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专门负责心理学检测的科学家，率先抛砖引玉：“经过心理学检测，李青山神志正常的置信区间为95％，也就是还有5％的概率是不正常的。”

“如果真的出现了5％的小概率事件……也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麻烦了。”

“另外，我并不觉得人类已经完全洞察了心理学，我们所有的学科都建立在已知的基础上。若出现未知的超能力，他出现精神病的概率，可能比5％应该更高一些。”

正在抽烟的12号，不由得在烟灰缸中抖了抖香烟灰，哑然失笑。

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李青山要是得了精神妄想症，反倒是一件好事，意味着不需要和魔神级别的未知现象接触了，不过听起来怎么有点自欺欺人呢？

紧接着，办公桌内沉默了一阵子，坐在最左边看起来四十多岁的长发女人，用指甲盖轻轻敲击着桌面，说道：“我们不可能去赌小概率事件。既然心理学评估他有95％概率正常，那么就按照95％概率出现‘魔神’的思维来思考这件事。”

“能够干涉到历史的魔神级别超自然事件，风险很大，调查的难度极高。”

“不是我妄自菲薄，我自认为没有这样的能力，在座的各位，有足够能力调查‘魔神’的不超过三位。”

“我们无法预估历史被大幅干涉的后果，故而我想到的办法有三种……”

“第一是观察，我们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观察李青山是否会再次穿越到过去，修改历时进程。然后利用黑衣卫的历史底蕴，对该现象进行观测。”

“得到的信息越多，便有越高的几率分析出该未知魔神的行为准则。”

“第二种办法是更加积极的调查，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个特殊训练营的大体样貌，通过某些特殊的方式，应该能够进入其中。”

1号沉默了片刻，回答道：“确实是这样，我们有通往任意场所的道具，当然风险同样巨大。”

长发女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另外，李青山本人可以更加积极的使用训练营中的各项功能，以获得更详尽的信息。”

“他声称，在训练营中的学习速度大幅提升，利用这一特性，其实可以一定程度验证该训练营的存在性。”

她沉默了片刻：“还有第三种，比较消极的办法……只要中断李青山本人的生命进程，大概率可以切断其与魔神的联系，减少其上浮的风险。”

说到这里，仿佛有冷风吹了进来。

这一决策听起来非常冷酷，但要知道，曾经的四大文明古国流传到现代的，只剩下一个。

任何魔神级别的超自然事件，都有毁灭全人类的能力。

对个人的冷酷，与对世界的安全保证，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女人说完话后，坐在右手边叼着香烟的12号冷声道：“我反对第三种消极的方案。”

“一个魔神从以太深渊中‘上浮’，不是简单地处决当事人便能够阻止的。它必然和世界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这种方案的意义并不大。”

“另外，李家人从第一代开始，代代都是黑衣卫的成员，迄今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是抓捕次等魔神‘血魔’的支柱力量。直接处决李青山是最愚蠢的方案。”

坐在旁边的11号说道：“我反对消极方案，也反对12号拿历史情分说事……我们的职责便是保护大夏国的安危。如果处决真的能减少风险，我并不反对这一决定。‘血魔’确实非常危险，但能操纵时间线的未知魔神更加危险。”

又有人说道：“12号，你要是愿意自己调查这起事件，我可以支持你最新的科技援助。”

“你，应该是强有力的调查人选。”

不过，不管下边的人怎么吵，年纪最大的1号一直耷拉着眼皮，似乎快要睡着了。

但暗地里，他的手指飞快地舞动，几枚没有被全息影像照到的古朴铜钱，正在地上不断的翻滚。

这是一种特殊的卜算技巧。

卜算“魔神”，可能会带来极为严重的精神反噬，轻则出现精神异常，重则直接丢失性命。

越模糊的信息，越安全。

越精细的信息，越危险！

这是铁律！

他只是简单地测一测，这件事对全人类的凶吉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咣当一声轻响。

铜钱掉在了地上。

吉……吉？！

真是怪哉……居然是吉？

也没有什么精神反噬。

老头有点怀疑人生了，难道这个未知的魔神，很好商量？

又或者它根本就不是魔神？

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在已经得知一部分信息的情况下，短期内，同一件事是不能测算两次的。

“各位，安静一下，请先听我说一句。”

说话的是24号，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有些文质彬彬，24号不仅仅是黑衣卫，还是大科学院的负责人：“据我所知，李青山在穿越的过程中，处于一种被操控的状态。只有在战斗的几秒钟时间，他才偶尔拥有自己的身体操控权限。”

“所有的战斗技能，都来源于他本身。”

“你们不觉得这种现象很匪夷所思吗？其背后的魔神，意图是什么呢？他为何要操控李青山？”

坐在最左边的中年女人说道：“24号，不得不提醒您，‘魔神’没有意图，它只是一种难以理解的唯心规则。不要问为什么，它天生就是这样。”

“用唯物的方法去分析唯心事物，很难解释这些东西。”

“您说的没错，从下而上的方法论确实不是万能的。”年轻的24号抚了抚眼镜，并没有在意中年女人的提醒或者说揶揄：“不过按照大科学院的研究，唯心规则也是一定程度符合逻辑的。”

“完全不符合现实逻辑的唯心规则，只是一团混沌，不会出现在我们的世界当中。”

他忽然改变了语气，展开双手，以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我的意思，这个未知的魔神也并不一定是有害的，不是吗？”

“西方人发现了【上帝】，并借助【上帝】的力量，在这个危险的世界站稳脚跟。他们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信仰。而我们遇到的这个未知产物，为什么一定是有害的呢？”

“为什么要处决李青山呢？他声称自己能够进入一个训练营，在训练营中可以锻炼技能，而且还有学习速度、体能恢复的巨大加成，还能免费的开飞机、开坦克！他可以学习自己想要的一切！”

“我们假设这个训练营便是‘魔神’的本体，再假设它对人类并没有原则上的恶意，说不定某一天，我们也能使用这个训练营？”

“嗯，经费的问题将会得到完美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