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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 不见仙踪 5314 2023-12-11 09:46:25

明早还有戏, 方燃知连难过都不能太久,否则会影响状态。

他默默地流着眼泪,抬起手背想要擦干净,但总觉得越擦越多。

兀自平复了会儿心情, 将鼻头的酸涩压下去, 眼眶里的泪水才减少些许。

但揉眼揉得太厉害,眼角眉尾都是红糜的颜色, 睫毛黏连在一块。

丑巴巴, 可怜兮兮的。

可现在不会有人哄他, 先生和别人在一起,不会回来哄他。

方燃知捏住长T 恤衣摆,拽起来往手机屏幕上按,把那些丢人的眼泪细细擦拭。

衣服料子不是很吸水, 把水珠擦得满屏都是,仿佛方燃知此时哭出来的是他的灵魂,还被揉得破碎不堪。

他以为只要努力, 就可以让先生喜欢自己。

以为直白点勾|引, 就可以让陆霁行对他上心。

可身体纠缠终究只是身体纠缠,尝到欢愉就好,与谁做都是一样。感情却是少有的独特,它是寄托着灵魂朝前走, 没有办法代替。

小心地把眼泪擦净,方燃知便起身去洗漱,不能再想了,不能再难受了。

明天还有戏要拍, 不能被看出异样,不能给大家添麻烦。

好好睡一觉。

明天......就从不喜欢陆霁行开始吧。

平日都是他主动给先生发消息、打电话, 每次主动前方燃知都害怕打扰他工作,因此每次都先问“我有没有打扰你啊”,得到对方说不忙,他才敢接着进行下一步。

陆霁行很少......几乎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现在想想,繁忙是原因,不喜欢也是原因吧。

谁会对一个仅有肉|欲之欢的小情人动心啊,光都见不了。

也只有他会这么天真地认为努力可平山海,真是傻死了,方燃知红着眼眶伤心地想。

洗完澡他躺上床,蒙住脑袋蜷缩着裹紧被子,一夜没露头。

始终都胆怯的流浪小猫小心翼翼地伸出缩爪的肉垫,痴心妄想地想要勾住一个高大人类的衣角,让他带自己回家,他保证会很乖很乖,不会让他烦心。

可人类有更漂亮高贵的宠物猫咪,喜欢宣不得,爱欲倾吐不得,只好一年复一年的陪伴,不求回应。

脏兮兮的流浪小猫终于不敢再前进,失落地缩回肉垫,蜷成一团把自己藏进暗处,不愿出来了。

他从16岁就喜欢陆霁行,这么多年的暗恋压在心底,浓郁又深沉,几乎成为了他的本能,他的身体与灵魂的一部分。

......他说不出分手的话。

只要想想分手这件事,方燃知就觉得自己难过得快要死掉。

把心头的肉生生剜出来,怎么能不疼,不流血。

但是陆霁行肯定会跟他分手的。那只漂亮猫咪要回来了,流浪小猫就不必再要了。

好吧,好叭......那就等陆霁行跟他提分手吧。

可能这次他回来就会说。

寂静的深夜会让思维变得更加清晰,任何事物都很容易被放大。往日从来没有刻意回想过的交易合同——让方燃知和陆霁行绑定形成这段关系的开端——那些白纸黑字此时都在眼前浮现。

到1 0月份,就是合同的第三年了,合同要到期了。

......还剩三个月,合同就要到期了。

连合约的时间都在提醒方燃知他该放弃,别再妄想。

好吧......方燃知把将自己全部卷盖起来的身体蜷得更紧,紧闭着的双眸眼尾,又有湿润的眼泪渗出。

他快速地往枕头上轻蹭,忍住不哭。

自这天开始,方燃知再也没有主动给陆霁行发过消息、打过电话、弹过视频。

仍在德国的陆霁行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

往常加班到凌晨,回去见到方燃知再按着做一整晚,也不觉得累的男人,此时只觉疲惫,抬脚想掉头就走。

“霁行哥你干嘛去!”关阙拉住陆霁行的胳膊,十八|九岁的面容很是朝气,“再陪我逛逛嘛,好不容易你来一趟,多掏点钱哈,宰你很难的。”

语气夸张,引得路人频频回头,陆霁行嫌丢人,再不愿跟他东拉西扯,放弃回头继续朝前。

被宰而已,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真正的问题。

关阙兴高采烈地说:“而且你回去不给小嫂嫂带礼物吗,多买点多买点,最好买个大钻戒跪下求婚,买鸡蛋大的!”

“你刚才挂断的就是他的电话。”陆霁行漠无表情道。

“啊?什么?!”关阙杵在原地震惊瞠目,急得跺脚,“哥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啊,我以为刚才你又是在玩乐时间忙公司工作,让你别忙了......啊啊啊啊你快打回去打回去,我好激动啊,我要跟我小嫂嫂说话!”

昨天参加完关阙二哥的闪婚婚礼,今天就被放假的关阙逮住说要放他血,让他买东西。

半月前关阙他大哥结婚的时候,陆霁行就已经被宰一次了。

接到方燃知电话时,陆霁行正站在平价商场里,看关阙挑来挑去。

他让关阙去高档服装店,关阙不愿意,非要来这边人挤人。

所以这边很吵,不好接听电话,哪怕聚精会神也容易听不清听筒里在说什么。

陆霁行怕错过只只声音,想回去后再说。

不过电话被关阙抓住按了挂断后,陆霁行是想着拨回去解释一句的,此时听到关阙兴奋,他又改变了主意。

商场中央很吵闹,但关阙更吵,不能让他跟只只对话,再吓到他就不好了。

“他是男孩子,别叫他小嫂嫂,叫小哥就行。”陆霁行收起手机,将话题扯回来道,“手上带鸡蛋大的钻戒其实很奇怪,并不好看。”

旁边人太聒噪,他被吵得话都多了,一句话可以说长串。

“那留着收藏啊!——让你打电话怎么还把手机收起来,说句话都不让啊?”关阙惊叹他藏人的本事,转而又责备他不懂情调,“我觉得无论男女,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都会开心的吧,谁不想被珍重啊。”

“......”陆霁行蹙眉,很是怀疑,“是吗。”

关阙呵道:“怪不得你喜欢的人还是你情人不是你对象。”

陆霁行:“......”

陆霁行突然莫名觉得有些生气,自证似的说道:“别墅,车钥匙,腕表,我都送过。”

只不过每次只只都会下意识推辞,等他说了“不要就扔”才会些微惶恐地收好。

除了紫荆别墅在常住,其他礼物几乎不见天日。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他在强迫。

思到这点的陆霁行:“......”

“房子手表这些东西,你送给谁都没有特殊意义,用它们送朋友可以,送情人也可以,”关阙人小鬼大,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但戒指这种东西,你会送给朋友、同事、家人又或情人吗?它只会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吧——霁行哥,怪不得你32岁了还没老婆。”

关阙五官皱在一块儿啧啧称奇,从眼睛到嘴角都带着嫌弃。

陆霁行:“......”

陆霁行:“。”

从不觉得自己年龄有问题的陆霁行陆总,很突兀地觉得被伤害到了。

只只 22 岁... ...离 22 岁生日都还有两个月才过。

半小时后,陆霁行回到德国这边的庄园,静等方燃知给他打电话。

走前他随手塞给了关阙一张黑卡,让他自己看着买。把关阙吓得忙给他推回去,说不买了。

二人便各回各家,不用再在吵闹沸天的外面饱受折磨。

国内眼下是半夜十二点半,很晚了,但方燃知十二点才结束夜戏从片场离开,半小时应该正好洗漱完。

只只说了晚点再打给他,可能就会等洗漱后这个时间。

但陆霁行等了许久,从德国的中午十二点半等到一点半,两点半......等到陆霁行知道方燃知一定已经休息了,这通“晚点再打给先生”的电话都没过来。

陆霁行很轻地蹙了下眉,而后眉间褶皱又渐渐转深。

小朋友怎么不找他,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好像没有。

从来没有。

陆霁行点开微信置顶,消息还停留在早上,他们分享了彼此的饮食。

手指点击输入框,手机键盘自动出现,陆霁行想发消息,问问方燃知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一句话翻来覆去地斟酌,却不知道该发什么好,最后终于觉得编辑满意,可以发了,他又想起方燃知已经睡了。

现在这个时间联络只会变成打扰,影响只只休息。陆霁行抿唇,只好又删除全部文字,不了了之。

反正明天就会回去。

今天......

按理说昨天就该回去的,只是在让张程订票的前一晚,陆霁行惊觉忆起,今天是她的忌日。

往年的这个时间,他都会过来德国一趟。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时间过得恍惚,还是因为暂且在德国,才记起来。

陵园里没人,陆霁行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阳光还很烈。

当初定做墓地时,陆贺冲专门选了块很像中国格局的陵园。

好像葬在这里,就能入土归乡似的。

青石砖铺就的小路在陵园内四面八方地延伸,柏树葱绿,长势极好。扁平宽大的柏叶中间有空隙,将阳光切割成一块一块的碎星点,落在青石砖路面,像晚间飞动的萤火虫。

地理位置最佳的地方竖着一块墓碑,碑面有张黑白照。圆眸明亮如皎月的女人,没色彩的照片都挡不住她脸上完美的笑靥。

中间镌着深刻的文字。

——“关至夏之墓”。

陆霁行与她有四分相似。

剩下六分大概随了陆贺冲。

碑前已经有了几束花,白色的百合,黄色的雏菊......不止一拨人来过了。陆霁行什么都没带。

他站在墓碑面前,看着女人的眼睛,并不觉得伤心,他只是有些替女人感到悲哀、可惜。

以及解脱。

陆霁行对关至夏的记忆并不深,但她是他的母亲,教给了他许多事情。

其中就有一样事情,陆霁行学得挺好。

——“小行,长大以后,千万不要喜欢上什么人,你应该孤独终老。如果你非常不幸地喜欢了谁,那请你离你喜欢的人远一点,那才是保护他呢。”

关至夏平静、又莫名显得神经质的面容冲进陆霁行的脑海。

那年他才七岁,根本听不懂这样的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这些话始终像附骨之疽似的刻进他骨子里,让他不由自主地远离方燃知。他觉得自己学得不错,但一旦回过神来,陆霁行便发现他其实学得很不好。

他不仅没有远离方燃知,还离他更近了。

*

关于方燃知的电话,陆霁行直到第二天也没等来。

直到登上飞机回国,需要开飞行模式,他的手机还是一片安静,没消息,没电话,没视频。

“......我怎么觉得你眼睛有那么一点肿,昨晚没睡好?”卓轻邈今天有早戏,凌晨四点就爬起来了,为了使状态好,他怼了两次蒸汽眼罩。

但在见到方燃知的那刻,他觉得方燃知才像那个两点收工四点爬起来的人。

眼尾有些泛红,像熬夜熬出来的,也像......

“你哭了?”卓轻邈蹙眉问道,“谁惹你伤心了?”

“没有,”方燃知下了车正要去换衣服化妆,闻言条件反射地想捂眼睛,随后似乎觉得这样更可疑,又放下了,“昨天回去后,我在琢磨今天的情节该怎么处理呢,怕接不住学长还有言姐的戏,所以就......熬得晚了点。”

声音虽轻,但不磕绊,很流畅,可信度直线上升。

“怎么可能接不住戏,每次跟你演对手戏我压力都很大,太厉害了,请不要谦虚。”卓轻邈伸手拍他肩膀,有点夸张,但也很认真,“小朋友,加油啊。”

“......”

陆霁行就总爱喊他小朋友。

喊得还很好听。每次在床上只是听见这样一句称呼,方燃知便会难耐动晴,求陆霁行察。

还是先生喊他小朋友喊得好听,别人喊总觉得怪怪的。

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儿......

先生他——怎么又想起陆霁行了!头脑反应过来时,方燃知正坐在化妆间的镜子前化妆,满脸懊恼。

先生......他有其他人了,不要想他。

不要想他。

一整晚过去,早该恢复过来了吧,不然多丢人啊,方燃知忍着眼睛酸涩,抬眸对化妆老师小声说:“姐姐,我的眼睛好像还有点红,你帮我多遮一下吧。”

化妆老师被这声姐姐叫得心都化了,开心:“好的好的。”

妆造做完,还没到自己的戏份,方燃知独自在化妆间低头摆弄手机。

过去那么久了,陆霁行都没有找他解释旁边的男生是谁。

也是,本身就不该对他说。

他没名没分的,哪里有立场管这个。

可是那个男生昨天说,他要跟着陆霁行回国,让陆霁行陪他玩,方燃知在电话里都听见了。

所以这次回来,陆霁行真的会带着他吗?

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嗡。”

手机猛地一震动,方燃知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摔了,随即便是控制不住的悸动。

他心想,肯定是先生。

如果真是陆霁行的消息,只要告诉他那个男生是外人,和陆霁行没有任何关系,方燃知肯定会相信的。手指紧张颤抖迅速地点开微信,待看清来人是谁,方燃知的脸色“唰”地白了。

汪秋凡:【[视频]】

汪秋凡:【给我五十万。】

视频封面是被按在桌子上的方燃知,光着。

他还没点开看,视频就被撤回了,非常迅疾,很害怕对方截图留证似的,眨眼间聊天框里就只剩下汪秋凡的那句五十万,冰冷刺目地戳在那儿。

方燃知浑身僵硬,唇瓣褪去血色,颤抖打字:【说好的一个月十万,我不会多给你。】

汪秋凡:【随便。】

汪秋凡:【我把他发给陆霁行,他肯定给的多。】

汪秋凡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很需要钱,这时候都不考虑会和方燃知鱼死网破了。

如果方燃知根本不在乎,他找谁拿钱?

可现在方燃知要命地在乎。

有了白月光的回归,陆霁行马上就会和他分手。方燃知想体面一点的离开,不想临到头来还要让陆霁行看见这些东西。

他不想让陆霁行觉得,这三年,他都是在和一个这样不堪入目的人在一起。

“幸运”似乎非常讨厌方燃知,总是在让他与幸福擦肩,什么都抓不住。

他今天状态出奇得差,一场简单的戏 N G 了好几次,害怕耽误拍摄进度,内疚得几乎要哭。

卓轻邈以为他不舒服,食中两指并住触摸他额头,另一只手摸自己的,对比感受一番,蹙起的眉宇才舒展开:“不热啊。燃燃你是不是中暑了?”

被探额头时很出其不备,方燃知没反应过来,此时察觉连忙后退半步,苍白着面色道:“我没事,学长。”

“对不起,耽误大家了......”

成任飞举着喇叭喊:“燃知你休息会儿,今天戏份不重,不耽误,别有压力。”

剧组里的所有人员已经合作了小一月,平常方燃知什么状态大家都知道,成任飞更是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有什么。

幸好,方燃知只是被暂时恍了心神,他抗压能力强,没多久就找回了感觉。

只是傍晚回酒店,洗漱完收到陆霁行的微信,方燃知竟然没有喜悦,只有要被抛弃的抵触。

先生[爱心]:【只只,我回来了。】

方燃知很想问,跟谁一起回来的,但他不敢。甚至第一次在看见陆霁行的消息没有秒回,就只是那么看着。

仿佛逃避就可以让他们晚点分开。

方燃知会等陆霁行跟他提分手,但没设想过这么快就分。

他会接受不了的。

躲起来吧。

先躲起来吧。

先生[爱心]:【今天天黑了,过去有点来不及,我明天晚上去找你好吗?】

“别来!”方燃知立马发送语音,好像打字的缓慢会让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他觉得他是用很随意的语气说的,不成想这道迅速的话音落进陆霁行的耳中,就是非常强烈的拒绝。

机场人流涌动,陆霁行走出去,张程开来的车就在路边,他都没想起上车,站在人行道上听语音,蹙起眉宇。

然后他就拨通了电话。

规律的“嘟”音响了足足一分钟,对面才接听。

“......先生。”方燃知坐在酒店沙发上,手指绞着衣摆,小声喊道。

就这么急吗,打电话也要跟他分手。

“嗯,”陆霁行道,“怎么这么久才听电话。”

语气柔和,好像不是要马上分手的意思。方燃知莫名放松些许,口说谎话:“手机静音,没有听见。”

“为什么不让我过去?”陆霁行想着方燃知刚才的语气,很不舒服,甚至不高兴。

“我......”不想听你这么快就说分手,方燃知难过地想。

他低垂着眉眼看茶几旁的地毯,羊毛绒的,没有紫荆别墅里的好,轻声说道:“我最近,戏排得有点多,腾不出时间。”

听到是这个,陆霁行眉眼疏松,拉开雷克萨斯的车门,矮身坐进去,说:“那等你不那么忙了,我再过去。”

方燃知:“......嗯。”

陆霁行以为方燃知最近是真的很忙,所以他才会被拒绝第一次,第二次。

直到半个月过去,在陆霁行又出言说,他今晚可以过去,却再次被方燃知给拒绝后,陆霁行耐着性子,沉声问:“原因。”

方燃知支吾道:“我这几天有夜戏要拍,先生你别来了,我忙,顾不上你。”

紫荆独栋别墅的书房,陆霁行坐在办公桌后,笔电屏幕的上方,特别放大了十分钟前张程发来的行程表——关于方燃知最近的戏份。

没有夜戏。

一天都没有。

陆霁行又点开ipad图库,第一张照片是两个人同框,一个男人在给另一个青年用手指试额头温度,尤为亲近。

这是吴至半月前发给陆霁行的照片。

他当时看到就觉得有火气自心口蔓延,像被侵犯领地冒犯伴侣的凶猛野兽,獠牙已伸,需要生生压下堪称原始的兽性才能不发火。

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只只拒绝,陆霁行只觉他的理智在溃散,要不受控了。

什么绅士,背后总是暴徒。

只只为什么不让他探班?因为卓轻邈吗?

陆霁行看着照片里方燃知看向卓轻邈的眼神,没有爱意。

那这是暂时的?

还是永久的?

如果方燃知敢喜欢上别人。

就别怪他手段狠。

“嗯,那你休息吧。”陆霁行应下方燃知的拒绝,贴心地挂了电话。

然后他起身走出书房,面容冷俊,迎着擦黑的夜色,开车去找方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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