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担任职务，不就是每年只检查业绩，您不就是打算，今后在业绩不佳时，更换代表理事等高管的意思吗？”张道亨追问道，同时眼睛一动不动紧盯对方的神态。

“对，那是自然。”

张道亨解释：“那是西式的方法，并不是说系统采用西式就能变成先进经营的公司，人虽然应该适应西式先进经验，但寒国目前还是主人、仆人、主君和忠臣这种配置……这种尊卑的思想是深入骨髓。”

“你不知道现在是21世纪吗？”

陈道俊笑了，张道亨专务，真的很独特。

他只要定下底线，他就会参照执行，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他拥有和普通人那刻骨铭心的奴隶韧性。

这个人最大的抱负，也只是当个代表理事而已。

至于当会长之类的想法，他想都不敢想。

“有必要那样吗？每个子公司都有优秀的社长呢？”

“那些优秀的社长也不例外，他们按照指示做事我心里才会舒服，因为不需要承担责任。”

“责任这种东西……比想象的更加沉重，有时甚至到了难以承受的程度。”

张道亨专务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那些人只掌握股东资格，你觉得他们退缩，是因为年龄吗？”

“并不，他们只是现在处于年龄和身体都需要考虑的问题。”

“额……”

看道俊，他好像是理解了。

张道亨专务痛快地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放低声音。

“你会这么对我说，看来家族竞争很激烈啊？”

“不管怎样，还是要有点那样的东西，毕竟不是平民百姓。”

张道亨专务点头低吟。

“不管怎么说，看起来陈室长在家里像大白鲨。”

“大白鲨？是指电影吗？鲨鱼？”

“是的。”

“为什么呢？大家该不会认为我是吞噬一切可怕的存在吧？”

“这个到不是……电影中登场的人物都知道海底有什么东西，但不知道它准确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它的大小，也不了解攻击性，但知道它确实存在，知道总有一天会发动攻击，很多人，就是害怕那个未知的危险。”

“所以我要继续隐藏么？”

陈道俊明白，对方是借着这个名义，在提醒自己。

电影取材于现实，现在的家族继承权争夺也是如此。

张道亨笑了笑：“麻杆打狼两头怕，其实大白鲨也会害怕，因为对外界陌生，以为水上的存在会伤害自己，您说的应该比那个更严重吧，如果您一旦占领了顺阳，家中的长辈们就会群起发起攻击，这个……像我这种人，估计不出那种压力，所以不好说什么。”

这个人，是知道些什么了……

道俊心想：大白鲨，这是恰当的比喻。

但是，还好没有人知道自己牙齿的大小？

“如果再多给压力，你能承受吗？”陈道俊突然不继续聊下去，而是直接问他这个问题。

“你指的是什么？”

“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我估计要面临很多事情，比如有人会威胁，有人来笼络，总之，什么事都会发生。”

张道亨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脸色也有些变红，他没有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我觉的没有问题，道俊少爷，我也在专务的位置上待了不短时间，我还没有经历过多少笼络，现在，我想挑战一下我的软肋。”

“咦？”陈道俊音量再次抬高，嘴角也上扬了。

这家伙，难道是那种喜欢打架的战斗型手下吗？

他故意逗张道亨：“看样子您并不是很深思熟虑的类型，我只是说了会给信任，还没提出具体建议呢，你就这么突然地接受了。”

“我没有接受，我想先听听您要给什么权限后，我再做决定。”

从他微笑的表情中，陈道俊能猜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人，没有奴性。

他现在很明显准备赌一把，寻找属于自己的路子，这是符合自己要求的家伙……

“就说到这种程度吗？”

陈道俊起身。

“额……什么？”

陈道俊理所当然的说道：“面试不就是互相了解对方吗？我决定慢慢的留出时间再做判断。”

“这不公平，您可以自由选择，而我处于只能被选择的境地，准确来说，条件完全不一样。”

“哈哈，虽然你是处于被选择的处境，但是现在看起来，还非常自信和从容啊？”

“我只是装作那样而已，其实我相当紧张，嘿嘿。”

陈道俊深深的看了他，有点搞不清他是性格坦诚，还是油头滑脑。

“哪怕不是我，也有人选择你，大家不都称赞，说你是顺阳人寿未来的代表理事吗？”

“比起副会长和陈动基社长，我更期待室长的提携。”张道亨弯下腰，似乎认定了道俊。

“我吗？”

“是的。”

陈道俊调侃他：“为什么呢？因为我年纪还小，可以随便应付吗，还是……”

“你可别谦虚了，如果是我能随便应付，陈会长不可能把核心子公司留给您，您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已经得到会长真传一样，我丝毫不敢怠慢！”

陈道俊点点头，到目前为止，他应该承认，这家伙确实很有眼力。

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有点……毒辣……

“也可以那么解释吧，但只是因为那个，就觉得我比大伯父更好吗？”

陈道俊这是非要个好的答案不可了！

张道亨连忙回答：“还有，我在汝矣岛也有很多熟人，他们中的一些人是这样说的，陈道俊是逐日的未来，如果陈道俊在逐日中坐上会长的位置，说不定寒国金融市场都会被他玩弄在手心。”

“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

“您好谦虚啊，哈哈。”

张道亨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我的熟人不仅仅在汝矣岛，在华尔街也有很多耶鲁留学时期的朋友，他们说逐日投资里有一个投资天才，是从未失败的投资者……听说名字叫‘哈利·波特’。”

张专务眼睛发着光盯着道俊的脸问道。

“投资天才，不就是室长吗？”

“不是。”

看着他那炙热的眼神，陈道俊毫不犹豫地立即回答。

“……”

陈道俊淡淡的解释：“我只是M国逐日的投资者，小时候姜胜宇代表把卖牧场的钱在M国投资了，那个涨了很多，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流传着这样的话，但我并不是什么投资鬼才。”

“那么哈利·波特是室长吗？”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M国总公司的人是叫我哈利，所以不要把我抬得太高，还有，不要因为误以为我是投资者才而想和我混在一起。”

张道亨端坐着，叹了一口气：“我现在还没有下任何决心，只是万幸负责我们金融系列而已。”

“那你应该好好保护我，守护我，我的两位伯父一直虎视眈眈……不，简直是想把我挤出去。”

张道亨专务现在似乎才理解了。

陈道俊他所说的有人会威胁、笼络的真实含义。

“如果你选错了，你会卷入大麻烦。”

“我已经卷进来了。”

“这就是我的回答。”

张道亨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自己。

既然如此，陈道俊所要做的，就是让他觉得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生命，火灾，证券，信用卡，你计划一下这些子公司怎么才能全部整理好，所以公司到我手里的那天，我会快速按照你的计划来，能做好吗？”

“据我所知，继承工作还剩2周左右，我会准备好的。”

“我相信您会处理得很好。”

“室长。”张道亨突然拦住了准备起身的道俊。

“嗯。”

“我不擅长对人忠诚，我拍梁宇灿社长马屁，是为了出人头地。”

陈道俊顿时产生了疑虑，这个人是不是背地里把自己调查的很彻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两周后，专务会和顺阳电子代表理事待遇一样，在顺阳集团中年薪最高，但是，要把我要说这个计划做好。”

张专务吃惊的张大嘴，别说感谢，连回应都没有。

“职责那到时候考虑再说，刚开始，我还想过是会进行破格的人事调整，但现在看来，还是要根据计划来决定，没关系吧？”

“当，当然，您……已经提出了一个破格的建议，谢谢。”

“在出色地完成我的指示时，我会进行人事调整……”

陈道俊着重强调了条件，但是张专务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愉快的样子。

“当然，我也不想要没有业绩的家伙。”

张道亨专务站了起来，把喝得干干净净的啤酒罐子弄瘪。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那就先走了。”

“好，辛苦了。”

二人握手言欢。

陈道俊叫住了走开七八步的张道亨：“但是专务，我有最后一个问题。”

“是，室长。”

“我只是一个小家伙，您不会感到不安吗？”

张专务紧紧握住道俊的手，用力回答。

“我相信我眼前的奇迹，我也想当一个逐日之人，哈哈。”

……

在继承工作接近尾声时，陈道俊虽然有些但系，但他并没有跑向陈养喆。

自己，究竟会加持集团支配股份的百分之几呢？

不多不少，只要给20％就再好不过了。

在道俊眼前展开的的无数签字板，上面放着厚厚的文件。

这些文件的最下面是陈道俊的名字和签名栏，让人无法放松。

“你这家伙，随便签吧。”

“啊……好的。”

“别只看数字，股权结构本来就很复杂，不能一次计算完，盖完章就会告诉你，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盖。”

最上面的几张文件盖了他的印鉴。

陈道俊印好章将其交给在旁边等候的职员后，职员抱着文件堆和道俊的印章悄悄离开了书房。

他会替自己在那厚厚的文件上盖章。

“很好奇吧？”

陈养喆一直看着道俊笑个不停。

“合并了4家金融主力公司和几个差不多的子公司，作为奖金，还掺杂了集团的股份。”

所以说到底放了多少！

陈道俊强按着内心想要喊出来的冲动，以沉稳的表情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你小子对顺阳集团的掌控权大大提升了，如果后面整理了，占比有3％左右。”

只有3％。

陈养喆没有错过道俊眼里一瞬间擦肩而过的失望。

“怎么呢？难道还不够吗？”

“不是，可以了。”

陈养喆连忙纠正：“看这家伙，不是够了而是可以了？真是贪婪啊……”

“真的，足够了。”

“相反，你知道其子公司拥有的资产在集团中是最多的吧？”

陈道俊撇了撇嘴，多有什么用？

用钱都买不到的就是顺阳集团的控股股份，各种非上市公司不都掌握在手里吗？

“你不是很有自信地说了吗？会以这些子公司和逐日拥有的BAT集团为基础，建立另一个顺阳。”

“我一定会的。”

当道俊爽快地回答时，陈养喆起身坐在他身边。

“道俊啊。”

“是。”

“能理解我这个爷爷是以怎样的心情这样做的吧？”

看着陈养喆哀切的眼神，道俊心里的难过一瞬间就消失了。

“是的，我很清楚。”

绝妙的数字3％

为了让两位伯父为了对冒险赚钱，瞧不上自己。

这个数字足以为了把自己拉到他们那边去，会亲切地对待自己。

陈道俊充分理解陈养喆，这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危险而安排的内心。

“谢谢您，爷爷。”

陈道俊紧握着陈养喆那满是皱纹的双手。

……

“3％？”

“是的，副会长，他继承了4家主力子公司以及6家关联公司，控股权掌握在顺阳人寿手中。”

陈荣基暂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陈养喆对道俊表现出如此多的关爱，他有点忧心忡忡，但一想到父亲此前表现出的爱意就觉得意外。

“这是准确提取股份关系的资料，我们一起探讨看一下吧。”

陈荣基迅速抢过来秘书恭敬地递出的几张文件。

陈荣基11％

陈动基10％

BAT16.7％

陈道俊3％（明面上）

“剩下的59.3％是高管吗？”

“是的，一共有34人，退休的有21人，任现职有13人，详细的名单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