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六,刘学硬着头皮也要起床——头天晚上勾引廖远停,在床上被干的腿抽筋。最后他一边哭一边射,廖远停一边干他一边给他揉腿,场景萎靡淫乱的令人咋舌。
刘学脸红红的,直抽气,腰酸背痛倒不至于,廖远停现在没有那么强势,充分尊重他,就是累,累的两腿打颤。
路上,他看着廖远停说:“我的屁股好像裂开了。”
廖远停好笑地看他一眼。
“我好像有四个屁股。”
廖远停忍俊不禁,“你只有两瓣屁股。”
“噢。”他承认,“好吧。”
过了会儿,他又说:“但我感觉我有四个屁股。”
廖远停捏捏他的脸,“以后只做到三点,可以吗。”
“好的。”刘学眨巴眨巴眼,不装了,笑开了,“我只有两瓣屁股了。”
廖远停恨不得把他吃了。
盘龙公墓。
刘学专门穿着校服来的,站在徐喜枝的墓碑前转圈,“奶奶奶奶,我上学了。”
他抽抽鼻子,看着徐喜枝的黑白照,眼眶瞬间红了,竭力忍住哭意:“你在那边好吗?有人陪你打麻将吗?”
“我好想你啊。”
“我交到新朋友了,他叫李峻,是年级第一,学习很好,我会超过他的。”
“我和廖远停种的馒头和黄瓜发芽啦,今天出来的时候,看到它们又长大了,可能快开花了。”
刘学抹下眼泪,笑起来:“我会好好长大的!”
廖远停看看刘学,看看墓碑上的照片,微微垂眸。把刘学送到车上后,他折返回来,鞠了一躬。
“翠鸟的葬礼,我会代您去。”
“如果您能听到,请来到刘学的梦里,他很想您。”
沉默许久,他道:“抱歉。”
离开时,一阵风吹过,廖远停微微愣神,他看向遥远的天边,那里白云重叠,天空湛蓝。
去了盘龙公墓,他带刘学去拳击馆。他让教练教刘学一些防身的格斗技巧,简称打架的狠招,用来自保又或者反抗。
刘学瘦,劲儿小,没什么力道,但胜在聪明,敏捷,锐利,学的很快,甚至还能玩点花招,廖远停抱着膀子看他,摇摇头,示意他好好学,刘学笑的腼腆又狡黠。
刘学像小动物,这是廖远停从见他第一面就有的感觉,傻的时候像任人蹂躏的小鹿,蹦蹦跳跳的,人畜无害,正常了像只猫,野猫,很机灵,会撒娇,还会得寸进尺。
他身上有野性,这是前十几年不受约束养出来的自由。
过了会儿,李单来了,廖远停就走了。
去参加翠鸟的葬礼。
翠鸟和陈向国的尸体转交去了翠鸟的娘家,由她的姊妹操办。廖远停到的时候,他们正运着棺材下葬。
母子的葬坑挨着,看的人心酸又悲痛。
廖远停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哭天抢地。
声嘶力竭的哭声震动着他的耳膜,一种心灵的震颤让他手脚发麻。
他忽然感到愤怒——她们就这么死了。
就这么死了。
廖远停张张嘴,又闭上。
他想起窦静云曾经问他的话——你执拗什么。
廖远停想,我看到了。
看到她们的遭遇,看到她们死在他眼前。
看到刘学缩在角落里痛哭。
他想解决刘学的痛苦,让他贫瘠的少年时代开满花。
他想弥补他缺失的关爱,打破他的梦魇。
他看到了,就不能装作没看到,装作没看到,是罪魁祸首。
廖远停鞠了三个躬,离开了。
路上,他接到韩书德的电话。
“廖书记,我知道你和刘学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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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学在拳击馆一待就是一整天。他喜欢学习的感觉,这让他感到充沛,仿佛在向廖远停迈进。
他今天站在徐喜枝墓碑前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一定会成长为和廖远停一样强大的人,甚至比他还要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以廖远停为榜样。
训练结束,他满头大汗地坐在李单身边。
李单正翘着二郎腿玩游戏。
“你他妈走上路啊,傻逼射手,操!”李单恨不得把手机摔了,愤愤地关掉游戏,“这星期六真是不能玩游戏,学生都放假了!一上午让老子掉三个段!带都带不动。”
刘学茫然地看着他。
“哎你不懂。”李单挥挥手,吹牛逼,“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溜冰场,电玩城,跑的别提多匀实了,KTV,台球厅,处处是你单哥的身影,袁城一霸,听说过没。”
刘学茫然摇头。
“哎,你错过了哥的辉煌时刻。”李单站起身,伸个懒腰,“怎么样,练完了,回家不。”
刘学收拾好东西,跟着他走出拳击馆。
李单开着车,兴头上,出点子,“我跟你说啊,你也不能只学习,容易把脑袋学死板了,回头再戴个眼镜,妥妥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没事儿磨着书记,让他带你出去玩玩。”
刘学听明白了:“你想放假。”
李单瞬间皱眉,被戳破也理直气壮,“瞎说,单哥明明是为你好,给你出主意,你不识好人心你。”
他看眼后视镜,收回目光,又看一次。
他们身后好像跟了一辆面包车。
李单咽口唾沫,不敢轻举妄动。
刘学托着下巴看窗外的风景,眼的余光看到李单不停地看后视镜。
他微微皱眉,也扭头看。
“怎么了。”他问。
李单摇头,他不敢确定的事,不敢乱说:“没,没事。”
这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
刘学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他盯着后面看了会儿,肯定了李单的猜测:“有人跟着我们,对吗?”
他被廖远停跟过一次,隐约能看出不对。
李单没有说话,该往右拐的方向,站了左转道。
“是谁?”刘学看着他问,有一丝强压慌张的镇定。
“不知道。”李单摇头,深呼吸,吹出,还有心情开玩笑,“反正不是我的兄弟姐妹。”
会是谁的人?
李单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不知所措道:“总之不能回家,跟到家就麻烦了。”
他也才二十多岁,哪想过电影桥段会发生在现实生活。
紧张又紧绷的气氛困在车里,压迫着他们的心脏,涨的他们喘不过气。
突然,刘学的电话响了。
李单看着后视镜,刘学和他的目光对上。
这个点打过来的,只有廖远停。
估计是问他们结束没有。
目光相交中,刘学摁了接听。
“到家了吗?”廖远停问。
刘学扭头看身后的面包车,眼眸转动,尽量笑道:“没有!我突然想吃糖葫芦,李单说带我去市区买。”
李单瞪大眼,“你……”
“好。”廖远停说,“注意安全。”
“知道啦。”刘学挂断电话,对上李单错愕的目光,脑子一片混乱。
“你跟他,你跟他说啊。”李单恨铁不成钢,“有人追着我们呢。”
刘学抓着手机摇头,大脑迅速运转:“这是廖远停的车。”像廖远停跟他讲数学题时告诉他的,要变通,要灵活,要运用——“他们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吗?我们?还是廖远停?”
李单愣住。
李单:“你的意思是,他们跟的是书记?”
“我不知道。”刘学诚实地摇头,“我只是冥冥之中觉得,不该告诉他。”
红绿灯,李单闭闭眼,觉得他说得对。
告诉廖远停能怎么样?
让他来把他们接回家?
“我们,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刘学问。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李单都笑了,他咬着牙,一脚油门,“去他妈的,让他跟,哥带你买糖葫芦去。”
去市区,去人多繁华的地方,趁天还没有黑。
“你跟着我啊。”李单忽然激动起来,有种拍电影似的急迫感。
星期六,闹市区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放假的学生,李单和刘学将车停在停车场,去了商场,李单给刘学买了帽子,口罩,还给他买件处理的夹克,“八十,回头帮我找书记报销。”
刘学就剩俩黑眼睛在外面,乖乖点头:“你呢。”
“我。”李单犹豫着,一咬牙,一跺脚,也给自己买了一套帽子外套,含泪:“这个不用报销了。”
刘学哈哈笑,李单打他的帽子。
两个人买了糖葫芦兜着,迂回到商场后门,从那里打车走了。
回到别墅时,廖远停还没回来。
俩人长出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
周梅看着他们的打扮,笑着:“差点没认出来,怎么搞的这么严实。”
刘学和李单对视一眼,李单瞎胡诌:“降温了,冷的慌。”
周梅:……
周梅看着墙上的时钟,明晃晃的二十多度。
“坏了。”李单脱下外套,呲着大牙去了卫生间。
刘学闭闭眼,把糖葫芦递给周梅,上了楼。
周梅不解,“这俩孩子,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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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廖远停回来,在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刘学站在他身边,磨磨蹭蹭的,犹豫很久,把这件事说了。
廖远停一顿,一字一顿地重复:“跟踪你。”
“跟……跟踪……车吧。”刘学不知道,“还是我们?可是我……我……”
他谁都不认识,从彭怀村出来后,就只认识身边的几个人,为什么要跟踪他?
廖远停揉揉眉心,摸摸他的脸,安抚道:“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解决。”
刘学坚定地点点头。
晚上,刘学睡熟后,廖远停去了书房。
下午,韩书德和他说,有关刘学的身世,他知道内幕,但要求,是要廖远停隐瞒他杀了彭虎的真相。
廖远停:“韩书记的话没有可信度。”
“我没有必要骗你。”韩书德笑的很绝望,“这个时候了,廖书记,我们之间,就不要端着掖着了,怎么选,看你。”
“还有,廖书记,你有大好前途,您的父亲廖市长如日中天……你知道刘学未满十八岁吧?”
“廖书记,得饶人处且饶人。”
廖远停站在落地窗前抽烟,静默的像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