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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说好的恐同呢? 路晚星 6826 2024-10-10 10:49:07

男人宽大的掌心炙热无比,隔着布料都能烫得温诺脊椎微颤,被室友扇过的位置更是一阵烫麻,惹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可应离居然不动,甚至连目光也不瞥向他,只蹙着眉凝着半空中的某处,看上去孤高又清冷。

温诺:“……”

(っ///Q////Q///c)

……干嘛呀,再不揉他可三二一跳了!!!

温诺是被人宠着长大的,平日第一次对人做出这样摇尾乞怜般的动作,然而他讨好的对象却看都不看他,他很尴尬的!

温诺的脸都红透了,一双微微下垂的杏眼水涔涔的。

他今天哭得实在太多了,但眼睛不肿。

这归功于温诺令人羡慕的体质,从不水肿,无论是哭得再惨,还是睡前喝了多少的水,都不会浮肿。

于是当温诺有些委屈地捧着应离的脸,把对方朝自己的方向转过来时,应离就对上了那双因为哭得太多而多折了一层眼皮的眼睛。

层叠微红的眼褶让温诺的眼睛显得更大了,楚楚可怜,跟被雨打湿的垂丝海棠似的。

温诺蹙着眉头,软声埋怨:“说话呀,你听到没有啊。”

温诺一心想哄室友消气,见他这样冷漠便有些着急了。

他寻思反正自己这样主动暧昧的行为都做了,还有什么可拧巴害羞的,他的脸早就在应离面前丢光了。

这么一想,温诺的包袱反而没了。

于是,温诺一边缓慢地把手往下移,从男人下颌一直抚到颈侧,然后轻轻勾住他的衣襟,一边轻微地摆了一下腰,用翘圆的软肉在室友的掌心轻轻蹭着。

应离被他磨得没有办法,黑沉沉的眸子骤缩,嗓音低冷:“原谅我?求原谅的人不是你吗,明明是你一直在道歉。”

温诺:“……”

这个生冷的语气,真的还在生气,看来气得是真不轻。

这还是应离第一次用这么冷漠的口吻跟他说话呢,温诺挺不适应的。

温诺心一横,勾住应离的脖颈,直接面对面地坐上了他的大腿,水涔涔的眼睛不躲不避地直视着应离。

两人默默无言地对视几秒,少年就主动地凑过去亲应离紧抿的唇。

温诺的吻是轻轻的、软软的,贴一下又分开,然后又贴过来。

唇齿间是独属于温诺的清爽气息。

温诺的吻是不带情欲的,跟小朋友的示好似的,只有干净清澈的喜欢,想你开心。

应离绷不住了,他的整个身体都因为小男友的主动献吻而沸腾了起来。

再亲下去,他的原则和自尊真的就荡然无存了,彻底成为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汤姆猫。

为了今后更稳固的关系和抱着让温诺长个教训的目的,应离现在必须狠狠心。

他皱着眉头,把头往后仰了仰,不让他亲。

应离冷着脸,问:“你做什么?”

温诺无辜地眨眨眼睛,又凑过去亲了一下他。

软润的舌尖探出一点,舔了舔男人的唇,又用牙轻咬一下,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小火咕咚冒起了泡的糖水般:“亲你呀,我想亲亲看你的嘴是不是硬的。”

应离的喉结轻轻攒动了一下,没说话。

他听见小男友又在那用糖水般黏糊的声音自问自答道:“好奇怪呀,是软的呢。难道应的东西在里面?”

温诺说着,热乎乎的舌尖就很笨拙地撬开他紧闭的唇线,往里探去。

应离倏地清晰地领悟到,温诺现在是正在用自己曾教过他的吻技,在攻略他。

虽然动作生涩又笨拙,但这种感觉太好了,就像是亲眼见证了一张白纸染上了由他亲手涂抹上去的色彩。

令他神魂颠倒。

和温诺的每一次亲吻,都好像跟初吻一样爽。

应离还是没忍住沉沦在这种极度的快乐与幸福里了。

等温诺亲完,红着小脸气息不稳地看着他,他才恢复那副冷冰冰的面容,只是冷白的皮肤染上了些许红意,微微喘息:“你这样,还敢说没有撩拨我?”

温诺害羞得脖子和锁骨似乎都微微泛红了,他垂下眼不敢看应离,缓缓拉下室友的拉链:“以前不是故意的,现在才是。”

室友平时喜欢穿宽松点的运动裤或者休闲系的衣服,但因为最近科研所很忙,不时还要开会或者外出商谈,所以室友最近穿得都比较正式。

笔挺的西裤和端正的白衬衣穿在气质本就冷淡的室友身上,把那股子禁欲凛冽的味道给放到最大了。

这样禁欲的人,现在却任由自己对他做这样的事。

温诺脸颊的热意更甚了。

应离呼吸重了一下,圈住温诺的手腕,警告:“温诺,你现在老实坐好,我就放过你。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别招我。你要是再不听话……别指望我会跟之前那样温柔。”

应离说的可是认真的。

今天他被接二连三的冲击给弄得如同牢中困兽,耐性和伪装的温和都被胸中的暴躁给冲破了。温诺要是再招惹他,他或许真的会忍不住动粗,到时候别又娇滴滴的怪他下手重。

温诺委屈巴巴地瞪他一眼,小声嘟哝:“不温柔就不温柔咯……”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挪着屁股往下滑去。

应离一惊,伸手没捞住粘糕一样呲溜下去的温诺,看着蹲在自己膝前的少年。

温诺用牙齿把剩下的半截拉链给扯下来,漂亮的眼睛自下而上睨着他,声音含糊道:“我特许你今天对我凶一点……”

应离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过大的刺激给弄得眼前发红。

他想制止温诺,但是喉咙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断断续续的倒像是喘息,弄得人更难堪了。

争吵后的安抚就像夏日酷暑后的绵绵细雨,清凉的雨丝渗入干裂的土地,干渴的心灵瞬间就获得了安宁。

冒尖的青竹受到雨丝的润泽,破土而出,生长得更旺盛狰狞,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旖|旎|缠|绵的春雨映入应离晦暗的眼底,迫使他往后仰着脖颈,才能抵抗得住这种头皮发麻的快意。

男人赤红着双目,大掌按上温诺的后脑勺,焦躁鼓起的脉络诉说着他的不平静。

“咳咳!”

温诺猛地抬头,泪眼曚昽,边咳嗽边哑声抱怨:“你按我干嘛,我差点要噎死了!”

“……抱歉。”应离干巴巴道。

温诺很凶地瞪他一眼,但因为洇红的眼角和可怜的泪意让他看上去潋滟生光。应离被小男友嗔怨的目光给瞪得脊椎酥软,凶是一点也没被凶到的。

温诺也没空骂他,快步钻去浴室漱口了。

清水漱了两遍,白茶味的漱口水漱了一遍,清甜的茶香充盈在唇齿间取代掉淡淡的水腥气才算完。

漱完口他跑出来一看,应离还是那个坐姿,动都没动一下。

男人身上的西装得体端正,是纯正的黑与白色,衬得他更是一副精英模样,下方依然敞着。温诺走时是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很不要脸。

温诺:“……”

干嘛,能把人差点噎死了不起啊。

但应离并不是想要炫耀什么的,只是纯粹的……还在回味。

暖洋洋的余韵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一向行事利落又干脆的男人也变得懒惰了下来,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坦白说,其实温诺的技术不太好。

但因为对象是温诺,所以应离还是无力招架,温诺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他是犯下错误的普罗米修斯,温诺就是他的火种。

所以只需他的一个眼神,应离就能轻易被点燃,他所有的理性和冷静都沦为一戳即破的薄纸。

温诺瞥了他一眼,手脚就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支吾道:“你之前是怎么吃得下去的,你的味觉没问题吗。”

应离眯了眯眼,眸色晦暗,哑声:“坐过来点。”

温诺观察了一下室友的脸色,觉得似乎没有那么冷淡了,才委屈地挨过去:“你不赶我走了?”

应离哪里还舍得。

再说他的本意本来也不是赶他走,而是怕自己压不住脾气把人吓坏,加上又得知自己被热暴力,在闹别扭罢了。

他轻嗅少年温软皮肤透出来的香气,沉声问道:“还疼吗?”

他指的是温诺被他扇的地方。

温诺耳朵尖尖发烫,小声撒娇:“可疼了,肯定留印子了。你的手劲儿可是放牛放出来的,你怎么舍得那么用力打我的……”

他说着说着就委屈了,嘴巴扁了一下:“下不为例啊,你这要是让张弛知道了,他肯定会劝分的。”

应离心尖抽痛,眼神瞬间就变得锐利了。

他现在听不得“分”这个字眼,觉得很刺耳。

男人声音低冷,暗含警告:“不许再胡说了。”

温诺粘人地贴上他,哼唧:“你给我检查检查。”

应离沉默地把人按在自己腿上,褪下去看了看,发现小男友还真不是碰瓷,那一身细白的皮肉跟豆腐做的似的,还真起了个浅浅的红印子。

透白的皮肤很吸手,看着像一颗被剥开了的腻润荔枝。

漂亮得更激起人的破坏欲。

应离的眼神瞬间就爬满了红血丝,黑洞洞的瞳孔深得渗人。

“叮咚——”门铃响了。

温诺惊讶地撑起身子,一脸惊愕。

应离安抚地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低声道:“别出来,是我点的闪送。”

室友放开他站起身把敞开的拉链拉好,低头看了看自己确认着装得体,才去开了门,不一会儿就拿着东西回来了。

温诺好奇地张望:“你买了什么?”

应离拆开包装,道:“冰敷眼罩,和一些别的。”

他把填充好冰感材质的眼罩递给温诺,声音沉肃:“那么爱哭,明天起来眼睛肯定会痛的,最好敷一下。”

温诺眨了眨眼睛,确实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于是听话地接过去戴好,软声道:“哦,谢谢哥哥。”

“不客气。”

温诺摸了摸眼罩,心里感到暖洋洋的熨帖,心说果然室友还是很宠他的。他都没想到的事情,应离却总能替他考虑周全。

倏地,他发出一声惊叫,感觉肚子凉凉的,像是衣服被掀开了。

温诺慌张道:“哥哥,你做什么呀?”

空气中传来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男人低沉平静的声音响起:“诺诺,你骗了我这么久,想让我消气可不是撒撒娇就可以翻篇的。”

温诺感受到了渐渐褪下去的凉意,紧张地拢了一下腿,有点可怜道:“那要怎么办啊……真的不能打我了,你之前明明说过,你不家暴的。”

应离低低地闷声笑了一下:“不打。”

“但是宝宝玩了我这么久,是不是也该让我玩一次了?”

温诺不太明白,鼻端轻轻哼了个疑问的声音。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黑暗的视野让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明明只是一个指节,都仿佛比往日更长。看不见东西,就不知道尽头在何方,恐惧会带来一种毛骨悚然的刺激。

温诺又开始呜呜咽咽。

明明这个冰敷眼罩是为了让他眼睛好受一些的,但现在反而让他哭得更厉害了。

一向宠他的男友此刻格外不近人情。

仿佛没人盯着他看,他身上那点儿人气也消散了,指尖跟他人一样冰冰冷冷的,仿佛是从黑色湖底里爬出来的水鬼。

“把腿抱好。”应离冷淡道。

温诺好委屈,但他又实在很想让应离消气,只得一边抽噎一边照做。

应离今天真的是气狠了。

回想起这些时日的心动与快乐,居然都是建立在温诺这个什么热暴力的计划之上,他就心脏酸涩得恨不能把温诺整个人给吞进肚子里。

但与此同时他也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幸好温诺也是喜欢他的,否则他真是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这滔天的爱欲。

原来把心交付出去是一场这么惊心动魄的博弈。

幸好他赌对了。

他冰冷而不安的心终于被温诺的眼泪和体温给焐热。

心是软了,但该有的惩罚和教训还是要让温诺接收到的。

不管温诺如何哭叫和哀求,应离还是近乎冷酷地精准到点。

温诺揪紧了沙发的边缘,无声地弹了一下。

海浪掀得过高,一下更比一下激烈地拍打在岸边,一条受不住波浪的可怜小鱼一个跃身就搁浅在了金色的沙滩上,无助地张着唇。

脑子是混沌的,他只记得了一点——绝对不能再惹应离生气了。

他跟死了一回一样的。

浑浑噩噩间,温诺悚然听见了应离拉链的声音,吓得连忙撑起手肘茫然道:“我都已经……啊?”

应离冷静作答:“我还没有。”

仅仅只是手又怎么足够。

最后,温诺一边哭,一边承诺了大概十遍:“我再也不随便提分手了。”

十遍“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

十遍“我会接电话的。”

十遍“我最爱应离。”

十遍“我只对应离一个人热暴力。”

还有十遍温诺自己的哭诉“哥哥能不能把我的眼罩摘了,呜呜呜呜”。

黑暗中未知次数的至高体验带来的是灭顶的快乐,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快乐的浓度过高就会变成痛苦。

温诺的感受就很割裂。

唉,惨的不得了。

巴掌印是没有再新增了,但是深深浅浅的红印却密布得吓人。

终于餍足消气的男人恢复了温柔英俊的面容,抱着温诺洗得干净清爽,换上纯棉的睡衣,再圈在臂弯间细致地亲吻。

温诺早就没有力气躲了,白眼都翻不出来,因为刚刚在做事的时候已经翻累了,麻木地任由室友不知疲倦地亲着。

他叹了口气,小声道:“应离,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鬼来的。”

应离挑眉:“嗯?”

温诺叹气,并不解释。

这实在是很难用言语去表述。

毕竟他实在不明白人为什么会那么癫,且态度转变得很极端,仿佛他这个人生来就没有中间值。

隔岸观火时,应离是穿得齐整而体面,一颗扣子都没解开,仿佛只是一个正在执行冰冷的行动指令的机器人。

但当他扣子一解开,男人就立刻有种似乎要带着他一块赴死的癫狂。

最恐怖的是,刚才作业做到一半,室友似乎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又流鼻血了。

淡淡的铁锈味在空气中漫开,温诺吓得声音都抖了,然而应离却还是跟没事人一样,动作都不带停顿一下的。

倏地,温诺的肚子传来老大的一声咕噜。

应离立刻皱起眉头,紧张道:“我刚刚没清理干净吗?”

室友很细心地把他半抱起来,哄道:“宝宝先别睡,再去洗一下,不然会不舒服。”

“……”温诺红着脸嘟囔:“不是……是我有点饿。”

两人安静了一会,面面相觑。

应离面色凝重起来,严肃地问道:“你晚饭吃了什么?”

温诺声音更小了:“还没吃……本来点了个粥,后面也没让人送来……”

“……”应离深吸口气,额角青筋蹦了蹦,问:“那你在干什么呢?”

温诺瞪他一眼,有些恼羞成怒了,凑上去咬了一下应离的唇:“在想你!然后就哭!怎么样,满意了吧?你这个血流不止的人还有脸说我!”

吓死他了,搞得他还真以为是什么绝症呢,着急了还想骂他一个研究攻克癌症的人居然把自己搞出绝症。

结果谁知道应离用一个轻微感冒就把他所有大招都逼出来了。

可恶!

应离无奈地起身:“那不一样。”

小男友太不听话,真是让他气得太阳穴都抽痛,但是今晚已经把人欺负得够惨了,应离也舍不得再凶他,只冷着脸掐了一下对方软豆糕一样的脸颊肉肉:“明明就很喜欢我,还玩失踪,自己躲起来哭,这下舒服了?”

温诺抿唇:“我都已经发了不下十次的誓了,你就翻篇吧老公,求你了。”

怎么干完了还数落他也,那他不是白挨了一顿草吗?

应离没辙,出去翻了翻冰箱,苦于没什么食材,只得做了碗很简单的紫菜蛋花清汤挂面。

温诺坐在餐桌前,撑着下巴看男朋友给他煮夜宵的身影。

他的公寓这儿的围裙对应离来说有点小,穿在男人身上有些紧绷。

应离伸筷子去夹面条时,臂膀劲力的肌肉鼓起,线条流畅分明,上面还有一枚不明显的齿痕。

就……很性感。

温诺看着看着,眼神就化成了温水,唇角也翘起来,小梨涡浅浅地凹下去。

应离端着面一出来见到的就是温诺这副可爱得要死的模样。

白皙软嫩的脸颊一副被雨水浇灌过的滋润,眼下自然泛红,嘴唇被吻得糜红微肿,眼神亮晶晶,似乎在构想着什么很美好的未来。

他一怔,把碗在温诺面前的桌子上放下,语气有些疑惑道:“诺诺,你……还想要吗,刚刚没做够?”

温诺:“……哥,你别真的是有瘾吧,我已经出不来了。”

应离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来,顺手把围裙给摘了,问:“那你在偷笑什么,还盯着我的身体看。”

温诺正低头嗦面呢,一听这话立刻咳了两下,尴尬道:“你能不能思想单纯一点……我就不能是纯粹的欣赏吗?”

深夜小面很朴素,调味正好,温热鲜爽的一口面汤下肚,胃里瞬间就舒服多了。

温诺低头吃了好几口,才满足地说道:“其实我是觉得很幸福,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给我做饭吃的样子。”

少年垂着头,耳尖红红的,有点腼腆:“我还以为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突然就觉得命运对我挺好的。”

说完还自己笑了两声,弯弯的眉眼温润漂亮。

应离看得移不开眼。

他想说,他才是该觉得命运对他好的人。

感谢上天垂怜,才把他的小火苗给送到他的身边。

温诺慢慢吃着,一边也跟他说起一些自己的事情:“其实这种简单的小夜宵,家里人是没有为我做过的。因为他们都很忙,经常聚不到一起……啊不过,保姆会把我照顾得很好的。对不起,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凡尔赛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应离摇头,幽邃的黑色眼眸在静静地看着对方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温诺提起来的心又软软地塌下去:“虽然我物质条件不缺,但偶尔还是有点失落的。可能我的个性比较黏人,会比较想和大人撒娇。但是外面的人想通过我恭维我的父母,就会对我说,小少爷真幸福呀,多么有福气才有这样一对恩爱又能干的父母,未来可以躺着享福了。你有这样幸福的生活,一定要感谢父母呢……之类的。”

“当然他们说的是对的,我也很清楚很感恩。但是我当时太小了,处理不好那么复杂的情绪,只下意识觉得我在这样幸福的条件下居然还产生了负面的情绪是一种错误的行为。”

温诺笑笑:“其实我只是有一点点……寂寞而已,但是我把那当成了是一种错误,大家都说我应该高兴,那就不应该出现难过的情绪。所以我就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见,努力地去当一个懂事的小孩。”

“这就造成了我遇到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事情时总会下意识拖延、逃避,然后……也给你带来了伤害。虽然你听烦了,但是真的很对不起。”温诺可怜兮兮地抬眼,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应离,道:“哥哥,我会改的。”

应离的心忽的软了,像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拂过,又浸泡在了温水里。

又酸又涩,又甜得他不知该如何去爱他才好。

应离专注地凝视着他,低沉的嗓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没关系……诺诺,我现在也很幸福。”

温诺的缺点也是他的一部分,也让应离生不起半点反感。

况且,说是逃避,不如说是温诺的心肠太软。

他的男朋友,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得像温水一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过分体贴,应离根本没有机会和温诺在一起,他们直接就会在第一天就说开了。

那样的话,自己恐怕现在依旧是个生活乏味平淡到极点的人。

虽然没有了让他惶恐和不安的来源,但也失去了这种让他连在温诺睡着后数他的睫毛都感到幸福的快乐。

应离抽过一张纸巾给温诺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淡声道:“以前的事情就翻篇吧,我已经消气了。诺诺,我不需要你特地为我改变什么,只要你往后再也别跟我提分手然后玩失踪就好了。”

这种痛苦他不想体会第二次。

再来一次的话,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变成疯子。

谁知温诺舔了舔唇,睁着天真单纯的眼睛,毫无预兆道:“跟你道歉和我们分手是两码事,哥哥,我们现在还没复合哦。”

应离一怔,脸色倏地就变得难看了。

男人英俊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未退的红血丝衬得眉眼阴沉沉的,“……什么?”

应离面色铁青,几乎是咬牙切齿:“那我们刚刚又是在做恨?!”

“诺诺,你在耍我吗,你这是什么意思,睡完了我,又不认了?”应离眼睛赤红,质问的话不断冒出来:“还是说你只想和我保持肉/体关系?”

卧槽,室友要变成男鬼了!!!

温诺吓得差点又要掉眼泪了,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耍你!我是真的打算和你分手的!”

应离脸色更难看了。

温诺伸出手去摸他的手背,扣住了温声道:“我们的上一段关系,再怎么阴差阳错,它始终是建立在彼此的谎言和隐瞒之上的。我的告白也很不真心,如果这样就让我白得这么好的一个男朋友的话,这也太不珍惜你了,而且这也不是健康恋爱的好的开端。”

少年温声细语的解释一点点抚平了应离心头骤起的狂风大浪。

男人僵硬的面部轮廓终于和缓了些,生硬道:“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温诺抿了抿唇,虽然害羞,水涔涔的眼依旧认真地看着应离,柔软而坚定地说:“所以,我要重新追求你!你再和我谈一次恋爱吧,应离。”

应离怔怔地望着他,难言的情绪在胸腔内冲撞翻涌。

他此前二十多年的人生满是缺憾,他野蛮生长到了今天,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凄惨。直到此刻遇见一个说要填补他灵魂缺口的男生,他才恍然感觉心脏落在了实处,得以生根发芽了。

见应离半晌都没吭声,温诺紧张地问:“怎么了?”

应离缓缓抱住小男友的腰,把有些失态的脸埋在温诺的颈窝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就折磨我吧……”

温诺环着他的腰,不爽地抗议:“我才没有,我很认真的!”

应离不说话,只是抱着他的力度默默加大了。

刚才吵架时他对温诺说他心冷了,现在是烫得让他心慌意乱了。他像被温水给煮熟了的蠢青蛙,彻底陷进去跳不出来了。

应离抬起头,眼眶红彤彤,带着狠戾的偏执,冷声道:“温诺,你想清楚,我很难追的。把我追到手后,要是还敢提分手的话……你真的会被我做死。”

温诺慢吞吞地咽了一下口水,惊恐地咕一声,小声道:“死……多吓人啊,还是不要吧。”

应离脸一黑,眼神顷刻变得危险。

重点是在这儿吗?

那不要惦记着分手不就行了?

温诺耍赖似的黏糊糊地去亲应离的脸颊,小鸡一样啄了好几下,委屈道:“做到死可不行啊,我还要跟你谈很久很久呢,死了你就没男朋友了……”

怕男朋友不高兴,温诺小小声让步道:“唔,半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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