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月的行程过后,李晚和周冶子等人,一起来到了天书山下小城中。
此时离神兵榜正式发布,还有一些日子,但天书山下面的小城中,早已经是人头涌涌了,从各方赶来的修士们云集于此,显得热闹非凡。
李晚等人也无甚琐事,第一时间便寻找天机门人,安顿下来,等到一众人等都已经有了落着,李晚又在城里打听古大师等人的行踪,结果却发现,他们似乎还没有来到此间,反而落后了一步。
萧清宁对李晚道:“他们大概还在半途中,不过不要紧,现在离神兵榜公布还有一段时日,等到那时,他们自然也就来了。”
李晚也知道,萧清宁说得有理,便也不牵挂这件事情了。
接连的几日,众人也都四处参观,游览,非常轻松。
此时来到天机门聚集的修士,除了器道大师和其亲眷们,更多的是各方的散修高手,以及闻风而来的寻幽客、游历弟子们,周冶子没过多久便找到李晚,说是要给他介绍几位中州的道友。
山下小城的一栋高楼中,数人环席而坐。
“李道友,这位是逍遥门的比罗峰峰主,方道友,这位是丹仙门玉真散人,余道友,这位是大罗门姜家的姜道友,各位道友,这位就是我最近跟时常跟你们提起的新晋大师,李道友……”
周冶子作为牵线人,逐一给他们介绍彼此。
三人分别叫做方圆、余浩、姜龙,竟然都是中州地界十大宗门的真传弟子。
三人见了李晚,也非常惊讶,似乎没有想到,最近大出风头的新晋大师李晚,竟然如此年轻,而且论修为,也是丝毫不亚于自己的结丹后期修士。
三人顿时肃然起敬,也不敢像有些眼高于顶的中州修士那般看清外地人,连连称道:“李道友,久仰了。”
李晚笑道:“三位道友客气了,有幸与三位相识于此,实乃李某荣幸,以后若是有机会往来,还要请各位道友多多关照。”
众人见李晚和气,不似一般天才眼高于顶,也不由得展露笑颜:“那是一定的。”
“这里是中州,我们也算半个东道主,李道友若遇到什么事情,尽管说一声便好了。”
轻松的气氛中,五位结丹修士把酒言欢,期间方圆和姜龙,自是说了一番有机会托他炼制宝器的客套话,言语之间也多有期待,不过李晚真正感兴趣的,还是玉真散人余浩。
他为丹仙门弟子,也是跟自己一般,主修旁门的修士,只不过,一个是器道,一个是丹道。
周冶子在众人分别之后,给李晚面授机宜:“余道友的确是丹道修士,也与我们器道一样,拥有大师的名位,不过丹道修士比我们器道修士还要吃香,若是寻常的丹药,他还可以嘱托门人弟子为你炼制,但其他用在结丹以上境界的丹药,就很难了。”
李晚起先听得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却也立刻就明白了。
始终依仗自身,对外物心怀芥蒂,不得不说是修士的一个通病,同样有提升实力的方法,或许服食丹药,比持有上好宝器效果还差,但却有更多的人愿意选择如此,因为服食丹药之后,获得的实力是稳固的,可以亲身明显感受到的,也难以被人夺走。
而借助器道之力,难免会有法宝失陷于人的担忧。
虽然从古至今,无数年来的经验都在证明,这个担忧纯属杞人忧天,不过,更多的有识之士,也看到了参修性命的重要,服食丹药不仅仅是提升自己修为和实力,更是增加成道的机遇,同等条件下,也更加愿意求丹问药。
古时甚至有凡人服食了仙丹,举霞飞升的传说,可没有得到仙器,自己也升仙的传说。
周冶子对此也感慨道:“现在的时代,不同以往中古莽荒了,杀伐之兵,防御法宝,往往还没一些功能多而齐全的辅助法宝吃香,这要是在中古的时代里,一件神兵利器,往往就是诸多高手争夺的重宝……”
李晚皱眉道:“现在的高阶修士,多好辅助法宝?”
一个时代,自有其特征,李晚已经是大师人物,不能不看到这些,因此,对周冶子这随意的感慨也极为敏感。
周冶子笑笑:“也不能这么说,这主要还是因为,现在天下承平,上好的神兵利器没有了用武之地,但在一些妖魔横行,战乱频发的地方,或者江湖草莽散修的眼中,还是杀伐之兵最可靠。丹药和辅助法宝这些,对实力提升往往有限,见效又太慢,哪里有强横法宝来得宝贵?而且,各大宗门世家,虽然表面上排斥某些凶兵利器,甚至称其为不祥之物,暗地里却更加狂热地花费重金搜罗,就是自己用不上,也要保证其不能落入敌对势力之手……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器道的地位,又是远远胜过了丹道!”
李晚点点头:“这倒也是。”
身为大师人物,他们谈及的事情,已经不单只限于如何炼制一件极品的法宝,或者道纹禁制、炼器法门如何,而是要识天下大势。
周冶子身为前辈高人,在这些方面对李晚的启发非常大。
李晚也投桃报李,吐露了一些《器宗大典》里面的精深妙法,同样让周冶子深感大有收获。
十几日间,周冶子又带着李晚到处识人,结识了一群中州地界的修士们。
中州地界十大宗门,分别是都天门、修罗宗、玄天门、逍遥门、天邪宗、灵宝宗、丹仙门、灵霄门、大罗门、灵剑山,竟然都有不少高手往来于此,由此可见,整个神兵榜受到极大的关注。
古大师等人也终于到了,原来他们本该早一些日子就到,但是天南同道彼此结伴,路上耽搁了一些时日,倒是叫李晚一番好等。
众人他乡再聚,自然又是一番相庆。
期间众人给李晚介绍了一位名叫石闫伯的天南器道高手,是一位两百多岁的大师,早年间,也曾经与李晚一般来过中州,获得了灵宝宗的大师名位,此番更是地煞榜副榜的有力争夺者。
十二年前,他的一件名为地煞鬼头斧的绝品宝器,名列副榜第三十,这次同样大有希望保留在榜上!
李晚惊讶道:“原来阁下就是石大师,真是久仰大名!”
这位石大师,李晚也的确已经闻名已久,此时显露的惊讶完全不是作伪。
石闫伯呵呵笑道:“李道友之名,石某也是如雷贯耳。”
李晚笑道:“石大师太抬举李某了。”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成名才几年,哪里会那么快入这些高人的眼。
石闫伯却郑重道:“不然,李道友年轻有为,方才是我等天南器修真正的希望所在,石某还盼望着,以后李道友能够更进一步,或许有成就宗师之时,光大我天南器道呢。”
众人也纷纷应和,流露出深以为然的神色。
虽然各位大师、高手之间彼此互有竞争,但是越到往上的层面,圈子越小,彼此都是互有交情了,如今李晚也可以进入那几十人的圈子里面,完全当得起未来的天南器道领袖之名。
天南地界,获得灵宝宗大师名位的高手虽然不多,但却也是有那么一些的,巅峰的时候,甚至达到了超过五十之多,随着各位大师们退隐的退隐,故去的故去,现在也还有三十多位,但就是这三十多位,曾经出现最年轻的,也在近百年岁,已经有万年以上,没有出过像李晚这么年轻的。
石闫伯对李晚的看重,也来源于此,他对李晚说道:“本来有几位道友和前辈,想要见一见你的,但因为各有要事,又没有安排前往此地的行程,便作罢了,他们托我把这些名帖和道喜信函给你。”
这是恭喜李晚获得灵宝宗大师名位的信函,虽然相隔如今已经有三年之久,但修士以年为月,倒也正当时候。
李晚收下石闫伯交过来这些东西,顿时感觉重逾千钧。
其他的古大师、严大师、南大师、全大师等人,也禁不住流露出了羡慕赞叹的神色。
这些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恭贺信函,里面也多是彼此之间的客套话,但其背后代表的那些人,是他们一辈子也高攀不上的,他们之间的圈子,也不是他们这般的普通大师能够涉足的。
众人恍若意识到,石闫伯亲来此地,交给李晚这些,便意味着李晚已经真正被天南器道的最高层圈子接受了。
一时之间,众人又不由得把变得有些炽热的目光投向李晚。
和其他真正的大师们没有交情,高攀不上……难道这个李大师,我们也结交不起不成?
古大师等人自恃是天工坊大师,曾经和李晚是同僚,心中淡定自若。
全大师等人也自认和李晚合作开办作坊,今后更有其他往来,同样信心十足。
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感慨中,不知不觉,话题又转到了此次的题名崖大会上。
石闫伯有些好奇问道:“李道友,你可有准备什么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