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拿起阿离画的某图仔细看, 别问名字, 问就是肯定要被和谐的那种,心里啧啧称奇,眼睛都看直了。
画上两个人胳膊腿全都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姿势神态全都再现当时场景,几乎分毫不差。
萧言喉咙发紧,满腔赞美最终只化为一个字, “艹!”
这也忒像了吧!瞧这画技, 活生生就是一大触啊!
跟那些更露骨的三字图比, 阿离的画“香”却不“艳”。
他笔墨的着墨点凝聚于做这事时的气氛跟两人的神情,至于动作只是简单勾画, 半隐半现并不强调细节, 可就这粗糙的几笔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瞧着这么沉醉迷离的神情, 做的时候得是什么样的神仙姿势啊!她是差那点纸的人吗?具体展开啊,画整面墙那么大的她都可以!
萧言捏着手里的画,不住的看向阿离,对方眸光干净神色单纯,丝毫不觉得自己画的画有什么问题,搞得萧言都不好意思轻易开口, 免得带坏了他。
可你瞧瞧这图,脖子以下全是马赛克!到底谁带坏谁!
萧言怎么都没想到阿离会用这么纯的眼神能画出这么欲的画。简直虎狼刺激到让人气血翻涌!
没看出来阿离还是个小黄梨呢。
萧言低头看画,越看越有感觉,她凑过去哑声问阿离,“朋友, 借亿部说话?”
阿离歪着头看她,目露疑惑,明显没听懂。
“我就是问你,还有没有别的了?”萧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都替你保存起来。”
阿离见萧言喜欢自己的画,眸光慢慢亮了起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阿离带着萧言穿过庭院停在一座假山面前,那山有腹洞,里头站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在这里。”阿离说完弯腰先钻假山里去了。
萧言懊恼的看着这么个日离的好场所,她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古装穿多了她思维都快固化了,这明显除了床还有别的地方适合榨汁啊!她怎么能只惦记着拔步床呢?
“阿言?”里头传来阿离疑惑的声音,催促的询问她怎么还不进来。
萧言这才回神,心里发痒,觉得现在发现好像也不算晚。
她钻进山洞里,可等看清里头的情景后不由倒吸了凉气,惊诧到连刚才的欲念都没了。
假山的腹洞俨然就是个小画室,里头搁着画架画板跟毛笔颜料调色砚台。阿离拍拍身旁的两个大箱子,眸光清亮,略带炫耀,“都在里面呢。”
这么多!小黄.图?
阿离将箱子打开,把画拿给萧言看。
萧言当真想多了,阿离性子单纯,在她之前从未接触过情.爱,所以箱子里画的就是些景色图。
萧言一直都知道阿离有个习惯,那就是早上吃完饭发会呆然后消失上个把时辰。
她那时候就猜到阿离可能有自己的秘密基地,萧言确保阿离就在府里是安全的之后,也没强行去寻,想等阿离主动打开心扉带她过来。
今天,他便带她来了。
萧言半蹲下来挨个展开箱子里的画,有凉亭,有花草,有阳光雨露,有小鸟,他平时坐在门口能看到的东西几乎都有。
这些画每一副的右下角都标注了作画日期。
萧言看的都是近几日的,她见阿离这些画是按日期摆放的,便往深处拿。
假山的山洞里极少见到阳光,箱子起潮,导致有些年份的画卷纸张摸着都湿润发凉,带着潮气,就连墨也氤氲散开。
这是三年前的画,画的是条看不见尽头的漆黑阴冷长廊,从视角来看,应该是阿离站在长廊中间往远处看,触目所望,一片黑暗,唯有那条没有尽头的长廊。
这幅图上的浓墨被晕染开,配合着微凉的潮气,气氛阴冷绝望,看的萧言指尖微凉,头皮发麻,心头沉重。
看日期这幅画应该是陈家妻夫出事后阿离画的,他画的不是长廊,而是他自己的心境,漆黑无光。
阿离其实什么都懂,他只是不说。
萧言慢慢将画卷起,仔细小心的用红绳重新缠上。
萧言看画的时候,阿离就安静的坐在旁边的箱子上看着她,察觉到她情绪有变化,不由伸手攥住她的食指晃了晃,轻声唤,“阿言。”
他像是要逗她开心,拍拍自己屁股下的箱子说,“我也画了你。”
阿离自己将画了萧言的画找了出来,按时间展开铺搭在箱子盖上,挨个摆好给她看。
最初是画了双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这是他去祠堂的路上看到的,第二天就画了下来。
随后是双眼睛,那双眼睛温柔带光,尤其是哄着他吃东西的时候,眼神更显缠绵。
最后是她整个人。
画里的萧言身着白衣立于阳光下的庭院里,眉眼带笑看向作画的人。
整幅画颜色以温柔的暖黄色为基调,为白衣渡了层朦胧的金黄,阳光下的萧言看着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似的,就连头发丝都带着光。
这幅画阿离最宝贝,花了他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画完。
看日期,是陈吟被赶出府以后,萧言带阿离去茶馆喝茶听书那天才开始画的。
萧言指尖在画中自己的眼睛处游走,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看向阿离的时候眸光竟柔如春水暖如冬阳。
爱果真藏不住,哪怕伪装的再好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更何况她对阿离的喜欢从未遮掩过。
萧言心弦被这几幅画波动,一幅强过一幅,一阵强过一阵,震的心尖轻颤,鼻尖酸热。
萧言看向阿离,哑声问他,“这都是现在的我,那之前的我呢?”
萧言想知道原主在阿离的画下是什么样子。
阿离眉头微微拧起,犹豫了一瞬才展开刚才萧言看过的长廊图,指着那漆黑如墨的地方,轻声说,“在这儿。”
那人就是笼罩着长廊的黑暗。
两幅画同时铺展在箱子上,一幅是漆黑阴冷的长廊图,一幅是旭日阳光的肖像画,一阴一阳,对比属实明显。
对阿离来说,萧言像是阳光,透过层层阴霾照进长廊里来,为他驱散黑暗。所以阿离才能看到庭院里的凉亭花草跟小鸟,才能看到府外热闹的街道。
阿离话不多,却将所有浓烈的爱意都通过这幅画表达的淋漓尽致。
他能感受到萧言的爱,也给出了回应。
萧言满腔震动心头酸热,没忍住伸手将阿离一把搂进怀里紧紧抱着,手掌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背,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本以为,他不懂爱,所有的反应只是身体本能而已。
因为阿离的情况摆在那儿呢,他的世界大门紧闭,里头只容得下他自己。萧言原以为她就只是卡在门缝那儿不里不外的,殊不知自己早已被阿离开门迎了进去。
她脸埋在阿离脖颈处,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脖子上,烫的阿离呼吸轻颤,某处不受控制的做出反应。
阿离抬手回抱住萧言的后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长睫轻柔落下,软声说,“难受。”
多亏萧言这个老师启蒙的好,阿离对于这事向来直白不遮掩,难受的时候就会告诉她。
也许这就是阿离画虎狼图的原因吧,他觉得这事不隐晦,是可以诉诸于笔尖留下来做纪念的。
两人到底还是没浪费这个山洞,在画搬出去之前在两个箱子上玩了两次才罢休。
都是偶数,吉利!
萧言是个生意人,讲究极了,若不是这地方硌腰又怕阿离冻着,她都能再来个两次。
事后,萧言亲自将这两个箱子搬出来摊放在阳光下,跟阿离一起将里面的画掏出来放在青石板上晾晒。
有些画年份久了,又没能好好保存收藏,早已起潮发霉泛黄,哪怕再小心翼翼还是像酥饼一样苏的掉渣,刚展开就全烂掉了。
萧言可惜极了,这些都是阿离的过去,同他一起晒画回忆往事,感觉自己像是也融入了那段岁月里,陪他重新渡过似的。
阿离从小就爱画画,为此陈家妻夫专门请了有名的夫子教他。阿离画的第一幅画已经烂的看不清原图画的是什么了。
阿离盯着那画回忆了半响儿也没想起来,最后只得作罢。
等画祛除潮气后,萧言又花重金找修补维护书画的大师过来,将这些不值钱却极有意义的画修了一遍再仔细保存。
起初大师来的时候还以为修复是哪朝哪位名人的著作呢,态度虔诚,就差先沐浴焚香再动手了,可等到了陈府后,对着这些画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不像是古人的作品。
她跟萧言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她夫郎画的。
大师听完就笑了,不知道是该说萧言败家还是夸她宠夫,竟愿意花那么多银两只为了修补她夫郎随手做的画?
可能这就是钞能力妻主的宠夫日常,旁人羡慕不来。
虽然不是名家古画,大师也不马虎,拿了钱就认真办事,将画给萧言修的好好的,又告诉她该如何保存才离开。
萧言将这些画按日期收藏,除了这两大箱子外,她还准备了一个格外漂亮的木匣子,光瞧着还以为是用来放银钱地契等贵重物品的。
萧言将匣子打开,里头既没有银钱也没有地契,只单单搁着一张虎狼图,显得空荡荡的。
阿离眼皮跳动,“……”
画纸那么薄,匣子那么深,要想把它放满,怕是要画一辈子吧!
阿离略感忧虑,那时候他还能支棱得起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萧言:你能
深夜为我基友打call
你不收我不收,《休夫(女尊)》何时有人收?
你不看我不看,婆裟浮图何时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