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山。
一场惊天动地的不朽之战结束了。
但这不代表着事件结束,恰恰相反,这是另外一件大事的开端。
这要是处理不好,一场席卷万族的大战就爆发了。
原本一场冲突在所难免,可白泽登场后,却是代表着变数出现。
一道道目光,全部都汇聚在了白泽身上。
这一刻白泽万众瞩目。
身披着单薄的衣衫,枯瘦如柴,犹如骷髅架子的白泽,现身后第一时间,就成为了窦长生的拥簇者,立即开始为窦长生辩解讲道:“毕方之死,乃是毕方咎由自取。”
“这一切都怨不得圣帝。”
“圣帝杀了毕方,对我们妖族而言,非但不是一件坏事,而是一件大好事。”
一直平静倾听的噎鸣,这一刻终于忍无可忍,率先开口讲道:“我是不是要大声称赞一声。”
“杀的好!”
噎鸣的声音充斥着愤怒,火气犹如喷薄而出的火山一般,汹涌澎湃席卷八方。
这一刻的噎鸣真的火了,哪怕是噎鸣和毕方关系并不紧密,平时也不参与毕方和妖皇那一些烂事,可噎鸣也听不得这一些。
毕方不论如何,其担当妖相是合格的。
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称得上是有功无过。
要是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是毕方杀死了妖皇,那么毕方自然是万死难赎其罪,可偏偏这只是流言,从始至终都没有确凿证据,全部都是猜测而已。
如今这白泽竟然为了一己之私,从而不顾大局,真的非常可恨。
这一种举动,严重超出了噎鸣的底线。
不说毕方本来就无罪,就算是有一些罪责,那也是人死罪消,毕方没有开始之初跑路,而是为了妖族留下来,这就足以让毕方成为一名英雄了。
哪怕是事后白泽开始泼脏水,构陷毕方,噎鸣都忍不了,更加不要说这白泽竟然连一两天的时间都忍不了。
如今各族不朽都在,万族正看着呢,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要构陷毕方,给毕方泼脏水。
这一种清算的方式,真的让人心中发寒,哪怕是噎鸣是不朽,可也脊背发寒。
同时也有兔死狐悲之感,今日死的是毕方,要是来日死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在有心人的煽动下,让妖族认为自己也是罪人。
噎鸣难听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白泽就已经快速解释讲道;“我非是污蔑毕方,而是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
证据二字,一下子让噎鸣所有的话语,全部都咽入了肚子中。
一双眸子火气十足的注视着白泽,噎鸣正在克制自己,等待着白泽的证据,这要是不能够让人满意,那么今日就是白泽的死期。
至于借此借坡下驴,缓和人族关系,把毕方的死无视掉,就当做没有这一回事。
噎鸣是无法接受的,就算是出现严重后果,妖族很有可能没落,那么也好过人心分散,妖族崩溃来的好,再说这还是最坏结果,如今各族不朽在此,他们是不会任由妖族和人族开战后,被人族迅速攻灭的。
白泽眼眶凹陷,一双眸子犹如跳动的鬼火,弥漫出独有的光芒,目光环视四方,看着一道道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同时也看着不少人正在扫荡着战场。
白泽没有任何迟疑,知道这不是卖关子的时候,沉声的开口讲道:“这一次圣帝入妖族。”
“你们认为是谁做的?”
白泽没有等待有人开口,自问自答讲道:“我知道你们都怀疑我。”
“妖族当中具备着这样影响力的人,也就那寥寥几个。”
“噎鸣你怀疑是我做的,好借此陷害你,让毕方怀疑你,从而加大你们双方之间的冲突。”
“只要你和毕方相争,我就能够坐收渔翁之利,我们这一些被毕方击败的败犬,就可以躲藏在你身后,借助着你的力量,再一次和毕方相争。”
噎鸣听见白泽的话,坦然承认讲道:“不错。”
“我正是这样想的。”
“站在毕方的角度来看,这一次圣帝入妖族的罪魁祸首是我的几率很大,哪怕是我主动解释,也只是贼喊捉贼而已。”
“可我清楚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所以你和你的支持者,你们这一些帝党,嫌疑才是最大的。”
“因为你们如今被毕方压制,剥夺了往日的权势,失去了大量利益,尤其是皇的死,你们都认为和毕方有着关系。”
“太多太多的地方,都能够指向你们。”
“我相信毕方也怀疑是你们。”
噎鸣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的停顿了一下,叹息一口气后才继续讲道;“毕方虽然能够看的出来,但我的实力太强了,是一尊不朽神魔,毕方自然会忌惮于我。”
“这也是这一个计划的核心,怀疑的种子出现后,想要消除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阳谋。
最后一句噎鸣没有说出,甚至是这一番话,也不适合说出。
因为外人太多了,这一番话会暴露出妖族内部矛盾,但毕方的死亡太严重了,事到如今这一些事情自然不是那么太重要了。
白泽微微颔首讲道:“你怀疑我,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如同你所说一样,这不是你做的,那么排除掉毕方后,我的嫌疑是最大的。”
“但以我的立场来看,这也不是我做的,我是怀疑你噎鸣的,但你不是我主要怀疑目标,我真正怀疑的是毕方。”
毕方二字一出。
噎鸣心中一动,这一个想法噎鸣不是没想过。
但毕方当时不在妖族,回归妖族后也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论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毕方做的,所以噎鸣就把怀疑压制在了心底,认为这一种可能性最小。
因为要是窦长生入妖族,这对于毕方没有任何好处,有的只有好处。
要知道毕方执掌妖族,遭遇任何变化都是首当其冲,如这一次窦长生要杀人一样,率先选择也是毕方。
噎鸣直接把自己的怀疑说出。
白泽倾听到噎鸣的话后,连连冷笑起来,讥讽的开口讲道:“毕方有什么目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毕方做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刺杀圣帝。”
白泽目光环视四方,最后直勾勾的看着噎鸣讲道:“这就是一个局。”
“毕方先离开妖族,装作自己不在妖族的样子,然后就等待着圣帝的到来,到时候再让妖后娘娘出事,圣帝关心自家人,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毕方这么做,而且还有不少好处,他成功把自己的罪责,都推的一干二净,替罪羊都已经选择好了。”
替罪羊三个字。
这让噎鸣脸色非常的难看。
因为和花长芳接触最多的是她,尤其是最后花长芳被推算出来的位置,这也是自己的一处府邸,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指向了她。
非常明显的事情,她噎鸣就是被毕方选择好的替罪羊。
当然这要有一个前提,这一切全部都是真实的,而不是白泽信口雌黄。
白泽不管噎鸣的脸色变化,继续开口讲道:“毕方老谋深算,可其竟然敢在圣帝面前卖弄,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毕方根本想不到,自己精心准备好的阴谋诡计,在圣帝进入妖族的时候,就已经被圣帝洞察出了端倪。”
“圣帝尽管在妖族停留短暂,可圣帝是何等的人物,短短时间之内就把事情调查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欠缺决定性的证据而已。”
“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后,圣帝正打算离去,不想参合妖族内部事情,直接给毕方来一个釜底抽薪,让毕方的一切图谋都付诸东流。”
“只是没有预料到毕方的疯狂,竟然敢对花长芳下手,这让圣帝恼羞成怒,放弃了回归人境息事宁人的想法,而是再一次回到了太皇山。”
“也正是这个时候,圣帝主动寻到了我。”
白泽不由停顿一下,这一番话语讯息量很大,而且白泽说话的声音也非常的尖锐,一改往常的语气,仿佛说到了心中激动的地方,实则白泽话里有话,正在提点着倾听的一尊尊不朽神魔。
这话语要反着听。
白泽给了众位不朽神魔反应时间,心也略微担心,生怕他们听不出来。
当然白泽也知道,以在场的不朽神魔段位,不至于连这样几乎明示的话语都听不出来潜在意思,只是事关己身,白泽太过于在乎担心而已。
这不需要白泽担心,因为不论是炎神还是丹凤,他们全部都倾听出了白泽的意思。
这一句话的真正意思是,窦长生这个人冷血无情,六亲不认,早就已经发现了毕方的阴谋诡计,可窦长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打算牺牲掉花长芳来一个将计就计。
等到花长芳出事,顺势回到太皇山,然后就有了眼前这一幕,成功的干掉了毕方。
这才对吗!
一个个观望的不朽神魔,心中此刻才松了一口气。
窦长生这个人,初看乃是非常莽撞的人,做事完全不顾后果,看上去像是一个莽夫一样,可当窦长生一次次莽上去活下来,干下了一件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必死的局势下,不光是奇迹生还,还不可思议的扭转了局势。
他们要是还认为窦长生是莽夫,那么他们就真的和傻子一样了。
所以窦长生从始至终就不是一个莽夫,而是一个老阴比,早就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虽然其中也要冒险,可远不如他们看到的危险大。
所以这才出现了窦长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恐怖战绩。
眼看着窦长生如莽夫一样,全然无往日的精明,这怎么看?怎么诡异。
可这要是窦长生安排好一切,就非常正常了。
毕竟这是毕方主动坑害窦长生,设计刺杀窦长生,从始至终窦长生都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受害者。
那么窦长生杀毕方,也不是主动挑衅,破坏大局,而是受害者自卫。
艹。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都已经在心里破口大骂。
因为这熟悉的一幕,又出现了。
受害者,窦长生!
光是想到这六个字,他们心中就腻歪。
真是一个套路用到老。
白泽目光环视四方,已经注意到鸿宇目光闪烁了一下,又看见了窦长生神色舒缓,不复一开始那么严肃,白泽心中松了一口气,重新组织了一下言语后,继续开口讲道:“如今仙道余孽未曾清扫干净。”
“武道不是内讧的时候,毕方竟然因为一己私利,想要破坏武道内部团结,甚至是勾结仙道余孽刺杀圣帝。”
“甚至是打算牺牲妖族,我自然不会同意。”
“所以我同意了圣帝的提议,圣帝去营救妖后娘娘,而我暗地当中搜寻证据。”
“不给毕方借助着不朽大战,然后暗地销毁证据的机会。”
“毕方正如同圣帝判断的一样,暗地中正在销毁证据,如今这一些证据,全部都已经落入到了我手中,不光如此我还见到了真正的妖后娘娘,如今已经成功营救出来。”
白泽说话的同时,已经自衣袖当中拿出了一些证据,同时也传出了讯号,远方自有一朵祥云飘然而至,上面正横躺着一位昏迷过去的身影,一道道目光汇聚,能够看清楚这是谁。
妖后,花长芳!
噎鸣眉毛一挑,目光深邃的注视着白泽,这一些东西出现的太容易了,要是毕方做的话,怎么会留下这么多的破绽来,怎么看都像是栽赃。
尤其是这花长芳。
噎鸣嘴唇蠕动了一下,并未开口说话,而是当仁不让的率先拿起了证据。
这证据做不得假。
要想拿一些一眼就能够看破的假证据,噎鸣自然不会绕过白泽。
对方胆子太大了,这样的事情都敢欺天,要是不惩戒的话,那么未来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情来。
但噎鸣观看的第一眼,就如同雷击。
不敢置信的讲道:“这竟然是英招的供词?”
“他可是毕方心腹啊。”
后续一句话,自心中浮现而出。
那可是敢于帮助毕方,私自囚禁皇的铁杆。
难道真的是毕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