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掬乐住过很多房子。
有大的小的、旧的新的、豪华的破烂的……屋这个字,就是在一片房顶里搁入自己至关重大的东西,单单人住进去,是不够的。
每一间屋,他都用了很多心思整理和布置,就连利曜扬那间破屋,也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他行李多,光衣服鞋子保养品,足足有十几箱,可每离开一处,他却能清得干干净净,任何不属于自己一人的,他不带走。
所以对令杜言陌再度入屋一事,他很难不抱疑。
因为这一行为或多或少,都会给他眼下平静的生活,带来改变。
他暂时还想……逃避。
不料现实残酷,命运无情的浪花将他推打了又翻弄,安掬乐在屋宅里醒来看见杜言陌的瞬间,简直想哭都没眼泪。
他扶额。「手机拿来。」
昨晚最后记忆停留在闺女笑靥如花、频频斟酒给他朗诵《将进酒》的画面,特别特别虚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想都知谁搞的鬼!
杜言陌乖乖奉上,安掬乐深吸口气,拨出号码——X!关机,来这招!
更狠的是室内电话也拔了,「您拨的电话,暂时不通。」除非上门兴师问罪,否则要骂到人得等周一上班日,啥火蕴了两天,都得消了,最少气势肯定不足。
杜言陌趁此空档,端水拿药,又弄来一条热毛巾,完全摸清安掬乐家宅配置,安掬乐吞了胃药和头疼药,索性四肢一瘫,任杜忠犬给他擦脸。
过程里他神情放空,眼神死,迟迟没等到预料内的咆哮跟炸毛,杜言陌很紧张。「菊花先生,头还疼吗?」
岂止头疼!「你~~看~~到~~了~~」
他声音飘摇,充满怨气,杜言陌很聪明地没正面答复,无论怎样都是交往七、八年的恋人了,很知对方脾性,安掬乐有气时,放他自己打滚完,就没事。
果然安掬乐问完没等答案,像只鸵鸟栽进床被里,不停嘀咕、碎念,杜言陌吁口气,放他自闭,把在楼下便利商店买好的早餐拿进来。「饿的话,先吃一点。」
安掬乐没应。
他这会憋得比较久,十几分钟都没把头探出来,杜言陌怕他闷坏了,只得坐上床沿,微凉的指拂了拂他泛红耳根,低声道:「对下起,你不喜欢,我就回去了。」
安掬乐呢喃了一声,侧了侧身,又把脸闷进去一点。
杜言陌看不太懂,这算好还是不好?可惜由他角度,只能看见男人脖颈,上头一层浅浅的粉,景象诱人,杜言陌心念一动,按捺住亲吻念头,正待起身,衣角却被人揪住,那人声音闷闷的:「……等我一下。」
「好。」杜言陌勾唇,坐回去。
对方没赶他,表示还没气到那分上,杜言陌底气足了些,便随之躺下,自背后揽着男人道:「别把头闷着,转出来一点……放心,我看不见。」
过了一会,安掬乐终于把脑袋抽出来。
杜言陌见他想得差不多了,才解释:「你别怪乔先生,是我拜托他……」
安掬乐:「我跟他认识十五年。」
杜言陌:「?」
安掬乐吐一口气。「我真的无法接受的事,他不会做。」
讲完这句,他恢复沉默,但意思很明确:这事没真正到达他会动怒的层级,事实上乔可南甚至是推了两人一把,可安掬乐尚没准备,变故突然来袭,他不知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和反应,面对年下的恋人。
那些东西,是他心底最私密的一块,他不是没打算分享,但……
杜言陌领会他言下之意,手臂忽然收紧。「我好羡慕。」
安掬乐:「?」
「也很嫉妒。」杜言陌把脸埋进他肩窝里,声音闷闷的。
那样的信赖和依赖……他明白感情再好的恋人都有无法坦然相告的事,或者正因是恋人,才更有保留,想在对方面前维持漂亮形象、高大美好,他自己也一样,没资格说人。
可立场转换,却无法大度面对。
小气得要命。
他那股沮丧之意没藏住,或说刻意不藏,安掬乐听着,很难不心软……「嗳。」他掰着杜言陌搁在他腰间的手指,手心及手背色差极大,完全是太阳晒出来的。你羡慕嫉妒我和朋友间的深厚感情,我何尝不羡慕嫉妒这浩瀚世界带给你的巨大诱惑?
偏又移不去目光,把对外发光的你一张张一个个一片片的搜集了,搁在身边,直至老死。
安掬乐哼哼,掐他手背。「哪天你不要我了,我就跟他私奔。」
本以为杜言陌听了这话,该有点儿反弹,不料对方仅只「哦」了一声,安掬乐转过头来,一脸便秘。「你这啥反应?」
总算看得见脸了,杜言陌高兴地亲了亲他。「不会有这天。」
安掬乐一噎。
杜言陌望着他,漆黑的眸荡漾一片柔光。男人的前提搁在「哪天你不要」之上,而非更狠的「我不要你」,他连撂话都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以前杜言陌或许会纠结在后面那句,现在却不会了。
杜言陌吻了上去,安掬乐呆半晌,随即习惯成自然地松开嘴唇,任由对方舌瓣缠黏进来,不过一想到墙上东西被看见,很难不别扭,越吻越僵硬,杜言陌觉察到不对,含了含安掬乐上唇,结束这吻疑惑道:「怎么了?」
安掬乐:「……墙……」
他语声含糊,杜言陌没听清。
安掬乐又脸红了。这辈子只在面对眼前人时,他才有一点羞耻跟下限。「你看到那面墙……咳,什么感想?」
杜言陌一愣。
安掬乐:「等等。」他掩住胸口,深呼吸,刚才做了十几二十分的准备,就是害怕会听见某两字——乔可南常骂他的。「你可以老实说,没关系。」
他极力微笑,可惜笑容仍硬,杜言陌看着他这副样子,实在是……
「噗。」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安掬乐内心一片OOXX。「靠,变态就变态,我认了,你笑毛!」
「不,我没觉得你变态……」见安掬乐一副你少来的表情,杜言陌忖忖,坦承:「好吧,多少有一点。」
不过安掬乐搞变态也不是一天两天,这词搁别人身上是贬抑,轮到安掬乐倒成一种赞美,他会理直气壮回你:「怎样?我就是变态,你有得变态吗,蛤?!」
就像现在——「对啦,变态又怎了?人生谁不变态,变态是自然定律,不变态怎能羽化成蝶?」
杜言陌抱着人笑。「所以我没说不好……我喜欢你变态。」
安掬乐马上做贼喊捉贼。「我看你才变态,居然喜欢变态?」
杜言陌扬唇,含住他耳根,沉声道:「因为我能比你……更变态。」
「因为我能比你更变态。」
这话的能信度有几分?五分?十分?……满分?
……
「嗯,这是我十七岁的时候。」杜言陌在墙前抚着一张照片淡淡道。他早熟,身形模样与今并无多少差异,可不论眼神或内在,都多了历练后的内容,不再单薄稚嫩。
当时的他,看着安掬乐,满脑子想的净是怎么样才能与他贴得更近。
或许现在也一样。
「菊花先生,你还记得十七岁的我……是怎样?」中间的语句压得很低很低,旁人听不见,这片空间里也无杂人,但满片的照片,即便内容是自己,仍有一种被窥伺般的禁忌感受。
一滴热汗自安掬乐脸庞滴下,他在迷惶里摇头,答不出话。
这样的情态维持了多久?三十分钟前,杜言陌把他从房里拉到墙前,像要证明他那句话的可信度似的,逼他一并「回忆」从前。
杜言陌自身后扶着他湿润下巴,掰过他脸,将男人嘴角溢出的涎液吮净,另一只手则大力在对方白皙柔韧的胸膛上来回抚弄,不时揪扯那早被玩弄至充血的殷红乳首。
「嗯……」安掬乐手扶着墙细细地喘,被欲望蒸润的眼盯着照片里青年的各种样子,再对照此刻遭到本尊侵略的姿态,相较于羞耻,更多的是快感。
杜言陌还未进来,却先把他的身体摸了个透。青年模拟十五岁的时候、十六岁的时候、十七岁的时候……十五岁,他们第一次做,那时的少年凭靠估狗补来知识,在他身上做尽各种执拗尝试。
那些地方现已成安掬乐最为敏感的所在,它们被少年及青年反复疼爱,成了一处标的,甚至认定主人,有时安掬乐自己来,还未必有感觉。
「呜……」腰肢敏感处被人轻轻拨弄,过电一般的快感令安掬乐全身发酸、阳物滴水。
杜言陌弯身,剥开那人臀瓣,刚被手指拓张过的孔穴湿漉漉的,饥渴地翕缩着。这是排泄之处,很多人嫌这儿脏,可人体每个细胞,哪个不是天天代谢、排造废物?
人身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可没有一处,是真正肮脏的。
杜言陌用两手拇指,令那肉穴翻开一点。
色泽鲜艳,稍一碰触,便如花朵般收缩颤动。
「好可爱。」杜言陌手指又插进去一点,慢慢将他后穴扳开,细细窥看里头模样。
「哈啊……」安掬乐腿软得不行,要松弛括约肌,相当于下半身不能施力,他因而站得艰辛,数度没力。
他知道,这是十七岁杜言陌的习惯。
有时是插入前,有时是射精后,他会翻开安掬乐后穴,用指腹在肛口边缘搔弄,察看变化,尤其喜欢那儿吐露白液,湿润到不行的样子。
那种近乎失禁的感受会令安掬乐低叫,连鼻头都泛红。
安掬乐没法瞧见自己那儿,只能听他形容:「操进去之前,是粉色的,操过之后会充血变成深红色,温度也会升高,那时待着……最舒服。」
所以杜言陌很少会盲目闯进,他会先揉开男人穴肉,直至那儿足以承接三根手指以上的拓展,才将韧物挺入。
在这之前,安掬乐早已被折磨得前端出水,内部又臊又热。
他不只掌握了令安掬乐迷乱的方法,同时也没亏待自己。
杜言陌看够了,终于把食指整根插入,里头是刚抹进去的润滑液,已被熨热至舒适的温度,黏膜炙软、厚实绵密,却又脆弱、必须小心。杜言陌宁可少点快感也坚持那处足够湿滑,他又抹进一点液体,安掬乐受不了,抗议:「你想胀死我……」
杜言陌亲他,用自己胀硬的下身顶了顶,口气冷静。「还早。」
安掬乐消声,一下子脸热,确实那玩意儿进来以后,他才会真正撑死……
杜言陌吸着他泛红耳根,数量增加到三指,最先还小心翼翼抽转,确认没问题了便一手扶住安掬乐腰臀,一手进出起来。手指的指节、不规则度,及不时针对敏感点的攻击,跟被肉具直接插入相比尽管不够,却有另一种更为细致的快意。
「嗯嗯……」安掬乐闷闷叫,阳物顶端溢出的水沿着茎根下滴,沾濡了两边囊袋。
他双眸涣散,喘息益发湿润,细微的电流一道接一道窜过,自脊椎处堆积至脑干,他全身又热又软,忍不住握紧前端发硬的肉器,茎物受到压迫,龟眼随之酸麻,湿润液体不停吐出,滩了整手。
杜言陌持续指奸,安掬乐还未高潮,可整个人像被抛上钢索顶端,稍一不慎就会坠落。
他简直不知自己那几年怎过的了,人再怎样只有两只手,专心对付后穴时,前头便少了抚慰,单靠撸管他能射,但射得极为无感及空虚,安掬乐用过大大小小不同样式的按摩棒,只差没买一台自慰机,可他心底明白不论用什么,全是白费力气。
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二十四岁,将近十载的时光,在他培育出这个男人的同时,对方也毫不客气地改造了他。
用情欲、用情爱,用能想的、不能想的一切一切把他捆缚。离了他,自己只能空虚干涸而死。
「呜……」杜言陌还在用手指抽插,安掬乐肛穴早已烫软得不行,一般到这时无须多说,青年就会挺胯插入了,这回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安掬乐略显不满地转头瞪他,杜言陌淡淡一笑,亲他的嘴,低声道:「菊花先生,我说了不让你求我,但这次……我想听你求。」
求?安掬乐懵了,不太懂。
「嗯。」杜言陌三指一口气没入,没到骨节处,轻轻转动,蹭着边缘穴肉,逼得安掬乐直叫「不要了不要了」才道:「菊花先生,求我一次,之后想要什么……都给你。」
说罢,他抽手,改以炙烫肉具抵在对方翕合的肛门上。
安掬乐低咽,脑子里几乎能立即描绘出青年那硕大龟具拥有的形状、色泽、脉络……样子。
「菊花先生……」青年喉音沙哑,显见也忍得辛苦。
安掬乐数度掀嘴,始终无声,床第间的色情话他从不吝讲:进来、操我、干我、更深一点……但细想,每句皆是命令语态,不曾真正求他。被小自己十三岁的人操弄后穴,干得不成人样,居然……还要他求。
这般一想,心里头就多了一点儿别扭。
杜言陌另一只手抚过来,揉着他脸畔,在安掬乐湿润眼角处摩挲,像在逗他慢慢来。安掬乐一口咬住他拇指,用尖牙细细地磨,磨到后来,倒像一种爱抚。
他吮吸着对方指节,体内欲火闷烧,阳恨益发酸胀,索性打心底的认了:求就求吧。
「求你……」前两字一出口,后面句子似乎也不困难,安掬乐捂着胸口,那儿烫得不行,仿佛在鼓吹他将所有期望的在青年面前一次倾吐。「我要死了……我想要……求求你,你别离开……呜!」
剩余的语句被霍然闯入的肉杵彻底捣乱,历经开凿的后穴毫无阻碍,侵吞对方悍然武具。
安掬乐浑身泌汗,肤色异常潮红,尤其双颊,通红滚烫,突来的侵入令他差点儿没稳住,杜言陌伸手一捞,自身后牢牢撑住了他,肉棍同时直没到底,将人牢牢钉住。
「咿啊……」安掬乐一阵昏眩,青年一边插入,一边扶着他的腰调整姿势,令安掬乐缓缓坐倒在他身上。
肉根未离,安掬乐背贴他坚实胸膛,里头隐含生命律动,一阵一阵,伴随身下挺动震荡着他,身体的重量使结合处更为黏密,青年阳具坚硬得像根木棍,几乎穿透了他。
他太硬,安掬乐腹疼,不禁用膝盖撑地,想脱离一点,偏偏又被扯回来。
安掬乐呜呜叫,青年那粗糙的耻毛在他臀穴上蹭啊蹭的,又麻又痒。
好在杜言陌插入得不算用力,他先和缓地挺了一会,继而撑开男人的腿,揪住他面对那墙壁问:「你最喜欢哪时候的我?」
「……嗯?」
杜言陌:「还记得一开始,我是这样干你的。」未竟,他捉住安掬乐双边臀瓣,猛力挺胯,每一下都撞进最深处、每一下都将身下人开拓得无法再接纳更多,连皱折都被干平。安掬乐头昏眼花,只能伴随频率呜呜啊啊叫,舒服得发疯。
「不……不啊……」这插法冲动至极,把他干得理智全无,眼泪都逼出来,安掬乐满嘴胡话,茫茫乱喊:「不行了、太深,我受不了……啊……呜……」
他失神,在迷蒙里看见照片中青年……不,少年青涩样子,恍惚间真的好像回到当时,被这匹不知餍足的年轻骏马摁在身下,不停操干。
杜言陌咬他耳朵,边干边问:「你喜欢年轻一点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他又换了插法,肉具退出大半,剩余一半在安掬乐前列腺上又挤又蹭,不给空隙,敏感点遭人针对性攻击,汇聚的快感几乎能将人淹溺,忘了原形。
安掬乐爽得不行,喘气声逐渐带上哭音,到后来甚至发不出声音。
杜言陌后来学会很多做法,尤其这半年,大概晓得他真实年岁,床第间的顾虑益发到位,安掬乐受用同时又有一点不安及不满,相比不肯服老的幼稚情绪,更多的是……
「那我呢……」
杜言陌:「嗯?」
安掬乐转头,深棕色的眸底漾着一片薄薄水光,漂亮动人。「你喜欢现在的……还是以前的?」
他问完这话就转开头去,一副我知道答案你怎说都无用。
杜言陌见状一愣,随后哭笑不得,把人困进怀中,贴着那人耳朵低低道:「我不是说了,我能比你更变态?」
安掬乐一头雾水。
杜言陌挺了下胯。「你说一辈子,将来我要替你推轮椅、换尿布……对吧?我很期待。」
期待啥啊?这么期待我半身不遂?
安掬乐用潮润的眼瞪他,杜言陌宠爱地吻了吻他嘴角。「这样不论你想去哪儿,都得靠我推着,而且换尿布的时候,我刚好可以做一次。」他眼神很热,表情认真,表示并非玩笑。
安掬乐嘴张大,噎了好半晌。妈妈啊,这里有变态!这变态还是他惯出来的……而更变态的,是他下腹抽了一下,居然差点射精。
他想起自己老给乔可南讲的那句:「你们两个,就是破锅配烂盖。」
搞半天,他也一样。
或者人人都一样,这世上,谁都是一块拼图,多了哪点、缺了哪点,等待着补完。
不一定每一片都恰恰好,然而他们可以补全缺漏,令之圆满,不使松散。
思及此,安掬乐转身抱住青年,抱得很牢,杜言陌任他攀着,打开他的腿再挺进:「菊花先生,不论何时……你都是最好的。」
很好很好,比任何人、任何事都好。
「呜!」伴随这句话,安掬乐小腹倏然一紧,快感如电,射出的汁水通通溅在杜言陌垒垒分明的小腹上。
他眼蒙蒙,张着嘴哈哈喘气,毫无预料的射精令他有点儿迷茫,杜言陌抹下肚腹间的浓液,把人摁在地上抽出大半性器,挺腰朝前戳弄。
安掬乐没射完,肠道痉挛,仍处在敏感情态,这时前列腺遭受刺激,一波一波细微又鲜明的酥麻感在他下肢里汇聚徘徊,全身连同骨头都发软,整个人发抖不已。
他呜咽着捉紧杜言陌手臂,语带浓浓哭腔:「不行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杜言陌太熟知他,包含对方身体的极限,他放缓腰速,却没停止。
不一会儿安掬乐便一个字都喊不出来,他双眼翻白,过分剧烈的情潮烧融全身,前头性器没硬,只可怜兮兮地颤着吐露淫汁,液体呈现半透明状。这无声的高潮持续很久,久得等安掬乐回过神来,满脸都是泪水。
身为估狗帝,杜言陌当然知晓这是怎回事,他亲吻怀里人湿漉的面庞,肉茎在他体内同步接收到他的快乐——紧窄的甬道阵阵收缩,吸着肉柱不放。
满足了人,杜言陌总算能够放任自己,快意驰骋。
「呼……呼……嗯……」安掬乐细细喘着,棕眼溢着水气,他眼角泛红,浑身泛颤,那一脸迷茫的样子,像个初尝雨露不知情况的少女……
杜言陌为心底浮现的肉麻形容笑了一声,充满爱意地亲吻他,心想这人不管过了几岁,肯定都能令他如此迷恋,不能自已。
我恨君生早,君恨我生迟。
可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变老。
变得很老很老……他八十,自己六十七,届时即便相差十三岁,在外人看来还不是两个老头子?
……不,按身下人逆生长的程度,或许看起来,自己才是八十岁的那个。
杜言陌脑门滴汗,越想越觉有可能,这实在太不妙……过去完全没想象过的烦恼产生,他瞥了眼墙壁,里头是更加年轻的自己,想到安掬乐动不动讲的呷幼齿、顾XX、青春尚好……十八岁可说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及憧憬,他会不会觉得……那时的自己更好?
他抱紧安掬乐,满脸沉思,后者拾神意识到不对,抚了抚他脸问:「怎么了?」
「……没事。」杜言陌又动起来,可明显没方才那般投入专心,他一边冲撞,一边舔着安掬乐的脖颈、锁骨、胸膛……细嫩无瑕;这人有多用心爱护体肤,杜言陌一清二楚,先前男人甚至半真半假道:「我怕我不多保养,就显老了。」
他说得对,杜言陌开始认真思考:或许安掬乐擦保养时,他也该跟着用一用。
◎ ◎ ◎
酣战完就饿了,安掬乐没力气,杜言陌做的饭能直接捅他一刀,天人永隔。两人叫外卖,安掬乐咬着肯爷爷家的烤鸡,终于认命一般道:「改天……去找个大一点的房子吧。」
杜言陌伸手抹去他嘴角油渍。「不。」
不?不?!
啪答一声,安掬乐嘴里烤鸡掉了。
杜言陌见他一脸肝肠寸断,就晓得他想岔了,赶紧补道:「这间就好。」
安掬乐瞪他一眼,你个毛孩子怎老不把话一口气讲明白呢?他哼哼拾起鸡腿在四周比画了一下。
「这里太小了。」以前住的房子也不算大,但那时杜言陌没完全跟他同居,大半物事都搁在老家,所以还过得去,若长期住一起,肯定摆不下。「你那么大一只,这大小哪够塞?」
杜言陌想了想,忽然抱起膝盖,把自己蜷成一团。「这样有没小一点?」
「……」孩子,你二十三岁了,好端端的卖萌是哪招啊?安掬乐哭笑不得。「你喜欢我这儿?」
「嗯。」杜言陌点头。「你住过的,我都喜欢。」
安掬乐笑。「我住过的可多了,南部还有一间呢……现在不知在不在。」物换星移,环境变迁,人生真没什么是留得住的,利曜扬那间破屋好几年前总算拆除,盖了幢崭新大楼。
安掬乐不太关心,毕竟他所重视的、用心珍惜的,历经百般流转,终归都在。
「……菊花先生。」杜言陌等他吃完,以湿手巾擦拭他的手道:「你喜欢的话,继续搜集吧。」
安掬乐一怔,随后热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没话。被当事人揭露那啥偷那啥窥那啥狂的行径,他没哭着跑过十条街,心理素质已经够强大了。
杜言陌吻他泛红的颊,把惦了一晚的话说出:「就把我也当成你的收藏好了。」这样,不论我走到哪儿,都是属于你的。
永永远远,属于你。
安掬乐还没回答,就听青年讲:「别拒绝……好吗?」
他眨眼看青年,眼前的人,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哭着抱住他,乞求着「不要不要我」的孩子,然而表达出来意思其实都一样,只是多了点强势和无赖成分,变成了:「不许不要我」。
怎可能不要?
安掬乐笑出来,柔柔抚着他脸,骂了一声:「傻瓜。」
本来就拿他没办法,何况他又变得如此优秀,叫人从何推拒?
他当年爱上的,未必是最好的对象,可对方一直努力不懈,如今真真实实成为了最好的,无与伦比。
他愿用自己的一生,珍藏他。
于是在交往的第八年,他们终于真真正正住在了一起。
安掬乐还是搬了家,他找了间更大的房子,里面同样有一面大墙壁,属于青年的身影贴在上头,而在前头的地板上,铺了那块精心挑购的地毯——安掬乐跟前前房东把它吵回来了。
假日天气若好,杜言陌会在上头午寐,阳光自窗户拂进,映在青年身上,恍若一件发光之物,与他墙上收藏合而为一……这是安掬乐一生里,最能感受到被爱环绕的时候。
他想自己这一辈子,颠颠簸簸,住过那么多地方、搜集过那么多东西,却没有一样比得上眼前青年,令他快乐。
这是最好的结局。
一切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