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顾惜年哑着嗓子小声询问。
他疲惫的眨了眨眼,只觉得整个人都累到了极点,累到已经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荧惑虽向来能折腾人,但今天惩罚的意味着实是太明显了些。
闻言,荧惑温柔的拭去少年唇角沾染的白色,却是不答反问:“年年觉得呢?”
顾惜年费力的回答:“我不知道……”
“呵呵。”荧惑听罢却是笑了笑,苍白的指尖不断的蹂躏着少年被折磨到殷红的唇角,良久才凑近少年耳边,凉声开了口:“自然是还没玩够,毕竟——”
他认真的看着少年明显变得黯然的眼眸,稍稍停顿了一下才恶劣的接着道:“年年在床上的那副模样,旁人是学不来的……”
顾惜年几乎瞬间红了眼眸,他顿时委屈的咬了咬唇瓣,难过的忍不住开口:“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因为方才的情事,少年的嗓子嘶哑的厉害,琉璃似的瞳仁此时也被一层氤氲的雾气覆盖,显得委屈至极。
看着这样的顾惜年,荧惑心底忽而闪过一丝异样。
他不由的微微蹙眉,又很快压下那种陌生的情绪,浅笑着恶劣的开口:“年年竟还有功夫想这些吗?想来定是本君还没喂饱你,那便继续……”
顾惜年心中委屈的紧,但为了不让自己跌倒,却也只能抱紧男人的腰身……
清池殿的水又荡漾了许久,直到少年浑身上下都沾满自己的气息,再无任何旁人的味道,荧惑方才心满意足的停下了动作。
他温柔的舔去少年眼角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忽而凑近少年耳边哑声发问:“年年真是不乖,本君该拿你怎么办呢?”
不过他显然是得不到回答了,因为少年早已双眸紧阖疲惫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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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惜年又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缓缓睁开眼睛,呆呆的躺在床上怀疑了一遍人生后才懒洋洋的坐了起来。
随后他叹了口气便准备起床,只是他才掀开锦被还没来得及下地便再次呆呆的愣在了榻上。
那是什么?
顾惜年疑惑的伸手抓起缠在他脚腕上的那根细细的金色链条看了看,很快反应了过来。
啊,他懂了,荧惑应该是像别的疯批病娇一样跟他玩起了囚禁的戏码。
顾惜年倒是没有多意外,甚至可以说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疯批的小嗜好嘛,完全可以理解。
他这个人呢,因为身体的原因,上辈子也一直都挺宅的,所以他也并不介意继续宅下去。
唯一的一点,只要别饿着他就行了。
至于娱乐什么的,穿来这么久他也看淡了,大不了无聊的时候就让夏兰帮他买几本话本好了。
顾惜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抓着锁链一直扯,直到扯不动了才停手。
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个锁链给他的行动范围大概能到门口,顾惜年便不甚在意的丢开锁链下了床榻。
只是站起来他才发现他的腰简直疼的厉害,像是要断了一样。
顾惜年当下便没忍住一阵强烈的谴责,虽然他的嗓子嘶哑的厉害:“王八蛋!衣冠禽兽!就不是个东西!************************”
荧惑那狗昨夜到底折腾了他多久?
他都活生生做昏过去了居然还不放过他?
狗男人,昨晚那么欺负他,还说那些话,就不怕他难过死吗?
好吧,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不管过程怎么样,好歹结果是他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这不就是他当初所求的吗?
反正如今他也看透了,他就当荧惑是免费的鸭子好了,反正他也不是只有难受,舒服的时候也蛮多的。
至于感情什么的,他也不会强求了,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力的管住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
顾惜年摇了摇头没再胡思乱想,慢悠悠的扶着腰从衣箱里找出衣服穿上后他便披散着头发推开了寝殿的门。
不出意外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夏兰,顾惜年笑着轻声开口:“夏兰姐,我饿了。”
夏兰本还有些担心,如今见少年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总算松了口气,当即笑着回应:“好,奴早就吩咐他们一直备着呢,就等侍君醒来。”
说完她便准备去吩咐厨房的奴仆,却是不经意间突然看到了少年拖在身后长长的链条,顿时怔在了原地,一脸担忧的喃喃:“这是……”
顾惜年不甚在意的抬脚晃了晃锁链,笑着小声解释:“没什么,夫夫间的一点儿小情趣罢了。”
夏兰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没再开口,转而去了厨房。
顾惜年目送对方离开便收回了目光,慢悠悠的坐回凳子上开始喝茶。
夏兰很快去而复返,吩咐其余魔侍摆膳后他便走到了顾惜年身边,恭敬的询问:“侍君可要束发?”
顾惜年想都没想的摇了摇头,低声回答:“不了,反正也不去外边儿,晚上又还要拆,就别白费那功夫了。”
夏兰闻言点了点头,很快回答:“是。”
不一会儿的功夫,魔侍们便摆好了膳,顾惜年看得食指大动,当即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继而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便送进了嘴里。
香!真香!
顾惜年细细嚼完了咽下,正欲再夹只鸡腿吃,却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靠,他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在外面自由自在点了一大桌子菜吃不下,这会儿被锁起来了他反倒吃的这么香。
简直离谱!
顾惜年不由的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盯着一桌子饭菜看了一遍,当即馋的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怎么办?还是很想吃……
靠,真的见鬼了吧!
算了,管他呢,顺其自然,爱咋咋地吧!
想到这里,顾惜年当即不在拘着自己,将馋了许久的鸡腿夹进了面前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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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顾惜年百无聊赖的拖着脚腕上的链子将整个寝殿打量了个遍,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无聊了。
可惜寝殿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顾惜年只好搬了个凳子到门口,又折回去披了件斗篷开始坐在门口晒太阳。
他四处看了看,却是突然注意到了守在院子门口的星阑。
平日里星阑没守过院子,毕竟是堂堂魔君护卫,让他守院子还真是屈才了,顾惜年猜测应该是荧惑派了星阑看着他。
切,多此一举,搞的他好像会逃跑似的。
想通这一点,顾惜年有些无语。
不过,昨日星阑好像不是跟他们一起回来的,会不会知道后来的事儿?
他的确有点担心慕念尘。
当然,一切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没有半点私情在里面。
想了想,顾惜年对着星阑招了招手,可距离有些远,星阑显然没注意到他。
顾惜年只好出声喊他,但他昨夜用嗓过度,今天嗓子哑的更厉害了,发出的声音也很小。
顾惜年喊了一声便作罢了,随即径直折回寝殿从多宝阁上的棋匣里抓了一把棋子才又回到了门口。
他一连朝着星阑丢了好几个才终于有一颗成功丢到了星阑脚上。
看了眼落在鞋上的棋子,星阑俯身捡起来,不得不走到了门口。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顾惜年在叫他了,只是他也能猜到少年想问他什么,便刻意装作不知道罢了。
不过经过之前乌蒙一事,星阑已经对顾惜年没什么敌意了,这会儿反倒是还有些同情他的遭遇了,故而在少年不胜其烦的一再叨扰下,他终究是做出了回应。
星阑将棋子放回少年手里,恭敬的询问:“顾侍君找属下有事?”
顾惜年点了点头,索性直说了:“昨日荧惑带我离开后,慕念尘怎么样了?”
星阑答:“君上离开后慕念尘就晕倒了,后来狐族人出现将他救走了。”
“好,谢谢你。”顾惜年点了点头道谢。
虽是稍微松了口气,但顾惜年其实还是不放心。
因为在原本的故事里,凤族覆灭,小凤凰也死后,慕念尘可以说是伤心欲绝。
那人对小凤凰用情至深,后来为了报仇不惜修习了妖族的禁术,又残忍的伤害了许多妖族性命。
可惜最后他也没有报的了仇伤的了荧惑,反倒是遭了反噬,最后被他所害的那些妖魂活生生吃了。
究其一生,其实他本性善良,本不该有那样的结局。
顾惜年想了想,还是决定写封信,再让顾朗转交给慕念尘。
他很快折返寝殿,故技重施般又拿出顾朗留下的传信宣纸。
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紧接着便将毛笔沾了墨便开始写。
「顾朗吾兄,是这样的,吾去了昆仑两日,便宜师傅便说他看走了眼,说吾实在是朽木难雕,便又派人将吾送回了魔界。
吾虽愤慨,却懒得与其计较。
修炼之事不成,吾此次去信,一是为报平安,二则是有事所托。
慕念尘,就是当初寄养在凤族的那只胖狐狸——
因为他的字写的很大,一张纸很快便写满了,顾惜年只好又抽了一张准备继续写,可他还未来得及再次落笔,就见方才写好的那张宣纸突然飘向了他身后,顾惜年还没反应过来,耳边紧接着就传来了荧惑显得阴沉的声音。
“看来本君昨夜到底是太过仁慈了,让年年竟还能分出心思想那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