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只顾着自个发愁,没看到徐青山冲高朝一挤眼,高朝麻利的先溜了。
“文若!”
“啊?”
靖宝回神,瞪着一双狐疑的大眼睛,“你怎么不叫我娘娘腔了呢?”
徐青山躬下身子,使自己的视线与靖宝对齐,尽可能温柔道:“叫你文若,不好吗?”
“……”靖宝下意识往后仰了仰,“你这是要问我借钱吗?”
徐青山:“……”
靖宝笑道:“多没有啊,一千两银子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徐青山:“……”我长得很像缺银子的样子吗?
徐青山磨了磨后槽牙,道:“是这样,家里想帮我订门亲事。”
“好啊!”
徐青山一口气堵在胸口,“什么亲事你都没问一问,怎么就知道好?”
和我有关系吗?
靖宝看着徐青山渐青的脸,忙陪笑道:“说的是哪一家的姑娘啊?”
“锦乡伯府的大孙女,姓叶名筠芷。”
“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好姑娘!”
靖宝一本正经的胡诌,“你好好把握,争取早日娶妻生子,别蹉跎了岁月,浪费了青春……哎啊,时辰不早了,咱们快走!”
“……”徐青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里骂一句“钱三一,你给老子等着”,便大步追了过去。
钱三一正摇头摆尾的背着书,冷不丁被人一把揪起来,抬头看是徐青山,心里“哎啊”一声,暗道坏事。
原来,徐青山在温泉山庄察觉到陆小爷对靖七的不一般后,突然意识到,原来娘娘腔在男人中的行情,是一路看涨的。
为了不让肥水流进外人田,他决定必须采取某些行动,于是找来钱三一商量,怎么才能把靖七拿下?
钱三一很认真的想了一番,提出三个方案:
一,好男怕缠,好女怕磨,徐青山你别的不用管,就死乞白赖地缠着靖七,缠到他同意为止。
徐青山一听,我不要脸的?
不行!
二,恋爱三十六计,第一计便是吃醋计,想办法让靖七为你吃醋,让他意识到你的重要性。
徐青山一听,这计可行啊,正好二叔最近热衷于帮他牵红线,还
弄了个什么叶姑娘,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徐青山本来的打算是让叶姑娘激发起靖七对他的占有欲,哪知……
没看出靖七的占有欲,倒看出了他的拱手相让。
想来想去,还是怪姓钱的,出的什么馊主意。
钱三一表示自己也很冤枉,鱼儿不上当,怎么能怪鱼竿不行呢!
“青山兄,看来靖七这小子不能用普通的办法对付,还得使出第三计。”
“第三计是什么计?”
“美男计!”
“美男计?”
钱三一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你想想,这小子从前是不是看了你的身材就难以自持?”
“没错!”
“是不是喜欢往你身上凑?”
“很对!”
“是不是一看你的身子,就用眼神对你勾勾搭搭的?”
“正确!”
钱三一长长叹了口气,“青山兄啊,他这是明摆着在眼馋你的身子啊。”
徐青山:“……”这么说来,娘娘腔还是个色娘娘腔。
“你现在也没别的招了,他喜欢什么,你就展示什么,这样才能重新换回他对你的爱意!”
钱三一拍拍徐青山的肩膀:“好好加油,不要害羞,早晚一天,那小子是你的!”
徐青山看着钱三一一摇一晃走进堂内,皱眉心道:这小子靠谱不靠谱啊?
要不,先小试一试?
主意打定,徐青山挺了挺胸,抬了抬屁股,故意从靖宝身侧走过,靖宝出于礼貌,皮笑肉不笑的冲他笑了一下。
徐青山浑身的血液倒流。
娘咧!
好像有用啊!
靖宝等徐青山走到后面去,脸就塌下来,目光不停的往外瞄,也不知道顾长平会不会来授课?
这时,也不知道谁嗷了一嗓子:
“所有监生,去孔庙集合。”
……
孔庙威武依旧,监生们排队依次进入。
靖宝一走进去,就不由的想起那次在碑林上烤肉吃,被先生逮住罚跪的恶梦。
偏这时,后面的高朝推了推他,“靖七,今儿晚上要不要旧梦重温一下?我让人送两只羊腿来,烤着吃,香呢!”
靖宝用她的后脑勺,坚定地做出了拒绝。
“所有监生肃静,祭酒大人有话要说。”
靖宝心重重的跳了下,踮起脚尖,勾起脖子往边上看过去——
顾长平一身官服,这个颜色很挑皮肤,顾长平肤色好,撑得起,远远走过来,赏心悦目。
靖宝下意识摒住呼吸,记忆慢半拍地跟上了节奏,两年前在风波亭,他第一次把头探进马车,她心里其实就在想,哪怕是个鬼,长得如此赏心悦目,也值了。
“诸位监生,今日有三件事情要说。头一件,是关于春闱。明年春闱的时间已定,二月初九开考,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顾长平顿了顿,“国子监是大秦朝的最高学府,有最优质的先生和最聪明的学生,唯一缺的是刻苦,这四月中,希望你们好好为自己的前程刻苦一把。”
“是!”众监生齐声高喊。
“第二件事,典籍郭培乾玩忽职守,收受贿赂,被开除出国子监,所有国子监教员注意,前车之鉴,铭记在心,日后更应该兢兢业业,廉政守法。”
靖宝这时才发现,孔庙里除了所有监生外,几乎国子监所有的教员都聚齐了。
她扭过半个头,压着声音道:“郭培乾如今去了哪里?”
高朝用翻出天际的白眼,拒绝作回答,这叫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小气!
靖宝撇撇嘴。
“第三件事!”
顾长平的声音陡然转厉,“两个月前的秋闱考试,有人在同窗的茶水里下药。”
轰!
整个孔庙一下子炸开了。
“谁啊,谁啊,谁啊,这么下作!”
“抓起来没有?”
“这种人不配进国子监,赶出去!”
顾长平朗声开口,“读书人,品性第一,学问第二,学问再好,品性不正,路只会越走越窄。这人是谁,我不说,自个心中有数,寒窗苦读十年不易,我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监生中,张宗杰胆战心惊的抬起目光,正好和顾长平远远的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