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毫无忌讳,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坐上尼尔森老者的乌龟坐骑,这番举动也是惊呆尊瘤骑士团的众人。
坐骑往往享有与主人一样尊贵的身份,这些高桌会的坐骑更是如此。
威廉作为一个外人却直接坐了上去,这番举动不但让他们诧异,还隐约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一种来自社交层面的生理恐惧。
不仅如此,
威廉在跳上龟背后,更是一把搭上老者尼尔森的肩膀。明明刚刚才见面认识,两者甚至在年龄上有着极大的差距,现在却表现出一副颇为要好的模样。
这番举动甚至让尼尔森都有些不自在,并察觉到一颗恐惧苗头正试图在他体内播种,但很快就被肿瘤所淹没。
“马戏团赋予的恐惧病症吗?”
“啊?”威廉故意装傻,“突然忘记了!我这个人一旦主动与他人社交,恐惧就会外溢,这段时间的表演让我有点难以分辨现实与演出,随时都感觉自己在演戏,不自觉就会释放恐惧,希望前辈不要介意。”
尼尔森也是借机问着,“你们马戏团最近在世界各地收集恐惧,大量病者的恐惧情绪被剥夺,这样的真的好吗?”
“被剥夺的只有弱者,强者固然只会感叹演出的精彩。再说,「世界感染」即将完成,弱者自然也会被淘汰,全新的病者体系将在新世界展开。
马戏团在干的事情,更像是帮旧世界筛掉渣滓,保留精粹,以便让这些精粹能最大程度享有新世界的资源。
这算是在做好事呢!您说是吧,尼尔森先生。
而且,如果马戏团真的在做不利于旧世界发展的事情,僧院那边的通缉令早就发过来了。”
“你的口才可真好啊,善于辩解,威廉先生。
虽然你们马戏团整体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僧院已经标记了以亚特为主的‘小丑屋’以及他在暗地里创建的【笑脸同好会】。
威廉先生真的与之无关吗?毕竟亚特也是我们这里的通缉犯,他的恶性程度超乎想象,所有被流放出去的恶性肿瘤患者全都被他杀光了。”
“亚特的确恶劣,我在马戏团里也经常看他不舒服。
不过我真不知道什么同好会,再说如果我真的有关系,僧院也会对我发出通缉令,不是吗?”
“行,那我们自然相信你。”
乌龟没有直达癌宫大门,而是在靠近癌宫时潜入湖底从最低端的特殊通道直达癌宫内部。
经过一系列透彻到身体每个部位的检查后,
于尼尔森的陪伴下乘坐唯一能直达癌宫最顶部的升降梯,
滑膜结构的电梯门打开时,眼前对应着一条冗长且间隔多条肉色垂帘的通道,地面也铺着一条长长的红毯。
很奇怪的是,
这里明明没有任何的风,但这些垂帘与地毯却在微微蠕动,
“尊主的寝宫就在最深处,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你接下来将要面见的是旧世界当代最强的疫主。”
威廉点了点头,随后询问着另一件事,“金呢?”
“金小姐因最近的一些特殊表现被尊主青睐,今日正好也在寝宫里面。”
“好。”
老者尼尔森叮嘱一句后便乘坐升降梯离去,
他根本不担心威廉会做出什么危险的行为,因为任何人只要踏足寝宫就已经在尊主的监视之下,至少在整个旧世界范围内还找不出能够威胁尊主的存在。
踩在鲜红色的地毯不断深入,明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却有冷汗沿着威廉的耳鬓滑落。
威廉在抹掉汗液时,也顺便调整了一下遮盖右眼的纯银眼镜,尽可能遮盖住里面的东西。
每一次伸手掀起红色的垂帘都感觉自己正在被逐渐吞掉,
沿途没有任何侍卫,却感觉全身上下暴露无遗,似乎已经被尊主完全看光。
威廉来到旧世界,当面见过的疫主有【公爵】、【羊母】以及【最初死者】。
公爵不用说几乎没有任何压力,平易近人。
羊母则因为战争的伤势,处于残缺状态,本身对威廉这位帮助羊群发展且演化生门的后生,也是友善的。
而最初死者只是在死亡的深处,深不可测但并没有让威廉感觉有多么危险,也算是友善。
当前却不同,
威廉能够感觉到癌宫的疫主在提防,甚至对他有一定的敌意,稍不注意真有可能丧命于此。
接连掀开十八道垂帘时,眼前的视野瞬间开阔,狭小的通道完全阔开,呈现出真正的【尊主寝宫】。
眼前对应着层层向上的弧形阶梯,也是将威廉的视野不断引向最高点,在上面陈设着一道百米圆床。
眼角留有红莲胎记的金.阿尔梅达正跪在床上,肌肉绷紧的双手正以全力按压着一团堆叠在床上,不可名状的软体肉瘤组织,
有一种搓面团的感觉。
每一次的按压都在释放红莲能量,进行某种内部爆炸而达到足够的按摩效果。
沿着这对肉瘤组织向前端看去,将发现肉瘤慢慢过度成人类的大腿与腰腹结构,上面便是正常的女性上半身。
笼罩于一席肉色偏红的丝绸长裙,头上还搭着类似盖头的红色织物,无法看清面庞。
另外,
在女子后背还延伸出大量类似布带、丝绸的羽翼结构,铺满床铺、连接着屋顶并向四周扩散。
之前威廉所掀开的垂帘,所走过的地毯,以及沿途所看到的任何皮质结构均为她的羽翼。
“见过尊主!”
红盖头之下没有发声,而是传出一阵阵古怪震波。
这些震波在接触到威廉时立即引起一种定向的癌变,使得他的手背区域开始增生而演化出一张丰厚性感的红唇以及完整的发声结构。
一种颇有雌性辨识度的声音也从这张临时长出的嘴里发出。
“你就是威廉,经常听金谈过你的一些事迹,作为人类能走到这一步实在不可思议。甚至还提前接触到了域外的威胁,很不错。”
“很荣幸得到尊主的称赞。”
“我们这儿有一位特殊瘤侍,上次专程安排他去过路浦,在公演现场看了全过程的表演。
根据他的说法,参与公演的演员里有一位叫作‘易’的演员与你长得很像,甚至一模一样,并且在最终表演上几乎与亚特战平,不知道这位易先生与你是什么关系?这次可有来到癌宫。”
“易先生与我本为一体,可在对抗域外那份概念性的威胁时,一分为二联合作战。
我失去了眼睛,而擅长近身搏杀的易先生则丢掉了整个下半身以及部分内脏,他的状态极差,正在想办法从死亡的深处捞回概念。
我派遣最信任的副部跟随易先生出去寻觅方法,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
如果尊主想要见一见易先生,下次等他回归以后,我们一定抽时间来见您。”
“嗯……能将亚特逼到那种程度,是个人才。下次记得带过来,那这一次见面就说说你的问题吧。
说实在的,虽然有着公爵的担保,但我个人并不太相信有什么连那群入侵者都害怕的‘威胁’正在产生。
展现一下你得到的那份所谓的‘恶的概念’,让我看看到底有多危险吧。”
“是。”
威廉也没有保留什么,果断拿出故事书并翻开。
金立即停止按摩的动作,第一次抬头,目光警惕地看着墙角,有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威胁正从那里释放出来。
目光间也慢慢映出一位裹着风衣的女人,
就在金准备迎敌时,
震波再一次从尊主的盖头下传出,波及这位故事书所投影出来的恶女,后者立即开始肿胀起来,最终化作一地的烂泥。
甚至连威廉手中的书本都长出多个肿瘤,与之前亚特的手段有些类似,但更加高超与简洁。
“果然有趣,居然能通过书本上的文字释放出这种‘概念性’的产物……看来你所说的事情真的不假,这本书在你手中还无法发挥真正的效果,如果这样的故事载体有很多的话,的确会有危险,但也会变得很有趣。
鉴于你带来了有趣的东西,你获得了‘上床’的资格,上来吧~威廉.贝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