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迪有点儿纳闷儿的对我说:“是呀,挺大一块儿地呢,听说过两年那里就要盖新楼了,那儿挺脏的,上舞蹈课的学生们没啥事儿就往窗户外面扔垃圾。”
听刘雨迪小丫头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慢慢的想,这些学生每次打架都是在那个楼前,而她们打架的原因多半就是脏东西在作祟,虽然我不知道老易的手表为什么好像受到了干扰一般的时灵时不灵,但是我现在敢肯定这学校百十分之一百二有问题,他大爷的谢必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把我俩引到这儿来干这份苦差事。
但是我知道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就当是一种经历吧,既然我和老易都有时间,就尽量为这学校除了这祸根。他大爷的,就是没报酬,想到这里,我自嘲的笑了一下,貌似我哪次都没拿过报酬,当然了,除了上次那二百五以外。但是我每次干这种事儿似乎都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因为人都是自私的,没有理由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这次的理由是什么呢?为了校园的和谐?太牵强了,就算是为了我这个小妹妹的安全吧!她在这儿读书,这个理由应该很充分了。
想到这里,我转头望着老易,他也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看来老易这天然呆还是时间性的,现在的他竟然也懂了我的意思,既然那楼没问题,那问题就一定出在楼后的野地里!
看来晚上我俩又要熬夜了,他大爷的,一想到晚上也许会有战斗发生,而且我和老易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俩都强迫自己吃了些东西。
不过说实在的,我俩还真有点儿受不了这些太油的菜,别看那刘雨迪吃的满嘴流油好像是十分香的样子,可是等我夹起那五花肉炖土豆放倒嘴里时,一股肥肉的油腻顿时传来,但毕竟我也不是啥娇气的人,可老易就不同了,他看我夹起了肥肉放在了嘴里,嚼的好像还挺香,就学我也夹了一筷子。
我记得《天下无贼》里有一句台词很经典,那就是:不是我喝的,你就能喝。
本来老易今天下午就晕云难受,这一口大肉可是要了他的命了,只见他捂着嘴就往卫生间跑去。
我叹了口气,心里想道,看来天然呆还真是没有办法治啊。刘雨迪见到老易忽然跑了,问我:“小非非,老易没事儿吧?”
我苦笑着:“没事儿,天然呆,偶尔发作。”
因为老易这人十分的好相处,所以一天不到,刘雨迪已经把他当好朋友了,她见老易如此可爱,不由得也捂着嘴乐了。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发现,这丫头一笑真的挺好看的,让人觉得很暖和的笑容。
要说我俩其实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虽然东北没有青梅,而小时候我俩只见过猪和马。记得那时我每次去碾子山都和她往大山里跑,小县城里出生的我一到了山上,真是看啥都新鲜。因为总有那些未知的事物等着我去发现,想想那时候还真是无忧无虑,和这小丫头跑在山上,找‘山里红’这种野果吃,说道这种野果,想想我就又馋了,我不知道它的学名叫什么,但是就是十分的好吃,不大点儿的果实,酸酸的。我记得‘山里红’这种野果是树上长的,那座大山后有一整片山里红的树林,秋天的时候,果子成熟了,那山的后面就是一片火红,看上去漂亮极了。
我记得当时的我死拉笨的,不会爬树,每次都是这小丫头三下两下的窜到树上去,然后掰断一节树枝再下来和我一起从那树枝上摘果子吃。小时候这小丫头就相当的能吃,我吃了十几颗后就酸的吃不下了,但是这丫头每次都能把那截树枝上的果子吃完,然后我俩就躺在树下,地上都是树叶,软软的,秋天的山上不冷,吹来的风都带有果子味儿,感觉舒服极了。
记得那时她总跟我说,说长大了就对付着嫁给我得了。
老头证明,这是真的,只是当时的我还是个狗屁都不懂的流鼻涕小孩儿,在那时我的眼里,结婚真就和过家家差不多,我记得当时我跟她说,说我才不娶你呢,你这么能吃,我长大了要娶杨钰莹。
这不怪我,因为当时很多的男孩儿都跟我是一样的愿望,看到电视里那杨钰莹,就感觉到她简直是太漂亮了,于是我小时候的理想就变成了两个,一个是当国家主席,另一个就是娶杨钰莹。
每次她听我这么说后,就会跳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要是再说我能吃,我就揍死你。”
小时候的我脾气也挺犟的,这话赶话,难道我还怕她不成?况且她还比我小很多,于是我当然就又重复了一遍,不出意料的,接下来的大树下就会上演一出自由式搏击。
你别看这丫头瘦,她的骨头里还真的全是肉,每一次被揍哭的那个人竟然都是我,主要不是我太面,而是这小丫头的‘王八拳’实在是太厉害,完全没有任何的破绽。
本来那已经是多少年的事儿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的笑容,忽然就又想了起来,想想小时候真幸福,不用为自己的明天儿发愁,只是希望能快点儿长大,娶杨钰莹。可是现在长大了,却又想回到小时候,去吃山里红。
我现在深刻的了解了,人啊,真的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现在我长大了,也没有娶到杨钰莹。而童年时的山里红,我也已经十几年没有吃过了。物是人非,一切的一切,都变化的太快了,我现在成了小时候听的那些鬼故事里的能人,但是我却并不快乐。
眼前这小丫头经过了这么多年,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说上树就上树,说揍人就走人的小黑妞了。虽然还是很活泼,但是已经有了一丝括静。而我现在也应该能打过她了吧。
不是这个时代变的越来越现实,而是我们都变的越来越成熟。这话是对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哥说过,当你开始回忆以前的时候,你的心就已经开始慢慢的苍老了。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是二十岁的身体四十岁的心脏了,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命运这个美女的面前,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现实里如果你心有余力不足的话,完全可以到保健品商店买一盒蚁力神,毕竟谁用谁知道,可是心灵上的春药要在哪里才能买到呢?
毕竟我也不能怪谁,要知道现在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没人逼我学《三清书》,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这虽然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有时候却总也忍不住要骂一声,去他大爷的五弊三缺。
想到这里,我又苦笑了一下,仿佛这是我的专用表情一般。
刘雨迪看着我竟然傻笑了起来,便问我:“你笑什么呢,小非非。”
我望着这小丫头,微笑的说:“没,我只是想起了以前咱俩小时候的事。”
刘雨迪望着我,忽然坏坏的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你难道是在想咱俩小时候到山上玩的事儿么?”
恩?她怎么会知道的?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她,然后对她说:“你怎么知道?”
刘雨迪吃饱了,她拿出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小嘴儿,然后笑着对我说:“哈哈,不告诉你,天机不可泄露。”
我有些纳闷儿了,又想起年前火车上的那半条菜青虫了,难道是巧合?还是女人的第六感呢?
老易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我见他的脸色相当之差,心里为他默哀,倒霉的民间科学家,看来是吐利索了。
饭后,我和老易送刘雨迪回寝室后,便走出了校门,这时才六点多,天刚刚暗下来,我琢磨着老易不舒服今晚就别让他去了,谁知道他听我这么一说竟然急了,说啥也不让我自己去,他说:“怎么的啊,瞧不起你哥我啊,这点儿小事儿算个屁,你要是再让我走人我可跟你翻脸了啊!”
我望着老易,我知道他是怕我自己去会有危险,他就是这么一个仗义的人,或者说是一个仗义的天然呆。
于是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学校旁边都有药店,于是我俩就先去药店买了点儿胃药,因为我俩照例要丑时行动,便又找了家小旅馆落脚。
老易吃了药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我望着熟睡的老易,苦笑了一声,这老小子还睡的真是快,难怪宋丹丹老师在小品里面就曾经说过,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
也就我这小心眼儿的才睡不着觉吧,小崔我要抑郁了。
于是我悄悄的走出了旅店,到旁边的仓买里买了一个记事本,回到了旅店之中画起了符,因为不知道晚上还有什么事儿发生呢?多准备一点儿符自然是有利无害。
直到凌晨两点左右,我一共画好了儿时张符,对我这速度还算是满意,看来本事还是见长。因为这种小旅店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于是我就到大厅里买了两碗泡面和香肠之类的东西,毕竟等会儿要出门儿,现在先补充下体力是必须的。
回到屋子里,我摇醒了老易,告诉他快到时间了,起来先清醒清醒,还好,他睡了一觉后感觉好多了,不恶心了,胃口也恢复了。
吃完了泡面,我俩又休息了一会儿,老易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二十四周通明灯,对我点了点头,我俩开完眼睛后便出门了。
外面很冷,路灯还亮着,我俩叼着烟潜入了校园,要说夜里的大学校园还真是挺渗人的,特别是那种很大的大学。路灯根本就不够用,有的地方根本就照不到,幸好我和老易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也就没什么顾忌,直接往西校区那个偏僻的小楼走去。
今晚是阴历十四,却是阴天,云彩遮住了月亮,夜幕下的小楼一片漆黑,四周静的吓人,只能听见我和老易两个人啪嗒啪嗒的走路声。
老易见太黑了,便点亮了小蓝灯来照明。我俩绕过了那小楼,果然,小楼后面杂草丛生,是一片很大的野地,由于这是初春,草木还没有冒芽,所以这里抬眼望去满是及膝的枯草,看来应该是平常没人来的关系吧。
我和老走进了这片野地,老易仔细的盯着自己的改装表,而我也开始集中精神生怕漏过一丝的煞气。这里确实如同刘雨迪所说,十分的脏,草地里都是垃圾,满是可比克的包装袋儿,康师傅的盒子,用过的带护翼型卫生巾等。
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垃圾堆,还好这是春天,没什么味道,这要是夏天,苍蝇什么的得嗡嗡的。
可是我依然没有感觉到这里除了脏外还有什么不妥,很显然,老易也是,小蓝灯的映照下,只见他皱着眉头对我说:“老崔,不对啊,是不是咱想错了,这儿也没什么不对劲儿啊?”
我心里也暗自的着急,他大爷的,难道我和老易今晚上又白忙活了么?
正当我和老易两人觉得有些丧气的时候,忽然,这片草地的某处,传来了一声小孩子的笑声。
我和老易两个人都是一哆嗦,我俩都没有听错,确实是小孩子的笑声。可是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怎么可能有小孩子笑呢?
顿时,我俩除了感到有些渗人之外,竟然还有些欣喜,他大爷的,应该没错了,于是我和老易顺着声音摸了过去。
走了大概两分钟后,一片小空地出现在了我俩的面前,那空地周围没有杂草,在老易的小蓝灯映照下,我俩看到了那空地上有一口砖头垒砌的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