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冷酷地拒绝了提姆提出的加好友请求。
“抱歉, 不过她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在一旁嗑瓜子的程晓玉看着杰森用着她的账号和提姆拉扯：“为什么拒绝？我还期待看你们俩互叠马甲的乐子呢。”
“我没有你这么恶趣味。”杰森闭眼，揉了揉眉心，“我不知道就算了，我知道对面是他还隐瞒身份陪他悼念我自己, 难道你不觉得这种事很缺德吗？”
程晓玉“咔咔”磕瓜子：“不觉得, 这远远没有你之前打算顺着网线去揍人家的打算来得缺德。”
杰森：“......咱能不提这件事了吗, 我那时候气上头了。”
程晓玉：“说起来，我觉得你火气有点旺, 合理怀疑你是上火了，要不我给你搞点正宗广东凉茶降降火？达米安喝了都说好。”
杰森正想答应, 就看见程晓玉背后的达米安和摩诺同时直起身子, 沉痛地对他摇了摇头。
达米安还用唇语说：“你会后悔的。”
杰森：“.......”
杰森：“不了吧, 这多麻烦你啊。”
“哦，没事，反正我最近呆在家闲得也没什么事情做。”程晓玉拍拍手，把手里的瓜子壳丢进垃圾桶，“材料我可以去华人超市买，就当溜腿了。”
杰森小心翼翼：“是凉下来的茶喝了不会拉肚子吗？”
程晓玉哈哈一笑：“放心, 凉茶是热的, 热的效果好。正好最近天气热, 你火气也大，要不要喝来调养一下？”
杰森没有把“为什么明明是热的还要叫凉茶”的问题问出口。
因为程晓玉背后的达米安已经开始盯窗户了，杰森敢肯定这个小鬼已经开始策划翻窗跑路了。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点在于摩诺这个连达米安做的饭都吃得下去的猛男都开始往电视机的方向挪动了！
那个明明叫凉茶却不凉的茶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仅仅只凭名讳吓退两个恶魔崽子！
于是杰森很有求生欲地跳开了这个危险话题：“其实你可以出门玩的, 现在你的英语水平已经完全可以应付日常交流了，带达米安和摩诺去外面玩玩也好, 没必要天天家里蹲。”
这句话是事实，在历经四个月的学习和练习后，程晓玉的英语口语和书写水平已经可以正常在英语环境里生活了。
程晓玉：“所以我们明天就去大都会了呀，机票都已经买好了。”
杰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的事？你们去大都会干什么......不对，你们去大都会玩怎么不和我说？”
达米安啧了一声：“是你自己说接下来几天都没空，要去找新的人渣老师学艺的。而且我们去干嘛凭什么要和你汇报......”
摩诺城市道：“那边有个宠物展，达米安想带彼得去参展，晓玉想去摸别人家的宠物们，而我不想被丢下。”
杰森：“大都会有超人啊，超人和蝙蝠侠关系很好，如果他看见达米安的脸告诉蝙蝠侠怎么办？”
达米安：“我给自己画个伪装不就行了。”
杰森：“超人有透视眼，你的伪装一点用没有。”
程晓玉耸肩：“看见就看见呗，达米安又不是和布鲁斯一模一样，而且长得像又怎么样啦，难道布鲁斯的脸申请专利了吗？”
“照你这么说，达米安化妆才更显眼，普通小孩子有什么好藏的？再说超人有那么无聊对每一个进入大都会的人都用透视眼看一次？”
程晓玉背对着达米安给杰森狂使眼色。
被发现了不好吗？多么好的把达米安送到他爹身边的机会！
就算超人不会第一时间把达米安扣下丢给蝙蝠侠，只要超人给蝙蝠侠描述或者看了达米安的照片，意识到自己搞出人命的蝙蝠侠就会自己去刺客联盟讨要儿子，之后他们只需要顺理成章地把达米安送回刺客联盟，让蝙蝠侠提走就行了。
这样杰森的存在也不会过早的暴露出去，程晓玉和摩诺多半会被蝙蝠侠划在刺客联盟的名下，他们两个不会过多进入蝙蝠侠的视野，达米安发过誓保守住程晓玉和摩诺的存在不会说，塔利亚和塔拉有交易，顾及到恶魔重视契约的特性塔利亚也不会说，只会把他们都划到刺客联盟旗下打消蝙蝠侠的问题。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被蝙蝠侠知道了有程晓玉和摩诺两个倒霉孩子的存在也不慌，他们不在哥谭，蝙蝠侠找不到他们，就算真找上门了也拦不住摩诺和程晓玉拔腿跑路。
杰森看着程晓玉抽风的眼角，这才后知后觉。
对呀！他之前不就在苦恼要怎么想办法在不暴露他自己、程晓玉和摩诺的情况下，把达米安给布鲁斯送去吗？那如果是超人发现的，完全就可以把他们的责任摘掉，妙啊！
看达米安也开始有点纠结了，杰森立刻一拍大腿：“晓玉说的是啊！超人做人做事光明磊落，才不会像某个到处丢监视器和监听器的控制狂一样呢，恶魔崽子你就放心地去吧！毕竟就你这个坏脾气怕不是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忍受你的坏脾气陪你去玩。”
好消息：杰森成功地以拉仇恨的方式成功打消了达米安的纠结。
坏消息：杰森仇恨拉得太成功了，他的左眼接下来的几天都要顶华夏国宝同眼影了。
不管怎么样，感谢杰森左眼做出的牺牲，达米安打消了疑虑，快快乐乐地登上了飞机。
假身份什么的达米安和摩诺已经解决好了，程晓玉要做的就是拿身份取机票然后背着小包带着达米安和摩诺登机。
他们没有携带太多行李，也没有带彼得猫猫，三个小时的航程对动物而言很难熬，所以程晓玉准备到酒店后直接从影子里把行李和猫猫接过来，方便又快捷，
当然他们其实可以不用坐飞机的，不过前往的过程也是旅行体验中重要的一环，加上程晓玉和摩诺都没有坐民航飞机的经验，只坐过塔利亚叫来的直升飞机，而直升飞机的乘坐体验肯定比不过民航飞机，所以他们俩——主要是程晓玉，都挺跃跃欲试，达米安嘟囔了几句没见过世面，但并没有反对，还定了三张座位连排的机票。
“我认为摩诺应该接触更多的人有助于他走出过去的阴影，而程作为他的情绪保险不能离太远，而且这对你而言也是一个很好的语言环境。”
达米安这么解释自己的行为，程晓玉也没有提醒其实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坐头等舱。
程晓玉和达米安分别坐在座位靠近的两边，摩诺坐在座位的正中间，左右手一动就能拉住同伴的感觉让他快乐和放松。
上了飞机拿了小毯子和饮料，程晓玉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台switch掌机拆了左右手柄摆在中间摩诺面前的小桌板上，又从包里摸出来一只左手柄，三个人人手一只手柄开始打动森。
这样的旅程原本是很惬意的。
但很可惜，不是所有的小孩都和达米安还有摩诺一样安分。
他们后座有两个小孩一直在打闹尖叫，尖利的童声让周围的乘客都皱眉嫌弃。
达米安故意用后面那俩小孩听得见的声音说：“哪里来的猴子在叫？”
那后面的声音停了一瞬，很快又继续吵闹了起来。
达米安放下手柄，扭头看向后座那两个明明年龄和他差不多但还吵成一团的熊孩子。
小孩子其实是会看眼色和感知情绪的，被达米安那暗藏冰冷杀意的眸子一瞪，两个小孩子立刻安静了下来，纷纷低头不敢直视达米安的眼睛。
那两个小孩的家长似乎有些不满，但自家小孩有错在先，加之达米安也没做什么只是看了一眼，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后面那群小孩又不安分了，他们不敢再吵闹触达米安的霉头，就又纷纷趴到了摩诺的椅子背后看他桌子上的游戏屏幕，在还在拿着饼干吃，饼干渣还落在摩诺的头上。
程晓玉当时就要起身理论，达米安以及准备对这俩小孩展开全方位的输出，但摩诺一手一个摁在了他们的肩膀上。
摩诺缓缓回头，就那么静静地注视那两个小孩。
儿童在某些方面的感知高于成年人，这也是为什么东西方都有小孩能看见成年人看不见的东西的说法。
而摩诺来自的那个世界，对儿童的恶意非常大，他本人又是正好是负责看守世界中枢信号塔的BOSS。
有件事摩诺一直没有告诉别人。
在摩诺坐上那张椅子后，他知道了一件事：在他头戴纸袋，跨越城市的途中遇到的那些小孩样子的黑色影子，其实都是身为瘦男的他、未来的摩诺所抓住杀死的小孩留下的最后回响。
在噩梦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对儿童们抱有最深处的恶意，怪物们争相杀死、分食亦或吸收他们所能抓住的儿童，这自然也包括了未来的摩诺。
那两个孩子在看到摩诺眼睛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吓得僵住了，身为孩子的本能就在和他们疯狂报警，无上的恐惧压在他们头上。
这和达米安带来的恐吓不一样，摩诺带来的是灵魂上的战栗，就像兔子见到老虎，青蛙遇见蛇，那是遇见天敌所带来的、铭刻在本能中的威慑。
两个小孩吓得面无血色，连发抖和哭泣都不敢，在他们眼里摩诺俨然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如果是远远看见他绝对会立刻拔腿就跑，但他们现在距离摩诺连半个成人手臂的距离都没有，他们只能僵在原地，生怕再引起摩诺的半点注意。
直到摩诺又缓缓扭过头，这两个小孩才“蹭”地一下坐了回去，缩在座位上挤成一团瑟瑟发抖，惊恐地瞪着摩诺的位置，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闹出一点响动，并试图在不搞出声响的情况下偷偷挪到机舱后面，挪到离摩诺最远的位置。
而因为摩诺这短时间内的气息流露，这趟航班的后半途，飞机上的小孩子们都特别安静，虽然他们没有直接面对发出气息的摩诺，但他们本能地意识到了飞机上坐了个绝对不能惹的存在，而那两个熊孩子就一直在机尾自愿罚站，爹妈去劝去骂都死活不回座位，甚至因为害怕爸妈再去找摩诺讨说法，他们还不敢说自己是因为什么这样的。
而作为同样是小孩且离摩诺最近的达米安，虽然因为摩诺的敌意并没有冲着他所受到的影响没有后面那两个熊孩子多，但他也依旧能感受到那压顶的威慑，还是程晓玉拍了他一下才回过神。
达米安搓了搓身上还没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发自内心地问：“你确定你真的是瘦男(Thin Man)，而不是瘦长鬼影（Slender Man）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