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奚辞结束通话后,郁龄才踱步回客厅。
客厅里,二哈非常高兴地围着李秘书转,时不时地跃起身将两条前腿搭放到李秘书身上,和他一副咱们哥俩好的模样。
李秘书:▼-▼实在不想和一条蠢狗哥俩好!
邵琛坐在沙发一角,沙发的其他地方都堆了东西,江禹城正在一个一个一放着,有很多迷你型的各色手工编织篮子、小房子、公主房、宠物窝……
这些东西样式小巧精致,有点像小朋友玩的东西,江禹城一个大男人摆弄起来,让人总有一种无法适应的惊悚感。
至少邵琛就挺惊悚的,忍不住问,“城叔,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当然是有用了。”江禹城说着,接着小心地拿过一个白色纸藤篮子,看着那篮子一脸温柔。
温柔得吓人。
邵琛嘴角嚅动了下,到底没有再问是怎么有用法,转而问道:“城叔,这篮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江禹城马上温柔地笑起来,“这是郁龄妈妈……的东西。”
最后几个字转得非常生硬,邵琛不知有何,感觉好像有点冷,他知道江家的情况,也知道江禹城和两个前妻之间的事情,特别是第一任妻子,听说当年是被江家硬生生地逼着他们离婚的,后来娶了赵馨梨,同样也是被逼着娶的。
可以说,江禹城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完全是江家逼出来的,同样也逼出了如今的江氏集团,听说这也是江老爷子最为骄傲得意的事情。
邵琛不好评价这些事,随意地附和了下,转头就见郁龄已经结束通话,从阳台过来。
看到她,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到她身上,打量她的神色,发现她现在的心情不错,难道是因为先前那通电话的原因?
她不是个喜欢和人煲电话粥的人,可先前打了那么久,是和谁打的?
难道是那个叫奚辞的男人?
郁龄走过来,先是和李秘书打了个招呼,就问道:;“爸,你买这些做什么?”说着,她拿了一个迷你型的公主房,纳闷地看他。
江禹城摸着那枚双玉锁,笑眯眯地说:“用来装它的。”因为有外人在,他也不好说太明白,一副“闺女你知道的,不用再问我啦”的表情。
郁龄想起他早上时的行为,默然了下。
李秘书帮老板送东西回来后,就告辞离开了,不想再待在这里。
虽然说,因为和老板有共同的秘密——知道已经死了的老板娘的魂魄就在一块玉中滋养——使得老板比以前更器重他了,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就给他涨薪水,可李秘书一点儿也不高兴。
因为老板好像病得更严重了。
今天早上老板去公司时,那么宝贝地抱着那个纸藤篮子就这么招摇过市,和他平时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模样完全不搭,可想而知有多少员工被老板反常的样子给吓到了。
最后连和他共事的另外两个秘书都忍不住偷偷地询问他,老板是不是生病了之类的。
其实就算知道内情的自己,也觉得老板是病得不清。
老板简直是将那块双玉锁当成了个人来看待,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它,去开会时,也要放到手边,这种行为很惊悚很可怕有木有?
作为公司里唯一知情人的李秘书,一点也不觉得知道这种事情荣幸,只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会非常辛苦。
这种预感在还没有下班,就被老板叫去商场时就应验了。
李秘书离开后,江禹城抱着他的宝贝篮子回房,对两个年轻人说道:“有什么事就当面说,说开了想当朋友还是当路人都行!阿琛,是男人就坦诚点。”
说着,就直接走了。
邵琛被江禹城这话弄得有点无力,突然觉得郁龄这性格,其实和江禹城很像,想要气人的时候,绝对能气死人。
郁龄觉得和他没什么要说的,该说的在咖啡馆时已经说了,便对他道:“那你自己自己坐吧,我也回房了。”
说着,叫刘婶给他上茶,一点也不觉得将客人丢在这里很不负责任。
邵琛额角的青筋跳了下,赶紧叫住她,说道:“郁龄,陪我说会儿话吧。”顿了下,他又道:“说说你老公也行,怎么说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我对你的关心并不少。”只是她从来不稀罕。
于是郁龄坐回来了。
邵琛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他自认自己不比任何人差,更不比那个叫奚辞的男人差,可偏偏当年一个不小心放手,就让她溜了。
接着两人就围绕着奚辞聊了会儿,邵琛很快便从郁龄的话中知道奚辞在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男人,默默地想着,如果给他机会,他能做到奚辞这样仔细地照顾她么?
应该不能,他是邵家的继承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她。
感觉好像输了。
可又很不甘心,他直到现在,仍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分手。
刘婶买菜回来时,江禹城抱着那篮子下来,见邵琛一个人很落寞地坐在沙发上,郁龄不在这里,估计是回房了。
自己闺女自己知道,同样知道她是什么德行,将人晾在这里也不奇怪。
“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江禹城问道。
邵琛勉强地笑了下,“不了,等会儿还有事情。”顿了下,他忍不住问道“城叔,你能告诉我,当年郁龄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么?”
他们父女俩这么像,连行事方式都差不多,他觉得江禹城应该知道的。
所以后来江禹城看他很不顺眼,要不是两家的交情不错,他也没有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江禹城根本不会让他进江家的门。
江禹城笑了笑,“我家郁龄不喜欢麻烦,你本身就是个麻烦。”说着,眼神倏地变得犀利,“其实你自己已经知道原因了,何必再问我?是男人就坦诚点。”
刚才江禹城离开时说了这话,现在又重复了一遍,邵琛自然明白是什么。
其实她会分手,不过是因为他当时一边和她交往,一边为了让母亲放心,敷衍江郁漪。他以为她会懂他的,他不喜欢江郁漪,不过是为了敷衍母亲罢了,以为只要这样,就能维持一个平衡。
那是他还没成熟的少年时期,做了件错事,最后终于变得成熟时,她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如同她曾经说过的,她在感情上从来不会给人犯错的机会,既然错了,那就一辈子错下去吧,她不会原谅的。
她不会回头,只有他还留在原地,自以为是地觉得他们还可以破镜重圆。
“其实当年我觉得你和郁龄挺相配的,也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可惜……”江禹城摸着那块双玉锁,在心里对比了下奚辞和邵琛,最后觉得,两个都是觊觎他闺女的臭小子,没有谁比谁好,都可以扫地出门了。
邵琛沉默了会儿,才道:“城叔,我挺后悔的,早知道郁龄她是这样的性格,当时怎么也不会……”
江禹城哼了一声,后悔也迟了,他闺女现在被一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野男人叼走了。
所以说,看中了就要先下手为强,奚辞这点倒和他当年差不多,邵小子就差得远了。
等刘婶做好晚饭后,郁龄下楼来吃晚饭,并不见邵琛的身影。
她也不在意,坐下来后见她爸又将那纸藤篮子放到旁边一起吃饭,嘴角抽了下。
吃完饭后,江禹城抱着纸藤篮子一起看电视。
电视里播的是青春偶像剧,男女主角正在因为误会而争吵,吵来吵去吵得人都想将男女主角捆成一堆灌水泥沉江算了。
江总抱着纸藤篮子,看得一脸严肃忍耐。
“爸,不喜欢看就关了,我也不喜欢这种,咱们看电影。”郁龄开口道,就想转台。
江禹城不给,说道:“你妈妈爱看这种,我陪她看。”
郁龄:“……”
郁龄瞄了一眼那块双玉锁,十分确定她妈妈现在压根儿是没意识的,看他一脸要发病的样子,于是就随他了。
接下来,郁龄发现她爸病得更严重了,竟然拿手机上网去刷珠宝首饰,一边和她商量着,“以后每天给你妈妈换一条项链,我知道她的喜好,她应该会喜欢这些的……这镯子不错,她看到一定喜欢……”
“她是鬼,看得到摸不着,反而会伤心。”郁龄冷静地指出。
“没事,到时候烧给她。”江禹城十分有经验,“我问过米天师了,在烧东西时,只要写明她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她就能收到。”
郁龄:“……”
郁龄不想理会发病的爸爸,回房洗洗后就上床窝着和奚辞打电话。
“邵琛走了?”奚辞温和地问。
“走啦,我下楼去吃晚饭时就走了。”她很老实地说。
“你们今天聊了什么?”
郁龄就将和邵琛说的话大概和他说了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她现在已经不喜欢邵琛了。“当时他还和我聊了你,发现你对我太好了,看起来好像很受打击的样子。”
“是么?”奚辞的声音非常温柔,满是愉悦。
郁龄应了一声,又和他聊了会儿莫庄农家乐的事情,接着道:“我还有几天假期,我打算回县城一趟去看看阿婆。”
“你一个人么?”
“是啊,不然有谁?”
奚辞:“……”
我以为那邵琛会趁机跟去献殷勤,这种吃醋的话他能说么?绝逼不能!
直到她的声音渐渐地变小了,奚辞将手机贴近耳朵里,聆听她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现在已经睡着了,唇角微微翘起,整个人温柔得如天边的那弯孤独的明月。
“奚展王。”那边有人叫了一声。
奚辞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站在喷涌着煞气的煞穴前的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微微挑了下眉,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镇着,又往旁边走远了点儿,以免那翻滚着的煞气扑来,影响了周围的磁场,连信号都没有。
人类所制作的电子产品虽然方便,可惜在一些阴煞之地却无法使用,会影响它的信号或者是其他功能,这也是让他无奈的地方,有好有坏吧。
直到手机快没电了,他才结束通话,转头看向不远处走来的人。
那人有一张极为俊美的面容,像一个东西方的混血儿,五官带着西方人特有的深邃,又有东方人的精致,不说话时,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优雅的贵公子。
可惜一说话,什么都暴露了,整个人变得痞气邪恶,“喂,奚展王,别娘们叽叽的了,那边又有煞穴形成了,你快去堵了,堵不住就烧几支香。呸,这地方的阴煞真多,老子浑身都不舒服。”
奚辞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揣回口袋里。
来人走到他身边,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不正经地问:“哟,又和你老婆打电话了?你看起来很在意的样子,难不成有情敌?要不要哥去帮你捏死情敌?”
奚辞拍开他的手,笑道:“不用你,我自己可以解决。”
乐正爵一脸可惜,然后想到什么,又笑嘻嘻地说:“罗魄王那只东北虎又要给我拉皮条了,你说我要不要接受呢?接受后是直接杀了呢,还是关起来塞到水泥里填了,或者放到妖蜂的蜂窝里?看他们害怕的样子挺有趣的。”
奚辞垂眸,神色温润和煦,漫不经心地道:“随你啊,这些主意都不错。”
乐正爵击掌,一脸兴奋的样子,“还有一个办法,用刀片在那只兔子精身上割个千来刀,剥了皮后再慢慢地放血,直到血放干净了,剩下的妖骨拿来做把武器也不错。”
不远处的几只妖听着这两只大妖肆无忌惮的话,脸都白了,忍不住看向身边那个穿超短裙的兔子精——白兔。
白兔吓得“bui”的一下,脑袋上两只兔子耳朵都跑出来了,浑身的毛都炸开,屁股后头一团短尾巴撑得身上的岛国系的超短裙翘了起来,露出下面那条清纯的胖次。
然后,就见那说出恐怖话的大魔王转头朝她露齿一笑,露出恶魔般森森白牙。
周围翻滚着浓郁的煞气,只见那两个模样同样俊美的大妖站在一起,一个俊秀温润,温柔可亲,一个俊美不凡、优雅率性,周围那些煞气都怕了他们一样,席卷到他们身边时,猛地又退了回来。
果然恶妖什么的,连鬼煞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