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康德将视线撇开,说道:“不想说就算了。只是我觉得你们小镇的人,一个二个的,真是深不可测啊。”
“没这会儿事儿啊。”大厨放下了庖丁,辩解道:“就像我,在大人你面前是个普通的厨子。那我的身份也不就是一个厨子吗?”
“懒得搭理你。”康德只是觉得这个厨师说话很风趣,与他争辩什么话题,一定会被他给绕进去,便摆了摆手,继续观赏起窗外的风景。
厨师轻笑了一阵,接着便自觉地禁了声。
过了十多分钟,鲜美可口的午餐被端上了桌,康德在整理餐巾的时候,发现厨师又端来了一杯花生浆。
“刚才多嘴了,”厨师站在餐桌边笑着道歉道:“这杯花生浆是我向大人您赔罪的。希望大人你能忘记小人的过失。”
“不用、不用。”康德赶紧婉拒道:“刚才聊得挺开心的。你这是何必?”
厨师闻言后,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开口道:“这种花生浆是我们老板最喜欢的,也是我最得手的。请你一定要收下。”
康德抬起头与厨师对视了一阵,最终妥协地点头道:“那好吧,就让我试试这是什么味道。”
“不胜感激。”厨师松了一口气,在行礼后,离开了餐桌边。
康德在目送厨师离开后,拿起刀叉,开始享受今天的第一顿饭。用餐的时候,人的心情总是愉悦的。在中途停下来的空隙,康德瞥到了放置在餐盘角落的花生浆。
在银制的杯具的衬映下,这种做工简单的饮品变得神秘而华贵了起来。
“这是在什么时候喝呢?”康德一边轻声问道,一边向开放的灶台边望去。结果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做菜的厨师已经离开了。
康德诧异地挑了挑眉,右手不由得握住了杯柄,将厨师赠送的花生浆端到自己的面前,放在唇边,轻轻饮了一口:味道着实醇厚香浓,花生的颗粒被研磨得很细致。
康德一口气将整杯花生浆喝了个干净,在把空荡荡的杯子放回原位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响声传到了康德的耳边。
呈放杯具的杯垫上被人放上了一把钥匙。
康德的眼神立即变得警觉了起来:这把钥匙一定是厨师留下的,只不过,他如此掩人耳目地邀自己与他相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种花生浆是我们老板最喜欢的,也是我最得手的。请你一定要收下。”厨师在不久前所说的话,在康德的脑海内重映。
“难道是关于旅店老板?”康德深吸一口气,默不作声地将钥匙收到了自己的衣袖里。在确认四周没有人后,匆匆离开了这间餐厅。
在走出餐厅以后,康德站在楼梯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一遍刚才所发生的事。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左右,回到房间的康德将正厅的窗帘拉上,在茶桌边坐下,掏出口袋中的钥匙,仔细研究了起来。
钥匙是铜铁所制,现在上面已经锈迹斑斑。今天自己去餐厅吃午餐这件事是不能被预测的,而且从下单到等待菜品上桌的这段时间,康德并没有见过厨师离开过灶台。厨师把这把钥匙随身带在身上,在厨房那样潮湿的环境下,确实很容易生锈。
钥匙上被人刻上了“503”三个数字。
可这间旅店并没有五楼啊,“503”指的是哪儿?
康德在脑海里仔细回忆了一遍厨师之前所说的话,在谈话中,他并没有留下有关见面的时间的信息。
“这间房间……”找不到线索的康德准备亲自去询问答案。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康德因这突然的声响给吓得呼吸一滞。警觉地回应道:“谁?”
“康德陛下,我是莫利埃。”一道尖细的声线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莫利埃?”康德在脑海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名字的主人是那位昨日在大堂与他公然呛声的那位矮人,便起身问道:“有什么事?”
“昨天袭击旅馆的那批人,不知道走了什么关系,今天就被放了出来。”矮人大声解释道。
“等等,你进来说。”康德在听到这句话后,加快了脚步,走到玄关前将客房的门打开,对身前的这名矮人招呼道。
“谢谢。”矮人立即走到了客房内,先康德一步在茶桌边坐下,提起茶壶,一阵豪饮。在缓过气后,抹了一把嘴,对坐在他对面的康德继续说道:“那群人实在是太放肆了,被监察所内的熟人放出来以后,立即走到比科林大道上的酒馆潇洒。恰巧遇上了护送住客出城的士兵们,两拨人操起家伙,打了一架。”
“怎么回事?谁先动手的?”康德皱起眉说道。
“额,这个……那名兽族男子说话太难听了些,甚至还评价起卡拉迪亚士兵们的家人。于是我们这边有一个人就忍不住动了手。”矮人一边观察着康德的脸色,一边解释道。
“他们现在在哪儿?”康德长呼出一口气,开口问道。
“被街上的卫城士兵押到监察所去了。”矮人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来找殿下你的原因啊,你得赶快赶过去才行。”
“你们被人算计了,这事儿不能由我亲自出面,否则不偏不倚地中了对方的圈套。”康德沉静下来,说道:“班达克他们知道这件事了吗?”
“嗯,班达克与埃布尔大人知道消息后,正在往监察所赶。”矮人听完康德的推断后,愣了愣,回应道:“殿下,这事儿,你不亲自去的话,估计摆不平啊。”
康德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我可不能再被他们的把戏分散视线了,那名兽族男子就是暗面组织手下的炮灰。现在去清理他们,就像是你要砍树,却只顾着扫树下的落叶。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原……来如此。”矮人被康德身上所散发的气场给吓到,怯怯地点头道。没过一会儿,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