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会结束后。

诸琉璃进行了祈祷。

她在一张门票上，写下了‘慈父，看门人是否应该向您献祭人类？’，犹豫许久，又擦掉，再写上‘看门人是否应该在欧洲地区继续以打击恶魔为首要任务？’

门票在火焰中化做缭绕青烟。

灰烬落在地上，照例显示出一行字。

‘你可自行其事’。

诸琉璃心中一定，但又浮现出更多忧虑。

欧洲地区的两千万恶魔石刻，早晚会消耗光的，如果看门人不以人类为目标，那就要继续盯住那些恶魔，可恶魔祭祀的数量总是有限的，全世界有一千万恶魔祭祀么？肯定没有。

这就造成两个问题，一是慈父得不到献祭，二是看门人得不到更多的‘荣光’，第一个问题可能会让慈父震怒，第二个问题则会让看门人的发展陷入停滞。

所以，该怎么办呢？

诸琉璃陷入思考中。

“许远，雷玉蔷……没想到啊……”诸琉璃喃喃的说，她甚至有点怨恨，因为她被两个同学逼进了死角，但她又警醒，这个问题，逃避没用，早晚要面对的。

诸琉璃并没有绝对不能杀人的心灵洁癖，只是亲凡的恶魔帝国珠玉在前，看门人绝不能重蹈覆辙。

但接下来看门人要往哪走呢？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诸琉璃开门看到了Kain。

Kain最近惯常以女性形态示人，反正梦魇是男女皆可的，据Kain自己承认，他到了20岁时，可再选择一次性别与面貌，从此后就再也不能改变了。

这是梦魇的最大秘密，Kain承认这点是向看门人表示忠诚，并表示依然会把真面目展示给大祭祀看，算是把致命弱点掌握在慈父手中。

“长话短说吧，我们应该向慈父献祭恶魔。”Kain进来后便直奔主题。

“仔细说说。”诸琉璃知道这是Kain一直以来的主张，便问道。

“抓到恶魔祭祀，但不献祭恶魔祭祀，而是了解他们的仪式，召唤他们背后的恶魔，把恶魔送进圣所，一个恶魔，抵得上成千上万的人类，同样可以满足慈父建设圣所的要求。”Kain说。

“你这是在扭曲慈父的原意，他希望把六十亿人类都带进圣所，并庇护他们。”诸琉璃说。

“慈父跟我讲的，是他要建设10000层的圣所，带着所有人类离开末日，并没有说只能用人类灵魂做建筑材料，在我看来，恶魔也行。”Kain说，“如果慈父想要杀死六十亿人类，我父亲也不会赞同他，青年军一直在保护人类。”

“慈父亲口跟你说的？”诸琉璃讶然问，她第一次知道慈父向Kain传递了不同的旨意。

“是的。”Kain说。

“这样的话……你的建议就很有价值了~”诸琉璃笑了。

……

东瀛来的1100万人类灵魂献祭，让医院的最高层数停留在了490F。

按照高正道的说法，就是差不多已经收集齐了5/100的人类文明信息了。

这些文明信息的聚合体，在医院内的显现，就是此刻高凡头顶的高帽子。

于是高凡觉得自己在这一年多时间里，聪明了好几倍，现在想什么东西都特别通透，脑袋上噼里啪啦长灯炮的那种聪明。

但他始终没想明白，高正道和麋猫向他隐藏的知识是什么。

他验证了一些知识。

比如，建设医院楼层是在收集人类文明信息。

人类文明信息一旦收集完成，的确有可能让高凡成就旧日。

而佛祖、老子甚至麋猫，都算是人类文明的前期耕耘者，让这块文明土壤更加肥沃，变成一块可以孕育出旧日的伟大土地。

越是验证这些知识，就越是让高凡觉得麋猫和高正道隐藏的知识，非常重要。

高正道说的对，没有知识是免费的。

免费的都跟着不菲的代价。

“是啥呢？”

高凡问眼前的患者。

那患者向着高凡谄媚又讨好的笑。

“楼长大人，您今天真帅~”患者说。

这是一名从490F随便叫来的患者，青九不知道高凡要干什么，而接下来高凡的举动让她大吃一惊。

就见高凡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在那个患者头上。

“Boss你在做什么……！”青九吓了一跳，去到外面世界，被无形天尊的律贯穿要害时，也没让她如此吃惊过。

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患者戴上帽子后，表情一刹那变的严肃。

感觉像是聪明的智商占领高地，顷刻间就有了领袖的风采。

“高凡，你的选择是明智的。”患者眼中闪烁的智慧的光，他沉思了一下，就获得了帽子中的知识，包括高凡的名字，与医院的实际内涵，还有正在进行的人类文明收集计划。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座医院的第二代领袖了，而收集人类文明的终极计划，我将继续完成、成、成、成……”

一句话没说完，这名患者眼中的光已经开始闪烁不定，是那种太过旺盛而导致的明灭断续，接下来，他的脸色变得通红，发烧一样，开始不断噫语，说着‘六十亿人类’、‘成就伟大’、‘重启文明’之类的话，像是一个卡了壳的机器人。

“果然如此啊~”高凡掐着下巴瞧着这位患者。

实验不能继续下去了。

不然这位患者会疯的，虽然他已经疯了，但会疯得更厉害。

高凡把帽子从患者头上拿走。

患者立刻摔倒在地上，双眼翻白，像是个白痴，青九马上让护士来把患

帽子让他‘过载’了。

“这是知识的重量啊~”高凡感慨着，他想起当年被银钥匙灌输知识时遭遇的疯狂与绝望了，现在他也已经能把疯狂和绝望带给他人。

“普通患者根本戴不了这顶帽子，那么，恶魔呢……？”高凡望了青九一眼。

青九后退一步。

“我如果让你戴上这顶帽子的话……？”高凡问她。

“Boss，请别诱惑我。”青九苦笑，“成就伟大的资格，没有哪个生命能拒绝。”

“试试嘛~”高凡说。

“我担心我舍不得摘下来。”青九说。

“如果你不摘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高凡饶有兴趣的问。

“也许我会变成慈父，然后把你关进一间小小的病房，整日整夜给你电击治疗，直到你获得终极关怀。”青九说。

“太好了~来试试~”高凡走到青九面前，把帽子戴在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