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联盟是几个弟子的心血，高谦很理解她们对此有多重视。
从结果来看，人族联盟也做的不错，确保了人族的传承不绝。
在某些层面来说，人族比三百年前更繁荣。
唯一的问题是执掌大权三百年，还要和一群小辈内斗。
只能说明几个徒弟都是好人！
一个枭雄只要掌权三年，就能把反对派尽数解决掉。
更不会给反对派们团结起来的机会。
搞什么大选，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这真的不聪明。内耗又会浪费太多的力量。
高谦对几个弟子的做法不太赞同，但他不会指手画脚。这是几个弟子的事业，是她们的成就。
他躺了三百年，没资格在这方面说话。
另一方面，他也没多少干涉的兴趣。除非几个弟子求助……
和天莲教的冲突，也只是看不惯对方做派，如此而已。
高谦不想讨论这些，他拿着金色莲花印记问徒弟：“认识这东西么？”
周毓秀点点头，其实她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枚天莲印记。
“天莲印记，天莲教赖以传教的根本。”
“这种东西其他五大教都有。其实都是用信仰水晶炼化成的外置精神法印，可以强化人的精神力量……”
周毓秀对信仰水晶很熟悉，因为这东西就是她们几个借鉴帝刹人技术研究出来的。
“信仰水晶？”
高谦对这个来了兴趣，“仔细讲讲。”
“老师，说起来都是我们无能，无法依靠自身努力突破瓶颈。我们就想到老师曾经说过，可以聚集信仰之力突破到六阶。”
周毓秀有些惭愧，高谦传授她们绝世武功，都能直通大道，力量没有上限。
她们却急于求成，研究出了信仰水晶。
只是她们都不好意思创立宗教欺骗民众，就在后辈中选了聪明懂事的应红莲等几人。
那时候也是妖族声势壮大，人族情况岌岌可危，危急关头，也没有太多选择。
六大宗教建立，果然从信徒中愿力中提取出了来强大精神力量。
她们把这种精神力量提纯，转化为一种稳定的模式。因为其外表如同水晶光润通透坚硬，就称为信仰水晶。
“老师手里这枚天莲印记，需要一个标准的信仰水晶。也就是一亿信徒一年时间祈祷所消耗的信仰源力。
“每个宗教都有不同处理手法，天莲印记是其中非常成熟的一种模式。
“有了天莲印记，只要对天莲教保持虔诚信仰，修为就能不断提升。
“这种方式也让六大宗教迅速扩散。到如今已经占据了人族四成以上的人口。”
周毓秀说到这里轻轻叹口气，“六大教主的野心也不可遏制，他们想要把所有人转化为教徒。
“我们三个，自然成了最大障碍。这次元老会选举总长，只怕红英未必能赢。”
周毓秀很是担忧，她们三个掌握大权几百年，当然有她们的手段。
只是信仰水晶的诱惑太大了。还有，宗教天生就具有超强的凝聚力，共同信仰加上共同的利益，比其他任何关系都稳定可靠。
“如果你们输了大选怎么办？”高谦对此很是好奇。
周毓秀露出犹豫之色，“正常来说，我们不会输。元老会万永春是我们的人，三十六名元老，我们有二十人。”
她顿了下说：“如果真的输了，红英和秦凌会认输离场。毕竟是她们立下的规矩。”
“也是，总要以身作则。”
高谦点点头，他不太赞同徒弟们的做法。不过，作为规则制定者都会输，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高谦看着手中天莲印记：“如果你们输了，六大宗教扩张。会制造大量信仰水晶。
“大量信仰水晶又会巩固教会权势。这样下去，最终几大宗教又会内卷冲突。”
周毓秀说：“还有妖族这个巨大威胁，六大宗教也未必会自相残杀。”
“也是……”
高谦把玩着天莲印记，他随口说道：“毓秀，你觉得聚集所有人族愿力能否突破到七阶？”
周毓秀微微一惊，她沉默了下摇摇头：“信仰水晶对应六阶力量，再多的信仰水晶也不过是量的增加，无法形成质变。
“信仰水晶力量过于强大，又会同化人的精神。六阶强者也不能无限制使用信仰水晶。”
“是这样啊。”
高谦感觉有些可惜，若是汇聚所有人族信仰源力能让人突破到七阶，未尝不是件好事。
至少从生命层次而言，是一次巨大突破。
至于信仰，弱者需要它填补心灵空缺，强者需要它指明道路。
信仰本身并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信仰什么。
周毓秀看到高谦沉默不语，她忍不住提醒老师：“老师、应红莲这人性格阴狠。分派到此地的花铁枝又是她贴身侍从，很是亲近。
“这一次应红莲一定会派人过来找您麻烦，您要早做打算。”
周毓秀不确定老师现在的状态，但她可以肯定，老师没有进入六阶。
五阶掌握法则，六阶制定法则。
六阶强者身上，荡漾着法则力量。这种力量又被称为六阶神性。
老师身上没有任何神性的气息。
作为老师的弟子，周毓秀不知该怎么和老师说这个问题。
老师曾经天下无敌，何等威风气概。就是她们几个，都是老师一手栽培，才有了今天成就。
她们就是力量比老师强大，也没资格在老师面前摆谱。
周毓秀很为难，她真不知该怎么和老师说这个话题。
高谦明白周毓秀的想法，他微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老师能应付一切麻烦。”
他转又说道：“不过，叶红漪一家就不好说了。这样吧，你给叶红漪他们一家安排个好去处。这没问题吧？”
“这很容易。”
周毓秀急忙答应，这种小事，其实不值一提。老师既然专门提出来了，她肯定要办的妥妥当当。
只是老师不走，难免会和应红莲冲突。
真要是应红莲亲至，只怕老师会吃亏……
周毓秀想了下说道：“老师，我最近也没事，就在这陪您吧。”
“大选在即，怎么会没事。”
高谦摆手说道：“你忙你的，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你照顾不成。”
他转又笑道：“放心吧，我有数的。”
说着，高谦轻轻拍了拍弟子的肩膀。
时隔三百年，这个徒弟还知道关心他，他还是很高兴的。
周毓秀无奈，她有百般计谋千种手段也不能用在老师身上。
应红莲，又是她无法控制的。这才是麻烦。
没办法，周毓秀只能听从老师的指示，带着叶家全家离开。
叶红漪却不想走，她骨子里非常喜欢冒险。所以才会年纪轻轻就去当雇佣兵。
她对高谦说：“你一个人多不方便，我能洗衣做饭，还能帮你打架。你就留下我吧……”
另一方面，周毓秀完全是看在高谦的面子上照顾她们全家。
跟着周毓秀可能更安全，却不会有什么收获。
高谦却很谦和温柔，跟他在一起相处起来更舒服自在。
还可以跟着高谦学点东西。
叶红漪觉得跟着高谦更好，她强烈要求留下来陪着高谦。
周毓秀不想强迫叶红漪，她看向高谦征询老师的意见。
“那她就留下吧。”
高谦想了下还是把叶红漪留下了，照顾叶家全家有点麻烦，照顾一个叶红漪却不难。
周毓秀很快就带着叶长峰一家离开了，高谦带着叶红漪住进千叶武馆。
原本在这学习武技的徒弟，都退了学费全部遣散。
千叶武馆宽敞的前院，本来就是用来练武的操场。
学徒们都走了，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就只有几个练功的木人杵在那。
高谦坐在房檐下的椅子上，一旁小小茶几上摆着茶壶和卷烟，瓜子。
叶长峰没事就坐在着抽烟喝茶，监督学徒们练武。
高谦也觉得这位置不错，就是少了学徒，没有了武馆气氛。
他一眼看到旁边的叶红漪，“小叶啊，你想晋级五阶么？”
叶红漪愣了下：“我当然想了。可这种事情，不是我想就行的。”
“其实很容易。”
高谦捏着那枚天莲印记，“我把这东西和你源星连接，让你精神力量迅速突破到五阶。”
“啊？”
叶红漪大为意动，“那危险么？”
“很容易，没有任何风险。”
高谦对此有着十足把握，晋级五阶能有什么危险。
叶红漪有些担心的问：“那我会不会变成天莲教信徒？”
“有关系么？”高谦问道。
叶红漪迟疑了下说道：“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能晋级五阶，信仰个天莲圣母根本不算事。
高谦征得叶红漪同意，他伸手按在叶红漪眉心上，这枚天莲印记就被硬生生镶入叶红漪的眉心。
叶红漪眼前一黑，人就昏死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人就躺在自己床上。
叶红漪感觉到庞大精神力量正在眉心运转，她强化到五阶的身体已经被全部激活。
她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盛状态，精神无比敏锐，力量无比强大。
这种敏锐的状态，让她能洞悉到身体上所有细微变化。
让她有点遗憾的是，她身上并没有少什么，也没有多出什么……
叶红漪躺了大半个小时，这才逐渐适应自己新的力量。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眉心上并没有天莲印记。她也没有感觉到天莲圣母的存在。
虽然不知高谦用了什么手段，显然，她不需要去信仰天莲教，这也让她松了口气。
天莲教行事霸道蛮横，她很是厌恶。
叶红漪兴匆匆跑到前院找到高谦，“老高，我五阶了！哈哈哈哈……”
高谦喝了口茶水慢悠悠说道：“小叶，你只是力量达到五阶，但你还不会使用自己的力量。”
“哦，不如我们试试。”
叶红漪虽然敬佩高谦神鬼莫测的手段，她却对自己的武技很有信心。
她提议道：“我们就比试一下刀法。”
“好。”
高谦闲着没事，还是愿意指导一下叶红漪。
叶红漪拿了两把木刀过来，她笑着说道：“我刀法可是很厉害，老高你要小心点。”
“好啊，请你多多指教。”
高谦挽刀抱拳，礼数周全。
叶红漪就没这么多讲究，她对高谦点点头：“我来了！”
叶红漪举刀就斩，她现在速度力量都异常惊人，一柄木刀破空斩落也有风雷激荡之势。
她用的家传千叶刀法，变化复杂精妙，加上她常年实战，刀法去芜存菁，变得更为简练高效。
一招直斩刀法，却藏着后续九种变化。
叶红漪正想着一展身手，没想到高谦木刀一点，不知怎么就刺在她肋下。
正常来说，她强化的五阶身体就是挨上一发加农炮轰击，都不会有多大问题。
可高谦轻飘飘一刀却似乎戳进她骨头里，叶红漪被戳的浑身发麻，整个人一下呆在原处一动不能动。
她嘴里也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轻呼：“啊……”
高谦收刀后退，“你太急了，用力不用意，力强而神散……”
“再来。”
叶红漪缓了几秒钟，终于缓过劲来，她不服气举刀又上。
“啊……”
高谦又是一刀，制止了叶红漪。
“再来！”
叶红漪发狠了，这次她已经习惯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她就不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谦收了刀，“小叶你别这么叫，很容易让人误会……”
叶红漪面红耳赤，她也不想这么叫，实在是太痛了。
叶红漪正尴尬的时候，院门被人蛮横退开，花铁枝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进了院子。
看到这群人进来，叶红漪反而松了口气，她甚至觉得这群人来的正是时候。
花铁枝没注意表情古怪的叶红漪，她对高谦说道：“高谦、侮辱我圣教，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