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嗡”的一声, 灵流弹炸裂的声音并不大。
但是朝着温蓉蓉举刀攻击而来的齐满月,却来势一顿,接着被灵流弹炸裂的冲力瞬间掀开――
齐满月撞到了大殿之上的柱子上, 闷哼一声, 然后落跌落在地上。
她身前法衣都烧焦了, 持刀的手臂上也都是焦糊痕迹, 炸裂的灵流将她持刀的手臂震得不断颤抖,她眉目紧拧,死死盯着温蓉蓉。
到底是刀宗宗主,她居然还能蹭着柱子一点点站直, 方才灵流弹炸开的一瞬间, 温蓉蓉便知道,祁怀梦给她的东西说是低阶, 但都在低阶上拔高了一层。
所以温蓉蓉方才扔出去的灵流弹, 可比她想象中的威力大得多了。
温蓉蓉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捏在手里没有喝, 她笑嘻嘻的模样没了,满面肃冷地抬眼和齐满月对视。
齐满月鬓发散乱,束发的玉冠撞在柱子上的时候便碎了,她用一只手捋顺了下落在肩头的长发, 狼狈却神情凶狠。
对于女子来说过于锋利的眉目微眯,像一头不服输的狼,但是靠着大殿的柱子一时半会儿没有动。
至于是动不了还是不敢动,温蓉蓉猜不出。
她捏着酒盏,视线扫过被她炸翻的齐满月的桌案, 佳肴美酒撒了一地,温蓉蓉啧了一声, 可惜道,“鸿达至尊的好意,怕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领会。”
她微微偏头,看向鸿达至尊,“这么好的珍馐美味在前,齐宗主却掀翻在地,真不礼貌。”
她开口便是挑衅,可是齐满月是真的不敢再贸然出手,但是这般被挑衅她也并不服气,哼了一声说,“你不过仰仗灵器,若没有那些东西,你敢接我一刀吗?”
温蓉蓉闻言捏着酒盏笑起来了,她不顾在场众人的面色,笑得肆意。
她的声音就算不至于银铃般悦耳,倒也还算好听,回荡在大殿之中,有那么点魔音贯耳的味道。
她笑弯了腰,然后回答道,“我只当满月堂宗主是个只知道练刀的疯子,却不知道你居然还是个傻子。”
温蓉蓉笑得花枝乱颤,满头珠翠叮当作响,看向她说,“我一个普通人,对上你这样的修士,自然仰仗的是灵器,我有的是,我为什么不用?”
“若是照你这个逻辑,你一个修士对上我普通人,不应该用你的修为啊,你不过也就是仰仗灵根修为罢了,有种你自断经脉废去武功,变成了普通人再与我对打,”
温蓉蓉葱白的指尖把玩着酒盏,对齐满月展示自己被妖奴们修剪得整齐的指甲,说,“你要是废了你自己灵根修为跟我打,我保证不用灵器,我用指甲也能在你脸上挠出一幅山河图,你信不信?”
大抵是温蓉蓉笑得太魔性,说话也太过无赖,众人倒是没如何,上首位的鸿达至尊先笑了。
她轻笑一声,然后开始打圆场和稀泥,“诸位宗主若是要切磋,倒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待到宴席之后,若是想要切磋,我倒是愿意做个见证人。”
搅屎棍。
温蓉蓉在心里骂,这鸿达至尊温蓉蓉以为她还会装上一阵子好人,没想到这都坏得不加掩饰了。
鸿达至尊命人把桌子都收拾了,然后齐满月再度入座,短暂的冲突被切磋两个字掩盖,温蓉蓉倒也不介意。
至少在座诸位,现在没人再拿看笼中鸟和山间猎物的眼神看她了。
温蓉蓉吁了口气,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惹急了她大不了就炸了这鸿达大殿。
这回席间没人起高调了,都非常和气地寒暄着,至少表面是和气的,莲梦宫的迎春宫主还专门来温蓉蓉面前敬酒,她不去撩拨南荣元奚,反倒兴致勃勃地来撩拨温蓉蓉。
自来熟温蓉蓉倒是不讨厌的,毕竟谁能讨厌这样香气四溢的大美人呢?但是她挤在温蓉蓉身侧,先是拉拉小手说说私房话。
然后没一会儿手都要伸到温蓉蓉裙子下了,温蓉蓉就淡定不起来了。
迎春一双眼水波流转,轻声地贴着温蓉蓉耳边说,“不知楼主可知,这世间的快乐,可不止一种呢。”
温蓉蓉本来是个棒槌,在男女情爱上和南荣慎个顶个的一截死木头,想要逢春有些难。
但是她是真没想到,真的在这个世界“逢春”,瞬间领会了对方火辣直白的意思,居然是对着这么一个……女子。
这迎春宫主怕是个冷热酸甜想吃就吃的冷酸灵。
温蓉蓉抓住她作乱的手腕,被调戏得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求助地看向了斜对面的南荣元奚,南荣元奚却视若无睹,只喝着自己面前杯子里面的酒。
温蓉蓉被缠出了一身汗,最后还是酒过三巡,鸿达至尊开始说正事儿了,温蓉蓉才得救,把一身的鸡皮疙瘩都抖下去,重新系了下被迎春宫主手指勾得松散的衣带。
这得亏是在这么多人的宴席之上,若是私下碰见了这迎春宫主,温蓉蓉哪里能弄得过她!保不齐让她给缠成什么样。
温蓉蓉心中默默发誓,私下见着了迎春宫主,绝对躲远点,她现在是温蓉蓉危险名单里面的头号人物。
鸿达至尊在说现如今烛龙谷的形势,众人听得认真,温蓉蓉却有些走神,倒不是别的,而是温泽阳居然这个时间了还没来,八大宗门,就只有他没有到场。
“诸位宗主请看,这便是那日擒获的石妖,我们死伤了许多人,才将他擒获,”鸿达至尊将一个留影石打开。
一个被关在特制牢房之中,被锁链束缚却在不断挣扎嘶叫的石妖,便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半身都是血灵石,经过审讯和一些引导,已经确认他拥有人族几岁孩童的智力。”
众人闻言都有些震惊,但是这一群人都是各宗之主,一辈子遇见过的奇诡之事多不胜数,倒也不至于对这石妖异化之事大惊小怪。
鸿达至尊手掌微动,留影石上面的画面便翻转一圈,鸿达至尊说,“诸位再看,他身上这些异化成血灵石的本体,还沾染着些许魔气,这是非常罕见的,妖气和魔气从不相通,更不可能并存。妖与魔甚至不能混种,这石妖身上异化的血灵石却带着魔气,实属诡异。”
众人都盯着石妖异化的部□□体看,只有温蓉蓉和南荣元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俩也装的一脸震惊,鸿达至尊给众人留白了一段时间,便扔下了重/磅炸/弹。
“不瞒诸位,血灵石世所罕见,这石妖若是天生带着血灵石,不可能到如今才是七八岁孩童人智,”
“所以我命人再三审讯过后,令亲卫带着石妖回过他在魔兽领地的居住地,试图探查真相,虽然去了十几个人只有一人生还,还因为身染魔气不久便死了,我却已经探知到了这石妖异化的真相。”
南荣元奚面上不动声色,下垂的眉目却敛着片刻的震动。
众人闻言有人忍不住出言问道,“是什么真相,至尊召集我们的时候,不是说还未探查出真相吗?”
问话的人是一直坐在宴席末尾的,一个把自己捂到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的人。
温蓉蓉认识他,是连方国生死斋的鬼修,也最擅巫蛊之术,上一次见他是在温泽阳和南荣慎失踪的当口,他是被温蓉蓉手下的妖奴旃蒙自作主张请来协助秦安登位的那个旃蒙的故友,名唤嵇若。
上次见面他还只是生死斋的长老,到现在已经是生死斋的宗主了。
温蓉蓉看向他,他还朝着温蓉蓉挤眉弄眼。
“放出仙羽令之前,确确实实还未有进展,”鸿达至尊说,“是昨夜我的人拼死带回了留影石。”
鸿达至尊说着,面上适时的带上些许不忍,是为她那些死去的亲卫们。
但是她还是将手中的留影石打开,留影投射在了大殿之中,众人一同看去,顿时纷纷抽气,连温蓉蓉也“嘶”了一声。
是一个山洞,洞穴之中先是一片漆黑,但是很快拿着留影石的人将一颗明晶球丢向了洞穴深处,短暂而全面的照亮了整个洞穴的全貌。
偌大的洞穴,石壁全都是血灵石,只是看上一眼,就足以令在座的各位咋舌。
不过紧接着就是石洞里面传来了魔兽密集咆哮的声音,而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温蓉蓉心都跟着提起来了,这录制留影球的人,十有八九是没了。
鸿达至尊似乎也不忍再看,将留影石收起来了。
众人议论起来,连他们身后跟着的侍从和婢女都变了脸色,现如今灵石何其珍贵,连灰灵都是极其难得,这么多的血灵石在魔兽的领地,看上去简直像是一整个血灵矿。
众位可都是当家做主的人,这几年被温蓉蓉灵器给掏得个顶个囊中羞涩,乍一见了这血灵石堆砌的山洞,怎么会不震惊。
南荣元奚也故作震惊,只是心中飞快闪过数不清的计较。
温蓉蓉倒是不用装,她本来就见钱眼开,比别人还像没见过世面的。
鸿达至尊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色,哪怕是空门之中的佛宗燕容肖,也难免动容。
他自己可以四大皆空,但是宗门不能,他大可以关闭渡生谷一心参禅修炼,但身在乱世,又怎能真的置身事外。
宗门弟子要济世救人,那也是要数不清资本的。
若非如此,燕容肖也不用整日起早贪黑地炼丹换钱了。
涉及了血灵石这样的珍贵之物,众人的反应,显然也让鸿达至尊满意了。
只有南荣元奚观察着这血灵石山洞的位置和血河不远,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想必各位也看到了,山洞之中有血灵石,说不定是血灵矿,也有数不清的妖魔兽,皆为高境大魔,我派去的亲卫只有一人重伤归来也不治身亡。”
鸿达至尊说,“我怀疑这些大魔,是依赖灵石而进境生智,才变得如现如今一般棘手。”
“可魔兽向来惧怕灵气,又怎能凭借灵石进境?”这一次开口的乃是穷极阙的公山B。
公山B宗门也在海潮国,算是同鸿达至尊最亲近的一个,他有此一问,众人纷纷看向他。
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谁又知道他是不是鸿达至尊的提线木偶呢?
鸿达至尊却摇头说,“我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但是石妖身上的灵石难道不是个佐证吗,佐证了魔气和妖气也可以并存,他半身化为血灵石而已,已经让我们死伤惨重。”
鸿达至尊又说,“那么多妖魔兽都开始进境,烛龙谷人族士兵早已经无法抵抗,其他的妖族军修真者军队还有稀少的魔族军,每天疲于奔命,到处乱跑……”
“诸位,”鸿达至尊叹息一声,此时此刻,面上是真真切切的忧国忧民,“这样东奔西跑和妖魔兽斗智斗勇的状态,还能维持多久呢?”
“一旦烛龙军防线彻底崩塌,海潮国首当其中会沦陷。”
“高境妖魔若只如现在三五成群倒也好,若是如碧脑麟一般形成兽潮,我们根本无法抵抗。”
“到时候我只能将余津都城大部分臣民转入海潮国皇宫之后的地宫,那是历代先皇的陵墓,在危急时,也是臣民们最后的避难所。”
温蓉蓉看着鸿达至尊,到现在才看出一点她作为四国至尊的气势。
她说,“而一旦海潮国防线崩塌,在座诸位的国家自然无法幸免。”
“就算高境妖魔尚且没有那么庞大的数量,也马上就要入冬了,冬季来临兽潮必然也会随之而来,到时候烛龙军既要面对低阶兽潮的侵扰,还要对付高境有智的妖魔兽,”
鸿达至尊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到那时,人族士兵必然大批量死亡,烛龙军相互配合之势势必被撕裂,诸位宗主,你们门中还有多少弟子能够送上这无休无止的战场之上?”
“你们的国家还有多少青壮男丁能够经得起有去无回。”
温蓉蓉眨了眨眼,鸿达至尊说的这些话,倒确确实实是真的。
海潮国的防线早晚要破的。
原剧情她看到的地方,就是山河破碎,腐朽的制度和等级被打破,而南荣元奚,会是建立新制度,寻求各族新制衡的王者。
可是现如今剧情早已经偏到了妈不认,鸿达至尊这番言论,但凡有两分是真的为各国着想,温蓉蓉都能原谅她用温泽阳逼迫她来海潮国的事实。
不过她从来不擅长去分辨人心,因此不敢妄下结论,看了一眼丝毫不曾被鸿达至尊这番言论震动的南荣元奚,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老老实实坐着了。
“至尊的意思,是要再度派人进入魔兽领地查看魔兽异化的原因吗?”被炸了一下就一直安静坐着的齐满月开口问道。
“那是势在必行,”鸿达至尊说,“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这么多年被动地等着兽潮来,等着兽潮退,我们死在兽潮之下的兵将已经够多了。”
她态度并不慷慨激昂,却每句话掷地有声,“我此次发出仙羽令,召集诸位宗主,便是要同诸位宗主商议此事。”
“魔兽领地凶险非常,但是若我们一直龟缩,等待我们的只有灭亡。”
鸿达至尊一个个看过所有人,说,“现如今首要的是查清魔兽进境异化的原因,若真因为那个堆满血灵石的山洞,甚至是一整个血灵矿,我们必须阻止,也必须将这血灵矿掌握在我们的手上。”
她说的是我们,不是我,从开始说正事,她从没有说一句唯我独尊的话,将姿态放得极其低,平视众位宗主而不是俯视。
她边说,边看到温蓉蓉的时候,温蓉蓉和她对视,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和虚假,到底是为国为民,还是别有所图。
但是这一番话没给众人任何拒绝的机会,给他们的选择都是促销手段里面的你买两个还是买三个,而不是你买不买。
温蓉蓉不能断定她的善恶,却已经能断定她这样一个人,绝不会是一个痴情种子。
传言不符。
玩心术的都心脏得很,一个人就那么多心思,用在别的地方了,就放不下情爱。
“可是至尊也说,魔兽领地凶险非常,您的亲卫都有去无回,我们宗门之中的长老但凡事骁勇善战者,全部都在烛龙军中苦守防线,”
迎春聊起了正事,半点没有媚色,那双桃花眼居然带着些许凌厉之色,“若是抽调去深入魔兽领地,且不说能不能活着回来,烛龙谷防线谁来守?这无异于本末倒置。”
她一说完,诸位宗主纷纷点头,温蓉蓉也跟着随波逐流,看向了鸿达至尊。
鸿达至尊居然也点头,说,“烛龙军中现有的人自然一个也不能动。”
鸿达至尊深吸一口气,看向在座的诸位,“魔兽领地虽然是个吃人的地方,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去无回。”
温蓉蓉心头狠狠一跳。
鸿达至尊便说,“南荣少将军就在那里存活了整整四个多月,诸位忘了吗?”
她这话音一落,连南荣元奚一直未变的神色都变了,微微蹙起了眉。
而鸿达至尊却又说,“我的意思,是烛龙军的将士们继续坚守防线,由我亲自带队,和在座诸位带着贴身护卫,进入魔兽领地去查看魔兽异化的原因。”
此话一出,顿时大殿之内再度寂静无声,片刻之后最先提出异议的,居然是佛宗宗主燕容肖。
“至尊坐镇海潮国,人如战旗,怎可轻易离开进入魔兽领地涉险?”
“我做至尊这么多年,前些年一直沉湎于夫君逝世的伤痛,”
鸿达至尊微微红了眼眶,“我愧对尊位,前些时日大彻大悟,逝者已矣,我又怎能看着我的臣民们因为妖魔兽遭受同我一样的苦痛?”
“爱人离散,亲人伤病,”鸿达至尊说,“我再也不想看到了。”
她慷慨激昂地用搞促销的套路说了一堆,现在又开始煽情了。
温蓉蓉看她的眼泪,想到了鳄鱼的眼泪。
她绝对不爱她什么劳什子的夫君。
不为情,若为天下值得敬重,若为血灵石肯亲自前去涉险没打算坐享其成,倒也不至令人厌恶。
“可魔兽领地不仅凶险,我们更是一无所知,”生死斋嵇若说,“我们贸然进去,就是无头苍蝇,纵使诸位身怀绝技,也敌不过兽潮辗轧。”
温蓉蓉想到了自己手上的地图,是南荣慎绘制,精细无比,但她没有拿出来的打算,且看南荣元奚如何说。
正看向南荣元奚,突然大殿之外远远走来一个人,一身纯黑色铠甲浴血呈现暗红色,手中提着头盔,腰带长剑,步步落地有声,气势如虹。
随着他逐渐走近,温蓉蓉笑起来,她大哥就是帅!
“诸位宗主夜安,我来迟了。”
温泽阳进殿之后,并没有入空着的席位,而是神色淡淡站在门边上。
他一身血气重到才进门已然弥漫开来,鸿达至尊连忙对身侧一直垂首站着的云无常说,“快带温宗主去后殿洗漱下。”
云无常带着温泽阳去了后殿,鸿达至尊笑着对众人道,“诸位无需担忧关于贸然进入魔兽领地的事情,我们自然不打无准备的仗。”
她说着,看向了门边,似乎还在等什么人。
“地图还未到,我们先商议此次深入魔兽领地,诸位要带多少人吧。”
“温宗主身为烛龙军主将,怎能深入魔兽领地?”一直沉默的南荣元奚开口。
鸿达至尊作势思考,片刻后道,“温宗主确实不能擅自调离,他手下掌了三军,责任重大。”
鸿达至尊说着,看向了温蓉蓉,“可是温宗主代表的是虚罗门,若他不去,未免有失公道。”
温蓉蓉心道,果然啊,冲着她来的。
见温蓉蓉不接话,鸿达至尊又说,“温楼主同温宗主乃是兄妹,原本由你代表虚罗门倒也不是不行,可是……温楼主一介凡人,去了魔兽领地怕是也只是累赘。”
温蓉蓉哼笑,“我去不去你说也不管用啊至尊,你也说我一介凡人,你要我去了,你保护我吗?”
“我要是死在魔兽领地,我楼内大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再者说了,”温蓉蓉说,“我虽然人不能去,但你们深入魔兽领地,总要武器吧?”
“你们出人我出灵器,也很公平不是吗?”
众人无人反驳,在他们眼里温蓉蓉确实没有灵器管用。
鸿达至尊也没有反驳,只说,“可你要出多少灵器,才能代替虚罗门和十宫楼两宗?”
温蓉蓉想咬她,怪不得她坐那么远,要不然她身上今个绝对少不了牙印。
不过还没等温蓉蓉再说什么,大殿之外又传来了一阵声音。
鸿达至尊亲自出席相迎,声音不大不小道,“地图到了。”
然后温蓉蓉便看到了月下被人推着过来的人,赤金色的面具在两侧婢女明晶球的映照下,几乎瞬间便刺伤了温蓉蓉的眼睛。
她霍然起身,攥紧了拳头,南荣元奚也冷下了脸。
鸿达至尊亲自推着她口中的“地图”进来,轮椅辗轧在地上的声音,让温蓉蓉周身的血都直冲脑门。
她怒不可遏地一脚踢翻了面前小案,一把抓下头顶一柄长簪,快步走到鸿达至尊的身边,看了一眼轮椅上坐着的人,问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