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兵看到王恒潇和陈晓玲的时候,就不自觉的闭嘴了。
廖得福刚刚则是在仔细地打量着陈晓玲,面上逐渐的露出笑容,听到廖兵冒冒失失地跑过来,就呵斥道:“毛毛躁躁地做撒子,你们一群娃儿整天就是惹是生非,哪天不弄些事情出来就不安逸,过来站好。”
廖兵住声,站在廖得福身边不敢说话了,不过还是好奇地看向王恒潇和陈晓玲,两人此时依旧手牵着手,心中猜测两人的关系。
“这是哪个?玲娃儿?”
陈三叔看向王恒潇问道。
陈晓玲低声道:“他是王恒潇,三叔你晓得滴。”
陈三叔顿时露出恍然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恒潇,随即鄙夷地道:“他就是那个跑到新疆切的王大国的娃儿?和你有娃娃亲的哪个?”
陈晓玲点点头。
“玲娃儿,我上回和你们说了,他们在新疆,我们是这个嗒儿的,以后麻烦的很。不如就在镇上找户人家,这个廖叔叔就是我和你们说的,这个廖兵是他屋里的娃儿,你看看,人家长的高高大大,学习成绩也好,二天肯定考得上大学……”
陈三叔唠唠叨叨地说了一通。
那边廖得福面上露出自豪,廖兵也第一次找到了一点点的自信,同时也大概的猜到了王恒潇的身份。
和陈晓玲定亲的那个小子。
不是在新疆吗?回来了?应该很远的吧。
王恒潇则是听明白了这个陈家三叔说的意思了。
敢情还真的有人挖墙脚挖到他这里来了,而且还是晓玲的亲戚,当下紧紧地捏着陈晓玲地手,打断了陈三叔的话,淡淡地道:“三叔,你是晓玲的三叔,我是他的未婚夫,喊你一声三叔给你面子。”
“晓玲和我们定亲,和你有撒子关系?”
陈三叔一愣,顿时指着王恒潇怒骂道:“你个娃儿家,你老爹老娘是这么教你的?大人说话有你插嘴滴?有莫的家教?看你就是个混世魔王二杆子,和我们玲娃儿定亲不糟蹋了玲娃儿一辈子?”
“三叔,不准说他。”
陈晓玲突然瞪着陈三叔声音清脆,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和我妈上回就说了,莫要再提这些事,我不管你在人家那里拿了好多好处,和我们屋里没关系。你平时没见得对我们屋里弄门关心?我和我妈两个人,你们哪个来帮一点小忙了?”
“上回,我王叔叔从新疆寄了三千块钱回来,你还来借了两百块钱买肉吃,你这哈儿就忘到咯?”
别看陈晓玲年纪小,可是几乎所有的人情世故都懂得,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谁对自己好是有目的的,谁是真心的对自己好,她都一清二楚。
陈家那一帮子亲戚,几乎都想从他们家掏出些好处来。
以前,陈晓明母亲的工资,除了自己家里用一些,很大一部分都给了陈家的其他人用,陈妈妈很善良,看着亲戚有困难,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每次都心软的借一点,久而久之,陈家一帮亲戚们,几乎就将这里当做了慈善堂。
甚至,还帮陈晓玲家里做起了主,陈三叔要取消陈晓玲和王恒潇的婚约,要陈晓玲和镇上的廖得福家的儿子定亲。
上次陈三叔在陈晓玲家里说起了这事儿,被陈晓玲母女两赶了出去。
而陈三叔丝毫没惦记在心上,在他的心中,这母女两都很好说话,他就擅自的和廖得福都达成了一系列的条件。
很好说话,某种意义上,就是很好欺负的代名词。
而廖得福看中的陈晓玲家里的好处,就是陈晓玲的母亲是老师,最近国家开始提升老师的待遇,老师的子女也会享受一系列的优惠,以后铁定是不会做农活儿的,是正经的干部子弟,自己的儿子和老师的女儿结婚了,说出去也有面子。
此时,廖得福更是看到陈晓玲本人,长的很清秀好看,长大了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和自己的儿子很相配。
所以,廖得福很满意这桩婚事。
没定下来?
镇上,廖家的事情,只要廖得福同意了,还能不定下来?
王家虽然也是大姓,可是族里的本部是在十几里地外的山沟里,和镇上的廖家的影响力没得比。
陈晓玲的话让陈三叔尴尬了一下,随即立马对着王恒潇道:“王家娃儿,你回去和你爹妈老合儿说,我们玲娃儿和你们屋里的亲事吹了,没得这回事,我们屋里玲娃儿,不得去新疆那么远的嗒儿遭罪,没听说这哈儿那边要打仗?兵荒马乱的,哪个去哪儿?”
陈晓玲还想说话,握着王恒潇的手都渗出了一层汗,眼眶已经有泪珠在打转儿了。
王恒潇上前一步,将陈晓玲护在身后,扫了陈三叔和廖得福,以及廖兵一眼,笑道:“行,三叔,你说退亲,那你把我屋里给的定亲钱退回来,还有这几年一起寄回来给玲娃儿的钱……一共也就五六万,这哈儿拿出来。”
陈三叔语气一滞,沉声道:“那个钱又不是在我这儿,我为撒子给你?”
“那你凭撒子给玲娃儿做主了?你是她爹?还是妈?我明天去把你屋里的娃儿卖给人家去做苦力,好不好耍?”
王恒潇沉声喝道。
“你这个娃儿弄门说话滴?”
陈三叔恼羞成怒,一巴掌就朝着王恒潇扇过来:“老子替你老合儿教你弄门尊重长辈!”
啪……
陈三叔的手掌被王恒潇抓住了,陈三叔使劲的挣脱了一下,面色通红,也没挣脱。
“嘿,王家娃儿,这是你长辈,把手放开。”
廖得福走过来,双手背后,一副领导的模样,淡淡地道:“把你老合儿喊来和我说话,你一个岁娃儿家,在这个嗒儿说话也不作数。”
“长辈?”
王恒潇不屑地一笑,道:“我不认得撒子长辈,把个家的侄女拿去卖钱,真的是好长辈。”
咔咔……
王恒潇手中微微发力,陈三叔的手掌顿时咯吱作响,骨骼几乎碎裂,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喊道:“你个狗日的,老子整死你,老廖,喊人来整死这个狗日的小孙子。”
廖得福几个人急忙上来要拉开。
陈晓玲身前一步,和王恒潇并肩而立,一脚就踢倒了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大汉,脆生生的呵斥道:“哪个敢来,我就打哪个!”
廖得福几人楞了一下。
“哎哟……玲娃儿,你个天煞的,连个家的三叔都要害,老天爷要打雷劈死你的……”
陈三叔惨叫着咒骂道。
王恒潇微微皱眉,松开了陈三叔的手,稍微用力,陈三叔顿时倒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急忙握着手哈气,手掌五指颤抖着。
廖得福几人也是踌躇,毕竟是两个孩子,他们不可能上去喊打喊杀的,而且这事儿说出去,他廖得福也不好看,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一边卖房子的老陶看了一场热闹,在一边笑着。
“陶叔叔,你的房子我要了,十万,明天我过来给你钱,你把那些东西都准备好。”
王恒潇淡淡地对着老陶说道。
老陶一愣,这其实就是他心中的理想价格了,十五万就是吓唬一下小孩子,毕竟他没想到王恒潇这个小孩子真的会买。
“呵呵,要得,我就等你一天,十万不二价。”
老陶一笑,急忙答应下来。
那边廖得福皱眉,沉声道:“老陶,你的房子只准卖给我,给你七万块,这个价钱很公道咯。”
廖得福盯着王恒潇。
陈三叔从地上爬起来,他前段时间在镇上买的房子,一半的钱是从廖得福这里借的,所以才会想着巴结一下廖得福,听到王恒潇说的话,顿时骂道:“你娃儿是哪个嗒儿学的骗子?你拿的出十万块钱来?老陶,莫要被这个娃儿骗咯,老廖七万块很公道咯,你要是有见识,就快点儿卖咯!”
从陈三叔的眼中,王恒潇看到了阴沉,这种小人最是难缠。
“陶叔叔,我说话做一不二,明天晌午我就给你带现钱来,我喊我外爷来和你签字,把房产转到我外爷。”
王恒潇淡淡地道:“你要卖给他们,我也不管,这个镇上卖房子的不止你一家,十万块,哪个嗒儿都买得到咯。”
的确!
如果王恒潇放出话去,十万块现钱买套房子,镇上绝对会有大把的人主动找他。
老陶使劲的抽了一下烟锅,咧嘴对廖得福笑道:“老廖,不是我不帮你,你看到了,人家多给三万,我没得道理卖给你,我就等这个娃儿一天,明天要是他不带钱来,我就卖给你,还是七万。”
“他一个娃儿家的话你老陶也信?十万块他拿得出来,老子把脑壳拿下来给他当板凳。”
陈三叔不相信地骂道:“他外爷和外婆一个病怏怏,每年吃药就要好几千,屁的钱给你。”
“我晓得,刘老头,有时候儿来镇上卖几个背篼,一些蚕茧。”
老陶弹了弹烟锅,将烟灰弄掉,淡淡地道:“我不是信刘老头,我就是信这个娃儿。”
“要得,老陶,你行。”
廖得福对老陶说一句,随后看向王恒潇,道:“娃儿,你老合儿不在。你晓得这个镇上是哪个说了算吧?你外爷要是敢住的这儿来,我就敢把他饿死带这儿。”
陈三叔揉了揉手,也沉声道:“你不喊你老合儿把玲娃儿的亲事退了,老子带人把你外爷的老屋拆了。”
一帮大人,对一个小孩子放狠话。
老陶看的都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