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南通的小村里头,过年的气氛已经越来越浓厚了起来。一间新式的农民房里头,最顶楼的小房间内六子正和余总相对而作。这房子看着和一般的农村自建房没什么区别。内部装修看着像是自己找工人做的,没什么具体的风格倒是相当有生活气息。当然,看着是差不多的,可其实质感有别。余总这家用的材料比起村里其他房子可要高出很多。这会儿余总笑眯眯的,六子却表情有些难看。
余总淡定地道:“你这脾气得收收,不是说了嘛~我帮你找人对付他,咱们稳过了年再说其他的。这时候大城市里头外来打工的都回家了。正是清静的时候,亲自去容易出事儿。我不是帮你找人了?你这么着急干嘛?这次要不是我表弟看见你,你是不是要自己跑上海去?春运知道吗?你信不信你在车站就被逮住?”
“我没这么傻,不会坐车去的。”六子黑着脸怼了一句,他要是这么傻早八百年前就被逮住了。
余总叹了口气,道:“你这么说了,我实话告诉你。我是找了中间人了,而且他那边行动了。去了7~8个人。”
“成了没有?”六子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他虽然弄死果然,也是逃犯,在犯罪这个圈子里头听着好像挺牛的了。可实际上他就是好勇斗狠的混混出身,不是根正苗红的犯罪分子。犯罪分子的等级区别咱们早就说过了,这有组织反正的就比无组织反正的低一头。出身犯罪世家的黑二代那就比黑手起家的要强~六子这种从小混黑路子的,对这种听着高大上的有组织犯罪团伙那是相当敬佩的。
他一琢磨,这收钱报仇还有中间人的,怎么也是职业杀手了吧?一口气派出7~8个职业杀手,他都仿佛看见子弹乱飞枪口花火四溅的场景了。这姓张的绝对要玩完啊!六子感激的看着余总,这玩意儿得花多少钱啊?这余总果然讲义气!六子虽然混道上,可显然是个不懂行的,压根也不知道余总找的这就是个二把刀的中间人。也就是要个债砸个饭店之类的寻衅滋事中间人。报仇都不敢亮管制刀具的!这次对付老张,手下已经是出动最狠的家伙了,酸瓶和厨房刀具都出来,这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余总叹了口气,跟着手一摊道:“没成,我不让你去就是这个原因,死了7个~还有个躺医院。那个中间人也翻船了。会不会把我招出来也不一定,不过我和他联系用的法子好断,警察找不到我这儿来。你要去,那边搞不好天罗地网都布置好了。”
六子一愣神,余总说的后面那些他其实没听清,听见四了7个的时候他就懵了,光知道姓张的凶残。没想到这么凶残啊!杀七个,还都是职业杀手,这得多厉害?他报仇这个事儿,完全没希望了啊?余总本来就是不愿意节外生枝的,这个六子他挺看重的。而且救过他,他是想抬一手的,可要他犯险抬一手,这个事儿余总肯定觉得不值得。现在看六子被镇住了,他就想趁热打铁给劝一劝。就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六子先说话了:“余总,这些个事儿,您从哪儿打听来的?”
六子也不傻,这些情况余总怎么可能知道?他也不在上海啊?
余总叹了口气:“你信不过我?行,也正常。我实话告诉你,我还找了个人。那中间人我是第一次接触,我也怕不靠谱。回去琢磨了半天想起一个人来。以前我和他接触过,是个厉害的人物。本来这是我自己留的一条后路,想着什么时候要是下面的人反我,能用一用。现在咱们准备收手出国了,也就无所谓了。”
“什么后手?”六子好奇了起来。
“5年前吧~我救了个人。是个身上有枪伤的人~他伤还没好,就走了。临走留下了联系他的办法,还说会还我人情。我6月的时候就准备出国了,联系了一次说是人情算了了。结果没想到还是用上了,那次和他联系的时候,我知道他就在上海。我就托他帮忙打听打听。”余总说出了一个有些俗套的故事,六子却点了点头,他也是路边被余总救了的。这人虽然是犯罪分子,可好像还很善心,嗯~这个不知道说善心对不对。反正他挺喜欢帮助落难的人的。
“那这些消息是他告诉您的?”六子也平静了一些。
余总叹了口气:“他昨天晚上来的电话,说是谢谢我。”
“啊?”六子愣住了。
余总摇头道:“算了,这个和你没关系。现在是这样,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这姓张的我明告诉你不是善茬儿,要不然你跟我出国,咱们认识了猛人有了关系。在国外找人对付他,怎么也找不到咱们头上。要不然就让我这朋友出手,他是高手,但把握也不会太大。不管成不成,你得……”
“不管成不成,我这条命都是余总您的,您说一我不说二!”六子倒是个干脆利落的,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余总叹了口气:“看来你是选了。那就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乱来,也就别怪兄弟我翻脸不认人了。”
六子连忙点头:“应该的!余总你放心,这要还害了你,我也太不是人了。”但六子跟着就道:“余总,您和我说说您那朋友的事儿呗?靠谱不?”
余总一乐,道:“靠谱吗?你知道吗?这次派过去七个人,那中间人自己又找了个人跟着去,这个家伙就是我那朋友弄死的。绝对的无头案,要是那中间人咬的紧都牵连不到他身上去。可惜,好像那家伙没咬住。”余总看了眼六子,见六子仔细听着,他就继续道:“这中间人派去的,那也是个高手,一点生息没有,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死都是糊涂蛋。这可是正经的暗杀高手,早年再东北那边跟毛子做买卖的猛人。一身的功夫,手里人命好几条。”
六子一愣神,咬牙点头道:“您一定让他小心,那姓张的真的邪性的很!”
余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句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