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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讲起了黄笑话。

就他? 西十危 4048 2023-12-31 09:20:08

课间就十分钟,陈翡跟周渡聊的时候一心二用的掐着点,时不时朝厕所看,他在来的路上喝了一大杯豆浆,这会儿就想去厕所。

周渡说完一起过年又说起年夜饭要做什么。

陈翡听着,难得不想挂周渡的电话,他瞟了眼厕所,走廊上有监控,把手机放到洗手台放两分钟应该也没什么。

也没打断周渡,他把手机放下,进了厕所方便。

他不可能一边打电话一边嘘嘘。

兴许别人行,但他真的不行。

“陈翡。”

“陈翡——”

喊他不答应这个坏毛病陈翡老早就改了,这倒不是陈翡懂事了,或者洗心革面要当个好人了,大多数时候,他不想理人的话还是会装作没听见。

只是他一不答应周渡的反应就挺严重。

陈翡出来就看手机,手机还显示着通话中,就是周渡没声了,他拧眉,在洗手和接电话之间作了下挣扎,最终选择用干净的那只手捞起了手机:“周渡。”

周渡似乎在运动,呼吸声特别重。

“……”陈翡不知道要向周渡解释多少遍他没事,“我刚去厕所没拿手机。”

周渡抓着外套,青筋暴起。

陈翡沿着走廊走到了遥对着周渡那栋教学楼的那扇窗户,朝下望了眼,兴许是周渡就扎眼,也兴许是他俩太熟了。

总之他一眼就看到了周渡,年轻人拎着件外套,站在空旷的道上低头看手机,他旁边的树光秃秃的,长腿踩着垒砌起石阶,身周是快实化的戾气。

就两三分钟,他已经过来了:“哥?”

周渡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僵了下,掉头往回走:“……嗯。”

周渡没上来,陈翡也没说他看见周渡了:“要上课了,我挂了。”

周渡说行。

陈翡挂了电话就往教室走,但刚走了两步就又调头回去。他不喜欢拍照,不看见自己的脸就还好,看到自己的脸,他就会知道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很糟糕。

他一度毁掉了他曾经所有的照片。

摄像头在他手机里基本是个摆设,他点开的动作都有些生疏,但还是对着窗户自拍了张……这个角度周渡应该知道他刚看见他了。

陈翡删掉刚拍的那张,又对着墙拍了张。

周渡给陈翡设置了特别提示音。

——叮咚。

是陈翡的自拍。

米色的卫衣,深棕的麋鹿色的大衣,长睫,脸很白又微微泛着粉,似乎有些紧张,他抿着唇。

本来就很润的殷红唇瓣被抿起来就显得愈发湿润了。

被养的很好的小猫鼻头是湿湿的,被养的很好的陈翡唇瓣是润润的。

都很健康。

周渡看了下,又看了下,把陈翡的自拍存到了相册里。也就他的内存多,不然他的手机早就爆满了,他手机里密密麻麻都是陈翡的照片和视频。

吃饭可爱,刷牙可爱,会自己穿鞋也好可爱……骂人都好可爱。

期末周堪称大学生的地狱周,每年的五月底或者一月底你就看吧,图书馆、咖啡馆就不用说了,食堂都有背书的。

平常卿卿我我的小情侣都不能再往小树林钻了,越是僻静的地方就越是有人。

周渡拉陈翡进去,还没亲上,就听到了——时代新人必须提升思想道德素质和法治素养……哪个学校思修闭卷考啊!

还是从他们这一届闭卷考的!

周渡挡住陈翡朝那位思修兄看。

艺校gay的含量一向很高,陈翡和周渡还是学校挺有名的一对,思修兄正想打趣一句就感到了周渡、冰冷且肃杀的目光:“富强民主……”他着重道,“文明、和谐,法治。”

思修兄摇头晃脑地背着,一步步朝外挪,陈翡推开周渡,理了下衣领和头发,又擦了下刚就被亲得有些红的唇:“等考完再说吧。”

考试周,小情侣想偷摸亲一下都跟扫雷一样,往哪躲哪有人。

周渡低头,撩起陈翡耳边的碎发:“还没亲完你收拾什么衣服。”他说着,又去摸陈翡的腰,“他走了,咱们继续。”

陈翡就没见过周渡这么不要脸的,他屈膝,使劲捅了下:“在学校呢,你发疯啊。”

这地方哪能捅?周渡的脸都扭曲了下,蓦然扣紧的十指在树干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头印,冷汗嗖嗖地冒:“你想哪去了,我就亲一下。”

好像下手重了点,陈翡别开头:“那你朝下摸。”

周渡要给这祖宗跪下了:“我这不是怕你靠着树搁到腰。”

“……”想来周渡也不会在这做,陈翡看他还在冒汗,“你没事吧。”

周渡低头,恨恨地咬着陈翡的唇:“我完了你就守寡吧。”

陈翡还年轻,他皱眉:“你真不行了。”

周渡也不知道,他憋半天:“你摸一下?”

陈翡想也不想就又给他了一下,也就周渡躲得快,在千钧一发之际摁住了陈翡的膝,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还笑了起来。

陈翡真觉得周渡笑得挺恶心:“你笑什么。”

周渡看着陈翡,讲起了黄笑话:“捣蛋鬼。”

“别捣蛋。”

“……”陈翡的表情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疼劲已经过去了,周渡觉得他又行了。他看着陈翡的脸,发现陈翡的脸有点青:“怎么了,真搁着了?是不是树太硬。”

他说着,抱起陈翡,捏了捏陈翡的腰,见陈翡还是一动不动,“不好笑吗?”

陈翡绷着脸,特别冷酷:“滚。”

“滚啊。”

……

期末考对陈翡和周渡来说没什么难度,要是他们想,奖学金都能拿个大满贯,他俩都属于很有脑子很有天分学什么都不费劲的人。

不过天才也有天才的追求。

别人考完试基本没什么事了,陈翡报了俩研学班进修,按着屠白鸿给他的请帖规划好了行程,依次拜访起了在华的音乐家。

无论哪一行,天赋和名师都是一样的重要。

周渡知道陈翡跟屠白鸿乃至戚容都有联系,就是没想到陈翡能这么自觉且自律,他们18号放假,20号就开始到处飞,大年三十才有空回家。

屠老先生其实挽留他们在他家吃年夜饭了,但陈翡坚持说要回家。

要过年了,他想回自己的家,回时隔多年他才再次有的自己的家。

半个多月没住人,家里落了好些灰,但陈翡到家就倒床上睡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不是多勤快的人,确实不太能接受连轴转的忙。

周渡自己把家里大扫除了一遍,到天黑才把陈翡叫起来。

海市的冬天不是很冷,但今年遇到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寒流,罕见的下了次雪。薄薄的细雪哆嗦索索地往下飘,细碎但晶莹。

电视机里播放着下雪的新闻,主持人用她字正腔圆的声调播报着今年是海市有史以来最冷的一年,提醒大家上街玩雪时注意保暖。

陈翡被叫醒后还没觉得冷就又被围上了围巾和帽子。

周渡看其他人门前都换了对联就也下楼买了一副,他个高,都不用踩椅子,能轻松地举起对联:“正不正?”

陈翡刚醒,脑子还有点沉,走廊的冷风一阵阵的刮,刺他的面皮有些疼,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了下:“往左一点。”

也没人跟他们说对联应该几号贴,但别人贴,他们也就贴了。

陈翡和周渡都是北方人,过年的习俗也是按着北方那边来的。

大年三十除了拌凉菜就是要包饺子。

陈翡忙得没时间回去,也不太想回去,周渡至今还跟他父母在闹翻的状态,也就没回去,所以今年就他俩一起过。

周渡活好了面,调了馅,就剩下擀皮和包饺子的活了。

电视还放着新闻,只是他俩谁也没看。

贴完对联进屋后陈翡就脱了外套,就穿着短袖。去厨房洗干净了手,他也坐下包饺子。他爸妈走的时候他还小,但也记事了。

他爸妈教过他怎么包的。

好些年过去,他也还记得,学音乐的手还就是灵活,他捏出来的饺子比教程里的还标准。

周渡见陈翡认真就手痒,他用沾了面粉的手在陈翡脸上划了好几道,还问陈翡:“今怎么舍得下手了。”

平常让他进个厨房就跟要他的命一样。

陈翡打掉周渡的手:“过年呢……别碰我。”

周渡也听劝,也不碰陈翡了,他伸头过去亲陈翡,海市禁烟花,但总有些人不守规矩,一朵刚炸开,就又另一朵炸开了。

漆黑的夜幕也不能说是焰火璀璨,只是隐有爆鸣,偶然一亮。

砰、这次的烟花应该是他们小区放的,窗子倏然一亮,橙红火焰映红了他们的脸。陈翡胸膛起伏了些,唇瓣濡湿,舌尖都被人轻轻含住。

吻是很漫长的湿吻。

到陈翡缺氧才停下。

陈翡垂眼,呼着气,低头才看见他被扯破的面皮——周渡亲他的时候,他手里还捏着面皮,被这么一闹,他一没注意给扯破了

破了就破了,他索性也没继续包:“等下你吃。”

周渡吃什么都行:“行。”

“你吃饺子是配醋还是配辣椒?”

陈翡想了下:“芝麻酱辣椒醋小米辣。”

包得差不多了,周渡起身去烧水,路过陈翡的时候又捏着陈翡的脸亲了下他:“行。”

面粉……陈翡抬手就想抹脸,但他很快就想到自己手上也有,他埋头,用胳膊蹭了蹭脸。

就真的很可爱。

刚走两步的周渡又倒回去,捧着陈翡的脸狠狠地亲了下,又把他托着抱起来:“我真觉得离了你不能活,咱俩一起去厨房烧水?”

陈翡这么讲究的人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周渡看着又笑:“今晚有凉拌牛肉,你跟我进去,我先切下来一块给你吃。”

什么年代了,谁还缺这口吃的,陈翡推周渡的脸:“放我下去。”

周渡又亲陈翡,还趴在陈翡脖子上闻:“刚睡醒了你不饿?”

“正式开饭还有一会,你先吃点。”

陈翡已经不挣扎了,周渡煞笔没洗手就抱他,他身上现在都是面粉,他现在面冷心也冷:“不吃。”

臭脸也好可爱,周渡就是稀罕陈翡:“那你等会儿多吃点饺子,吃一个给你一万的红包。”

陈翡看周渡。

周渡把陈翡放厨房岛台上,让他坐着,自己去烧水:“今天时间有点赶,就包了一种馅,等会儿不能挑食哦。”

陈翡没坐在桌面上的习惯,他跳下来,但没出去:“一个一万?”

周渡嗯了声,又道:“现结。”

……

有钱不赚王八蛋,陈翡一口气干了三十个饺子,然后被周渡领着出去消食。

难得下雪,还堆起了肉眼可见的积雪,小区里不管小孩大人都跑下来了。他们回来时天还亮着,没怎么看小区的布置,这会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长椅上、凉亭里、湖边,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闪烁的霓虹灯,树梢上都挂着大红灯笼。

雪压弯了树梢。

陈翡都能听到细微的吱呀声,他看着周渡,只是看着,他就在笑,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嗡嗡,他又去看手机。

是文老师的视频,也没犹豫,他接了。

“小翡过年好啊。”

文老师怕冷,裹的很厚实,刚想问陈翡最近过得怎么样,就弯眼笑了起来,“过年真好,小翡都会笑了。”

也不怪文老师打趣,陈翡这些年的变化有眼睛就能看见。

陈翡抿唇,下意识看周渡,周渡也恰好看过来,他抓着陈翡,也入了镜,跟文老师打招呼:“您好。”

眉深目邃,矮着头都给人种窒息感,文老师看着,却只是笑了笑:“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你是小翡男朋友吗?”

过年了还在一起,怎么会是普通朋友。

周渡笑了下,声音还挺温和:“您眼光真好。”

猝不及防出了柜,陈翡不觉耳热,又见文老师笑眯眯看他。

“有空带他回来给我看看。”

“他很帅,小翡眼光很好呢。”

陈翡更不好意思了,但还是答应了:“嗯。”

他妈妈走得比较早,很多时候,文老师都担任着妈妈这个角色。

周渡看着,却只是抓紧了陈翡的手。陈翡父母走了后,陈翡就转回了老家,考进了洱市。

他就是在那里遇见的文老师。

文老师对他很好,真的挺好。

陈翡应该一度也是把她也当成妈妈的。

大概就是陈翡初一,文老师的丈夫出事,她变卖了许多家当,远赴国外去照顾林思凌。陈翡在市区里读书,很多时候都是在文老师家住的。

有一天他回来没找到文老师,只有封文老师托邻居转交给陈翡的信。

兴许是周渡查陈翡真的查得很细,也兴许是那位邻居阿姨对当初那一幕的印象太深,那位也挺喜欢陈翡的邻居阿姨说陈翡在文老师门前坐了一下午。

调查陈翡的人盘问的很细,问邻居阿姨还记不记得其他事,邻居阿姨记得挺多事,但记得最清的还是这事。一条线索十万,她还翻箱倒柜的找出了曾经的破手机,交给了周渡的人一张照片。

六月总是多雨。

街道上的小雨淅沥沥地飘着,穿着校服、背着包的脸还很青涩的陈翡就坐到屋檐下面,他托着脸,呆呆地望着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人知道当时陈翡在想什么。

他只是在那之后没有再接受过文老师经济上的接济。

也没人知道拿到那张被洗出来的照片的周渡在想什么。

……

时隔多年,周渡觉得陈翡还是把文老师当妈妈,他抓着陈翡的手:“堆雪人吗?”

陈翡是北方人,打小见惯了雪,对堆雪人没有那么大的热情,再说,就这么点雪:“不堆。”

周渡又摸了摸陈翡的脸,说了句没头脑的话:“咱爸妈真的走得早了点。”

陈翡一时没搞懂咱爸妈是谁,反应了下才道:“他们也不想的。”

周渡想了想,又深沉道:“那就是我来了太晚了。”

“……”陈翡没见过比周渡更多愁善感的人,大多数时候、绝大多数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不然他也不能这么自恋这么臭屁,说别想了大概没用,他拉着周渡,挠周渡手心,“哥。”

“我们是不是好些天没做了?”

“你不是想试试有套?”

“——我们现在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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