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又一个处于战乱中的非洲国家。
所以,军火商在这边总是很受欢迎,罗南和尤瑞开车来到一个大部族的时候,受到了酋长般的礼遇。
按照尤瑞的说法,他及时运来武器卖给大部族,让大部族在与另一个部族的争斗中,凭借先进武器获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来到建在大部族城镇上的军火库,尤瑞让守在这里的人陪着谢尔盖去医院治疗,又叫来弟弟维塔利,说过昨天发生的事情,叮嘱道:“多招募可靠的人手,你亲自去。”
罗南站在军火库里,看到大批黑人劳工正在干活,将老旧、废弃的AK拆解成零件,送去旁边的车间里,有人再把能用的零件组装成枪械。
枪支,在这里像废铁一样堆积成山。
“很震撼,是吧?”尤瑞这时过来:“很多苏制武器保存的并不好,缺乏经费保养。还有卖给非洲人的枪支,他们报废的速度特别快,我收回来再加工,又挣一笔钱。”
罗南问道:“这样组装的枪械精度和可靠性能行?”
尤瑞笑起来:“给部族战士们一把好枪,他们打出200发子弹,打不死一个敌人,打完随手一扔,从不保养。给他们一把破枪,200发子弹还是打不死一个人,结果一样,成本更低,部族首领们会选哪样?”
罗南不得不承认:“有道理。尤瑞,你是个才人,一个有想法军火商。”
尤瑞说道:“我最穷的时候,身上只有11卢布,做这行生意,我能发家,生存下来,秘诀在于永远不加入战争。”
罗南明白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说道:“我要你的武器,不要别的。”
尤瑞大手一挥:“这次的武器全部免费!”他带着罗南朝后面的仓库走:“里面的所有东西,你随便拿!”
罗南不跟他客气:“一辆悍马运输车,火神炮、RPG29、AT4无后坐力炮、标枪和毒刺导弹、大口径狙击步枪,还有相应的弹药。”
尤瑞说道:“没问题!”
罗南拿起一把AK74,问道:“你在中东那边有生意吗?”
“当然!”尤瑞点头:“中东是个需求特别旺盛的大市场,任何一个合格的军火商都不会忽略!”
他做事不仅有自己的一套准则,甚至形成理论:“在中东,平均五个人就有一把枪,对于一个负责任的军火商来说,必须要让剩下的四个人有自保能力,所以他们也要拥有枪!”
刚听到的瞬间,罗南竟觉得颇有道理。
尤瑞问道:“老伙计,你在中东那边有需要?”
“带防空系统的轮式武装车辆,有车载防空导弹最好。”罗南在为将来必然要进行的中东之旅做准备,得自莫迪的资料和地图一直在银行保险库里存着:“能弄到武装直升机那就更好了。”
尤瑞说道:“直升机要看你去哪里,如果是伊拉克或者靠近以色列的区域,最好不要乱用飞机,那边有防空识别,真会被打下来。”
他想了想:“武装车辆我可以想想办法,你什么时候要?”
罗南略微琢磨一下,说道:“大概新年前后,你弄到以后,暂放在伊拉克。”
说到这里,罗南把背着的包拿下来,放在尤瑞跟前的箱子上:“需要多少定金你自己拿。”
今天的武器,尤瑞说了赠送,自然不会要钱,但带防空系统的武装车辆价格不菲,他做生意也不是一个人,当即打开包,拿了几摞美元出来:“剩余的等你收到车再给我。”
车辆一旦上装甲,再加装武器,价格翻着跟头往上涨。
罗南要的也不是皮卡车焊个架子装上机枪的那种。
没有防空能力,在伊拉克那种地方,车就是武装直升飞机的活靶子。
罗南之前审问过,不说美军如何,黑水公司就有带火箭巢的直升飞机。
到时去了中东,就不像在美国大城市里那样了。
火力对比很可能反过来。
武器装上悍马运输车,罗南要了份地图,简单问过尤瑞,确定接下来路线。
先开车去尼罗河沿河城市栋古拉,转乘飞机去开罗,再从开罗坐国际航班返回北美。
婉拒尤瑞挽留,罗南独自开车离开城镇,沿着公路往东行进。
来到部族交界地,公路变成泥土路,坑坑洼洼非常难走。
靠近尼罗河区域之后,道路两边的荒原变成了草原。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从远处传来。
罗南车停在在一棵大树下面,武器弹药全部塞进徽章空间里。
“啊!啊——”
天上的渡鸦突然叫了起来,罗南使用心灵之眼,切换到渡鸦的视角,从高处看下去,远处一群斑鬣狗正在啃食,目标好像是个人类。
罗南拿起副驾驶上的AK,对准那边的天空,就是一阵射击。
隔着太远,枪射程够不到。
又没路,罗南撒开腿朝那边跑去,在草原矮树之间,跑的比猎豹还快!
远处,傻笑般的叫声过后,有一群斑鬣狗狼狈逃窜。
罗南没管它们,先去看人,就在一片凹地里,有个人影趴在灌木丛边上,周围染满了血。
身后咬的血肉模糊,肠子被拖了出来。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背上背着一个大号的户外背包,手里攥着个卫星电话,另一手拿着把猎刀。
人已经死了,大半个屁股被咬掉,腹部几乎全部掏空。
附近,还有只死掉的鬣狗。
罗南摇了摇头,人死自然救不回来,稍微检查一番。
包里,找到手机、证件、文件和笔记。
这人叫比尔-巴尼恩,来自于纽约,动物保护学者,致力于研究和保护斑鬣狗。
笔记上显示,他正在追逐一个绰号女王的鬣狗群,研究它们的生活和繁殖。
还有日记,基本写的都是对妹妹苏茜的思念。
好像个护妹狂魔。
再看尸体。
不出意外,比尔是被他研究的鬣狗们攻击了。
鬣狗还对他使用了绝技——掏刚!
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罗南把找出的东西塞进徽章空间,站起来看向周围,十几条斑鬣狗陆续现身。
或许是不想放弃猎物,也或许是把罗南当成了猎物。
其中的母鬣狗发出难听的叫声,距离最近的鬣狗朝着罗南扑来。
罗南手里的AK枪口低垂:“炸弹!”
天上,一道黑影俯冲而下!
渡鸦从鬣狗头边一掠而过,锋利的爪子在鬣狗脑袋一侧,撕开深可见骨的伤口,连眼睛都抓爆了!
鬣狗发出呃呕的惨叫声!
渡鸦兜转回来,钢铁般锋锐的黑色鸟喙,在鬣狗脑袋上啄了一记!
鬣狗惨嚎着跑了两步,扑通栽倒地上!
虽然炸弹仍然是渡鸦五十多厘米的正常体型,但早已不是普通鸟可比!
鬣狗脑门上开了个血洞,有脑浆流淌出来。
渡鸦低空盘旋,朝着母鬣狗俯冲!
母鬣狗掉头就跑,但它比渡鸦魔化后堪比游隼俯冲的速度差太多了!
渡鸦双爪擦过母鬣狗的脑袋,母鬣狗的耳朵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首领一跑,其余的鬣狗四散逃离。
渡鸦追上母鬣狗,鸟嘴啄了下去!
再飞起来的时候,母鬣狗以前滚翻的方式栽倒。
罗南收好比尔的东西,用猎刀稍微清除尸体旁的草与灌木,对着尸体来了一记灵魂燃烧。
尸体烧成灰烬。
罗南往回走:“炸弹!”
渡鸦飞了回来,不再追杀鬣狗。
…………
加州,彭德尔顿基地。
结束这段时间的枪械特训,卡罗莱娜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基地,返回洛杉矶,继续外线特工的生涯。
来到停车场,行李放进凯迪拉克后备箱,刚准备上车,有人大步过来:“去洛杉矶?”
卡罗莱娜扶着车门,看着戴克:“回洛杉矶。”
戴克精心收拾过,全身上下干净利索:“我也去洛杉矶,稍我一程?”
卡罗莱娜立即想起那天的黑毛青指甲,总觉得有股狼人臭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这些狼崽子没资格上她的车。
但想到杜克回来了,强压下对狼崽子的鄙视,说道:“行,上车吧。”
戴克连忙上了副驾驶。
车子出基地,很快拐上高速路。
卡罗莱娜主动套话:“怎么突然去洛杉矶?”
戴克笑了笑,说道:“招募通知正式发下来了,我回家去看看,多动员几个人加入特事局。”
卡罗莱娜点头:“我看过你训练,比强化人厉害多了。”
戴克说道:“他们都是药剂强化而来,有后遗症的,哪能跟我们比。”
卡罗莱娜问道:“你在洛杉矶待几天?到时怎么回来?”
“两天后弗林会来洛杉矶。”戴克大致说道:“到时我坐他的车回基地。”
进入洛杉矶,一路来到格伦代尔。
戴克对卡罗莱娜没有半点防备,直接让卡罗莱娜送他来到一栋独立住宅前。
“进来坐坐?”戴克下车时邀请。
卡罗莱娜看了眼,房子很大:“你一个人住?”
戴克说道:“我一个人住,从伊拉克回来,专门买的。”
卡罗莱娜糊弄道:“下次吧,这次还有急事。”
戴克表现的很绅士,挥手告别:“再见。”
卡罗莱娜对他点点头,记住门牌号,开车往北去伯班克,很快来到自己租住的房子。
开进车库,进入房子,察觉到有人,下意识去摸手枪。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
卡罗莱娜一路小跑着过去:“杜克,你终于回来了!”
但到了那边,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面孔。
“杜克留在了非洲,与美丽的风景和凶猛的动作作伴。”罗南直接说道:“我现在叫托尼。”
卡罗莱娜往后一步,随时能施放法术,盯着罗南的脸:“你到底是谁?”
“帕克镇!巫毒教!替身娃娃!”罗南说了几句证明身份的话:“我是你的老板。”
他掏出一张卡,推给卡罗莱娜:“你剩余的薪水。”
卡罗莱娜确认人没错,立即拿起卡来问道:“里面有四十万美元?”
她想起华盛顿的事:“你为俄罗斯人工作?”
罗南说道:“在我眼里,毛熊和白头鹰没有区别,我不为任何人工作。”
卡罗莱娜点点头:“我明白了。”她看眼手里的卡,再看看罗南,笑了起来:“不管你是谁,我与你的关系不变。”
罗南直接问道:“特事局一直在追查华盛顿袭击事件?”
“是的,开出了悬赏。”卡罗莱娜很自然的说到了钱:“美国当局开出巨额悬赏,我都有点动心。”
罗南盯着她看。
卡罗莱娜故意挺起胸膛,突出优势:“开个玩笑。”
罗南从非洲回来的路上,就在仔细考虑针对命运织布机的计划,将巫毒教和织布机详细说了一遍,问道:“以你对特事局高层的了解,他们得知命运织布机的存在,会做何决定?”
卡罗莱娜说道:“我接触到的特事局管理人员,最多的是弗林和斯拉夫特中士,与霍克将军见过几次,以他们的做事风格,只有握在手里的东西,才真正属于特事局。”
她进一步说道:“帕克镇事件,特事局最终以严重警告巫毒教而告一段落,但关键点在于耗费人力物力,与剿灭巫毒教所得不成正比,如果有天命织布机这种巨大诱惑,我认为特事局会做另外一种选择。”
罗南直接说道:“这个计划的目标,是促成特事局对巫毒教发动猛烈攻击,而不能拿到命运织布机。”
卡罗莱娜不笨:“你的目标是命运织布机?”
罗南说道:“命运织布机的核心部件。”
“特事局不会跟黑人讲道理,这点毋庸置疑。”卡罗莱娜进入特事局有几个月了,对这个部门的处事风格非常了解:“霍克将军秉承了美国当局的一贯作风,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两人就此商议起来。
有卡罗莱娜这个了解特事局的人,能为罗南的初步设想,提供很多补充。
期间说到狼人,卡罗莱娜将戴克的事,包括住址等等,仔仔细细与罗南说了一遍。
还把手机上戴克的照片传给了罗南。
罗南又问了下维克托和马库斯后来的处理情况,卡罗莱娜没关注过,只能想办法打探。
很多事,一旦有了内应,做起来会方便许多。
半下午,罗南驾车离开,去安全屋更换路人马甲,来到洛杉矶大陆酒店,发布一份关于银白狼人和吸血鬼子爵等的高价悬赏。
能用钱解决最好不过。
针对狼人的悬赏,也能用到其他方面。
当天晚上,罗南去了趟格伦代尔,从戴克家门前走过,找个地方停下车,切换到附近绿化树上渡鸦的视野,盯上了那栋房子。
…………
天色黑透的时候,独栋房屋的车库打开,戴克开着一辆野马跑车出门。
大马力的肌肉车,油门踩下去,有强烈的推背感。
戴克上过战场,又有狼人的敏锐,一直在注意后面有没有人跟踪。
种族歧视分子太多,很多人厌恶狼人。
戴克一直想改变这种状况,包括当兵参加阿富汗战争,还有劝说家族领袖卢西恩低调,就是希望威廉狼人这一脉,能够逐渐被人类高层接纳。
特事局这次招募,是一个机会。
戴克希望与卢西恩好好谈谈。
天上的渡鸦,正悠闲的飞着,野马车的动向一目了然。
戴克怕被人盯上,在洛杉矶室内兜了两圈,等到深夜时分,才开着野马车来到伊利森公园边。
这是个山地公园,戴克下了车,朝一个山头上跑去。
在山顶观景平台上,看到了长发飘散的卢西恩。
戴克左右看看,除了归巢的倦鸟和鸣叫的夜虫,附近没有任何动静。
“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吗?”戴克来到卢西恩旁边:“特事局招募人手,这是家族走出黑暗的好机会!”
卢西恩说道:“给美国佬卖命?我没兴趣。”
戴克争辩:“你要为家族的未来考虑!卢西恩, 你老了,心老了,观念老了!你不为家族年轻一代考虑?让他们一辈子躲躲藏藏?”
卢西恩活得够久,也相当固执:“躲着,才能生存下去!”
戴克说道:“以后很难了,特事局一旦发展起来,就会整合全美各种特殊势力……”
卢西恩摇头笑:“非我即敌,美国人的老一套!”
“难道你想让固执,断送家族的未来?”戴克忍不住提高声音:“卢西恩,睁开眼睛看看吧,时代变了,我们所处的国家,是当今世界的霸主!真正的霸主!”
卢西恩却呲牙:“小子,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还是你的族长!”
他先是警告,接着语气转向温和,因为戴克也是为全族考虑:“你没有经历过被奴役的时代!几个世纪前,威廉狼人一脉只是吸血鬼们的看家狗,连奴隶都不如,你知道我们为了今天的自由,付出过多大代价!”
戴克说道:“你的妻子,维克托的女儿,被维克托杀了……”
卢西恩郑重说道:“从那天起,我就发誓复仇,发誓再不会让狼人成为奴隶!戴克,特事局的路是你的选择,我不干涉,但威廉狼人绝不给美国人当狗!”
简短的谈话不欢而散。
戴克率先离开,一个人朝山下走去。
卢西恩走了另外一侧,沿着树林中的小路下山。
高大的树木上,有夜鸟飞上天空。
树林里,罗南疾速狂奔,悄无声息的堵在了卢西恩的必经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