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4月30日上午7点多钟，位于克里姆林宫内的红军最高统帅部已经进入了最紧急的状态！

包括第一副国防人民委员巴甫洛夫、总参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副总参谋长戈利科夫、游击运动总司令伏罗希洛夫等人，都已经陆续赶来，聚集在一间墙壁上挂满地图的作战指挥室内，一边讨论着刚刚收到一连串紧急战报。

从一个小时前开始，驻扎在白俄罗斯、斯摩棱斯克州和乌克兰的第聂伯河沿线的各个集团军的前沿阵地，就开始遭到德军（其实是欧洲联军）的猛烈炮击！

与此同时，激烈的空中战斗也在上述地区还有加里宁州的上空展开！

根据西方面军、西南方面军、加里宁方面军和国土防空军的报告，总数超过5000架次的德国飞机，包括大量的福克零式（D型）和Fw-190（A-9型和F-8型），已经入侵了苏联领空，正同苏联红空军的战斗机展开殊死较量。

很显然，德国人在今天发起的炮击和空袭，就是一场大规模春季攻势的序幕！

“不可能同时在中路和南路发起进攻的，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兵力。”

第一副国防人民委员巴甫洛夫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前线总指挥，但却是一个很不错的“总参谋长”（他现在的职务实际上就是总参谋长），对德军的虚实也把握得也非常准确。

他分析道：“德国人的大炮的确很多，可能比我们要多50%-100%，所以他们可以在全线进行猛烈的炮击。他们的飞机也不少，在数量上和我们相当，质量上远远超过我们。但是他们可以用于东线军事行动的燃料始终只有我们的一半。这个瓶颈制约了德国机械化部队的规模和行动，所以炮击和空袭的力度都不足以说明问题，只有查明了德军机械化部队，特别是装备有虎式重型坦克的重装机械化部队的动向，才能判明他们的主攻目标。”

因为成功拉拢了法国这个奉行“大炮兵主义”的国家，所以德国如今在东线战场上可以使用的牵引式压制火炮的数量远远超过了苏联。而且在150（155）mm口径以上的重炮数量上，德军（法军）更是有压倒性优势。

所以苏军统帅部不能根据对方炮击的猛烈程度就做出判断。而机械化部队，特别是虎式坦克的动向，才是最为关键的——哪里有虎式云集，哪里必有德军主力！

“伏罗希洛夫同志。”总参谋长沙拉什尼科夫接过了话题，用非常尊敬的语气询问总管游击队工作的伏罗希洛夫，“我们的游击队能查明德国虎式坦克的动向吗？”

从列宁格勒回来后，伏罗希洛夫就失去了斯大林的信任，从国防人民委员的位子上跌落到了游击队总管的位子上面去了。不过他的政治局委员还在，因此党内地位还是很高的。

“不好说。”伏罗希洛夫摇了摇头，叹口气说，“游击队运动开展的并不理想，只是在普斯科夫州比较理想，在白俄罗斯、乌克兰和波兰，游击运动非常困难。”

“伏罗希洛夫同志，我们能在纳粹和法西斯的军队发起总攻前就判明他们的主力所在吗？”

斯大林的声音突然从作战室门外传来，所有人马上就停止了讨论，全都将身体转向作战室大门，身材有些高大的同志还刻意缩头佝背，好让自己看上去矮小一点儿。

从门外迈步走进来的正是叼着烟斗的慈父领袖斯大林，他是从莫斯科郊外的孔策沃别墅赶来的——昨天，也就是4月29日，他整天都呆在孔策沃别墅，还在那里举行了一个小型的酒会，招待从美国赶来的总统特使多诺万和日本首相的特使松冈洋右。

三方的秘密会谈从晚饭后开始，一直持续到深夜。虽然没有达成什么协议，但是会谈的气氛非常和谐，让人充满期待。而斯大林当晚还做了个美梦，梦见红旗插上了德国国会大厦的楼顶！

可惜，一觉醒来，听到的确是德军开始大规模炮击和空袭的坏消息。

“总书记同志。”伏罗希洛夫连忙恭敬地回答，“如果德国人从普斯科夫州境内发起进攻，我们是可以提前判明的……因为我们在那里有许多英勇的游击战士。”

斯大林点点头，心里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苏联虽然有很多个民族，但是大难临头的时候真正能依靠的还是俄罗斯族！

“好的。”斯大林说，“告诉我们勇敢的游击战士，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查明纳粹和法西斯军队的动向，苏联人民和布尔什维克党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为伟大的卫国战争的胜利所做出的牺牲。”

“好的，我一定将您的指示传达给每一个游击队员。”

……

斯大林的指示必然会激励每一个游击队员，包括勇敢的卓娅·卡斯莫杰米扬斯卡娅同志。

她现在就在执行查明德军机械化集群动向的重要任务！

为此，她不惜光着脚丫子，真空穿着单薄、肮脏而且有几个破洞的外衣，和长度不足，以至于露出小腿的裤子，站在一条位于大卢基市境内的重要的公路边上，冲着浩浩荡荡沿着公路开进的凶恶的敌人伸出了右手……

她这是在……要饭！

作为一名时刻准备着为了共产主义事业而献身的青年团员和游击队员，卓娅本来以为敌后侦察任务应该是趴在公路边的草丛里面，浑身上下卦满树叶，然后用军用望远镜进行查看。在游击队训练营介绍训练时，教官们就是这样教导的。

可现实和想象总是存在很大的差距，如果她按照训练时那样趴在路边，那么多半会被凶残的敌人发现然后悲惨的被吊死。

所以经验丰富的斯普罗斯基少尉把这个相貌还算端正，而且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气息的革命少女打扮成了“女叫花子”兼失足妇女——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在普斯科夫州是很有一些的，在德军和白俄军队路过的每一条重要公路上每隔一百多米就有一个。

因此卡斯莫杰米扬斯卡娅同志只是众多“要饭女”中的一员，是非常容易隐蔽的。

按照斯普罗斯基少尉的布置，她可以一边要饭，一边数一下经过的德军坦克（卓娅能够辨认各种型号的坦克和突击火炮）和部队。这样吃饭问题和侦察任务就可以一起解决了，而且还非常安全。

当然，为革命献身的准备还是要有的！

不是献出生命，而是献出身体！不过献身对象多半不是德国纳粹，德军的纪律严格，行军途中是不允许拈花惹草的。但是反动女皇的白俄军队和追随纳粹作战的法军、克罗地亚-匈牙利军就没有那么严格的纪律了……

一想到自己的贞洁可能会被一个反动透顶的老白男（白俄老男人）夺走，卓娅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一阵轰隆隆的马达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正在为革命而要饭的卓娅的思路，她连忙往马达声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阵烟尘滚滚而来，这气势一看就知道是机械化部队开过来了。

卓娅连忙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仔细盯着公路。不一会儿，让她兴奋得快要透不过气来的一幕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传说中的虎式坦克出现了！

就跟随在一列轮式或半履带式装甲车之后，一辆接着一辆，轰隆隆的前行。卓娅仔细数着，一直数到了44，然后通过的又是短炮管的4号坦克，一共有22辆……

卓娅知道，通过的是一个德国人的重装甲营！

然后，又是一列轮式/半履带式装甲车轰隆隆的开来，接着又是一辆辆的虎式坦克！

两个重装甲营！

卓娅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两个重装甲营啊，或许还会有更多的，自己这回很可能发现了德国人的主力！

就在这时，正从她跟前通过的德国虎式坦克车队中的一辆坦克似乎发生故障，突然熄火停了下来。然后跟在它身后的车辆也都纷纷停止了前进。

几个仿佛是德国军官的男子从坦克车身内或是轮式/半履带式装甲车上下来，聚集到了这辆抛锚的坦克跟前开始交谈。卓娅能听懂一些德语（因为之前二十年的俄德合作，德语一直都是苏联的第一外语，所以书念得不错的卓娅能听懂一点德语），那几个人似乎说“抛锚”、“修理”和“先推到路边”之类的话。

接着德国人的谈话结束了，而一个长得比卓娅梦中的“白马书记”（苏联少女是不喜欢白马王子的，因为王子都是反革命）还要英俊的纳粹军官突然向她走来。

“被发现了？会被这个英俊的纳粹恶棍抓走吗？是不是应该反抗一下？”卓娅看着那个金发碧眼的帅哥走了，心里面紧张的砰砰乱跳，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办法。因为她的上级斯普罗斯基少尉不许她携带任何武器，而且也不许她反抗毛手毛脚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