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
躁的漠平神骏许久终于慢慢顺服。尤玉玑轻轻舒了口气, 这才敢逐渐松了松绕在手背上的马缰,让它被勒得抬高的马蹄慢慢放下来。
骏马鼻子里发出不耐烦地躁音,前蹄也不安分地踢着地面。
尤玉玑瞥向自己的手背。这马的力气不小, 她刚刚不得不将马缰在手上绕了一圈抓紧,皙白的手背被勒红, 娇嫩的手心更一片血肉模糊。
“芽芽!芽芽你怎么从家里跑出来了!”小姑娘的家人终于姗姗来迟, 女儿抱起来,手掌轻拍着女儿的脊背。他转过身朝尤玉玑连连道谢。
“姐姐,给姐姐吃!”小姑娘在父亲的怀里使劲儿探身, 将手里握着的糖葫芦朝尤玉玑递过来。糖葫芦被她的小手攥了许久,黏黏糊糊的糖浆淌在她的小手上。
尤玉玑对小姑娘温柔地笑了笑,拿出一方柔软的纱帕将被糖渍浸湿的竹签裹住, 新递给她。
随着她俯身的作,松散的云鬓彻底落下来,鸦发尽垂。她微微讶然, 不由回眸望向落在肩上的鸦发。
她本随意的作, 不知她这一回眸,在旁人眼中怎样的艳色无边百媚生。
尤玉玑对别人的目光无所觉, 亦不甚在意。她调转马头, 朝珍馐楼去。
她刚刚亲眼见陈安之拍着这匹马的鬃毛爱不释手, 猜测这陈安之刚得的马。
她停在珍馐楼口,居高临下地蹙眉望向陈安之, 沉默了一息才无奈开口:“这里闹市,世子如何爱马, 也不该将未驯服的马带这里。”
尤玉玑以为陈安之许要发脾气,不想他虽然脸色难看,一句话没说。尤玉玑将马背上跳下来, 孙广亮的小厮赶忙忍着惧意过来牵马。
“姐姐,你有没有呀?”林莹莹小跑过来。
翠玉也说:“姐姐真厉害,没想有这本!”
尤玉玑眉眼挂着浅笑没说什么,她没立刻往前,而奇怪地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腿,才神色如常往前去。
司阙一直坐在角落没出去看热闹,从开着的十二扇吉祥云纹红木望向尤玉玑。他望一眼尤玉玑的裙子,端起面前的酒盏,将一盏女儿红一饮而尽。
不同于旁人担忧尤玉玑不将发癫的马降服,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尤玉玑做得。他又不没见过她以前如何训马,比这匹枣红马性子野的马也温顺于她。甚至她以前最常骑的那匹黑马,就性子野得很,除了她,别人谁也不坐在背上。
“呀,姐姐你的手受伤啦!”林莹莹惊呼了一声。
司阙抬抬眼,望过去。
“被马缰勒了,没什么。”尤玉玑笑笑,眉眼笑意不减,没太回。不过见她的手伤了,一行人身上也没带伤药,即使晚膳没用完,也不待,立刻打道回府。
围观人群的目光仍凝在尤玉玑的身上,直尤玉玑一行人登上离去的马车,人群仍旧议论不止。有人赞扬她的马术,更有人称赞她的容貌,不多时,人们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陈安之脸色难看地听着旁人如何议论尤玉玑。
同行的几位公子哥儿也在向他赞扬尤玉玑的马术和美貌,可陈安之心里没有半分喜悦。
作为热闹良驹的人,对于马术卓绝的人向来崇拜。
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得不承认尤玉玑在马背上云鬓倾洒的模样,让他心更意,甚至生出占有的意思。
可这个人他的夫人。
他的夫人应端庄得体,不这般抛头露面让别的男子意淫才!
错综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盘旋,五味杂陈。
被这匹马弄乱的热闹街市新恢复寻常,只人们仍旧在谈论着。没有人会知道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今陛下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陈帝感慨:“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草原上的女子不仅歌善舞,骑驭之技甚至也优于中原男儿。”
平淮王仔细揣摩父皇的意思,一直拿不准,便附和:“父皇说得对,的确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咱们陈地人亦有擅长之,草原人不比拟的。”
陈帝皱眉,不悦道:“陈地这样的称呼以勿要用,更不自傲。取长补短更好地融合,才成为繁荣的国。”
“!”平淮王赶忙说。
陈帝叹了口气。他一方面因为自己年纪越来越,而仍有三国未收并而寝食难安。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成了那只开国不守疆的帝王。
几个儿子中,立嫡长顺理成章的情。可他不仅个父亲,更个帝王,不免想的更多些,盼着子承父业,将这帝国之志发扬光。他对太子有些不满意的,因为几个儿子中属太子性子最软,身体也不太好。
原本他很看好曾随他征战沙场的晋南王,可偏偏晋南王如今成了最无心政的一个。
陈帝望向珍馐楼口的陈安之,不悦地皱眉。晋南王不仅性子变,儿子养的也不好。他沉了脸,吩咐:“德顺,让晋南王进宫一趟。”
陈琪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目光落在车窗外。
他又一次见了尤玉玑骑马时的样子,初见的情景不仅现,又被描了一笔。那些埋在心底的痴迷向往从未离去,且随着时的推移,越来越浓。
此时此刻,这几日拿不定主意的他忽然就下了决心。
·
暮色四合时,尤玉玑一行人的马车回了晋南王府。
林莹莹嘴甜地连说要请个夫给尤玉玑看手上的伤,被尤玉玑推拒了。
“只些皮外伤,回去擦些药就好了。”尤玉玑柔声。
几个妾室也不跟去昙香映月打扰,各回了各的住处。
抱荷小跑着去柜子里翻了外伤药,然疾步朝尤玉玑小跑着过来。她刚尤玉玑身边,手中的伤药被司阙拿。
“去端温水。”司阙道。
抱荷头,赶忙往外跑。
尤玉玑含笑望向司阙,道:“今日在外面闲逛那么久,你也先回去休……”
尤玉玑话没说完,因为被司阙打横抱起,怔在那里,半句话忘了说。她愣愣望着司阙,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姐姐不要路了,会磨腿上的伤。”司阙抱着尤玉玑进里,轻轻将她放在美人榻上。他没立刻直起身,双手撑在尤玉玑腰侧,低声道:“我好心疼的。”
尤玉玑意外地望着他,惊讶他居然知晓她腿上有伤。
她穿着柔软的裙子,而不骑装,用力去控制那匹野马时,将她腿侧磨破了。
司阙垂眸,将尤玉玑腿上的裙子向上推掀,果然见她雪色的里裤被血染红了一块。司阙皱眉,明显没想会伤的这样。
“没什么的。”尤玉玑推了推裙子,去遮腿根侧的伤。
她欲推,手已被司阙握住。
司阙拉着尤玉玑纤细的手指,将她的手摊开,看她手心的伤。他不由低下头,吹了吹。
凉凉的感觉拂在手心的伤口上,尤玉玑望向司阙,刚想说话,听见外面抱荷小跑的脚步声,她不由抿了唇,将原本想说的话暂时咽了下去。
抱荷很快端了一盆温声进来,放在美人榻上的小木几上。她说:“公主,上药这样的情我来吧。”
司阙没理她,将棉帕放进温水里浸湿。
尤玉玑望了他一眼,知他执意,便向抱荷吩咐:“你去烧些水,一会儿我要沐浴。”
抱荷头,退下了。
手心一阵暖意,尤玉玑垂眸望过去,见司阙用拧干的湿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去她手心伤口周围的血污。
司阙扯开瓶塞,将药粉轻轻洒在尤玉玑手心的伤口上。
“疼不疼?”
怕她疼,司阙急忙抬起眼睛望向尤玉玑,意外地撞见尤玉玑温柔的含笑眉眼,她对他摇头,鸦发垂在肩头,微卷的发尾也镀了一层温柔。
司阙这才拿了白纱布绕着尤玉玑的右手缠了几道,将她的手包起来。司阙先给尤玉玑的右手上了药包扎好,去给她的左手上药,概里用力不同,尤玉玑右手伤得些,左手很轻。
司阙去拿白纱布的时候,尤玉玑阻止了他:“左手不碍,不用包扎了。而且我一会儿我要沐浴,缠着纱布不方便。”
司阙将尤玉玑的手拉过来,仍旧给她包扎。他说:“我伺候姐姐沐浴。”
尤玉玑讶然,抬眸望向他。想要拒绝的话堆在舌尖,望着他垂眸用帕子给她擦手的专注模样,沉默下来。
他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尤玉玑擦手,每一根手指头仔细擦过。
帕子落进温水中。
司阙新将尤玉玑的裙子推堆,手探入裙下她的腰侧,扯开她里裤的系带。
“司阙……”尤玉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蹙眉望着他。
司阙抬起眼睛,用一双澈亮的眸子望着尤玉玑,他慢慢笑起来,说:“姐姐,我见过的。”
他慢慢凑近,隔着尤玉玑垂落的鸦发,贴在她耳畔,低声:“初时别处遮得严实不得见,唯那里一直在眼前晃着,来又忆了万万遍。”
尤玉玑抵在司阙肩上的手慢慢滑落,轻轻将脸别开。下巴忽地被司阙捏着,他转过尤玉玑的脸,望着她的眼睛,用最单纯又真诚的语气:“姐姐,你脸红了。”
尤玉玑垂下眼睛,胡乱说:“抱荷一会儿要进来了……”
尾音低不可闻。
“好,我听姐姐的。会作快些的。”司阙乖乖地笑,将尤玉玑的长里裤褪下。然他拿了拧干的湿帕子,小心翼翼去擦她腿侧的血迹,湿漉漉的帕子贴蹭着从裙下露出的雪色小裤,逐渐将小裤洇湿。
药粉洒在擦伤处,刺痛让尤玉玑不由低唔了一声,雪嫩的腿侧也跟着一阵轻颤。
司阙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将帕子新洗过。转过头面朝尤玉玑时,他的唇角次攀上一丝乖顺的笑。他用帕子将伤口周围多余的药粉仔细擦去,帕子上的水渍更多的沾洇在雪色的小裤上。
一阵凉意。
司阙长长的眼睫轻垂,不由多凝望了一会儿洇湿下的轮廓。
隔着一扇,抱荷带着几个侍婢抬着水往净室去,司阙听着外细碎也嘈杂的声响,俯下身来亲了下洇湿轮廓下的缝儿。尤玉玑一瞬僵怔。她抬手去推司阙,对上司阙望过来的干净眸子。尤玉玑不得不转了眸,搭在身侧的手不由逐渐攥紧了百岁的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