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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 三五时月 3091 2024-05-13 12:43:48

秦纵终究没有在益州逗留太久, 他收到了楚霁传令,命他速回沧州。

大雍皇帝赵协死了,比原书中的时间线提早一年有余。此时消息尚未传遍十六州, 但阿史那钜和贾业成已经在密谋着,召楚霁去蜀州为皇帝服丧,其中用心, 昭然若揭。

楚霁在沧州,两人奈何不了他。但他若是回蜀州,州牧入朝,需卸甲不得带兵, 到那时还不是任由阿史那钜和贾业成说了算?

好在,接下这个任务的是孙常侍。两人都知道孙常侍曾到沧州宣旨,与楚霁十分地不睦。

两人想要借题发挥, 楚霁却提前知晓, 便可早做打算,反将一军。

月色如洗,沧州城坚毅的钢铁城门外,秦纵领兵漏夜而回。

18岁的少年将军红袍黑甲,手持银戟, 单膝跪地。

城楼上灯火通明, 暖光之处站着他此生所衷之人。

他说过的,愿我的楚楚高居明堂, 便可抚绥万方。纵,将悬旌万里, 使万里亦同风。

“末将领兵而回, 献上西南两州十三城。”

收服南奚,攻下益州, 他的楚楚便是执掌整个西地五州的王,足以和这天下任何人一试锋芒。

依照礼制,臣下不得直视主公,但此时,二人目光灼灼相成。

“开城门,迎小将军回家。”

这一刻,楚霁不想天下,只想眼前人。

身后的三十万大军无暇顾及,也不愿去思考明日该如何揭露严翕的罪行,更分不出心神去筹谋已经在路上的宣旨队伍,秦纵放肆大胆堂而皇之地将州牧大人从城门处掳走。

夜间正值宵禁,街上空旷无人,马背上的两人彼此拥吻,踏雪四蹄飞奔,踩碎夜色,勉强能看到秦将军飘扬在身后的赤色披风。

精铁制的铠甲和香云纱的长衫一同坠地,温软和金戈缠绵。

将楚霁拥到州牧府的沉香木床上时,残风饮霜惯了秦小将军竟在一瞬间满心安慰。

层层叠叠的喘息从唇瓣相接处溢出,楚霁即便在床榻上也不是被主导的那一个,一双素手直接撕破了秦纵的里衣。

旷久的分别才更知道相思的滋味,唇瓣分开时,银丝从嘴角滑落,楚霁却无暇顾及。

向来苍白的唇此刻染上殷红的色:“占有我。”

秦纵眸色一暗,却轻轻摇了摇头。

这下轮到楚霁迷糊了,脑袋都清醒了几分:这是不爱了,还是不行啊?

秦纵被他看得脸红,红色一直蔓延到耳廓。

他低下头,附在楚霁耳边,泛着热意的耳朵贴着楚霁的面颊:“我想在你穿龙袍的时候……”

楚霁向来冷淡自持,如月色高华,若是一身龙袍衮服,则更添矜贵神圣,不可冒犯。而这样的人,只为他面染桃花,青丝散乱,该是何等人间绮丽绝色?

楚霁实在没想到,小将军年纪不大,竟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他羞愤难当,一把捧起小将军还在他颈间作乱的脑袋,狠狠地揉搓了两把小狗耳朵:“小混蛋!”

秦纵抓住楚霁的手,露出个泼皮的笑来:“我就是!”紧接着,吻从指尖而下。

距离楚霁正式穿上龙袍还需等些时日,但并不妨碍他现在要干些别的。

*

孙常侍看着不远处城门口浩浩荡荡的人群,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楚大人什么时候是这么听话的人了?

先帝驾崩,并没有留下后嗣,大将军阿史那钜从赵家的旮旯犄角里找了个三岁的娃娃,扶持着登上的皇帝之位。

三岁的娃娃能懂什么?于是大将军便自立为摄政王,统领天下,言行排场,一如皇帝。

此次孙常侍正是带着摄政王旨意来的,传召楚大人赴蜀州为先帝奔丧,随行的还有两千兵马,由大将军,不,现在应该叫摄政王了。其亲信徐用为统领,为的就是一定要将楚大人平安地护送到蜀州。

但孙常侍心知肚明,名为护送,实为押解,摄政王在还做大将军的时候,就和楚大人积怨已久。

徐用为人倨傲,又深谙阿史那钜的用意,所以传信命楚霁率百官臣民,至沧州城门接旨。

这样的要求,孙常侍原以为楚霁定然会拒绝。

从秦纵声名鹊起的那一天起,孙常侍就知道先前在沧州时,他被楚霁给耍了。

可那又怎么样?皇帝已经不理世事,醉生梦死,他偏偏又上了楚霁这条“贼船”。

所以这次摄政王一提出命人前往沧州宣旨,孙常侍便忙不迭地主动请缨,尽数他在沧州时楚霁对他的欺辱。阿史那钜对此求之不得,当即命孙常侍出发宣旨。

但孙常侍再如何不明事理,也知道阿史那钜是蛮人,非我族类,怎能叫他擅自专权,改换江山?所以他在出发前,便已命人快马加鞭地给楚霁送去消息,叫他早做打算,小心为上。

可这就是楚霁的早做打算?

孙常侍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押错了宝。这楚霁怕不是个傻的吧?他身后百官列队,万民相随,待到徐用行至沧州城门口,圣旨一宣,这君臣的大义压下来,楚霁可就进退两难了。

接旨,便要回蜀中,那是死路一条

;抗旨,便是上万双眼睛都看到了,楚霁是大逆不道,他能被天下酸腐文人一人一口唾沫骂死,就像是如今的蔡旷一样,再手握重兵,也是乱臣贼子。

哪怕大雍王朝再丑陋不堪,也从不缺乏自诩正义的卫道士,他们才不在意谁的死活,只要那龙椅上坐的是赵家皇族便可,哪管什么真正的掌权人是谁。

而这些人却往往具有极大的煽动性,轻易得罪不得。不是所有人都有卓询之那样的眼光和胸怀,是真正心系苍生的大儒。

“见过楚州牧。”

再如何不想,孙常侍一行也很快来到了沧州城门处,他有意投靠楚霁为新主,态度自然恭敬。

可徐用就傲慢多了,楚霁位及三公,他非但不行礼,甚至高坐马上:“楚大人,接旨吧。”

楚霁倒是神色淡然,只作揖行礼:“楚霁接旨。”

这个反应可不能让徐用满意,他突然喝道:“大胆楚霁,竟敢不跪接圣旨。”

楚霁抬起头,定定道:“先帝已逝,新主年幼,乃是摄政王监国。霁为两州州牧,只可贵天地君亲,如何能跪摄政王!”

这话很好理解,楚霁就差指着徐用的鼻子骂,摄政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实在是窃国小人。

“你!”徐用刚要发怒,却又突然大笑:“楚大人果然是忠君之士,难怪深得先帝喜爱。”

“楚霁接旨,命你速速回朝,为先帝奔丧守孝。”徐用神情傲慢地将圣旨垂下,示意楚霁接过。

这可是楚霁自己说的,他只忠于先帝,那么这道圣旨他不接也得接。

楚霁淡淡一笑,伸手便要接过,孙常侍在一旁急得简直要跺脚!这圣旨一接,还有活路吗?

就在楚霁的指尖触摸到那抹明黄时,身后突然传来战马嘶吼,他身后百官万民自动散出一条路来,秦纵领兵而来,双月戟的锋刃割破明黄的布帛。

徐用不知发生何事,拔出剑来便要御敌。

“秦纵,放肆!”楚霁大惊,回头发现是秦纵,当即呵斥出声。

秦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收到消息,阿史那钜联合贾业成谋害先帝。”

都等不及徐用说话,楚霁比他更急:“你说什么?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信口雌黄!”

秦纵一挥手,士兵压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人:“大人应当认得,这是先帝身边的李御医。末将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被阿史那钜的人追杀。大人一问便知。”

楚霁还未说话,那人就仿佛看见什么救星似的,快速膝行着到楚霁脚边:“楚大人,救命!是大将军让我给陛下下毒的,我也是……”

话未说完,李御医的胸口就插了一把剑,他不可置信地望过去,竟发现了动手的是阿史那钜身边的徐用。

徐用下手突然,秦纵也“来不及去救”,楚霁显然愤怒极了:“徐用,你为何不让他把话说完!是否因为他所言皆属实,你这才迫不及待地杀了他!”

徐用也没想到,他并未动手,但刚刚他手中剑柄却受了外力,脱手便飞了出去,还正好刺进了李御医的胸膛。

这下子他才是浑身是嘴都讲不清呢,原先他是想借着人多逼楚霁接旨回朝,不曾想却被楚霁反将一军,被众人口舌架起来烤的人竟变成了他。

没看见文武官员和一众百姓都议论开了。

“徐用显然也参与了谋害先帝一事,拿下!”楚霁一声令下,秦纵领兵而动,埋伏在城外的士兵一拥而上,不过瞬息就将徐用及他的一干手下尽数拿下,就连孙常侍也不例外。

若不是孙常侍被堵了嘴,他这时候一定要大骂楚霁。他真是吃力不讨好,千里迢迢地给他传消息,竟然用完就扔!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一辈子也没跟上一个好主子。

心里的悲愤更甚,但就在孙常侍挣扎时,却瞧见楚霁朝他眨了下眼。孙常侍立刻不做声了,楚霁简直是个黑心汤圆,他先前都是白担心。但总算是好不容易攒了点好感,还是别作死了。

确如孙常侍所想,那李御医当然不是凭空被秦纵遇见的,他替阿史那钜做了事,阿史那钜却要杀他灭口。关键时候,是宦汲出手将他救下,还示意他往沧州方向逃命,又一路派人暗中跟着,这才叫他在逃了出来。刚刚那一剑,自然也是秦纵动的手,只有在话说到最高.潮时戛然而止,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徐用一干人等被押住,楚霁正准备将人带回去审问,秦纵突然双膝跪地,这是从未有过的大礼。

楚霁伸手要去扶,未想秦纵身后的士兵也尽数跪了下来。

“先帝蒙害,贼子窃国,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大人本为先帝纯臣,内匡社稷,外御贼寇,平战乱、收失地。末将斗胆,请大人进位为王,以清君侧。”

“请大人进位为王!”万千士兵跪地脱帽,齐声大喊。

百官万民看着,也都有所意动。只是这样的大事,他们一时被惊住了,倒是都还未做出反应。

楚霁一甩袖子:“秦纵,本官愈发纵了你。”

话落,楚霁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秦纵还领着军营的兄弟跪着,大喊:“请大人进位为王!”

喊声之大,楚霁都有些心疼秦纵的嗓子。但三辞三让是礼制规矩,卓询之为着楚霁的名声考虑一定坚持,楚霁知道其中利害关系,自然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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