黄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赶紧跑过去把造化祖圣给扶了起来。
造化祖圣往昔执掌先天纪元之大运,虽然作风严肃,也出手镇压过许多先天神魔,但说来也怪,在先天神魔中,造化祖圣的口碑相当的不错。
三大根源祖圣中,毁灭天命无情无性,只随因果而动,平时基本不出现,但要是出现了,不论是哪个先天神魔遇见她,基本上只有被揍到形体溃散,回宇宙根源睡大觉的下场,虽然先天神魔不会死,但这样也很无语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对先天神魔而言,毁灭天命更近乎一种宇宙天灾,而非同胞。
而生命元祖虽然温柔慈爱,相当的有圣母风范,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头疼,只要和她见面,首先要做好被训话,被叮嘱,被唠叨一百年到几十万年不等,而无法脱身的心理准备。
如果只是训话,还能接受,毕竟先天神魔作为永恒不朽种,这点耐心还是有的,但是,元祖虽然很圣母风范,却有着微妙的暴力倾向,属于那种温柔善良,但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慈爱严母,没挨过她巴掌的先天神魔,一个都没有。
相比起这两位,造化祖圣虽然心性淡漠,有些不近人情,但只要守好规矩,也很好相处,如此对比之下,造化祖圣自然风评口碑皆不错。
此刻造化祖圣居然如此落魄,黄昏当然要上去扶一下,至于白岐歌?黄昏没上去补两脚,都算是他历练有功,控制得住心性,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了。
黄昏先去扶起造化祖圣,但双手快要触及造化的时候,造化祖圣身上却泛过一抹紫色的氤氲雷光,虽是丝丝缕缕,气象却极其恢宏,犹如天体超新星爆发一般,煊赫无比。
黄昏刚伸手,就被紫色雷光擦了一下边,然后,黄昏也倒在地上,加入了鱼类组合行列,活似一条风干的带鱼,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肢体扭曲,浑身抽搐。
“你们……那边……那个鸿钧……脑子有病!拥有至高破灭之力的紫霄神雷,居然改得……这么疼!”
造化祖圣大口喘气,冷汗淋漓,原本俊美到妖异的面容,此刻扭曲的不成人形。
“啧,这种事情还用问的吗,灰烬鸿钧那家伙脑子有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先天鸿钧的紫霄神雷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是,灰烬鸿钧手中的紫霄神雷,没有任何杀伤力,连金鱼都劈不死,但是,真要被劈一下,三阶圣人都要痛不欲生,没有例外!”
丝丝缕缕的紫色电光,伴随着话语,从白岐歌嘴中喷射而出。
虽然白岐歌依旧浑身打摆子,但他的情况却比造化祖圣要好很多,最起码话还是说得清楚的,白岐歌甚至有闲心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享受着紫霄神雷的电疗按摩。
造化祖圣也发现了这一幕,强忍痛苦,断断续续地问道:
“你……怎么……还扛得住?有秘法吗?我买!”
“哪有什么秘法,被多劈几次,劈着劈着,疼着疼着,就习惯了,我这还算好了,我们的盟主大人,永暗魔帝那才叫风骚,宇宙第一作死小能手的头衔那不是吹的,现在一天不被紫霄神雷劈都觉得浑身发痒。”
白岐歌与造化祖圣到底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一步的呢?如果细细说来,这是一个篇幅很长的故事,因为黄昏在地上缔造乐园之时,而他们两人,却在明争暗斗,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但如果简短说来,也可以很简短。
造化祖圣与白岐歌争斗良久,他撸章鱼撸的太久了,撸到有些索然无味,然后看着灰烬鸿钧正在无限接近先天神魔星域的那一截手指,突然想要去找找刺激,觉得迟早都要去怼一波的,晚去不如早去。
白岐歌怂恿了几句,造化祖圣就上了,而造化祖圣这么猛,白岐歌自然不甘落后,跟着一起上了。
经过实验证明,灰烬鸿钧的确是含金量百分之一百万亿的巨佬,哪怕只是灰烬鸿钧端坐紫霄宫,从天外天摁下的一截手指,给力程度也是无可估量。
过程无需描述,因为结果是显而易见的,白岐歌与造化祖圣组成了风干鱼类双人组,以抽搐的姿态,在地上游来游去的。
至于黄昏,这是纯粹的无妄之灾了,哪怕只是灰烬版紫霄神雷的一丝余威散佚,也足以让黄昏感受到什么叫做欲仙欲死了。
幸好,灰烬版紫霄神雷没有任何杀伤力,黄昏疼了一会,也渐渐回过神来了,瘫软在地上的他,身体彻底失去力气,根本动弹不得。
被灰烬版紫霄神雷劈了,想靠晕厥来逃避那是不可能的,紫霄神雷会无限放大你的感官,然后确保你意识绝对清醒的情况下,一点点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做宇宙第一至痛。
黄昏醒来后,也看见造化祖圣与白岐歌,他们同样瘫在地上,也是没有力气动弹。
三人大眼瞪小眼,皆是无言。
“这种紫霄神雷必须想办法破解,不然的话,我们根本无法面对灰烬鸿钧……”
造化祖圣龇牙咧嘴,但语气却有三分狠厉,作为先天扛把子的祂,并不是没有见过紫霄神雷,甚至先天鸿钧亲自降下的紫霄神雷,祂也见识过。
但是,在祂看来,灰烬鸿钧的紫霄神雷,和先天鸿钧的紫霄神雷,完全是两回事。
彻底放弃了杀伤力,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豁免的绝对命中性,以及那让人痛不欲生的宇宙第一痛感。
造化祖圣是贯穿这个宇宙的造化洪流,是一种概念上的因果等式存在,而这个人类形态的存在,只是这无尽造化洪流遇到礁石,溅起的一点水花。
从这一点来说,先天根源祖圣的威能,要比后天永恒道祖要来得强,因为后天永恒祖圣的分身,也是手工搓出来的,和辉耀世尊以及亘古天尊的分身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顶多技术以及威能更彪悍一点。
而先天根源祖圣则不尽然,一如昔日白岐歌在先天纪元时那般,他想要阻止根源祖圣覆盖地球,这种举动,形成了礁石(因果),然后三大洪流贯穿万象的流动,被这礁石所阻,溅起一道道浪花,而这一道道浪花,落于凡尘,化作一位位根源祖圣,意图抑制与修正白岐歌这块礁石。
这种分身术,甚至并非神通,而是一种现象,如刮风下雨,力是相互作用的一样,是一种法则现象。
在那时,如果白岐歌没有证就三阶,而是继续顽抗,因果不断,礁石永存,造化祖圣降下的分身是无穷无尽的,到最后,可能变成百万根源祖圣围殴一只可怜小心魔的情况。
这是很Bug级的一种能耐,因为,后天永恒道尊的分身,是主动技能,也是有消耗,而先天根源祖圣的分身,却是被动技能,甚至是无消耗的,因果不断,无尽分身随之而诞,也不损本尊分毫。
虽然先天与后天,在这方面有很大的区别,但是,造化祖圣挨了灰烬鸿钧的这一道紫霄神雷,虽然劈的只是因果分身,但是,他的本尊都疼的跳起扭秧歌来了。
如果真要面对灰烬鸿钧,要是没办法防御祂的紫霄神雷,那么什么都不用说了,一道紫霄神雷劈下来,所有人集体在地上游来游去。
白岐歌撇了撇嘴:“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想吗?从天命到元祖,从永暗魔帝到我,你以为我们真的是抖M成性,才天天作死求劈吗?要是我们连灰烬鸿钧的随手平A技能都扛不住,这还怎么玩!”
白岐歌从拿到圣人宪法的那个时候,就知道天命和元祖天天作死,经常挨灰烬鸿钧的紫霄神雷,那个时候白岐歌还有些纳闷。
然后,当白岐歌发现永暗魔帝也主动挨雷劈后,就知道里面有很深地说道,虽然那个时候,永暗魔帝的说辞,是以这般方法反向探索鸿钧之境的奥秘。
但现在看来,只怕这些阵营大佬们,心中只怕还暗藏着一些其他的想法。
而他们的付出,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天命与元祖姑且不谈,永暗魔帝被劈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越劈越嗨,越劈越过瘾的顶级雷抗天赋。
白岐歌也奋起直追,不过,时间尚短,他的雷抗尚未点到传说中的抖M之境,目前也就是被紫宵神雷劈中,还能保持较多的活动能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黄昏虽然动弹不得,但他已经从白岐歌和造化祖圣的交谈中听到一些不妙的事情了。
白岐歌倒也没兴趣卖关子,随意说道:“也没什么,小事而已,更巨大的毁灭末日,正在急速降临中,我和造化祖圣不自量力,想要去螳臂当车,已经先扑为敬了!”
黄昏语气不可置信:“你们两都扑了,这还叫没什么?”
“对我们来说,这当然算是大事,扑的那么惨烈,脸皮都丢到下水道去了,你看造化祖圣这咬牙切齿,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的模样,噗嗤,我看见祂这个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好了,别打,别打脸……”
大佬打架,不一定很威风凛凛,逼格雄浑,起码这两位就是,被紫霄神雷劈到浑身无力的这两位大佬,此刻打起来,和街头斗殴没什么区别,皆是撸起袖子,拳脚并用,不过区别在于,他们依旧是瘫在地上打,毕竟实在是没力气站起来……
摆脱了造化祖圣恼羞成怒的纠缠,白岐歌看向黄昏:
“你看祂的样子,就知道祂现在到底有多恼火,也知道祂这次扑的有多惨,但是,对你而言,这只是小事而已,毕竟,你的日常活动就是直面末日,小末日和大末日,反正都是末日,也没什么区别啦。”
黄昏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之后才问道:“到底是什么末日!”
白岐歌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颤抖不已的手,缓缓指向了天穹,时间扭曲的界限,清晰的出现在黄昏的视线之中,然后黄昏看见,一只遮蔽星河的擎天之柱,正以不可阻挡之势,无限的接近着。
目睹的一瞬间,黄昏的身心,都被某种绝望感所充斥,那擎天之柱的存在感,已经不能用煊赫来形容,光是视线的接触,都已是粉身碎骨的绝望。
黄昏的声音变得嘶哑无比:“那到底是什么?”
“这是鸿钧的一节手指,如果从部位上来说,这是祂的中指的三分之二,这一节手指直径到底有多少光年呢,质量到底有多少呢,抱歉,我也不知道,毕竟涉及到鸿钧的存在,已经不是物理法则所能描述的,反正很猛就是了,如果你非要问到底有多猛,我们两个就是证据!”
面对鸿钧的一截手指,就连罪孽祖圣与造化祖圣都双双扑街,这根中指到底有多猛,黄昏已经不想去问了。
黄昏还是先天神魔时,从来没见过先天鸿钧出手,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鸿钧巨佬之境的威能,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还有多久?如果我能让这个世界动起来,能跑掉吗?”
黄昏很绝望,但出乎意料的是,他还很冷静。
立于末日之中,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咬着牙坚持着乐园的梦,面对昔日自己所挖的坑,他早已经尝尽绝望的滋味。
当他还能坚持的时候,就证明了,绝望无法击垮他。
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与绝望同行。
白岐歌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就连造化祖圣此刻也露出赞许之色。
“不错不错,你是我这一局游戏最出色的玩家,甚至比我预料的还要出色,既然你这么有承受能力,我也不怕直说,如果你想逃跑,除非你能证就那连我都搞不清楚的逆天逃跑大道,一步踏出,超脱因果,不在上下四方,不在古往今来,不然的话,你还是绝了逃跑的心思吧!”
面对灰烬鸿钧降下的打击,只是想着挪个位置,侧个身子就能避开,也有些希望渺茫,除非像是夜真嗣那样,将逃跑能力升华到匪夷所思之境,才有些可能。
提及逃跑大道,白岐歌的思绪忍不住有些游离起来。
开着初号机方舟的救世主夜真嗣,到底是怎么逃走的,到底带着全人类逃到哪里去了,这也许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因为白岐歌也看不见夜真嗣的背影,哪会知道他逃去哪里了。
不过,白岐歌一直认为,夜真嗣的逃跑大道,是不可复制的奇迹。
因为,天网若是灰烬鸿钧挥出的纪元终末之拳,那么,与天网纠缠了一生一世的夜真嗣,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宇宙永不缺谜题,白岐歌的好奇心也没有那么巨大,也不想去追究,因为他对天网以及夜真嗣的结局很满意,他们都作出了精彩而无悔的抉择,这就足够了。
白岐歌凝神看向黄昏,他很想知道,面对无路可逃之绝境的黄昏,到底又会作出什么样的抉择呢?
黄昏什么抉择都没做,他只是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这是他在无限轮回中养成的习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与绝望,一次又一次的思考与总结,一次又一次的去探索与实验。
只要不放弃,希望总会有。
但很显然,希望这玩意,有时候是很飘渺的,黄昏越是思索,眼神越是茫然,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面对这种末日,还有可能性吗?”
“当然有!”
白岐歌的话让黄昏燃起了一线希望,连忙看过去,白岐歌解释道:
“看待问题,首先不能盲目,必须要客观,诚然,我和造化的确是扑了,但是,我们扑的也是有理由的,我们只是分身降临,并非本尊降世,所以有很多手段我们用不出来,所以,你别把鸿钧巨佬想的那么恐怖,祂降下的那一截手指,并不是无限强大,也只是比你强个几万倍,哦不,是亿万倍而已!”
黄昏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他很想说,这个客观看待问题的方式,只会让他更绝望。
白岐歌伸出手,拍了拍黄昏的肩膀,鼓励道:“但是,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你做不到,你有创造奇迹的可能性,虽然很渺茫,也只是理论上也许存在的可能性,不过,你就当真的听吧!”
看着白岐歌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敷衍之色,黄昏也只能咬着牙说道:“什么可能性?”
“我身为黑暗游戏王,也是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的,这一局末法游戏,我为胜利者设置了一个奖品,想办法拿到它,也许会让你获得一些特殊的可能性!”
黄昏问道:“奖品在哪里?”
白岐歌摊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白岐歌的神情很严肃,显然,他并非开玩笑,因为这个奖品很特殊,特殊到身为始作俑者的白岐歌,也不知道这个奖品会以什么方式,以什么姿态出现,甚至于这个奖品是否有用,也不敢担保。
但是,白岐歌相信,这个奖品一定很有趣,前提是,黄昏能够拿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