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新大陆没有一个统一的公众名称一样,新旧大陆之间的大洋也同样没有一个统一的名称。
其实有关名称的事情早在大迁徙第一阶段完成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提出来了,距今已经几百年了,但直到现在这个名称经过几百次的讨论依然没有定下来,甚至于讨论这个大洋名称的会议都成了每年定期召开了一次国际性的会议,搞得现在似乎各国和各个教会都不再急于将这个名称定下来。
之所以,这个名称如此难以定下来,主要还是各方利益牵扯的问题,谁都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给这片大洋定下名称,这样至少在名义上就拥有了这片海域的归属权。
国家是如此,教会也是如此,因为对于教会来说,对某片地区的定名就意味着神权领域的扩张,教会势力的扩张,谁都不会愿意放弃这么大的一块利益。
对于民间来说,这片大洋要不要一个名称都无所谓,通过时间和各种流传的故事,这片大洋早就被民间分割成一片片区域,并且安设了一个不会被记录在任何公共文件、只是在民间口口相传的约定俗成名称。
虽然,这片大洋的不同海域有着各式各样的民间名称,但有三个名称却是固定不变的,这三个名称所代表的海域,也就将这片大洋一分为三,而民间也认可这种划分。
其中靠近新大陆海岸线,到海盗湾岛链的海域被称作自由之海,也被称作海盗之海,几乎八成以上的海盗都在这片海域出没,这片海域也是整个世界最自由的地方,这里没有任何法律的约束,有的只有自身的实力。
只不过,随着新大陆沿海各个海权国家换装蒸汽动力的战舰后,这片海域的海盗就已经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嚣张的在这片海域航行了,除了极少数海盗依然保持着劫掠的传统,绝大多数海盗都如宠爱号的海雷萨一样转型成了各种兼职的走私船。
在大洋另一边,从海岸线到奴隶湾岛链的大片海域被称作囚徒之海。
在大迁徙早中期,新大陆需要大量劳力,而雇佣劳工需要支付的薪水和后续福利实在开支太大,所以新大陆各地就开始重新实行起奴隶制,而奴隶的来源就是旧大陆各国战争后的各类战俘。
一些国家如果在战后不及时赎回自己的战俘,这些战俘就会被敌国运到外海岛链的一些岛上,出售给常年蹲守在这里的奴隶商人,大量的奴隶被运到了新大陆,从事最艰苦的劳动,只有少数奴隶最终能够获得自由人的身份,其余全都死在了劳累和病痛之中,而那些专门从事奴隶交易的海岛组成的岛链就被民间称为奴隶湾岛链,正好对应了海盗湾岛链。
而奴隶湾岛链和旧大陆海岸线之间的海域就被称为囚徒之海,因为绝大部分被贩卖的奴隶都是旧大陆的囚徒和战俘。
现在奴隶湾岛链已经不再从事奴隶贸易了,而是组建起了几个海岛国家,并且这几个海岛国家对奴隶贩卖行业的打击是不遗余力,甚至不惜得罪旧大陆的一些强国。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为奴隶湾岛链建立起来的这几个海岛国家,都是当年的奴隶反抗组建的,国家最初的国民几乎都是奴隶,所以整个国家对奴隶贩卖的仇恨已经融入到了骨血之中,基本上涉及到了奴隶贩卖,这几个国家就根本不会给予任何谈判的可能。
在奴隶湾岛链和海盗湾岛链之间真正的大洋则被民间冠以神域之海的名称,因为在这片海洋中栖息了大量如同神灵一般强大的神秘存在,其中更是拥有达鲁这样的神灵,而且整个世界的冒险家和航海家对这片海洋的探索始终都只是在周边一线,对这片海洋的了解也只是皮毛,就仿佛人类对神灵的了解一样。
现在连同新旧大陆的航线总共有三条,一条是走两块大陆最北方的海域,因为这条航线经常可以看到浮在海面上的冰山,所以也被称之为冰山航线,这条航线通常不会遇到什么大的危险,只要小心的避开水面和水底的冰山,在北方暴风雪刮过来的时候能够及时到达避风港,通常都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一般只要行程不是太急,都会选择走这条航线。
另外一条航线是直接从海盗湾岛链最东侧的岛屿黄金岛,出发横渡大洋,到达奴隶湾岛链最西侧的解放者岛,这条航线也是最短的航线,通常只要方向没有错,在海上航行十几天左右,就能够横渡中间的神域之海。
虽然这条航线依然是处于神域之海的边缘地带,但不像北方的冰山航线,这条航线已经算是归纳与神域之海的范围内了,在这片海域航行经常会遇到一些无法预料的危险,比如会导致迷失方向的浓雾,会出现强大到恐怖的神秘存在,还会出现那些过去沉没于这片海域的幽灵船。
只不过,这些危险虽然很恐怖,但只要小心应对还是能够顺利避免的,对于航行在这片海域的船只来说,真正的危险是那些肆掠海面的巨大风暴,几乎只要是在这片海域遭遇到了风暴,除非是达鲁那样的神灵施救,否则几乎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片海域的风暴和那些在自由之海和囚徒之海出现的风暴完全不是一回事,两者威力的差距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脆弱婴儿和久经沙场的老兵战士之间的战力差距,在那样强大的风暴中,百米巨浪只是平常,是不是的千米巨浪席卷下来,再坚硬的船只也会被拍成碎片。
所以,几乎所有走这条航线的船只,都会选择在风暴季到来之前和风暴季结束之后这段时间走,因为只有这段时间,这条航线才不会出现任何风暴,才是最安全的。
至于最后一条航线是最新开辟的航线,其位于新旧大陆的南端,这条航线并不是公共航线,而是属于这个世界最大的几个教会,因为这条航线是他们的神灵制造的航线。
这条航线所在的海域原本没有任何岛屿存在,航线距离非常长,通常需要六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够完成航行,中间可能遭遇的意外和危险非常多,最早只是一些希望通过走私发财的亡命徒以及一些为了躲避追杀的逃亡客才会选择走这么危险的航线,而这些人很少能够活着到达航线另一端,大多数都是遭遇意外沉入海底了。
直到后来,这个世界最大的几个教会通过类似神降之类的仪式,借用了神灵的力量,硬生生的在这条航线上的十几个关键位置从海底拔出来了十几座岛屿,通过将这些岛屿建造成中转站、补给点,这条航线的危险程度才得以直线下降,并且也成为了这几个教会专属的航线。
走这条航线的船只大多数都是几个教会的专属船队,另外也有一些愿意缴纳高昂的航行税,借此获得教会船队保护的贵族游轮。
雷欧所搭乘的宠爱号选择走的航线并不是走的中间这条距离最短的航线,而是选择距离最长的南方教会航线。
之所以这么选并不是因为风暴期临近,中间航线不安全,事实上距离神域之海的风暴期,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时间长到足够宠爱号走一个来回了。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那一家带着仆人和保镖到新大陆旅游的中央王国地区某国的贵族,他们要求船走南方的教会航线。
如果是以前海雷萨遇到了这种情况是不会听从乘客的要求,哪怕乘客的要求再怎么合理,他也不会改变出航前就定下的航线。
但这次他很快就放弃了坚持,而是选择听从了乘客的要求,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名乘客拿出一张教会航线签发的通行税证明,而且是最高级别的通行税证明。
凭借这张证明,那名乘客可以在今年内不受限制的在教会航线上来回航行,并且所有携带的货物都不需要再另外报税和检查,而且还能够在走这条航线的时候要求一艘载满教会武装的战舰进行护航。
毫无疑问,对于海雷萨来说,这张通行税证明可以让他彻底的不用再担忧被缉私船检查,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停靠在教会航线以及旧大陆那些和几大教会关系密切的海港,这无疑会让他的任务变得像是在后花园游玩一样轻松。
所以就在宠爱号从圣珀丽雅港出发后的半天时间,海雷萨就改变了以前制定的航线,沿着海盗湾岛链,朝着南方的教会航线起始港三叉戟岛失去,而他改变航线的过程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船上另外一批乘客的想法。
在宠爱号改变航线的时候,雷欧就已经知道了,甚至整个过程都在雷欧的精神网监视下发生的,并且雷欧也很清楚海雷萨改变航线的原因,那个被他藏在另一个乘客舱夹层中彻底封死、不到地点绝对不会拿出来的那个密码锁盒子。
“把那个盒子拿走给他一个教训吧!”同样知道航线改变的希尔维亚有些气恼船长这种不进行任何通知和商量的做法,于是便建议道。
希尔维亚也是从雷欧口中知道这样一个盒子的,她对盒子里面装着的东西感到好奇,只是盒子是通过特殊方法制作的,再加上盒子使用的金属中应该搀了一些蕴含特殊力量的金属,使得盒子的外壳拥有非常强的干扰力量,雷欧的精神网无法渗透进去。
虽然,雷欧也有其他方法强行破开盒子,比如融合结晶大蛇力量的精神网就具备极强的腐蚀性和渗透性,但他却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感觉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贸然接触的话,或许会招惹来一些麻烦。
对于希尔维亚的建议,雷欧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难道不觉得这张通行证来得太巧了吗?正好这艘船的船长最需要这样一张通行证保证他走私的物品可以避开检查,结果这张通行证就出现在他面前,而且可以任意使用。”
希尔维亚不禁摇了摇头,说道:“这么蹊跷的巧合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恐怕不仅仅我们这两个旁观者看出来了,就连这艘船的船长也应该能够看出来,只是这件事对他而言不是坏事,所以他更愿意装聋作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她看了看窗外的海浪,说道:“现在怎么办?换艘船还是……”
“我们不赶时间。”雷欧回应道:“如果这条航线真的如教会所说的是几名神灵联手制造的,那么在那些神灵从海底拔起来的海岛上必定还残留了那些神灵的力量,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也肯定不会彻底消散,我们正好可以提前感受一下几个最大教会所信仰的神灵到底有多强。”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这也是她想要的决定。
就这样,雷欧和希尔维亚都没有追究海雷萨擅自更改航线这件事,海雷萨也因此幸运的逃过了一劫。
到了晚上,海雷萨也不知道是担心雷欧和希尔维亚事后追究,还是本身觉得自己擅自改变航线的行为不妥,他借着送餐之机,亲自来到了雷欧他们的船舱向两人解释航线改变的原因,并且也表示如果雷欧四人不想走这条航线,他也可以在到达下一个港口的时候,为雷欧他们找一条符合他们身份条件、走神域之海航线的远洋船只。
面对海雷萨的主动道歉,雷欧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非常漠然的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让这个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实渔民的走私船长离开了。
之后,雷欧他们都待在了舱室里面没有出来,而他们隔壁舱室里面的一家人反倒像是放松了下来,在天气晴朗的时候都会跑到甲板上,享受一下柔和的海风、温暖的阳光,以及一些内陆很难吃到的海鲜,俨然是一副普通旅行者的样子。
只不过在这家人的两个小孩玩耍时,一次意外导致风帆上的缆绳扣脱落,正好朝着两个小孩的头顶砸去,当时看护小孩的保镖和仆人都没有看到这个危险,而船上的水手也没有发现头顶上的情况。
就在缆绳扣要砸中小孩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缆绳扣给推开了,让其掉落在了小孩身旁,而这股无形力量就是来自于那名绅士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