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夜遇的这夜
——是你帮我们挡住了代驾?
许蜜语看着纪封, 脱口问道。
她问话时眼睛亮晶晶地,像夜晚被水清洗过的两颗星星。
“按说代驾很快就会过来,可是他到得这么慢……所以是不是你堵在这里,故意给他指错了路, 让他跑去别的地方绕了一大圈才又回来的?”许蜜语推理分析着。
纪封咳嗽一声, 努力保持住面庞上的冷酷表情,语气也依然定调在嘲讽:“想明白了?还敢说你们很周全吗?”
薛睿立刻跨步到纪封身边, 上手就挽住他手臂:“老板, 我的好老板!你居然帮我们堵住了bug!”
纪封像甩着不小心沾到身上的鼻涕泡一样,嫌弃到要死地甩开薛睿:“说话就说话, 再随便碰我你就滚回家别干了!”
李翘琪在一旁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一边拍拍巴掌说:“我看出来了,其实大家都是一伙的!既然是这样,那就别跟这站着了,走!回我那去,我请客, 我们一起庆祝一下这个闷棍胜利日!”
李翘琪率先往酒吧里走。
许蜜语默认纪封不会参加他们的庆祝,非常有礼貌地对纪封行礼说再见, 再见得纪封的冷脸像又被拉长了十公分。
薛睿有样学样,也对纪封说再见,说完转身要进屋。
刚抬腿他就被纪封扣住肩膀摁在那,像站在了跑步机上似的, 干迈了两步, 却没前进。
“老板?”薛睿费解地扭头问。
纪封眤着他,眼神如寒冰:“那女老板, 难道不是叫我一起进去庆祝?”
薛睿火速反应过来纪封是在哪个点上不乐意了:“啊……啊?那个, 可您不是从来不愿意参加这种集体活动么, 我就默认您这回也肯定不愿意加入我们呢。那老板,来!快来!您走我前边来!”
他殷勤地闪身做着请的动作,让纪封先走。心里却在想,真奇怪,明天早上天一亮,怕不是要有三个太阳升起来。
要不是三体人打来了,纪封应该不会这么行为异常吧!
*
李翘琪刚干了一件大事,心里正快意无比,索性把酒吧的事交给她的助手打理,打算自己亲自招呼许蜜语他们三个人,大家一起喝酒庆祝一下这份难得的快意。
她想把人带去她自己的办公室,但薛睿提出异议:“那多安静啊,一点都不热闹,轰轰烈烈的氛围感就没了。”
纪封冷瞥他,异议他的异议:“安静点好。”
李翘琪看看薛睿,看看纪封,最后看向许蜜语:“现在一比一打平,蜜语你来投出关键的一票。”
许蜜语没敢去看纪封,直接说:“我选热闹。”
她今晚出来干吗的?不就是想推翻自己之前的寂寞吗。那当然要热闹点啊。
不顾半侧脸颊已经快被纪封的视线冻穿,她勇敢坚持己见:“我看就在这里就很好;就去我刚刚坐过的卡座就很好。”
除了纪封,三个人都同意这个提议。
许蜜语看着斜睨自己的纪封,弱弱建议道:“纪总,要不然……”我们给您叫个车您先回家?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纪封冷冷打断:“我什么时候走,我自己决定。”
许蜜语瞪大了眼。
她只说了三个字,他就知道后面内容了?他上学时想必押题一定很准!
薛睿也瞪大了眼看着纪封:“老板,你知道蜜语姐要说什么?”又转头去看许蜜语,“蜜语姐,难道他真猜对你要说什么了?”
李翘琪等不得他们啰嗦个没完,干脆轰着几个人过去坐了许蜜语刚刚坐过的卡座。纪封和薛睿坐在同侧,许蜜语和李翘琪坐在同侧。两男两女正好面对面。
坐下后,李翘琪随手抓来一个送完酒、夹着托盘路过他们的服务生,让他把自己私人珍藏的好酒从某某柜子的某某格子里拿过来,柜子的密码又是某某某某。
薛睿及时说道:“我老板只喝红酒,白酒洋酒都会一杯倒。”
纪封瞪他,嫌他后面半句多余。
李翘琪笑着说:“巧了,我珍藏的好酒就是红酒。”她转头告诉服务生,“去吧,把两瓶都给我拿来。”
服务生走开了,薛睿忍不住问李翘琪:“你就这么直接把密码说出去了?”
李翘琪翘起二郎腿,两条腿在灯光下闪着健康耀眼的小麦色光芒:“怕什么,回头我改个新的不就完了。”
薛睿笑起来,觉得想想也是。他奇怪自己今晚怎么一面对李翘琪就变得有点傻?找不到原因最后只好怪是被她的腿给晃的。
珍藏好酒被端上来,四个人斟酒进杯。
许蜜语举杯提议:“庆祝我们今晚的作案成功,干杯!”
李翘琪第一个响应:“庆祝我们故人重逢,干杯!”
薛睿也立马端起酒杯:“庆祝我一身本领有了匡扶正义的用武之地,干杯!”
剩下那个人无动于衷。
三个人扭头看看他,决定干脆放弃他,三个杯子兀自往一起一碰,清脆的一声。然后三个脖子仰起来,把三杯酒一饮而尽。
留着坐在一旁的纪封,慢了半拍的端起酒杯、想去碰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弃掉了,气得把杯子墩回桌面,但看到三个人仰头一饮而尽的样子最终也忍不住又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虽然没有碰杯,但空杯的速度倒保持上了一致。
纪封觉得心情舒爽了几分。过程不重要,只要结果同位,他就不会承认自己被抛下了。
当那三人再度举杯相碰时,纪封在桌下踢了薛睿一脚。
薛睿啊呀一声,扭头看向纪封,满脸不解,想问老板你踢我干什么,问题卡到嘴唇边的时候,被纪封的眼刀子给杀了回去。
总感觉这句话直接问出来,自己会死。
他只好憋在心里想,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踢他啊?
对面许蜜语好像参破了他们的眉眼官司似的——这团连薛睿自己都没参破的迷雾。
许蜜语立刻唤了声:“纪总,和我们一起碰一杯吧。”
梯子完整又隆重地搬到了纪封面前。他漠漠然中带着几分并不太想的样子,很勉强似的举起杯子和其他三个酒杯碰在了一起。
这杯酒喝完,薛睿吃吃傻笑。
李翘琪问他笑什么呢。薛睿吃吃笑着回答:“我们纪总还从来没跟我这么碰杯喝过酒呢。今天他下凡了,我好开心!”
李翘琪也笑起来,逗薛睿:“得,看来我珍藏这酒挺有劲道,我看你这傻样是有点上头了。”
趁着这两个人嬉笑互撩,纪封看住许蜜语的眼睛。
许蜜语抬眼间撞上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想躲,于是垂下眼。但转念一想,都在这里一起喝酒了,这个夜晚应该就是可以没大没小一下的吧?那还这么怵他干什么呢?
于是她又抬起眼,迎视向纪封,向他微微一笑。
纪封眯了下眼。只觉她视线一垂一抬间,眼波流转,一颦一笑间,明粲生辉。
他蓦然有些微晕,又拿不准许蜜语是不是故意的了。这么欲拒还迎地不看他又看他,但凡道行浅些的男人,都要在她这不看又看乃至忽然一笑间丢几分魂儿。
如果她不是故意的,那就更讨厌了。天生的媚骨,无形的撩人。
可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纪封可都不是她随便就能拿捏到的人。
纪封看着许蜜语,哧地一声轻笑说:“打闷棍的主意是你出的吧?我发现你肚子里的坏水其实挺多的。”
许蜜语不扭捏推脱找托词,大方点头:“他活该的,谁让他总是找我的茬,还阴过我们……我。”意识到脱口说了“我们”在当下场合不合适,她立刻改口,再猛地压下脑子里要涌起的那晚两人被阴过后的某些画面。
她手忙脚乱地端起酒杯喝口酒,镇定一下自己。
然后继续回答纪封关于坏水的质疑:“我从小长在乡下,加上原生家庭的氛围,让我的成长环境比别人要加倍的市井和复杂一些。我其实知道很多下三滥的招数的,我不用它们不代表我不会,只是我还没到敢用的时机。”
说着说着她稍稍歪头,微笑起来。喝了酒后微醺的偏头笑,这副样子让她看起来有一丝如同少女般的娇憨,同时又带着甜熟女人的妩媚。
纪封看着她,喉结在颈间轻跃。
“呵。”他笑了下。
许蜜语听他无缘无故地笑了一声,不由看向他,聚拢被酒精涣散掉的注意力,专心地问:“你笑什么?”
她没发现,酒精让她放松到已经对他不再唤敬字的“您”。
纪封倒难得好耐心,回答她说:“笑你终于出息会反击了,不再是原来那个唯唯诺诺的包子。”
许蜜语也笑起来。舞池灯光正好闪烁大亮,映衬得她的笑容也生辉般的璀璨。
“是你教我的啊。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不能一直都是包子,我也得成为锤子,谁欺负我,我就要锤回去。”
她边说边做着一副自以为用力和凶狠的样子。
可那样子落在纪封眼里,变成了让他忍不住想要发散出去的笑意。
“你们还录了视频吧。”纪封使劲匿起那点笑意,一副淡淡的语气问。
“这你都知道?”许蜜语意外。她的确是从段翱翔还没被套口袋就开始录了一段,用以证明后面被套了口袋的人就是段翱翔。
许蜜语看着纪封说:“是的,我们录了。段翱翔好像很爱要面子,录视频是想告诉他,如果他事后想追究到底谁打他闷棍,我们就会把这条他勾.引别人姨妈的挨打视频发出去,到时候让他丢脸。反正,”许蜜语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又笑起来,“网民们对他到底有没有勾.引阿姨的真相不会感兴趣,但对于传播他因为这么一个原因而狼狈挨打,一定很感兴趣,而且会越传越离谱,越传越叫他没面子。”
纪封盯着许蜜语的脸看着。他发现她其实很鸡贼。
“那你们打他时候录的那个视频,不打算现在就发网上去让他直接丢脸吗?”
许蜜语闻声想了下才回答:“暂时先不发了吧,等后面他再过分的话再发。”
她说完端起酒杯喝酒。刚才说的话有点多,她觉得喉咙渴。
纪封看着许蜜语仰起脖子喝酒。
细长的一条脖颈,哪怕在灰暗环境里,也好像能发光一样的白。
她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只天鹅似的。
他猛然发现自己不能再把注意力继续放在她身上。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个不小心理智就会被酒精主宰。酒精会拿捏住他的理智为他制造假的心动迷局。他得做一个打假斗士,不能被酒精迷惑。
他转移注意力,去看旁边薛睿和酒吧老板两个人在聊什么。
斜对面的李翘琪已经点燃了一支烟。
薛睿的道德感作祟,提醒她:“室内不可以吸烟的吧?”
李翘琪上身前倾,一只手肘架在桌子上,手指间夹着烟,另一只手突然伸向前,捉住薛睿衣领,向着自己这边一拉。然后她吸一口烟,向他脸上徐徐轻喷:“傻孩子,这个卡座是可吸烟区。”
薛睿被她喷得目眩神迷。
李翘琪笑起来,然后红唇嘟起,又对他脸上喷一口烟:“小弟弟,坏事办完大功告成了,和姐姐谈个恋爱怎么样?我看你好像也挺喜欢我的。”
薛睿一下脸红得头发都要跟着红起来,都不知道谈恋爱和喜欢她到底该先反驳哪个:“谁说我喜欢你?我就是觉得你很欲……呸,也不是,就是……算了,反正我不会跟你谈恋爱的!因为我的原则就是不搞姐弟恋!”他说得铿锵有力,无比坚定。
李翘琪又喷他一口烟,笑得极尽勾.引:“那你倒是也没说错,姐姐我啊,就是很欲的。但既然你不想谈姐弟恋,那好吧,我们不就谈姐弟恋,”她又捉着他衣领把他捉近自己,然后对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软软地喷着气说,“那我们就直接做很欲的事好不好?”
薛睿简直呆掉了,他的脸红顺着脖子往下一路蔓延下去,如果没有衣服包裹自己拦截住别人的眼睛,他已经全身都通红这件事绝对要曝光天下了。
但他依然顽强地挺住,不肯示弱地说:“姐姐你太坏了吧,你就不怕我真答应你啊?”
这回轮到李翘琪哈哈大笑起来,她松开了薛睿,转头对身边从刚刚开始就和纪封一起在看戏的许蜜语说道:“他可真好玩儿,我想睡他,可以吗?”
薛睿在一旁不满地哇哇直叫,意思是这件事得问他自己。
许蜜语冷静绷住面孔,回答李翘琪:“这件事,你们俩自己决定就好。”
李翘琪冲她挤眼睛:“我这不是怕和你看上同一个男人的惨剧再次发生吗。但从刚刚你的回答看来,他应该不是你的菜,那我就打算放心吃掉了喔。”
许蜜语告诉她:“你请自便。”
纪封在对面听到“看上同一个男人”时,不动声色看向许蜜语一眼。
看她回答时一派的波澜不惊,他收回眼神。
薛睿还在一旁哇哇叫着,胡乱地不断重申:我不搞姐弟恋,也不和姐姐过夜!
李翘琪听见他的口号,转头又朝他脸上喷烟:“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不叫你弟弟不就得了。”再喷一口,“想听我叫你哥哥还是叔叔?你选。”
薛睿被逗得连大脑皮层应该都发红发烫了,胡言乱语得叫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许蜜语看着李翘琪故意逗薛睿,逗得薛睿面红耳赤,一向伶牙俐齿的嘴巴都上锈了似的打起结巴来。
她在一旁笑得差点岔气。
她看着他们。
她看着这个夜晚。
她看着面前的纪封。
她觉得今晚她太开心了。
她好像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痛快地开心过、这样肆无忌惮地大笑过了。
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夜晚。她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改变——从从前哪怕不满也只会懦弱地心里抱怨一下,到后来敢反抗敢说不,再到今天终于迈出能够主动反击的一步——这对她来说真是一种大胆又脱胎换骨的改变。她笑着享受她在变成一个崭新自己的过程。
纪封也在对面看着许蜜语。
他看着她弯着嘴巴也弯着眼睛不停地大笑。
样子一点都不优雅,甚至可以说毫无仪态。
可这副样子却那么纯粹,好像具有感染力似的,让他也忍不住想跟着弯起嘴角来。
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开心的时候,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她搞得莫名开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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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很放肆很开心,但最终也并没有放肆开心到毫无底线。
散局时大家还都保有着该有的理智。
李翘琪打打嘴炮而已,没有真的睡了弟弟。
薛睿也努力在酒精中保住自己的理智,没有借酒装疯向姐姐失.身。
许蜜语在临别前终于又找回了下属对老板的态度,恭敬对纪封又用回了“您”。
她说:纪总,您慢走,再见。
纪封在上车离开时,在困倦和微醺之间,隐隐地,隐隐地,好像有那么一丝丝地怅然。
这一晚大家都有点脱离了自己的位置。
但第二天酒醒后,每个人又都很精准地找回了自己的位置。
许蜜语继续做谦和有礼的前台主管,薛睿依然是纪封最信任的总裁特助,纪封也依然是含着天然嘲讽和嫌弃的冷淡老板。
一切仿佛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但一切又好像有哪里发生了极细微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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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阵子天气渐渐转凉了些。
好在星城靠海,即便已近年底,也不比北方那么严寒刺骨,出门时只要在单衣外多加件外套也就好了。
算算日子,时间居然过得飞快,许蜜语发现原来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
酒店即将要迎来新一波过年旅客的住店高.潮,为了迎接好这波旺季,最近一段时间许蜜语都在紧锣密鼓地配合着各部门一起做好新年期间的订房、订餐、订车等等工作。
早上醒来,洗漱掉从昨夜带过来的宿醉和放肆,收起下班时间的出格,她又变成了恪尽职守低调沉稳的前台主管许蜜语。
到了酒店换好制服,许蜜语正忙着核算房间预订情况时,蒋芷纯一瘸一拐地走进酒店大堂来。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迎上去,搀住站都好像有些要站不稳的漂亮女孩。
蒋芷纯顺势软软依在许蜜语身上,带着一阵馨香,看起来有些怜人,但同时也还保有着骨子里的清傲。许蜜语在心里感叹,这才是实实在在的高质量软玉温香,连可怜状都带着几分清高傲骨。
她连忙询问蒋芷纯,这是怎么了。
蒋芷纯有些可怜楚楚地说:“走到门口时不小心滑倒了,腿很痛。”
许蜜语连忙叫人去清理门口。手下出去看了后,回来说没见门口有什么滑人的污渍或水痕。但许蜜语依然让她再带人好好清理一下,就算是去打扫一遍空气,也得去做。
安排完毕,她想问蒋芷纯,要不要自己扶她上楼去。
蒋芷纯却先她开了口:“许主管,你帮我联系一下纪总,告诉他我的腿摔到了,让他下来接我吧。”
她漂亮的脸蛋上有着荏弱和期待,连女人见了都会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许蜜语很想替她做到她的吩咐,但无奈:“纪总今天一大早就带着薛助理出去了,可能是去开会或者见客户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您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如果他要出去很久,我就替您安排车和人,先陪您去医院检查一下您的腿。”
蒋芷纯一脸失望,摇头说:“算了,不用去医院,我就在这等他吧。”
她让许蜜语把她扶去大堂的咖啡厅。她挑了一个可以看得见门口动向的座位,让许蜜语扶她坐下。
往下坐的时候,蒋芷纯依着许蜜语顺势细嗅了两下,然后坐在位子上,仰头看她,带着点天真无邪地小声问了句:“许主管昨天晚上喝到很晚吧?”
许蜜语怔了怔,下意识地小声回问她:“我身上还有酒的味道?”
蒋芷纯冲她笑:“酒味倒没有,但你今天香水喷得比平时多,我猜应该是为了压酒气的。既然想压酒气,那说明昨晚你应该喝了不少吧。”
许蜜语看着蒋芷纯笑得甜而无害的漂亮脸蛋。她意识到这个女孩很不简单。
蒋芷纯忽然话锋一转地问:“我记得你们纪总昨晚早些时候就让薛睿送你回家来着。是后面我走了之后,你们又喝了一会儿酒吗?”
许蜜语微笑着实话回她:“是,我重逢了我的老朋友,没有尽兴,就又一起喝了会儿。”
“真好。”蒋芷纯一副羡慕的样子,“看来是我走得早了,不然就能和你们一起热闹了。那最后纪总走的时候有没有喝多啊?”
她问到最后面一句时,许蜜语忽然意识到些什么。心口不由怦通一跳。
蒋芷纯似乎像在套自己的话?她绕来绕去的,似乎只是想知道,纪封后来有没有和他们一起喝酒?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她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昨晚纪封是和蒋芷纯一起走的,他应该是要送她回家去的。
可是为什么后来他又出现在“夜遇”?
这么仔细一回想,他昨晚好像并没有去送蒋芷纯回家,并且还折返回来和她、和薛睿,一起喝酒到很晚。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作者有话说:
纪封今天下凡了嘛?下了一点,已经能和下属以及下属的朋友,一起喝做坏事庆功酒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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