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只觉他的笑空格外的耀眼,情不自禁的避开,过了一会儿后,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离开这里,你愿意离开吗?”
明心想了一下便脆生生的回答道:“愿意。”
他既然愿意,陈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便让他回去,也没有让他准备什么,害怕他一个行事不慎被那个明性发现了什么。
夜色渐浓,一弯残月如勾。
陈景来到了药园之中,看着坐在星月下的草房顶上的叶清雪。在陈景的眼中叶清雪是个真正的修行者,整个千罗门她是唯一个一心向道的人,陈景得出这种看法这无关她将救过自己的感情在内,一切都是从她所行事之风来说的。
许久后,叶清雪收功后,看了看陈景说道:“你要离开了?”
“嗯,今天我是来道别的,近日就要离开千罗山。”陈景回答道。
“按说你入了千罗门,过去的一切恩怨都将由千罗门担下,但是现在的千罗门已经不再祖师在世时的千罗门了,已经无力庇护门内弟子。你离开也好,离开也好,今天离开吧!”叶清雪坐在一座草房上朝陈景说着,她一连说了两句离开也好,并让陈景今天离开,这点让陈景有一种离开的晚了就会出事的感觉。
他想问叶清雪是不是有什么事会发现,最终却没有开口。在千罗门中有传言叶清雪法力不在掌门之下,若是真有事的话,陈景该担心的是自己,所以他没有问。
“你修行的是剑术,在剑罡未成之时,最忌与人争斗,即使是不得已,也得格外小心不要被人污损了剑的灵性。”叶清雪交待的说道。
陈景算是已故掌门那一脉的弟子,但是他的练气法门是由叶清雪所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清雪算是他有实无名的师父,不过在天地间代师传法的事并不少见,所以陈景依然喊叶清雪师姐。
叶清雪并不赞成陈景练剑术,虽然不论是法术还是剑术都因人而已异产生不同的威力,但是剑术太过普通,普通到只有那些偏执的以生命寄托于剑的人才会去修行它。
“是,师姐,我离去之后就会选一处安静的地方静心修行,决不与人起争斗。”陈景腰间悬着一柄木鞘长剑,站在星光之中,朝草庐上端坐的叶清雪说道。
叶清雪叹了口气说道:“这世上哪有安静之地,避与争你自己把握好就行,你走吧,不要忘记自己是千罗门弟子。”
她说完将自怀里掏出一声青色的玉来,青玉大概掌心那么大,呈水滴形状,正面刻着一片细微的山,如果陈景能够飞腾九天之上朝下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上面刻的这片千罗山脉。
青玉化为一道流光朝陈景激射而来,陈景翻手接下,入手温暖,还带着叶清雪身上的体温。
“这是千罗门弟子的随身玉,本来是由师父赐下的,现在你要下山了,正好给你。”叶清雪身着一袭青色道袍,挽道髻,斜插一根紫木簪。那根紫木簪形如一把小木剑,陈景第一次看到时是插在上任掌门发冠之中,在他坐化之后,那剑形发簪便出现在了叶清雪的头上。
陈景将那象征着千象弟子的随身玉收好,又听到叶清雪说道:“如果有一天,有千罗弟子投奔于你,希望你能够庇护他们。”
陈景微微怔了怔,说道:“如果有的话,我自然会庇护。”他说到最后庇护两个字时,颇有吃力的感觉,在他看来,只有那种开宗立派的人才有资格说这些,刚才叶清雪都说千罗门无法庇护弟子了。
“庇护”这词还让陈景想到了神祗,因为神祗的行事就是享一地香火,庇护一方生灵。
“嗯,好,你走吧,今天就走,不要走下山的道路,从山中离去。”叶清雪说道。
陈景如果再感觉不到不同寻常就是傻或故意装不懂了,立即问道:“千罗门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整个天地都有事在发生,又何止千罗门。三百年前祖师一剑灭尽满山妖灵,威霸千里,可他没有想到在他死后百年不到的时间千罗门也要消亡了,应该可以说在他死的那一天起,千罗门就已经走在了消亡的路上了。”叶清雪的声线从始自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她就像是在谈论着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
“是有人要对付千罗门吗?还是有人看上了千罗山灵脉,要在这里开宗立派?”
一个门派的兴盛,往往伴随着一些门派消亡。千罗门不是第一个在千罗山立派的,似乎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了。
陈景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叶清雪回答却出乎了陈景的意料,只听她说道:“因为有人说千罗祖师遗留下来了一件灵宝,那灵宝上有着这千年来为什么无人再成就仙道的奥秘。”
陈景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心中一想也就能接受了,一件能够解开仙道不成的奥秘的灵宝,足以让许多渴望长生的人趋之若鹜。在这天地间,因为这种传言而导致灭门的不在少数。
“那,师姐你不走吗?”
陈景没有想过留下来护卫千罗门,更没有想过与千罗门共存亡。对于他来说,千罗门就是一个栖息之地,还没有成为宁愿失去生命也要守护的地方。
“我从小在千罗门长大,师父师终前将清心镇魔剑交给我时,我就注定要守护千罗门。”
陈景立即知道她是不可能走的了,虽然没有见过清心镇魔剑,却也知道这是千罗门的掌门才能拥有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交给她,而不是传给现在掌门江流云。
陈景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清雪,转身大步离去。
他也不回藏经阁,而是直接朝千罗门的厨房那边行去。他准备现在就离山,离山当要将明心一起带走。心中思索着叶清雪的话,突然觉得门中展元、孙玄同还有掌门之子江游他们争夺未来掌门的举动,就像是一群猴子在争一棵枯树,只想着不要让别人占据,却没有注意到树随时都要倒了。
突然,他耳中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喝:“什么人擅闯千罗门。”
“今天就是千罗门易名之时,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束手还来得及,不然,只有死路一条。”这声音霸道之极,声音还未落,便有强烈的灵气波动传导而来。
紧接着,四周接连涌起一阵阵的法术波动,又有一声声法术爆裂声响起,竟是此起彼伏,似乎是突然之间在千罗门中四处有人袭击。
陈景飘身而上屋顶,一眼看去,原本安静的千罗门竟是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东南西三个方向都有混乱的争斗,掌门之子江游与带着数位师兄早已经跟人战在了一起,看他们的情形竟是处于下风,随时都要被拿下。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一切都似谋算好的。整个千罗门中的长老都在外面,只有门主与他那一脉的弟子。这显然是有备而来,从那无声无息的潜入到了千罗门的情况来看,攻击者对于千罗门极为熟悉。
陈景转身就要走,却有一溜风卷来,如寒冬之时门缝中吹进来的阴冷之风。风在陈景对面停了下,一个白发老者显化出身来,他手持着一个画轴。一现出身来便展开画卷,低头看一眼画卷,又抬头看陈景,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激动地说道:“你是陈景。”
陈景侧目看他,并不作声。
“好好,老夫也有走大运的一天,哈哈……”这白发老者才笑两声便又赶紧捂着嘴,并四处看了看,像是生怕别人的听到一样。
“你是谁的人。”陈景冷冷的问道。
“嘿嘿,你别管我是谁的人,你只要知道你自己值一件宝贝就行了,嘿嘿……”白发老者眼中精光流转着。
陈景一听他的话转身便要走。
“哪里还走得了。”老人冷笑一声,一挥衣袖,整个人竟是就化为一团风,消失不见。
那风直向陈景身上吹去,幽冷而阴寒。
陈景眼睛一眯,手中长剑瞬间出鞘,淡淡的剑吟飘散开来,身体纹丝不动,剑却如白光划空,直刺入那一溜冷风之中。
御剑术,剑随心动,剑光如霜。
“啊……”
一声惨叫响起,那一溜风中瞬间散去,一串鲜血飞散在空中,老者自虚空之中掉出。一手抚着自己的咽喉,眼睛突起,眼神惊恐,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陈景并不是要走,而是要引那白发老者出手,让他生出轻敌之心。在老者眼中,陈景法力平平,别人给他的信息中陈景只是会一些凡俗的剑术,所以他一看到陈景后便欣喜不已,可是他哪里知道陈景的剑已非凡剑,可以算的上是一件通灵宝物了,凡俗之物破不了他的风遁,已经通灵了的剑加上那御剑术却能破的了。所以他被陈景一剑杀了,到死也不愿相信。
陈景虽然只会剑术,但是却看了许多法术书,只一眼便认出那是风遁之术。此时的天地间法术并不需要多高深的法力就能施展出来,当然,法术的威力也比起几千年前的法术来要差上许多。
孙玄同曾说过提供陈景消息者就可得通灵宝物,那么如果能抓到陈景的话,奖励一定会更高。陈景从他的口气中就能听得出来这个老者是霸陵城中来的追杀者。
“看来孙玄同已经将自己在千罗门的消息告诉了他们,难道今天攻击千罗门的人都是他们吗?如果是他们的话,那我还得尽早离去了。”陈景看着纷乱的争斗,心中思索着,却直向那厨房所在的地方潜去。
“藏经阁在那边,围起来。”
陈景耳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命令声,心中一凛,心道果然冲着自己来的,于是潜行的越发谨慎了。
只是在他心中又想到叶清雪让他今天就下山,似乎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她是不是知道今天就要出事。
“啊……你们敢,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远处的江游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人踩在脚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个大汉冷着脸,踏前几步,一脚踩在他的腿上。
“咔嚓……”
“啊……”
江游全身颤动着,腿已经被那大汉一脚给踩断了。
陈景耳中隐约听到江游的惨声,脚步不停,心中却在奇怪,奇怪那个江门主竟然还没有出现。
穿廊过门,藏身潜形。
偶尔在头顶有人飞遁而过,转眼便又消失。
这混乱的场面,陈景心中担心那明心死于混乱之中,步子越发的快了,脚下飘忽,仿佛根本就没有沾地。
终于来千罗门厨房所在的位置,所看到的竟是冲天火焰。
陈景心中大惊,他知道明心所住的是地方是厨房后面的住房之中。连忙穿过大火。来到后面,好在后面火势还没有蔓延到。
火焰顺风而起,呼呼而涨,只一会儿便已经席卷三四座房子。
陈景不知道明心住在哪个房间,又不敢高声喊,只得一间间的打开寻找,各个房间里都空无一人。
“陈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趁乱放火……”
就在陈景寻找明心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喝,声音洪亮。陈景猛地转身,只见数十米外的墙角边上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正站在那里,一对小眼睛闪着阴险狠辣的光芒。
“这人出现的蹊跷,就像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一样。”陈景心中暗想,眼睛一眯,低声问道:“你是谁,这火可不是我放的。”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亲眼见到你放火。”那胖子义正严词的大声说着。
陈景心中怒火刹那间涌起,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童音:“明性师兄,这火明明是你放的,怎么说是陈景师兄。”
陈景转身,只见明心从一个山石洞中爬了出来。看到明心安然无事,紧绷的心便放了下来,转身冷冷地看着那肥头大耳的胖子,冷冷地说道:“你是明性。”
胖子被陈景气势所慑,后退了一步,却仍是大声地说道:“没错,我就是明性。”
陈景心中杀意突起,却突然转头朝别处看去,只见正有三人朝自己这边飞纵而来,其中还有一喊道:“陈景在这里,不要让他逃了。”
陈景心中大惊,暗想只怕很难将明心带着一起走了。转身便朝明心说道:“自己躲好,不等风平浪静时不要出来。”
明性嘿嘿冷笑,显得有恃无恐。
那飞纵而来的三人在这短时间内已经到了向丈之外,其中一个黑衣冷面人怒喝道:“陈景,你杀我家小公子,今天我要斩你的头来祭小公子的在天之灵。”
“陈景师兄,你快走。”身体还在山洞中明心焦急的大声喊道。
陈景没有回头,却是大声说了一句躲好后,手指朝明性一指,鞘中剑毫无征兆飞逝而出,化为一道白光。
明性惊骇的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那肥硕的头颅已经飞起。到死不明白陈景怎么不逃,反而一定要先杀自己。
那飞纵而来的三人怒喝,各施法术。
一条虚幻的鞭索如绵延抽卷下来。
一片火焰从天而降。
一轮金色飞轮自高空直削陈景的头颅。
陈景却不管不顾,立身不动,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那要落到自己身上的法术与法宝。只见他右手并指如剑在身前划动,那将明性头颅斩落的飞剑随指而动,虚空兜转,剑身竟是蒙上一层幻影,极速的向那三人头颅削去。
三人大惊,他们没有想到陈景竟是不根本就不顾自身,而是直接攻击自己。剑极快,危险气息袭上心头,却根本就来不及再施出一道法术阻挡,只得加大法力,希望能够在那飞剑临身时先将陈景杀了。
陈景眼看着两道法术与一件法宝朝自己落下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不是他不想躲,而是他根本就动不了。
御剑术初成,他还不能做到在御剑之时分心躲避,更如无法像传说中的剑仙一样,身剑合一,只能集中全身的意念御使着那才通灵的剑。
剑幻起白烟,不顾已经就要临身的法术法宝直削敌头。
明心惊的捂着自己的嘴,想要闭上眼睛不再看,眼睛却瞪的大大的。只见那一团火焰自天扑在陈景身上,将陈景淹没,隐隐间能看到有一根虚幻的鞭索缠着陈景的脖子。
一个金色飞轮击在陈景的胸膛,陈景倒飞起,人还在虚空中就已经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地摔在地上。
明心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后就要爬出来,却看到陈景已经爬了起来,朝他大声地说道:“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不能带你走了。”说完转身就顺着墙角离去。
明心感觉不可思议,被两道法术和一件法宝击中后,竟然还能活着。再向那三人看去时,才发现三人的头颅竟是都已经滚在一边。
陈景看似被那法术击中,实则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因为在法术、法宝击中他的之前,那三人已经被剑削了头,只是法术仍没有散去,看上去仍像是击中了他。那法宝金轮虽然已经没有了法力支持,却仍是将陈景击飞,不过,也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势。
陈景顺着墙壁边缘而走,抬头突然看到一个锦服公子正站在千罗门最高的一栋屋顶上,正要躲避却已来不及,被那人看了个正当。
“陈景在那……”
他大喝一声,指着陈景所在的位置,将陈景所隐藏的那栋房子特点说出个清清楚楚。
陈景心中一紧:“这人站在高处,我在低处,怎么都躲不开他的眼睛,有他在,迟早要被人围上了的,那时再想逃脱是不可能了。”
杀心陡起。
只是那人所在的位置正是陈景御剑的极限边缘,只要再给他修行一两日,这么远的距离,陈景也有了十分把握御剑将他杀了,可是现在却只能再靠近才行。
此时正有人朝陈景所在地方飞纵而来,陈景也顾不得这些,立即朝那锦服公子那个方向冲过去数丈,身体就靠一处墙角,将手中的剑拔了出来,淡淡的剑吟声中,他整个人突然间便沉寂了下来,驱除心中杂念,凝神、静气。
眼看着剑,手指在剑身上缓缓抚过。
这剑才初通灵,刚刚杀了几个人,染了别人的鲜血竟是已经有些滞碍了。
全身的法力都集中在手上,无形的灵息如清泉一般在剑身上淌过,连续三遍后,剑身上的血迹才消失。陈景心中与剑之间那种淡淡滞碍感消失。
远远的站立在屋顶的锦服公子有些疑惑地看着陈景,他不明白陈景为什么不逃走,反而如此安静地站在那里用手擦试手中的长剑,神态无比的凝重。
突然,陈景抬起了头,眼神清寂如剑光。
他心中微微一惊,却见陈景将手中的剑尖对着自己,朝虚空中一掷。只见剑化一道白光直向自己飞逝而来,一股危险至极的感觉刹那间从心头涌起。转身便腾空而起,同时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朝虚空一扔,玉佩化为一团白雾阻挡着那飞逝而来的剑路。
陈景静立不动,远处有人已经靠近,一个中年人手一持一张小玉网,挥手间,玉网在虚空中飘浮,只听那中年人念动咒语,手指连连点动,小玉网转眼之间化为一张大网朝陈景身上罩去。
陈景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我心中只有那一剑,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斩杀那个锦服公子。
玉佩化为一团白云,迎着剑笼罩了上去。而他本人则早已经腾空而起向远处飞逝而去,眼看就离开了陈景飞剑的攻击范围。
只见那剑身突然闪耀起刺眼的白光,毫无阻碍的刺入白雾之中,白雾微动,剑已经穿雾而过,锦服公子心神感应之下,心中大骇,那玉佩可不是一般的宝物,乃是他十八岁生日时,他的爷爷送给他的礼物,他仍记得当时自己得到这个玉佩时,几个兄弟的眼神是多么的炙热。此时虽然是仓促而使出,却也不是一般的法术法宝所能比拟的。
他心头惊骇才起,顿时加大法力就要离陈景更远一些,脑后却有一股寒意冲涮而下,如天降寒霜。情不自禁的扭头对去,入目尽是刺眼白光。
不过那白光却是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一松,耳中传来一声“公子……”
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虚幻而不真实,同时又看到那虚空中一俱无头的尸体正朝大地主掉去,心道这人怎么这么眼熟,还没有想清楚,一股剧痛涌来,紧接着黑暗便将他思想给淹没。
中年人心又惊又骇,那锦服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是霸陵城中简家的第三公子,名叫简政,也就是陈景在青楼杀了的三个名门子弟中,其中一个人的堂哥。对于简政来说,他心中对陈景并没有多少恨意,但是简家的名声不能辱没,所以他请命来这里擒拿陈景,回去之后将对于他未来继承家族族长之位增上一份筹码,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丧命于此。
中年人算是那简政的护卫,此时简政一死,他又如何能幸免的了,心中惊骇的同时对于陈景便生出十分的恨意。那虚空中的网上闪耀着丝丝电光。一举之下,竟是突破他平日的极限,比平时大了倍许,朝陈景罩去。
陈景的御剑术已经施展到了极致,在剑穿过那一片云雾之时,便感觉剑身沉重了许多,不复之前的轻快,又一剑将那锦服公子的头削却后,染了他的鲜血,顿时生出一种滞碍感,就像是玉器蒙尘,心生杂念一样。
他知道自己剑才通灵,还在温养阶断,并不宜与人争斗,却也是没有办法。电网已到头顶,剑在虚空划出一道圆弧轨迹,并不去斩电网,而是直向那中年人飞刺而去。
速度极快,外人看来却是与刚一剑削了那简政时的速度没有两样。
陈景知道自己若是以剑来阻挡那电网的话,那也许就再也无法脱身了,而且剑利于攻,并不利于守,所追求的就是一剑出,敌人身首异处的干净利落。
中年人心中冷哼一声,伸手将头上的方巾解下,朝空中一扔,方巾迎风而涨,只一瞬间便化为一片蓝幕,朝那飞逝而来剑罩去。
陈景眼睛已经闭上了,并不看头顶电网,正全心全意的御剑。
传说上古时期有人能随口呼风,挥手招雨,怒时拔山而战,可是那都只是传说了,现在修行人一生能精通一样法术便已能纵横天下了,法宝大多数人只是祭炼一件,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灵宝,威力便能大上许多倍。同时祭炼几件的人并不多。陈景没有想到这个中年人竟然身上有两件法宝,且两件法宝看上去都不弱。
剑在虚空划过,并没有如之前杀简政一样一剑刺进他那蓝色布幕之中,而是自那蓝布幕边缘划过。并不是陈景不想一剑刺穿那蓝色布幕,而是他知道此时无法做到,外人看上去这一剑以之前杀简政的一剑并无不同,但是他自己却清楚差了许多。
剑在虚空划出一道圆弧,显得灵动无比,直向那中年颈脖削去。
中年人冷笑一声,手掌一张,念动咒语,蓝色布幕突然回转,如被风卷,朝飞剑卷了过去。
飞剑如被风吹一样飘起,不敢与那蓝色布幕纠缠。他的一切念力都集中在那剑上,只一心想着先杀那个中年人,可是飞剑受阻,那头顶的电花闪耀的网已经当头罩了下来。
那躲避着蓝色布幕的飞剑顿时失去控制,如折翼飞鸟撞进了屋檐上,扎入石墙中,中年人哈哈大笑,此时将陈景抓住,回去之后或许会受罚,但应当不会有死罪。
陈景只觉得周身如针刺,集中在飞剑上的念力顿时散去,紧接着身上一紧,手脚已经被牢牢的裹住。睁开眼,只见中年人正冷漠地看着自己。
“看来这次要命丧于此了。”
就在陈景要重新闭上眼睛任由等死之时,那中年人身后的屋顶上有一个女子飘然而落,灰白道袍,发髻高挽。
中年人突然发现陈景笑了,看着自己身后笑了,想要回头看,却又猛然想到这一定是陈景的计策。但是念头才起,便感应到微弱的法力波动。
心中一惊,头也不回,便已经将那蓝色方巾掷出,方巾才飞起,还没有化为蓝色幕布时便有一道雷光刺落而下,劈在方巾上,蔓延而下,直向中年人身上落去。
陈景只觉得困着自己的电网一松,虽然没有散去,却让他可以重聚法力,神念感应到落在地上的剑,倾尽全力沟通着剑。
剑腾空而起,幻起一道蒙蒙白光朝中年人颈脖间削去。
中年人心中大骇,惊惧之心陡然涌起,但是身体被那道不知从何处来的雷电蔓延到身上,体内法力运转生涩,正想着要同时加注电网中的法力时,咽喉剧痛,头颅已飞起,黑暗袭来,那蓝色幕布化为一块蓝色方巾在空中飘落。而困着陈景的电花闪耀的网也瞬间失去神光,化为一团丝团,如蚕丝,却光滑无比。
陈景将那一团丝网塞入怀里,伸手接住飞驰回来的剑,朝那站在屋顶的叶清雪遥遥的一抱拳,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