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时间过的特别快。
转眼之间，燕长青又开上车，那辆面包车，带了一车人，直奔市里。
今天是市里运动会的时间，祝晓斌有参加的，大家来给他鼓劲儿，顺便让村里的傻小子们长点见识。
七个座的面包车，坐了二十来个人，到了市场上，燕长青又让二叔开了辆车，一起把人给送过去。
运动会是在农校的体育场开的，现场还是挺热闹的，农校的学生们这期间就不上课了，专门给运动会烘托气氛。
还举办了小小的开幕式，市文工团的上来唱了个大合唱，机关幼儿园的来跳了个舞，接着讲话一个半小时，运动会正式开始。
项目有点少，只有各种长短跑，跳高跳远铅球标枪，以及武术套路赛等几个项目——比赛时间安排也只有两天，而且场地有限，其他的大部分项目都没条件。
其实听听大喇叭就知道，参加的就是市里的初高中学校，连县里的都没来参加，更别说乡镇中学了。
二娃和铁蛋他们看得兴高采烈，上午比赛刚开始，一个人都干了两瓶健力宝。
至于说饮料不好什么的，平时在村里他们也不会喝，出来偶尔喝一次不算啥。
燕长青则是顺便给他们讲解一下比赛规则，让他们回去以后有针对性地锻炼一下，主要是对这帮人的学习不放心。
就像是小志，当初退学在家，被燕长青鼓励之后，信心满满地重回学校，结果成绩还是不咋样，现在是初二，在班级里排名不是倒数，但是考高中也没多少指望。
不过好的是他现在上学上的挺欢乐，也没再说退学的话——考不上不代表不能上，到时候让他爸花点钱就是。
上了高中，就算还是得过且过三年，也比他上辈子小学没毕业，只能去搬砖好。
燕长青讲解针对的是一些成绩还凑合的，现在了解一下情况，回去锻炼一下，等以后也来参加运动会，再混个加分项。
体育类的项目，燕长青对自己带的这批人还是有些自信的，从小锻炼起来的，肯定没问题。
特别是武术类，市里去年才有了一所武术学校，其他的练武的也都是家传，燕长青觉得自己‘家传’的肯定比别家的好，有信心。
至于说市里办运动会也是有一次没一次的，那问题不大。
运动会现在办的少，以后多办就行了。
……
正在这儿想着呢，那边市体育局的人跑了过来，找燕总。
燕长青经常不参加市里的活动，但是不代表没人认识他，想和他拉关系的人多了，现在赶上他过来看比赛，人家过来和他打个招呼也正常。
燕长青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了，我带村里的学生们出来长见识，想着刘局长比较忙，也没过去打招呼。”
刘局长也笑：“哪里哪里，燕总平时忙，我们都知道。怎么你对这运动会也感兴趣？”
“是啊！”燕长青笑了笑。“这种活动应该多举办几次的，让下边县区的学生们也来参加一下，说不定就有好苗子呢！”
刘局当然知道好苗子多得很，全地区的学生那么多，市里的才占多少？
但是他这个局长管的不多，特别是纯花钱没收入的部门，说话声音不够大，每年都申请，但是未必年年能办。
现在燕总一提，倒是正说到了他的心坎处，当即就露出了难色：“燕总有所不知，咱们市里要办的事情多，财政不宽裕，我倒是想办，但是财政那边不允许啊！”
“那如果是社会资金支持的话呢？办这样一个运动会，需要大概多少钱？”
刘局当时就激动了：“如果只是市里参加的话，这样的活动花不了几个钱。如果想让县区的学生来参加，那个花销就大了，需要安排车辆和食宿……”
“具体需要多少？”燕长青问道。
“大概十万块钱就够了。”刘局张口就说出了一个数字。“我们的场地和器材都是不需要花钱的，让各个学校和总局这边的器材室提供就行，裁判等人员也是各大学校的，义务劳动。除了食宿交通费用，我们这里只需要制作奖状横幅，请一些医疗人员……”
全地区十几个县区，如果都来参加，那各种费用随便加点，也不是小数目。不过即使如此，还能把经费控制到十万左右，也算挺节省的。
燕长青心里感慨着，点了点头：“那如果一年办两次呢？”
“两次？”刘局愣了一下。“如果两次的话还能再节省点，一次八九万就可以，有些东西可以重复利用的……”
“我是说一年两次能办吗？这个获奖的不是能加分吗？咱们为什么不多办几次？”
“经费不足啊！”刘局感慨一句。“是可以加分，但是每次都要向省里提前审请，事先还要解决经费问题和参赛人员问题，每次都要差不多提前半年就准备的。”
“经费不足可以拉社会赞助啊！”燕长青问道。“怎么之前没听说过你们有拉赞助？”
“我们这活动，没广告效果啊！”刘局说道，他摸这自己秃了小半的头顶，有些不好意思。“前两年我也去找过几次企业，但是效果不太好。”
燕长青也不多说了：“那明年步步高酒厂赞助吧！你确定十万块能办好一次运动会吗？”
“肯定可以的，我这里都有预算的，等下我就让人送过来，让燕总看一下。”
“下午再说吧，这都快中午了，等下我带他们出去吃饭，下午我们还来的。”
“那个，中午我请……”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找地方吃去，你们这两天正忙，先忙正事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
……
燕长青懒得去找饭店，中午带这帮小子去了自己单位的对外饭店吃的。
下午就见到了刘局带过来的预算表，他大致看了一下，其实还是挺节约的。
市里想办活动也没那么容易，燕长青看这份表，估计十万块有点不太够，因为这是以前做的，怕经费不够，能节约的都节约了，真的连主办的人员都是义务劳动。
他想到就直说了：“刘局，我估计现在以这个标准，还是不太够的。你能不能再预算一下，如果以后一年两次的话，那这么多工作人员，都义务劳动也不合适了，多少总得给点加班费的。”
刘局迟疑了一下：“那我重新核算一下吧！这两天我尽快算出来。”
“不用这么急。”燕长青说道。“等忙完这次运动会再说吧！”
……
小志有些兴奋：“七斤哥，你要是赞助，我来参加能不能拿奖？”
“不能，你自己不好好练还不行，咱们是赞助，不是搞徇私舞弊。”燕长青没好气地说道，这些家伙们现在耳濡目染，不正之风学的挺快的。
照顾人这些话他都没和刘局提，不过也不用明说，燕长青的目的明摆着的，到时候肯定能保证公平公正。
市里这些年举办活动，从来都是市里面的，他记得他打工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学校里参加过什么运动会之类的活动。
有些事他也不愿意多想，经费嘛，这个问题懂得都懂。
就像未来某不发达的小地区搞了个禁酒令，半年省了六七千万，这经费的弹性其实挺大的。
运动会办起来复杂，还有安全方面的问题，不像搞个茶话会什么的，吃吃喝喝就可以，举办的次数少也正常。
现在看刘局也是想办的，双方算一拍即合，回头让厂长和这边沟通一下就可以。
……
很快就到了祝晓斌的表演，他练了好几年，而且还有名师指导以及这方面的特长，毫无意外的拿了名次，等到奖状到手，就意味着他明年参加中考能加分了。
等他表演完公布完分数，立刻就跑了过来：“师傅，走啊，出去玩去吧！”
中午怕打搅他，吃饭都不敢带他，现在好了，燕长青站起来：“走走走，咱们有两辆车，去哪儿玩？”
“去动物园！”
“水库！”
“去爬山！”
“看火车……”
燕长青举手：“去动物园的先举手！”
爬什么山啊，九岗十八洼那里比市郊的小山包壮观多了。
水库也算了，离得远，跑到天黑了。
还是去动物园好玩。
……
市里动物园现在收门票的，而且是双重收费——进公园先收一次门票，动物园在公园里面，再收一次费，也是无语的很。
燕长青以前自己去看过，这些熊孩子们不少也看过的，不过市里现在没地方玩，这是没得选的选择。
祝晓斌来的次数比较多，他们学校都组织过几次参观动物园的活动。
进来负责给大家当讲解员，大伙儿的主要目的还是看老虎狮子猴子。
其他的不用看，狼瘦的还没酒厂的狗大，野猪也没村里养的猪个头大，天鹅看上去和村里的大鹅也没啥区别。
不过狮子老虎也让大家有些失望，铁蛋在旁边嘀咕：“我就说了，这老虎都快饿死了你们还不信，看看，小的很吧！”
二娃难得支持他：“狮子也小，肯定是没给它们吃肉。”
还扭头左右看看，小声说：“动物园里肯定贪污了它们的肉，自己拿回家吃了。”
燕长青笑的不行，话说这年头还真可能，肉现在和工资比起来，贵着呢！
其实他第一次来就发现了，这些老虎狮子可能就没吃饱过，个头真的太小了，看着也就比家里的狗稍微壮实点。
现在一群人都在外边吵吵嚷嚷的，里面的狮子老虎连动都不爱动，根本没那个精神。
不过大家没失望，很快就有前面的家伙们喊了起来：“七斤哥，小志哥，你们快来，这里有骆驼！”
当时一群人就跑了过来。
……
还真的比以前多了几只骆驼，看起来还挺肥的，都在一个前面有水槽的场地里面，旁边还有不少干草，小尾巴甩着，看起来挺悠闲自得的。
燕长青记得上次来还是没有的，那会儿只有几只鹿，但是没有角的鹿脏兮兮的也不好看。
“还有斑马，斑马！”
“真的，黑白色的，这肯定是斑马！”
废话，斑马有那么难认出来吗？
大伙儿其实还是比较中意看大个头的动物，斑马骆驼都看了半天，然后去看猴子。
猴子是最多的，因为本地就有一个猴乡，耍猴是祖传的手艺。
猴山的猴子也是最活泼的，不像其他动物，因为天气变冷都不怎么爱活动。
特别是这帮熊孩子们手里都有零花钱，在旁边的小店里买了爆米花等食物，往猴山下边一扔，猴子们立刻就窜了出来。
燕长青趁机拍了几张照片。
偶尔出来活动活动，他觉得还不错。
以前不管是去京城还是去香江，都是有事要办，像这样完全放松的次数并不多。
感觉相当不错。
……
在动物园待到被工作人员喊关门，出来就该回去了。
到了大燕庄，燕长青把人放下，回家吃了顿饭，开上车又回到了酒厂。
把准备赞助运动会的事儿和老万说了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办了。
出去放松一天，他觉得自己状态不错，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但是不影响他继续干活，酒厂的活儿只要他愿意干是永远干不完的。
忙活到半夜，睡觉前他想的是古筝。
也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起床，去桐树林。
桐树林的地上现在除了一条打扫过的小路，其他地方都落满了桐树叶子，而树上则是变得光秃秃的。
燕长青觉得大概是昨天放松了一下，今天状态特别好，明显的不管是手感还是其他，弹起古筝来都特别顺手。
随着专注，他越来越沉浸在古筝的乐符之中。
古筝不愧是传承已久的乐器，音域宽广，音色优美。
燕长青现在脑子里记的曲谱数不胜数，不过他练习的时候通常并不刻意去弹奏什么，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候随心所欲地练习也无所谓。
直到忽然感觉到耳边传来一丝异样的声音。
筝音停下，他抬头，看到了灰暗的天空里，有点点白雪落下来。
冬天的早晨会来的迟一些，他起床又早，别看他练了半天，其实现在天都还没彻底亮呢！
不过时间应该不算早了，工厂那边的早饭估计都已经吃过了，因为他已经能听到远处工地传来的声音。
下的是小雪粒，不是雪花。
落在地上干枯的桐树叶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
有微风吹过，偶尔有树叶被吹动，又有梭梭的声音传来。
他站起身，走到棚子外边，感受着脸上的凉意，忍不住伸出手去，接了几颗小雪粒。
晶莹剔透的小雪粒，在他手心里，并没有很快融化，反而就那么静静地，让他仔细观察。
看了许久，他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
此刻天还未大亮，而他看的很清楚。
雪粒落在他的头发上，落在他的身上，他都感觉到了。
尽管他也穿着一件厚皮衣。
升级了！
五感！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好像是曾经的近视眼，忽然戴上了眼镜，发觉世界都瞬间清晰了？
不对，比那种感觉美妙多了！
他闭上眼，抬手打了一拳出去，感受着被自己带动的那些雪粒，他睁开眼，屈指一弹，一颗雪粒瞬间被他弹的飞了出去。
而他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那颗雪粒在空中飞着，最后撞飞了另一颗雪粒，然后两颗雪粒，碎成了更小的雪粒，纷纷扬扬的落下。
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据说这是拳法的最高境界，但是现在对他来说，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虽然现在没有羽毛和蝇虫，但是他就是知道。
而且他还知道，这远远不是自己的极限，自己应该能做到更多。
就像一般人根本没法在灰蒙蒙的天空里，在雪粒飞舞之中，看清某一颗雪粒的形状，但是他可以。
他轻轻一跃，就来到了一根桐树枝上，感受着空中的微风，雪粒的飞舞，倾听者这纯粹的大自然的声音，忽然就想到了黄易大师写的《破碎虚空》里面，主角忽然顿悟，感悟天地描写的那种感觉。
有一种天地尽在掌握，但是我又和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他心中忽然一动，而后微微侧头，伸出舌头来，一颗小雪粒就落在他的舌头上，瞬间融化。
下一秒，他直接蹦了下去，进了棚子，对着古筝就是一曲《战台风》。
不是如此激烈的古筝曲，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
一颗雪粒吞入腹，吃饭这个技能，二级了。
怪不得这两个技能一直磨磨蹭蹭不到二级，原来是要等着一起，给自己个惊喜呢！
好像吃饭和五感上的技能，确实有很多重复的地方。
但是现在燕长青懒得多想，反正升级了就行。
他觉得自己如果愿意，虽说没小说中那种夸张的一顿一头牛，但是肯定特能吃，而且吃完之后，也特能扛饿。
一顿管半月？
果然自己是在非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不过，这些技能都二级了，自己居然也没点神通出来？
一曲结束，他才呼唤出小玉盘，仔细研究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太好，他感觉小玉盘看起来都比往常顺眼了许多，这晶莹剔透的绿，看起来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