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信跃入第四层地窟的同一时间,在千页峡的边缘,距离张信所在大约三百里外的一处所在,此刻正是寒气弥漫,周围三百丈内整个地层,都被冻结。
在这冰层中央,司马信德与身边两位部属,万分无奈的悬立于空。而此时在他的对面,赫然正是以原空碧为首的几位擢贤司灵师。
“原天柱,你这到底是意欲何为?这次突兀拦住本座不说,竟还出手伤人。可知蓄意伤残同门,是何罪过?”
“当然是为搜查!”
原空碧的唇角冷挑,眼神奚落:“本天柱身为千页峡入门试总监考,怀疑你司马信德夹带私物入千页峡,助人舞弊,想要看看究竟,不可以啊?”
“夹带么?”
司马信德不禁失笑:“可倒是可以,可你一位神海峰的门人,却还敢指责别人舞弊,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罢了!原天柱,我司马信德与你同为藏灵山司主,也是这次入门试的总监察。你要搜查我是否夹带私物无妨,却总需先给在下一个说法?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怀疑本座?又可知你今日此举,可能会折损本座威望?”
“也就是不给个由头不行了?”
原空碧唇角微挑,言语张狂放肆:“原本我是想说,今日本天柱就是不讲道理,你司马信德又能怎样的。不过~”
说到此处,她语声微顿,稍稍多了几分严肃意味:“可今日拦你,却是有人举报指证,可非是本天柱胡乱查你。”
就在原空碧话落之刻,她身后就有一位三旬左右的灵师走出:“是弟子!举报戒律司司主司马信德,知法犯法,与血剑山庄与空剑宗,天蝠洞几家勾结,助其作弊!”
而就在司马信德的身侧,也有一位年轻灵师,脸色煞白的说着:“弟子亦指证司马信德,近日布置千页峡监察灵师事务之时,语含暗示,有暗助他派弟子之嫌。”
司马信德的面色,此时已阴沉无比。在众人注目中,他沉默了须臾,才又哑然失笑:“都说墙倒众人推,没想到本座这墙还未倒,就有人迫不及待。原天柱,本座如说这是蓄意诬陷,你势必是不信吧?”
“自然不信!你当是以前?身为未来藏灵山知事,自是任意妄为而无人敢阻。”
原空碧随手一挥袖,示意身后之人上前,同时目中的不屑之意更浓:“奉劝师兄,还是不要抗拒为好。否则我原空碧出手,可不会留情。”
司马信德果然不再反抗,任由几位擢贤司灵师近身搜寻。可是片刻之后,这几人却都蹙起了眉头,他们在司马信德身上毫无所得。
直到那几位灵师退后,司马信德才晏然自若的振了振一身袍袖。
“遵照玄宗之规,入门试期间,所有参与监考巡查的擢贤司,戒律司与养生司弟子,除自身的灵兵法器法宝外,都不得携带任何外物进入千页峡内。其中随身符箓不得超过十张,丹药更为禁品。”
语至此处。司马信德似笑非笑的,目望原空碧:“不知原司主,这次可从我身上,搜出了什么?”
原空碧的面色,却毫无变化。能从司马信德身上搜到东西,那才是咄咄怪事,她也从来就未指望过。
而就在片刻之后,远处有几道光影,陆续飞空而至。那赫然是四位擢贤司的九级灵师,在这几人中,还有一位被淡金色绳索捆住的中年人,以及一头冻结在冰层之内,浑身暗黑色毛皮的巨蝠。
那些灵师的为首一位,正是王纯。可到原空碧近前之后,这位却是面色怪异:“弟子不负所托,已将此人擒拿。”
原空碧见状,终是察觉不对:“可有收获?”
见王纯神色凝然的摇头,原空碧又信手一指,使那冰块中的巨蝠,蓦然炸为粉碎。可依旧毫无所获,那些血肉中,并无其他杂物。
“这是我戒律司的部属!你原空碧既无证无据,有何资格将他捕拿,毁其护驾灵兽?”
司马信德的语声中,已含不善:“还请原天柱今日给个交代,否则哪怕告到日月本山,本座也要讨一个公道!”
原空碧此时已柳眉紧蹙,陷入凝思。她已感觉不妙,今日或是落入这司马信德的算计中。
且多半是明修暗度之策!此间所有一切,都只是为使她原空碧无瑕他顾——
也在这刻,天边处忽然传来一阵轰然震响,巨大的灵能波潮,从远方蔓延而至。
原空碧吃了一惊,从沉思中惊醒,然后愕然而望。也就在这刻,她视角的余光,发现那自始至终都镇静自若的司马信德,脸上赫然是血色褪尽。
此时的原空碧,眼中满含疑惑,这谷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直到那灵能波潮,从她身旁横扫而过,原空碧才蓦然了悟——是邪魔!且是等级高达十三级的魔头,此时就在这千页峡内!
也就是说——
原空碧的面色阴冷,目光冷冽。
“司马信德,看来你今日事发了!”
……
地窟二层,当那轰然爆震响起时,谢灵儿与小雪墨婷三女立足之所,亦是一阵山摇地动,无数的泥沙,簌簌落下。
而这震响,竟还只是开始,随后一连串的爆响,从这坑洞的下方传来。
谢灵儿顿时面色大变的问周小雪:“小雪,可知这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周小雪有些惶然的摇头:“可我感应到那第四层下面,感应到有十三级强度的灵能。而且这个气息,很可能是邪魔!”
那下方灵能震荡,异常的强烈,哪怕隔着厚厚的土石层,她都能清晰感应到。而且异常的凶恶,充满了残暴狂戾之意。
谢灵儿闻言一语不发,直接就欲往下方坑洞内跳入。可她才有动作,就被墨婷强拉住了手臂。
后者手如精钢,让谢灵儿无法挣脱,语气也毫不客气:“你别给师兄添乱!以你我的本事,下去送死?他身边自有神师法座护持,一定不会有事,也无需你我忧心。”
见谢灵儿开始冷静下来,墨婷的语气也稍稍缓和:“灵儿你仔细想想。以师兄的性情,如无必要,定不会将你我扯入进来。他如觉这里的法阵毫无必要,大可自己一人偷入四层,都不会让你我得知。以前他独自出猎的时候,不都是如此?”
谢灵儿细细凝思,心绪渐渐清明。虽不愿承认,可却知墨婷说的确有道理,这个被她视为竞争对手的少女,远比她冷静理智得多。
也就在这刻,周小雪忽然再次出言:“有动静,那血阿鼻与王绝,距离已经不到十五里!此外还有别人——”
谢灵儿不禁瞳孔微缩,与墨婷互视了一眼。张信担心的事情,还真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