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虞柠有点怀疑人生。
她现在是真有些理解金妙对凌望今的阴影了。
她在电脑椅上坐了一会儿, 然后给金妙发了条微信。
手打柠檬:下午有课吗?
仿生妙妙屋:就一节
手打柠檬:等你上完课,一起吃顿饭吧。
现在她脑子很乱,也没什么心思搞什么隐藏, 直接和凌望今发消息说她今晚不回来吃饭。
消息发了之后,又懊恼于自己习惯性的给他发消息。
虞柠算了下时间, 在网吧里打了几盘游戏, 也没管凌望今的回复。
等时间差不多, 她打车去和金妙约好的家常菜馆。
她到的时候, 金妙已经提着柠檬茶等着了。
虞柠接过柠檬茶看了眼标签, 感叹道,“你们都挺了解我的。”
金妙:“多重生了几次嘛,次数多就熟练了。”
虞柠和她一起在角落找了个桌子, 把梦里的事情大概和她说了说。
金妙表现的很淡然,她甚至还拍了拍虞柠的手背,“你现在能够明白我看到他割喉的心情了吧, 你男朋友真的很疯。”
虞柠叹气。
“起码他真的很在乎你。”现在安慰的人换成了金妙, “抽血都是躲着你做的, 说明不想刺激你。”
和金妙的经历一对比,又听了她这么一段话, 虞柠觉得好受不少。
她想了想, 想起前几天凌望今生病时的姿态,还是不忍心怀疑他。
“话说回来, 我这次做的不是预知梦, 按照以往经验, 这种做过去已经发生事情的梦, 说明我做的事情使未来发生了改变, 是不是说明他没有抽血?”
金妙:“你觉得可能吗?他以前病过吗?”
虞柠:“……没有, 他身体挺好的。”
“搞不好就是身体太好了,不得已才抽血浇水才把自己搞病。”金妙啧了一声,“感觉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至于改变,你那梦都没做完呢。”
“啊……”虞柠锤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惊醒了,应该多做一会儿的。”
“正常,人收到冲击时就这样,我B辈子见他割喉不也跳风井了吗?”金妙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劝道。
虞柠:“啊……对不起,你好惨啊。”
“不关你的事。”金妙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们同病相怜。”
金妙:“遇到了能怎么办呢,想办法解决啦。”
虞柠被她给逗笑了,小小地抱了她一下,“谢谢。”
“你有什么想法吗?”虞柠主动问道。
金妙:“我的想法吗?你之前说得蛮有道理的,已经知道他的一部分过去,救赎大业也算是开了好头,我个人认为他那么狂躁发疯的根源在于留下你。”
他生病的时候,或委婉或直接的提到了好多次希望她留下来。
虞柠:“会不会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很没有安全感?”
毕竟他母亲那种情况,恐怕他从小就没见过几次妈妈。
“大概率是的,然后你身上应该有个点把他戳中了,才对你执念那么深,深到自虐甚至杀人。”金妙总结道。
虞柠则听着有些触动,但也莫名的牙酸,“……他真的很难以形容。”
“A辈子我看到一些自媒体想写爱情小说一样写你们的故事,当时我就觉得扯淡。”金妙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B辈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金妙:“对了,你爱他吗?”
虞柠被问得一愣,“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又听了你说的梦和那些录像带。”金妙抓了抓脑袋,“虽然我觉得你救赎他大概率会成功……但我觉得吧这种事情不能我推着你去做,还是得问问你……”
虞柠怔住了。
“我的意思是,哎呀……我这人不太会说话。”金妙急得脸通红,“我说真的,就算你怕了不想在他身边那就跑,不要紧……我会盯着他,不对就报警……”
她感到心中似有暖流涌动。
“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呢?一直想救我呢?”虞柠牵住了她的手,凌望今在她不安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牵着手再在手背上轻轻拍几下。
金妙很快平静下来,“都重生两次了,付出那么多了,我真的挺不甘心的……”
或许是看有人比她更轴,虞柠反倒从那种不安纠结中的情绪渐渐挣脱出来。
“你都不愿意离开,我更不会离开。”
虞柠说着,看到金妙要开口,她抬手做出向下压的动作,“先听我说。”
虞柠:“我要是离开他了,以他的脑子恐怕很快就会发现是你‘从中作梗’,就像你说的,他不会伤害我,但一定会伤害你。”
“而且……”
主动向他人剖析内心颇有点难为情,虞柠摸了下自己的脸。
“如果一个人面容美丽,对你温柔近乎到百依百顺……你会不爱他吗?”
“想要得到就需要付出代价。”虞柠握住了金妙的手,“既然他那么没安全感,想让我留下来。”
“满足他不就行了?”
*
虞柠想法挺简单的,无论凌望今想从她身上获取什么,至少现阶段他应该是得到了,整个人是平和正常的状态。
不如在不危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先满足他。
而且她以前从凌望今身上获取了很多情绪正反馈,偶尔回报一下也不错?
至于其他的慢慢调查再找突破口,先稳住他情绪不让他伤人。
虞柠和金妙吃完饭回家。
出乎意料的,凌望今没有打电话,而是短信嘱咐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并十分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小乖乖:玩得开心,有需要就叫我。
看到微信时,虞柠都笑了。
他可真是无时无刻不想渗透过来啊。
回去时虞柠没有打车,而是在公交车站等了一辆较空的公交车,这样路程时间会更久一点。
她上车容易犯困,下午在网吧眯了一会儿精神还不错,再加上梦只做了一半,她想着能不能人为的先睡一会儿,提前把梦做完,看看另一条发展线上的凌望今到底做了什么,顺便再摸摸这预知梦的机制。
上车后虞柠找了靠窗的位置,估算坐公交回家的时间,定了个闹钟,接着戴上耳机放起了催眠的白噪音,把脑袋靠在窗户上闭上了眼。
公交车摇晃起来更加催眠,她脑袋一点一点,很快沉入了梦境。
——哗
纸页翻动的声响唤‘醒’了虞柠。
想起来还有些奇怪,明明是在做梦,却仍会有种‘醒’来的感觉。
虞柠收起发散的思绪,专心盯着眼前的相册。
凌望今手里捧着一叠纸张有些发黄的相册,不过其中的相片保护的不错。
令虞柠感到惊讶的是。
他翻动的这几页,全是凌今秋的照片。
每张照片里,她穿的衣服发型都不一样,看着就像是艺术照一般,有的照片下还有日期。
虞柠比对了下她入狱的日期,这些照片恐怕都是她在逃亡时期照的。
看来这段时间她过得颇不错,虞柠现在对百科上所描述的凌今秋洗脑水平有了真切的实感。
最终,他翻动相片的手指停在了其中一页。
这一页上镶着两张照片,上面一张是凌今秋单独站在金黄的油菜花田前。
这油菜花田她看着颇为眼熟。
凌望今手指在这张照片上点了点,掀开照片上的塑料保护膜,与此同时,被他手掌挡住的下面那张照片露了出来。
同样的油菜花田,不同的是,照片里多出了一个男人。
他将凌今秋的单人照拿了出来,又翻过面。
照片后写着字。
【今秋、】
这两字后面跟着的顿号写的很用力,在照片上都快戳出洞来。
字迹还挺眼熟,虞柠在另一张油菜花双人照片后见过。
看来这相册主人八成就是他那恋爱脑的父亲啊。
看到照片背面的字后,虞柠听到他笑了一声。
接着他甩了甩手中的照片,捏着照片像是要撕开,但撕开了一个缺口后,他收手反手将照片捏成一团。
随后,他把捏成团的照片展开,夹在一本书中。
像是怕没法被发现一般,他扯了扯夹在书中的照片,将照片的一个角都扯了出来,然后翻动了几下,丢在书桌上。
做完这些后,他解开袖口的扣子,卷起了袖子。
虞柠看着他将桌角一拳一拳的锤烂。
紧接着他撕下肘窝的创口贴,对准了被锤裂的桌角。
看到这里,她不想再看。
可梦里却由不得她。
虞柠只能看着他用桌角的裂口划开他的手臂。
伤口不长,恰好压过肘窝上的针口。
他弯下腰。
从他的视角中,虞柠看到书桌旁放着一大瓶酒精。
他用棉签沾着酒精随意的擦了下伤口,并将棉签放在桌上,一根一根棉签的摆弄。
一眼望去像是有人手忙脚乱的处理伤口后丢在桌上忘记收拾。
顺着这几根沾血棉签往上看去,便能看到夹着照片的书。
做完这些,凌望今才真正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口。
他撕开创口贴,往下扯了一下,将创口贴歪着贴在了伤口上。
——叮
闹钟响起。
虞柠从梦中醒了过来。
她跟随着下车的人下车,脑中一团乱麻。
这种混乱体现在脚步上,她越走越快,直至最后近乎在跑。
她跑回了家。
虞柠有很多疑问,她想问他,至于吗?做到这种地步?
可一切的疑问和困惑在推开门后却都卡在了嘴中。
空荡的客厅中只开了一盏餐厅灯。
那就象是打下了一条淡黄色的光柱,轻柔的扑散在他的身上。
凌望今抬起了头。
他戴上了眼镜。
虞柠知道自己很容易被色相牵引心神,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看。
那两块方形的镜片挂在高耸的鼻梁上,虽是透明却会在光线穿过时留下两团浅淡的阴影。
一时间她都分不出那是阴影还是眼睫。
凌望今:“和朋友玩得开心吗?”
原来这就是灯下美人啊。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