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赤火琉璃剑不但是本门的信物,更是一件仙器,不过现在它却被三道禁制封印着,所以只能发挥出一件清醒期灵宝的攻击力。”聂纤云的目光望着吴岩,语气淡淡地道:“你不要忙着拒绝,我知道你不喜欢受到束缚,这掌门之位就算先寄放在你这里,等将来物色到合适的人选,你再传给他也不迟。”
“而且,这赤火琉璃剑对火灵婴的修炼大有益处,我又不是火灵婴,带着此物实在是有些浪费,更何况你日后若要重建赤灵门,这赤火琉璃剑说不定能帮到你。”
说到此处,聂纤云微微笑了一下,将手中的赤火琉璃剑递到吴岩面前,有些调皮地道:“吴大掌门,你就不要推辞啦!能者多劳,婆婆妈妈的可不是男儿本色!”
笑了笑,吴岩望了聂纤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地从她手中拿起那似乎如活物般灵动的赤火琉璃剑。
而才将此剑拿起,他就感到一阵无比伦比的炙热力量透过手中传遍整个身体,那种感觉就像泡进温泉一般舒畅痛快!
尤为令他感到惊喜的是,这赤火琉璃剑竟然给他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似乎这不是一件仙器,而是一个相隔了无数年未曾相见的朋友。
小心地将那赤火琉璃剑捧到眼前,望着那通体透明的剑体,还有里面流转不息的赤色火焰,吴岩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体内的火灵婴更是不自觉地运转起来。
“呼!”一团火光毫无预兆地在赤火琉璃剑上绽放出来,见到这团火焰,吴岩顿时就呆住了,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这是一团最为精纯的紫焰灵火,比当初那四级散仙送给他的紫焰灵火还要精纯数倍。
可以说假若用等级来划分的话,这团紫焰灵火绝对和他现在的紫雷天火是同一个等级,这才是真正的五大灵火之一的紫焰灵火!
“想不到你竟然一下子就破除了这赤火琉璃剑的第一道封印,真是要恭喜你了!”聂纤云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道,心里却是越发的苦涩,不是舍不得那赤火琉璃剑,而是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连多看他一眼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楚,聂纤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这赤火琉璃剑是本门开宗祖师在大乘期炼制出来的,后来他成就真仙,此剑就被作为赤灵门的镇门之宝,随着时间的推移就逐渐成了本门掌门的信物。”
“不过本门祖师当初不知为何,在这赤火琉璃剑上布下了三道禁制,据说能打开这三道禁制者,不但能彻底发挥这件仙器的威力,同时还能够获得五大灵火之首的焚天灵火,可惜赤灵门历代掌门至多能将第一道禁制打开,所以也就只能获得紫焰灵火的传承,而我,甚至连第一道禁制都无法打开。”
“焚天灵火?”听到此话,吴岩不由大吃了一惊,要知道,五大灵火不要说在修仙界,就是在那些散仙,金仙的世界中也同样是逆天的存在。
他来梦林断层这么久,也只是打听到这五大灵火的名字而已,除了排名最低的紫焰灵火外,其余四种灵火甚至都不知道它们的出处,更不要说该如何炼制了。
因为就算是敬雨薇也仅仅是知道,在天罗断层中,似乎有一个强大的金仙掌握着排名第四的离渊灵火的传承,至于其他三种灵火的传承却是无人知晓,甚至有可能失去了传承,如今在这修仙界中,就算是那些金仙,也只是掌握着一些非常不纯粹的灵火,这些灵火虽然威力巨大,但却无法与传承的精纯灵火相比。
但令他没有想到,五大灵火之首的焚天灵火竟然被封印在这赤火琉璃剑中,恐怕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就会引来无数强者争夺吧!或者,当初赤灵门之所以被毁掉山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此时聂纤云又郑重无比地道:“焚天灵火一事都是历代掌门口口相传,所以此事就算是柳师兄也不知晓,吴岩,你要立誓,除非你能将第三道封印破掉,否则决不能将此事外泄,更不能让外人将赤火琉璃剑夺去,你能做到吗?”
“我能!”吴岩此刻也收起了一贯的微笑,凝重地道:“我吴岩在此立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更不会泄露焚天灵火的秘密!如违此誓,必将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听完吴岩的誓言,聂纤云有些恍惚地望着他,似乎是用另外一人的身体冷漠地道:“你走吧!一路顺风!多保重!”
“你也保重,替我向老柳老周他们告别!”吴岩有些奇怪地看了聂纤云一眼,却没有多想什么,收起赤火琉璃剑,拱了拱手,这才化为一道清风向着远处遁去。
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聂纤云这才捂着脸无声地哭泣起来,心中更是如刀绞一般,她也不知道,今日一别,是否还会有再见之期,或者,就算是再见,他们两人之间所剩下的也只是客套的寒暄。
※※※
“不知公子想要喝些什么?”
“一杯三品灵雨茶。”
“好,请公子稍等片刻!”一个绮年玉貌的侍女俏生生地行了一礼,随即袅袅离去。
“一切都没有变,可却又似乎全都变了,究竟是我变了,还是这茶肆变了?”此时一个风尘仆仆,头带斗笠的青衣人笔直地坐在茶肆临窗的一个座位上,目光遥望着窗外潺潺的流水,一时间似乎有些痴了。
“公子,这是您要的三品灵雨茶!”那侍女礼貌地道。
“你家主人可在?”那青衣人扫了那杯灵茶一眼,不经意地道。
“我家主人正在后院,公子有什么事么?”那侍女依旧笑意盈盈地道。
“能不能请令主人出来一叙,哦不,在下能不能见一见令主人?”那青衣人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公子请稍候,我这就去通报我家主人。”那侍女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青衣人随手将斗笠摘下,现出一张似乎永远都挂着一丝笑容的脸,他却正是从虞地万里迢迢赶回来的吴岩。
当日他护送柳一峰等人一直出了虞地,直到再没有人追杀之后,这才返了回来,不过这一去一回,却是花去了四五年的时间,因为他们逃离炎空城后,就是一路飞遁,而他独自返回,依然是一路飞遁,纵使以他如今的遁速,横穿整个虞地也要花上一两年的时间。
不过这也并非没有任何好处,至少可以四处游历一下,而那种永远无法料到前路是何风景的感觉更是美妙得很!以至于吴岩真的很想花上一段时间,就那么漫无目的,随心所欲地一直向前走下去。
而一回到幽地,他就直接来到这小镇的茶肆之中,他在之前已经收到欧阳所发送出来的万里符,所以早已得知当日炎空城一战之后的情形。
原来那幻羽宗掌门赤衡的确是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早有预谋,而他作为那老鬼婆的亲传弟子,是秦家的亲信,一旦反戈一击,对幻羽宗,对秦家都是致命的。
不过他究竟为何要背叛,却是无人得知,因为他似乎不是各大地域派出来的奸细,不过有传言说这赤衡虽然是那老鬼婆的亲传弟子,但经常遭受虐待,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所以他才造反。
在当日配合虞地修仙界灭掉秦家的大部分高手后,赤衡以割让十座修仙城市的代价,从虞地借兵十万,配合千幻宗,明空派,兵不血刃地掌握了幻羽宗留守的六万弟子,不过其他三大地域却是于此时派出联军,要求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此时,幽地的剩余七大门派却是连同虞地修仙界据理力争,最后在各方斡旋之下,赤衡被迫再次割了二十座修仙城市赔偿那三大地域。
就此,幽地曾经的第一大宗派已经荣耀不再,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山门,其实力更是落到了最末一位。
而千幻宗,明空派,曙阳门三大宗派却是得到巨大的好处,如今已经联合在一起,彻底整顿缩小了五分之一的幽地,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三派的强势,这才避免幽地被四大地域彻底瓜分。
而且再加上灵机大会召开在即,幽地已经等于出局,但其他四大地域却是需要紧张筹备,所以也给了幽地三大门派一个喘息的机会,否则的话,事情未必会如此简单。
如今由于千幻宗水涨船高,欧阳作为核心弟子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把那鬼仙幽夜也抓了壮丁。
所以吴岩这才在趋利避害的情况下跑到这如画般的小镇来。
此时他心中忽然一动,随即站起身来,就见门口帘影闪动,随即一个笑嘻嘻的年轻男子迈步走了进来,而先前为吴岩上茶的那名侍女则跟在后面。
“公子,这位就是我家主人。”
听到那侍女的介绍,吴岩不由愣了一下,凭着直觉,他就知道,此人并非那先前的茶肆主人,此人虽然资质不凡,修为更是到了灵婴后期,但却绝不可能烹制出那种意境深远的灵茶的。
“哦,在下吴岩,见过兄台,冒昧叨扰,实在是罪过!”
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吴岩还是非常礼貌地道。
“吴岩?哈哈!莫非就是近年来名动五大地域的那个吴岩?本人真是三生有幸,哦,对了,在下梦无忧,现在是这家茶肆的主人,吴兄,今日你的灵茶我请了!”
那梦无忧说完,再次一阵爽朗的大笑,毫不客气地坐在吴岩的面前,又对那侍女道:“吩咐惠娘,上两杯最好的五品灵雨茶!”
吩咐完这一切,那梦无忧才笑嘻嘻地道:“吴兄该不会觉得在下有些唐突了吧?”
“哪里哪里!梦兄实乃性情中人,吴某羡慕还来不及呢!”吴岩微笑了一下,心中却是在想着这梦无忧是否和那梦青衣有什么关系?
“哈哈!吴兄在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梦无忧大笑道。
“羡慕我?此话怎讲?”吴岩有些疑惑地道,“而且梦兄似乎对本人很熟悉啊!”
“呃!这个,这个……”梦无忧眼睛转了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还不是因为吴兄当日所释放的十龙舞天神通啊!啧啧!一招震住上万修士,当真是威风无比啊!可惜我当时没有见到。”
说到此处,那梦无忧忽然压低声音,很神秘地道,“吴兄可知,如今你已经成为继幽地秦天之后,灵婴境界的第一高手,就连那一向眼高于顶的幕飞栾都对你大为称赞,若不是灵机大会举行在即,说不定就会找你挑战呢!当然,前提条件是他能找得到你!”
“哦?那梦兄不会告密吧?”吴岩微微一笑,这梦无忧给人感觉很亲切,因为他丝毫没有任何做作,就算是放肆地开怀大笑,依然是很有风度。
看见他,吴岩就想起了在第四断层的燕然,同样是不拘小节,同样是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不过燕然身上的脂粉味多了些,而这梦无忧却是更加阳刚,当然,还有一点,他们都是出身于世家大族!
犹豫了一下,吴岩还是没有去问这梦无忧是如何成为这茶肆的主人的,也许他和那三品灵茶的主人当真是无缘,不过能饮一杯,此生亦无憾!
“呵呵!梦兄,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吴岩忽然微笑道。
“吴兄请讲,不用和我客气,你我今日一见如故,我决定了,从今以后,吴兄你的灵茶全部由我请了!”梦无忧拍着胸脯大声保证道。
“无忧!你又在说大话,莫要让人见了笑话!”此时一个极为悦耳动听的女子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随即一个宫装绝色女子托着一块紫青色茶盘,盈盈地走了进来。
吴岩一愣,随即有些疑惑地看向梦无忧。
“呃,这个……是贱内,虞惠娘。”梦无忧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似乎对这虞惠娘很是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