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盼盼脑中一片空白,木头桩子似的傻在那儿一动不能动,愣着两只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对面的司阳朔,竟然是他!
看着一脸彷佛见了鬼的米盼盼,司阳朔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那个哭得小脸通红的小婴儿,眉头皱的更紧,对着米盼盼点了点车的方向:“赶紧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心里暗骂一声晦气,招谁惹谁了,他好好地开着车冷不丁窜出来一辆婴儿车,吓得他够呛。要是小孩有个什么,一准是个麻烦。
米盼盼如梦初醒,抱紧儿子,泣不成声:“乐乐,乐乐,你怎么样了?你哪里疼?”
米乐乐自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只能用撕心裂肺的哭声回应,哭得米盼盼心如绞刀肝肠寸断。
“上来啊!”打开驾驶座的司阳朔回头见米盼盼抱着孩子在那儿哭,两条腿生了根似的不动如山,气得没了脾气:“你杵在那干嘛,上车,去医院检查。”
米盼盼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跑了两步,想起地上的推车,又跑回去拿。
司阳朔:“……”见她手忙脚乱不方便,怀里的孩子扯着嗓子嚎,只能上前一把抄起那辆小推车。
米盼盼又是一愣。
司阳朔把小推车扔进后备箱,回头见米盼盼又呆住了,配上她那张圆圆的脸,怎么看怎么傻气。
“上车!”
司阳朔进入驾驶座。
米盼盼抱着儿子过去,略一犹豫,钻进后座。
司阳朔诡异地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油门一轰,风驰电掣开往医院。
后座的米盼盼抱着嚎啕大哭的米乐乐柔声安慰:“乐乐不哭,乐乐不哭,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都是妈妈不好。”说着说着米盼盼自己掉起眼泪来。
五分钟后,司阳朔在最近的医院停下,带着米盼盼母子去挂急诊。
米盼盼已是六神无主,只会抱着米乐乐哭,里里外外都是司阳朔在弄。
“小娃娃脆弱,你们做家长的要当心点。”坐诊的是一位五六十的女大夫,见虎头虎脑的米乐乐那模样就心疼坏了,都是皮肉伤,不要紧却疼,不禁谴责地看了米盼盼和司阳朔一眼。
司阳朔眉头打了个结,却没解释,无关紧要的人,没这个必要。
米盼盼张嘴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莫名其妙地又咽了回去,只悻悻着脸。
清理包扎好伤口,医生说了注意事项,末了叮嘱:“要是有发烧或者其他不好的症状,立刻来医院,别耽搁。”
“谢谢医生。”米盼盼忙忙道谢,抱着已经哭累睡着的儿子离开诊室。
“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拿药。”司阳朔大步离开。
米盼盼情绪复杂地凝望着司阳朔高大的背影,抱着儿子的双手不由自主紧了些。
“你儿子长得真像你老公,以后准是个大帅哥。”同样在走廊上的一位家属试探着笑说了一句。她家里人不严重,所以在等候的空档她便有了打量的闲心思。一眼就发现了米盼盼和司阳朔这一对不怎么登对的组合,男的西装革履,高大英俊,一幅社会精英的派头,女的只能说清秀可爱,身上穿的普通,脚上那双鞋自己也有一双,59.9包邮,抱着的孩子也穿着一般。乍看着实在不像一家三口,可父子俩五官有八成像。
米盼盼一下子涨红了脸,接不上话,索性低了头没吭声,望着儿子恬静的睡颜,情不自禁回想男人的面庞,他们真的很像。
说话这人被米盼盼这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怎么就脸红了?
拿了药回来,司阳朔把袋子递过去:“注意事项上面都写着。”
米盼盼讷讷地接过。
“这是营养费。”司阳朔掏出钱包,把钱包里的现金全部都取了出来,不多,只有千把块钱,谁没事揣着万儿八千的现金在兜里。
“用不着,”米盼盼手足无措:“是我没看好孩子,跟你没关系,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
司阳朔不容抗拒地把钱塞进装药的塑料袋里:“到底我撞得,就当给孩子买糖吃。”
他一开始以为是碰瓷来着,后来发现是自己多想了,就是一个纯粹的意外,但是也做好了花钱消灾的心里准备,不过分,他也懒得计较了。
眼下她不要钱,司阳朔不禁刮目相看,又拿了一张名片塞进去:“要是孩子有什么事情,你找我秘书,他会处理的。”
米盼盼心里乱成一团,怔怔的说不出话。
司阳朔并未多想,这一路,她老是出神发呆,他算是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撞上自己车的了。
“行,那就这样,我先走了。”话音未落,司阳朔已经掉头离开。
米盼盼尚有些反应不过来。
“咦,他不是你老公啊!”之前问话那人又凑了过来,带着点意外又带着点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米盼盼换了一只手抱儿子,冲着她扯了扯嘴角,抱着儿子离开。
“怪里怪气的。”
离开医院的司阳朔发现了车头的擦痕,啧了一声,这辆车他刚拿到手没两个月,正稀罕的时候。
司阳朔摇了摇头,自认倒霉,打开车门坐进去,刚开出去,就在医院门前那条路上又遇上米盼盼母子,蓦地想起自己后备箱还扔着一辆手推车,于是按了按喇叭。
吃力的抱着米乐乐走向车站的米盼盼听到喇叭声,下意识往里面走了走,又听到一声,不由扭头看,双眼愕然睁大。
她好像特别容易震惊,降下车窗的司阳朔有些好笑地想:“你的车在我这。”
米盼盼其实早就想到了,一瞬间想打那个名片上的电话,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沉沉坠了回去。
她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司阳朔看得发笑,看了一眼额头手上都包着纱布的米乐乐,莫名有点于心不忍,遂问:“你们要去哪儿?”
米盼盼又是一愣,讷讷说了地址。
司阳朔:“我经过那边,送你们一程。”
米盼盼呆了呆。
“上来啊!”司阳朔不甚耐烦地催了一声。
米盼盼踌躇不定。
“这里不能停车,快点。” 难得想扶弱济贫一回的司阳朔催促。
米盼盼抿了抿唇,低头望了望沉睡的儿子,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抱着米乐乐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米盼盼浑身不自在,封闭的车厢内,旁边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无孔不入,米盼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两眼直直望向前方,忽的被在眼前摇晃的挂饰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那是一串巴掌大的干花环,中间站了个小熊,顶端是一个粉色蝴蝶结,这种配饰应该只有女生喜欢。
是他女朋友挂上去的吧,亦或者妻子?米盼盼情不自禁溜一眼司阳朔的左手,没有发现戒指。
一路沉默无言,米盼盼不说话,司阳朔也没有攀谈的欲望,当下他自己都觉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这里下,你回去方便吗?”司阳朔敷衍地问了问。
米盼盼恍然回神:“方便,走几分钟就到了。”
司阳朔一点头,停车,开门,把推车从后备箱拿出来,还顺手摇了摇:“还能用。”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一幕,米盼盼喉间发堵,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正当时,米乐乐惺忪睁开眼,懵懵懂懂望着司阳朔,忽然咧嘴笑。
司阳朔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亲戚家的小孩能躲多远就多远,但是看着这个孩子,却有种难以言说的亲切。
“你儿子多大了?”
堵在喉咙里的酸意汹涌而至,米盼盼登时湿了眼眶。
司阳朔不明所以,怎么又哭了?
眼中含泪的米盼盼直直望着司阳朔的眼睛:“一周岁六个月。”
司阳朔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摸了下米乐乐的小手:“你儿子很可爱。”
米乐乐发出咯咯笑声,抓住了司阳朔的手指,顿时笑得更甜了。
司阳朔跟着笑,轻轻晃了下手。
这一幕落在米盼盼眼里,千般滋味万般情绪在心头翻涌,险些控制不住落泪。
看得司阳朔一头雾水。
“谢谢!”米盼盼草草说了一句,把儿子放进小推车,逃也似的离开。
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司阳朔,什么情况,刚才还好好的,坐回车里,司阳朔还有点回不过神,今天这一天都乱七八糟的。
甩了下头,司阳朔一踩油门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尾气。
听到引擎声的米盼盼不由自主回头,怔怔地站在原地,面上爬满泪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也在这座城市里,他们会以这样的形式再遇。
他一点都没认出自己,更不知道乐乐是他的……米盼盼低头看着抓着推车上前面玩具玩的儿子,乐乐很亲近他,是父子天性作祟吗?
心乱如麻的米盼盼回到家中,由着儿子坐在玩具毯上玩耍,自己则抱着膝盖发愣,眼前放着几盒药,中间是一张精美大气的名片。
出着神的米盼盼被一阵突兀的铃声惊醒,电话是托儿所所长打来的:“盼盼啊,你们还在社区诊所?”
米盼盼一个激灵,惊觉自己居然忘了上班这回事,连忙解释,
“没事就好,那你今天就在家好好陪陪乐乐。”
米盼盼一叠声道谢,挂上电话,捶了下的脑袋,自言自语:“别想了,有什么好想的,乐乐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就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样的。米盼盼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
话虽如此,米盼盼却不由自主地频频走神,工作上显得心不在焉,这人心思不在工作上了,就容易犯错。
这一天,米盼盼不小心把一个20个月大的孩子摔在了地上,幸好没有大问题,就是右手手指骨折。把孩子爸妈心疼坏了,在托儿所一顿大吵大闹。
托儿所所长心力交瘁,好言安抚又赔钱又退费,才算是平息了家长的怒火。
精疲力竭的王所长无奈地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米盼盼,她在这干了一年多,怎么说呢?
这姑娘人还不错,就是有时候做的事,好听点是大大咧咧迷迷糊糊,不好听就是脑子忘记带出门了。
在这之前喂奶烫到过一个小孩,换纸尿布摔过一个小孩,米盼盼不是第一次发生意外了,但是都没这次这么严重,也没遇上这么不依不饶的家长。
王所长也累了,就算米盼盼哄孩子再有一套,处境再可怜,自己这座小庙也供不起她了,再出个万一,她这托儿所还开不开了,现在生意本来就不好做的。
“待会儿把你这个月的工资结了,我多给你开一个月的工资。那屋子我让你住到月底,这个月你抽空另外找个房子。” 米盼盼现在住的是那栋五层楼是王所长名下的,王所长看着孤儿寡母的可怜,工资少了几百块,就让她白住了一个单间。
“所长所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米盼盼吓得方寸大乱,上前抓住王所长的手哀求,眼泪就像是掉了线的珠子。
王所长心一狠,抽回手:“这不是你第一次犯错了,上次我就跟你说了,下不为例,可你看看你。现在家长们都很不放心你,不只一个家长,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得做生意,这一屋子的人都得吃饭啊!”
王所长叹叹气,语重心长:“照顾孩子得小心又耐心,你还太年轻不大适合这份工作,趁着现在年轻学习能力好,赶紧换一份工作,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行业。”
米盼盼做事马虎,过了这一茬还得有下一茬,看小乐乐就知道了,这孩子一路摔摔打打长大,不是这儿一个包就是那儿一个口子。
对自己孩子都粗心大意,更别说旁人家的孩子。自己知道她这毛病,但是米盼盼哄孩子实在有一套,再难弄的孩子到她手里都服服帖帖的,所以也就忍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但是今天,她耐心告罄,忍不下去了。她怕下回来个火爆家长砸了她的托儿所。
米盼盼再求。
王所长态度坚定地拒绝:“我还有事要忙,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苦求无果的米盼盼伤心欲绝,她丢了工作,连住的地方也快没了,以后她可怎么办啊。惶恐无措下,米盼盼本能地打电话给米母:“妈,妈。”
一嗓子哭得米母脸都白了,一叠声问怎么了?
米盼盼断断续续地哭诉。
米母:“你也不是有意的,你别太难过,工作没了,咱们再找,别哭,别哭,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妈,我想回家。”米盼盼委屈地直掉眼泪。
听得米母心都要碎了,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想回家天经地义,可老头子不让孩子回来,这个铁石心肠的老东西。
“你回来,你带着乐乐回来,要是你爸不同意,我就跟他离婚。”这一刻,爱女之情盖过了理智,米母再也无法放任女儿外孙在外面吃苦受罪。
安抚好女儿,米母回家就找米父摊牌。
结果被米父骂了个狗血淋头:“她糊涂你也跟着犯傻,我之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带着个孩子,盼盼这辈子就毁了。”
米父气得拍直拍桌子,唾沫横飞:“她还年轻,不带孩子,还有可能找到个条件过得去的男人,可带着孩子还是个儿子就难了,你想让她这辈子就守着儿子过,你想我不想。没了工作更好,我看她怎么养孩子,养不了,她就会服软就会愿意把孩子送走。我们再逼着她读个文凭,换个城市,她就有机会重来。
孩子送到那边也只有比跟着她好,人家夫妻俩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在苏州市里有四套房子,条件没的说。那是我亲外孙,我还会害他不成。”
米父一直想把米乐乐送养,人家都找好了,是他一个堂哥媳妇的远亲,两口子的独生子车祸没了,年纪有点大,四十出头,想尽办法都生不出,就想领养个孩子。
米父仔细打听过,还偷偷去看过的,很好的人家。外孙跟着他们比跟着女儿好,能享受更好的物质生活不说,也不用遭受流言蜚语,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长大。
米父掰开了揉碎了和米母讲道理:“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你以为你是在疼她,你是在害她!”
在家等好消息的米盼盼惊闻噩耗,扬起的心再次跌入谷底,拿着手机呜呜咽咽不止,再听她妈又提送养,说什么那户人家一个安全工程师一个注册会计师,年薪加起来六七十万,还有好几套房子,乐乐跟着他们会过上好日子。
米盼盼气得扔掉电话,有钱了不起吗?那家再有钱能有她对乐乐真心,要是想让乐乐过上有钱人的日子,她干嘛不把乐乐送给他亲生爸爸,何必舍近求远,把乐乐送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系陌生人。
正在玩玩具的米乐乐吓得哭起来,米盼盼过去抱着儿子啕嚎大哭。
下班归来的冯恺在走廊上听到哭声,吓得变了色,焦急敲门:“盼盼,乐乐。”
米盼盼不想理,但是敲门声和喊叫声越来越急促,米盼盼只得过去开了门。
“出什么事了?”冯恺紧张。
望着冯恺关切的面容,米盼盼悲从中来,再次痛哭。
哭得冯恺心揪成一团,进了屋关上门:“你先别哭,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说着话,冯恺过去抱起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米乐乐,见他都快哭背过气了,连忙排气顺背:“乐乐乖,乐乐不哭,看叔叔给你买了什么,小蛋糕诶。”
好不容易,冯恺稳住了米乐乐,让他捧着蛋糕忘记了伤心。
米盼盼还坐在旁边继续掉眼泪。
冯恺小心翼翼地问:“你遇上什么事了。”
米盼盼抽抽噎噎:“我没工作了。”这要是没人安慰,米盼盼自己抱着儿子哭上一会儿也就好了,以前她遇上委屈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有了人安慰,反倒是越安慰越委屈。
说着说着,米盼盼再次伤心啼哭起来:“我妈居然落井下石,说除非我把乐乐送走,不然她不会再给我打钱了,她逼我,她联合我爸一起逼我。他们就是爱我没工作了,所以趁机威胁我,冯大哥,我可怎么办啊。”
“我养你们。”冯恺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心跳提速。
米盼盼哭声顿住,眼泪降落不落,模样有点滑稽。
冯恺心里突然一定,因为自己的遭遇,所以他对米盼盼有一种别样的亲近和同情,忍不住想帮助她们。他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不是喜欢,但是他知道和米盼盼母子在一起自己很快乐,如果没有她们母子,他觉得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冯恺认真地看着米盼盼:“我会把乐乐当成自己的孩子。”
“哇。”
蛋糕从小凳子上掉在地上,米乐乐伤心欲绝地哭起来。
“乐乐。”米盼盼急忙跑过去,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冯恺神色一暗,旋即又打起了精神,自己操之过急吓到她了。
……
冯恺的近况被整理成简略文件放在阿渔眼前。
许新修长的指尖轻轻一点:“他应该掀不起浪花了,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的好,你觉得呢?”
阿渔接过来随意翻看:“你看着办。”
冯恺出狱后,许新就让人盯着,这是许新主动提议,他说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万一冯恺坐牢坐的心理扭曲了,想学他妈丧心病狂想杀人,观察观察确认下有无危害,放心点。
阿渔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本来,他不说,自己也要安排,既然他毛遂自荐想表现,她自然乐得省心。
许新转到阿渔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里轻轻蹭,略略粗糙的胡茬划过丝般细嫩的肌肤,缱绻横生。
“冯恺和人同居了?”阿渔饶有兴致地又翻了一页。
已经看过一遍的许新心不在焉地说到:“和一对母子,城东租了一套二室一厅,每个月3800,一个月工资去了。为了这,他还找了个陪人练口语的兼职,拼命的很。看情形,冯恺挺喜欢那女的,是想正经过日子的样子。”
阿渔神情微妙,一根手指头推开捣乱的人:“一对母子,有照片吗?”
许新:“有啊,倒数第二页。”
阿渔翻到那一页,乐了,夕阳下,冯恺推着婴儿车,车里坐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娃,米盼盼走在冯恺边上,俨然一家三口。这蝴蝶翅膀扇的,有意思。
“你认识这母子俩?”许新察觉到了。
阿渔就知道他能猜到,这家伙猴精猴精的,一点蛛丝马迹就能嗅着味:“她,”阿渔点了点照片上的米盼盼:“和司阳朔有一腿,这孩子,不觉得五官有点像司阳朔。”
这一说,许新定睛细看,还真是:“这是司阳朔的儿子!”
“真聪明。”阿渔赞赏地摸摸他的脸。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男朋友。”许新骄傲的挺挺胸。
阿渔低笑一声。
许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肩头,看着照片上的小婴儿:“司阳朔知道吗?”不等阿渔回答,自己接着说:“应该不知道,知道的话,怎么着也不至于沦落到这里。”
许新啧啧两声:“这就是乱搞男女关系的下场,喜当爹啊。这可真够巧的,司阳朔的旧情人私生子和冯恺在一起。”
阿渔心念一动,若有所思地在两室一厅上绕了绕:“要是真在一起了,以他们目前的经济能力,需要两室一厅吗?”
“冯恺可是少爷出身,再说了,一个屋,那孩子说小也不小了,两口子办点事。”许新暧昧的挤了挤眼睛。
阿渔白了他一眼:“监狱这地方是个大熔炉,少爷病能治七七八八,饱暖才能思淫欲。”
“你觉得他们就是合租,一男一女带着一个孩子合租?”许新点了点那张温馨的‘全家福’,表示不信:“要是没奸情,我跪键盘。”
阿渔意味深长地拍了下他的膝盖:“没准人家觉得他们是纯纯的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