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速度每秒接近30万公里，一光年意味着以光的速度也要在真空中跑上一年。而在这个人类通过宇宙微波背景辐射所探知的宇宙，直径接近138亿光年！但真实宇宙的直径显然要远远大于这个数值。

宇宙的浩瀚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尤其是以人类的体积来做比较时，更能显得尤为震撼。

陆渊的身体静静地漂浮在宇宙真空，已经离开地球超过数百万公里了，从这个位置看去，地球成为了隐约一个小光点，在宇宙星辰中毫不起眼。

实际上处于宇宙这种无法辨别方向的真空内，若非陆渊的双眼能够犹如望远镜一般把远处的光线会聚成像，普通的人根本分辨不出地球跑到哪里去了，所能看到的只有上亿公里外的庞大火球，以及宇宙的星辰背景与无尽漆黑的深渊。

人类在宇宙中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了和微尘相差无几，在地球上仿若神灵的陆渊，此刻纵然把念力扩张到了极限，仍旧什么也探测触摸不到，有的只是无尽的空荡。

在圣箭实验开始前，陆渊已然把圣箭与液态金属放在了南极冰川下面，没有了液态金属的超级计算功能，身体的重组变异更是让大脑的生物芯片也全部完蛋，换做实验之前的他，估计真的死在太空中也找不到地球所在。

现在么……

倒是不要紧了，这副身体已不再需要呼吸与进食的生物本能，细胞、血液全都化作了类似硅、液态金属的结构，他估计在宇宙中飘荡数百万年，自己也不会死去。

真是……可怕。

以前梦寐以求的永生，却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得到，但永生的获得代价，却是彻头彻尾成为了另外一种特殊结构的生命体。

陆渊收回遐思，双眼不仅是眸子，连眼白都化为了浓浓的黑色，所有的可见光全部尽收眼底，连肉眼无法分辨的电磁波、宇宙射线也同样无法逃离。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在那里么。”

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陆渊身体瞬间崩塌消散。

只是片刻功夫，远在数千万公里的宇宙真空中，陆渊的身体迅速重组完毕。

“咦，怎么差了点距离？”

陆渊转瞬反应过来，因为光在真空中的速度有限，一旦距离太过遥远，他所能看到的景象实则是几分钟之前发生的了。

而以星球的公转的速度来看，这几分钟足够火星跑出四五千公里去了。

好在这点距离在宇宙背景下不值一提，火星也在这种距离上也显得十分庞大，陆渊也不用耗费精力去寻找，径直一个粒子重组到了火星表面。

目前来看，一切都很顺利。

陆渊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之前的意外真的只是个意外，当然，这也许和他注意力提高有点关联。

茫茫无际的火星荒漠温度低至零下百度，大气压更只有地球海平面气压的百分之一不到，如此可怕的环境下，这颗人类自古以来期盼的星球没有一丝生命的征兆。

对其它任何生物来说，这与地狱无异的星球十分可怕，然而陆渊此刻连宇宙真空都丝毫不畏惧，区区火星与后花园也毫无区别，就是这个后花园的距离远了点。

但没有丝毫生命的火星，简直是陆渊完美的实验场，他可以在这里放心的实验，而不用担心会否造成大规模的伤亡事件。

粒子重组、微观视觉，这是现如今陆渊测试出来的两种能力，但他隐约感到自己应该不止这点能力，还有其它能力没有被他发现。

“首先是……”

悬浮离地约莫一米高度，陆渊直视远处的高山。

火星的引力只有地球的37%，这就给予了火山拥有比地球还要高的山峰，而不至于崩塌。远处的那座火山的相对高度预计超过了五千多米，这比珠峰的四千米相对高度还要高。

这样庞大的一座死火山，当陆渊缓缓伸出右手时，几十公里外的死火山拦腰轰然爆裂开来，仿若被人在山腰埋上了许多的定向炸弹，直接一口气把山腰给一下炸断。

如此剧烈的爆炸般的声势，纵然火星大气极为稀薄，也登时造就了一番可怖的沙尘风暴，伴随地震一样的震动朝着山脚下席卷过来，更有数不清的碎石被轰飞出了数十公里之外，狠狠砸落滚下。

“念力的强度并没有提升。”

陆渊有点遗憾，又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啪啪……”

为不可察的破响中，他的右手五根手指，接连炸为了粉碎。

没有鲜血，就如同炸爆了玻璃结构的物体，无数的光尘洒落大地。

心念一动，陆渊在原地消失无踪，转而于几百米外重组出现。

刚刚遭到重创的五根手指，在粒子重组以后变得完好无损，仿佛之前爆裂的五根手指只是一个幻觉。

“原来如此，粒子重组后便会恢复吗？”

“而且既柔软又坚硬，柔如橡胶，撕扯起来又硬得像钢铁……”

陆渊对这一变化也不由啧啧称奇，上下左右看了看右手，怎么看在外表上都与人类正常的右手没区别，却不想内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

“不知道要是全身都炸成碎片，还能恢复吗？”

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了，这可不比圣箭实验，他有大量的实验数据和90%以上的把握。

而这种把自己全身都给炸毁的尝试，他也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真的死去，毕竟失去了物质载体，那么他就无法思考，没有了思考又如何进行粒子重组来恢复？

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驱散，陆渊手一伸，一颗火星上的碎石悬浮落入他的手心。

先前的测试中，他的双眼既然能把极为遥远的物体影像放大，岂不是说还具备另外一种可能性？

再一次……

陆渊的双眼全部化为了如墨汁般的纯黑，假若此刻有个外人在一边，势必要被陆渊双眼诡异的景象给惊骇住。

但很快，他就从这个状态中退了出来。

“不对，这样不行。”

他这样看下去，整个手掌和碎石固然被放大了许多倍，但就像一个几十倍的放大镜一样，远远没有达到陆渊的期望值。

虽然能看到很远的景象，但陆渊早已察觉到，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望远镜增大视角的功能，双眼对可见光与可见光波长外的电磁波处理十分复杂，以至于他看很远的地方，就与亲自走过去再观察似的，而这是望远镜不可能做到的能力。

“原理上应该是可以的才对。”

陆渊可不会就此放弃，干脆盘腿席地而坐，反正他现在不用进食，也不用睡眠，有大把的时间能用在研究实验上来。

没有了生物芯片与液态金属来计时，沉迷于研究中的陆渊，对时间流逝的感受就更弛缓了。

火星自转消耗的时间与地球相差不大，一昼夜为24小时37分钟多一点，就与千万年来一模一样，沙丘、砾石密布的地表迎接着每天的阳光，太阳升起又落下，除了几十公里外被拦腰削掉的死火山，这个星球几乎陷入了时间的永恒。

“原来是这样……”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陆渊心里一喜，忍不住发出声来。

遗憾的是，在火星稀薄的空气作用下，能在地球大气中传播数公里的噪音，在这里只能传播出几十米远的距离，陆渊这一声惊喜，换个人在他身边都很难听到，犹如一只蚊虫隔着几层纱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