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辆大巴从U17的铁门外向下缓缓驶去。
“说起来还真是神奇,没想到我们一转眼就在这里待了两个多月。”
幸村单手撑在窗边,看着那座不断倒退的训练基地,一时有些感概。
“不要太在意。”迹部自信的笑了笑,“本大爷敢打赌,明年我们一定会再来这里。”
他的目光闪烁,里面带着一丝寒芒,“到了那时……”
这次没有打进一军是他们的一个遗憾,因为太想要与自己的好友交手,看看互相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他们都没有在这之前耗费体力去挑战其他人。
“手冢,世界赛场上的对手怎么样?”
另外一边,不二笑着向手冢询问道。自从知道手冢和幸村他们前往了国外进行比赛,他就不由好奇了起来。
成为职业选手,这一直以来就是手冢的梦想,如今他距离自己的梦想已经是越来越近。
不二的话也将真田和迹部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迹部虽然小时候在英格兰留过学,但是他那时候接触的也只是犹在U14下游的网球俱乐部,与欧洲U17那个级别都还很遥远。
手冢眼睛中带着一抹光芒,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很强,哪怕只是世界排名中游的澳大利亚,都有着不弱于我们的同龄人。”
那个名为马克的初中生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那种恐怖速度的发球,就连他恐怕也接不到。
一时间,整个车厢忽然都变得沉默起来。
他们都是十分了解手冢的性格,他能说出这样的回答,一般都是有的放矢。
“澳大利亚竟然也这么强吗?”幸村低低呢喃了一声。
他忽然感觉有些遗憾,在韩、泰、印三国,他并没有看到像手冢所说的那样的同龄人。
丝毫没有感觉气氛有些沉重,手冢继续说道:“种岛前辈说过,这样的比赛只不过是热身而已,我们真正的对手都是欧洲那边的天才。”
他轻轻按了下自己鼻翼上的眼镜,“所以,各位不要松懈。”
仅仅简单的几句话,却让不二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网球的压力。
然而,手冢需要的正是这个效果。有些人可能会在压力中被击垮,但是有些人注定能迎着压力,迸发出更大的动力。
“我说……”迹部的声音突然在车厢里响起,“没想到有一天本大爷竟然会被你说教。”
他眼神锐利的盯着手冢,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管是什么样的对手,最终都会拜倒在本大爷的手上。”
“嗯,迹部很明显就是这样的人。”手冢心中默然想到。
沉重的气氛被迹部的一番发言给打破,不过车厢内的每一个人,心中都多了一丝明悟。
接下来,幸村和手冢都各自讲了一些自己在世界赛上的见闻。
精彩的战术、强大的招式,听的真田心中热血沸腾。
大巴却是突然在半山腰踩住了刹车。
不一会儿又是四道身影,顶着乱粽粽的头发从车门处走了上来。
“唔……太好了,手冢、不二、迹部……你们果然都在!”
一上车,菊丸就激动得哇哇大叫了起来。
谁都很难体会到,他从那种地狱模式中逃离,然后见到熟人的这种激动情绪。
“看起来,你们也都是大有收获?”迹部眯着眼睛打量着刚刚上车的四人。
尤其是忍足,虽然他们的身上都稍显狼狈,但是从他们那明亮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他们这段时间必然也发生某种惊人的改变。
不二脸上闪过一丝思索,询问着面前的菊丸,“你们都是从哪里过来的?”
“不二,你是不知道。其实在那个基地的后面还有一座很险峻的山峰,在那个山上有一个又爱喝酒,臭毛病又很多,性格还十分恶劣的老头子。”
菊丸飞速组织的语言,嘴巴像是机关枪一样,“他每天都会拉着我们训练,而且那些训练项目还十分的的变态……”
菊丸朝着不二大倒苦水,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倾听一下他这段时间所遭受的磨难。
最后。
他弱弱的补充上了一句,“当然喽,那些训练还是挺有效果的。”
他身后的忍足、千石和仁王三人,早已经止不住嘴角抽搐。
而听着他唠叨了一大堆的不二和迹部等人,却是互相对视一下,各自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果然是那个地方!
昨晚上衫悠就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推测,并在一大早一个人从U17出发赶往了菊丸所说的那座后山。
“猫眯小子,亚久津是不是也在那个地方?”
“咦,是啊,他是不是也被淘汰了?”
菊丸看着迹部微微一惊,随后又有一些炸毛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迹部却已经不再理他,把自己目光转向了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忍足身上,“忍足你们今天又碰到上衫吗?”
忍足眉头一皱,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迹部是什么意思,摇摇头道:“我们没有碰到上衫,应该是上下山的路线错开了。”
“你们是在那一次淘汰赛之后去的那里吧?”
“嗯。”
……
几人互相交换着情报,很快事情的一个大致脉络就被他们理了出来。
“所以说……我们都被那个教练给耍了!”
迹部皱着眉,一脸的不爽快。
那个叫做黑部的教练,从头到尾都将他们耍的团团转。
就在迹部他们所有人全部汇聚到大巴,重新一起朝着东京都出发的时候。
后山,心之涯。
上衫悠手脚并用,几个灵活的跳跃,便轻松地爬上了这座险峻的山峰。
记忆中,这个用来对越前龙马他们进行特训的地方,他也是第一次上来。
然而当他来到木屋前的那个贫瘠野球场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正挺拔的站立在那里。
“平等院前辈?”
上衫悠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平等院凤凰。
据他之前所了解到的,平等院不应该还在欧洲养伤或者在世界其他的地方游历吗?
“你来了。”
平等院睁开虚眯的眼睛,目光定定的朝着上衫悠投射了过来,“之前听说,你拿到了雾谷的4号徽章,很不错。”
平等院一扫上衫悠衣领上那枚金灿灿的徽章,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前辈是什么时候回的?另外……”
上衫悠的话音还未落下,便看到平等院解开了旁边布袋的绳子从里面抽出了一柄黑色球拍。
他的眸子微微一缩。
接着,他又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三船入道和亚久津的身影。
难道……
不知为何,一个令他有些跃跃欲试的推测涌上了心头。
“你应该猜到了吧,上衫小子。”平等院边走边说,他正一步一步的从场边走向球场。
每走一步他的气势就会扩散一分,当他在中场站定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直接朝着上衫悠压来。
“呼……我明白了。”
上衫悠轻吸一口气,走到球场旁边从身后的球袋里面拿出了一只黑红边框的球拍。
平等院凤凰刚才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也许是三船入道的安排,也许是他的心血来潮,但是上衫悠明白,如果不打过这一场,不管他问什么,对方都不会回答的。
但是尽管如此,一股久违地,令他浑身发颤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比是当初面对鬼十次郎的那时候。现在的他已经变得更强,哪怕是再次面对鬼,他都敢说有一定把握。
但是!
在他面前的却是平等院凤凰!
哪怕对方现在没有任何的动作,他都能感觉到了一股如渊般的恐怖气机将他牢牢锁定。
“上衫悠,请赐教!”
“平等院凤凰。”
两人在网前握手,上衫悠表情严肃,眼神锐利无比的盯着平等院那有些沧桑的脸庞。
仅仅才半年多的时光,那个阳光帅气的凤凰已经逐渐在朝着日后的霸王形象靠拢。
“上衫,想要一直能够站在我面前,那么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吧。”
一缕金色的长发从平等院额头的白色护带间隙垂下,更是映衬了他冷酷威严的霸道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