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行捏着小雨衣的盒子, 仔细看了看,这才微笑着看向棠柚:“你带这个做什么?”
棠柚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开始面不改色地自由捏造:“这个东西的用处可大了,不仅可以装手机或者镜头, 滑雪的时候还能用来防水;也可以拿来临时做止血带, 还能装水……”
说话间,她抬高胳膊, 径直从萧则行手中把东西夺走。
棠柚理直气壮:“解释了你也不明白,毕竟您脑子里只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萧则行含笑看她, 也不再加以辩解。
他俯身, 将棠柚掉落在地板上的其他零碎小东西都一一捡拾起来,给她放在一起。
这才看了看棠柚拉链坏掉的小书包, 笑:“这么小, 就别太贪心了。”
棠柚觉着二叔话里有话。
可她找不到丝毫证据。
到达芬兰的第一天格外地和谐,除了萧则行径直收走她全部的小雨衣以外。
棠柚愤愤不平地提出抗议:“您不觉着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像古代时候的强盗吗?”
萧则行铁面无私地将小雨衣全部锁在抽屉中,微笑看她:“如果我真是强盗, 你觉着你还能走出这房子?”
一句话把棠柚吓的后退两步, 警惕地问:“难道您还想搞金屋藏娇那一套?”
棠柚脑子里顿是蹦哒出先前曾经风靡一时的本子来——
漂亮的女孩穿着柔软干净的长裙,被关在高高的城堡中,脚腕上拴着铁链, 自由活动的范围除了卧室和卫生间以外, 哪里都去不成。
“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萧则行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问, “一个小姑娘家,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棠柚认真纠正他:“您要是真的遵纪守法,现在不应该强占他人私有财物。”
“这不是强占他人私有财物,”萧则行不动声色,“只是暂时替女友保管。”
棠柚没搭理他。
她下午还在思考着报复老狐狸的办法,只是又被另一件事情惹毛了。
因着宋妤给萧则行打来的那些电话,棠柚开始不喜欢宋妤了。
对男朋友的独占欲。
凡是觊觎她男朋友的家伙都不好。
偏偏宋妤又发了条微博,内涵Yuko,明里暗里说Yuko 背后有富豪力捧,直戳上次的直播间有人一掷千金刷礼物事件。
但这条微博发出去不到半小时就又静悄悄地删除掉。
宋妤的团队营销实在厉害,给Yuko买上黑热搜,下午Yuko工作室的小伙伴联系了公关公司,好不容易把黑热搜压下去;没过一小时,宋妤又借着这条微博蹭来的热度,开始大力地宣传自己拍摄的新照片和推广。
赤裸裸的要吸她的血上位。
棠柚听着苗佳溪吐槽,自己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直接就生生地给气饱了。
别说地中海了,现在棠柚觉着宋妤连一根头发都不配长!
晚饭,萧则行特意请了专门的厨师上门做饭,考虑到棠柚的口味,来了两名,一名中国厨师,另一名是芬兰本地人。
满满当当地做了一桌子菜,棠柚被宋妤给气坏了,胃口不佳,只尝了几口就丢下筷子,病恹恹:“我吃饱了。”
萧则行放下筷子,问她:“哪里不舒服?”
棠柚老老实实地说:“就是不太想吃。”
她觉着把宋妤的事情说出来太丢面儿。
毕竟她现在才是萧则行的女朋友。
两人位置本来是正对面,闻言,萧则行走到她旁侧,坐下,把她抱在自己腿上,亲自夹了菜,递到她唇边,微笑劝她:“不吃饭明天哪能有力气玩?我喂你好不好?”
完全是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
棠柚盯着筷子上的菜看了好久,仍旧没有胃口,扭过脸,直接表示拒绝:“我不要。”
话音刚落,萧则行将东西丢进垃圾桶,重新夹了一块新的:“那这个呢?”
挨个儿问了七八次,棠柚总算勉强吃下去了几口。
粥也是萧则行喂的,只是喂了几勺,她再不肯吃了,垂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我想睡觉。”
“今天精神怎么这样差?”萧则行含笑看她,“谁惹我们小公主生气了?”
棠柚没吭声。
“这是让我猜?”萧则行抵着她额头,“小公主要不要给点提示?”
“没有提示,”棠柚推开他,站起来,仍旧怏怏不乐,“我要去睡了。”
晚上萧则行果真安分地睡在隔壁,并非要和她同床共枕,似乎真的是出来单纯带她散心,而不是有别的特殊企图;棠糊糊把自己小窝里的垫子乖乖巧巧地叼上了楼,盘着尾巴,温顺地窝在棠柚大床旁边休息。
棠柚本来还担心萧则行会突然夜袭,但一直等到她困倦地缩在被窝中安静睡着,萧则行都不曾过来。
棠柚为自己低估了老狐狸的道德水平而感到深深的愧疚。
-
次日清晨,萧则行遵守先前的约定,带了棠柚前去滑雪。
这边有着天然的滑雪场地,度假别墅群周围就是连绵不断的山峰,棠柚第一次滑雪,仍旧掌握不住技巧;萧则行教着她,哪怕她动作错了一遍又一遍,仍旧耐心地指导。
累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萧则行忽然不经意地开口:“许莺找你了?”
棠柚说:“嗯,她怀孕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萧则行,警惕心来了:“您该不会也想——”
“没有,”萧则行摸摸她柔软的头发,“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我没那么禽兽。”
棠柚哼了一声:“您的确不是禽兽,禽兽都不如您。”
当初吃柚子的时候,萧则行可没考虑过她还是个孩子。
苦逼兮兮练习到后来,棠柚好不容易能自主滑出一段。
善于鼓励的萧则行夸赞:“柚柚真棒。”
棠柚客客气气地同样夸奖他:“您挑老婆的眼光也很棒。”
中午时,棠柚看着庭院中厚厚的积雪,有点眼馋。
她虽然生长在北方,可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厚的雪、没有亲手堆过大雪人呢。
萧则行看她眼巴巴望着窗外的模样,笑了:“柚柚想堆雪人?”
棠柚拼命点头:“对!”
萧则行重新取了稍微便于行动的手套过来,低头,先将棠柚的袖子往上扯住一部分,仔仔细细地给她戴好手套。
他的手掌宽大,映衬下来,棠柚的手小小的一个,显得格外娇小可怜。
堆雪人肚子的事情基本上是萧则行独立完成的,棠柚花费了好大的力气,只勉强团成了雪人的头,恼人的是,辛辛苦苦堆起来的球还不够圆。
萧则行看她脸颊都被风吹红了,将她毛绒绒的帽子沿往下拉了拉,从她小手里把圆圆的雪球接过来,多加了几捧雪,修整的圆滚滚,这才仔细地放在雪人身体上。
捡了松树枝插在雪人的身体上,棠柚跑回房间中,准备给雪人找帽子和可以充作五官的东西。
好不容易找齐,棠柚跑出来,就看到萧则行与一位老人微笑着站在庭院中聊天。
老人年纪都不小了,慈眉善目的模样,头发花白,戴着眼镜。
棠柚先把东西放在雪人脚边,才小跑过来,叫萧则行:“二叔。”
老人一瞧见棠柚,立刻笑了:“这是你小侄女?是则延刚收养的那个?”
萧则行将棠柚拉过来,将她略有松开的围巾紧了紧,裹的严严实实,说:“不是,这是我未婚妻,棠柚;柚柚,这位是我先前的大学教授,鲁肃。”
棠柚:!!!
她震惊地看了萧则行一眼。
自己什么时候成他未婚妻了?
这个老狐狸也实在太不要脸了吧?
以他的进度,下一次再介绍,恐怕她就成了“孩子他妈”啊。
内心惊涛骇浪,棠柚仍旧乖乖巧巧地问好:“鲁老师好。”
鲁肃瞧着棠柚,摇头笑:“则行啊则行,国庆时听你爸说你找了个小姑娘做女朋友,我还有点不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棠柚笑容微僵。
国庆时候?
萧老爷子早就知道了?
是萧则行说的?
后来老爷子这样也只是配合演戏吗?
偷偷地拍照公开不说、明明早就告诉老爷子了还故意诓她来强迫她做女朋友!
萧则行面色如常。
鲁肃慈爱地问棠柚:“今年多大了?毕业了吗?”
棠柚乖巧回答:“21,下年毕业。”
鲁肃笑:“年纪还小呢,怎么就看上则行了?”
棠柚说:“因为二——则行哥对我好。”
她不知道鲁肃知不知道她和萧维景的时候,硬生生改过来称呼,温柔地闲聊几句。
鲁肃对温柔的棠柚十分满意,临走前拍着萧则行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啊,你年纪大,平时也该多让让人小姑娘。”
萧则行微笑着和鲁肃告别,刚刚转身,就被棠柚狠狠地推了一把。
可惜她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动。
棠柚面无表情,直接伸手把刚刚堆好的雪人脑袋摘下来,重重地砸向萧则行,气的骂他:“大骗子!!!”
萧则行没有躲开,任由雪球直直地砸在身上。
雪球破散开,他一身的雪,脸颊上也溅了些,凉丝丝的。
看着棠柚愤怒的小模样,萧则行拍了拍身上的雪,走近,想要劝她:“柚柚,你先冷静一下。”
棠柚完全不能冷静,浑身颤抖被萧则行抱着,气的她拳打脚踢。
只不过棠柚那小胳膊小腿的,纤细瘦弱,根本一点儿劲儿都没有,打人时候也不痛。
萧则行任由她踢打发泄,只是在棠柚妄图攻击重点部位的时候才稍稍抬手,阻止了她,柔声哄她:“乖柚柚,外面冷,咱们回房间再说好不好?”
眼看着棠柚摘了手套要捶他,外面天气冷,萧则行也顾不得其他,径直将棠柚扛在了肩上,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把人扛回房间,放到床上,解开围巾和外套。
萧则行摘去她手套,摸了摸小手,凉的,他握在掌心,拉到自己身上给她暖。
任由棠柚愤怒咒骂。
接连两次得知被老狐狸下了套,老狐狸甚至还搬出来她最怕的萧爷爷来骗她就烦,棠柚这次直接气昏头,也顾不得其他,骂萧则行骂到嗓子都快劈了,最后才哑着声音说:“我要和你分手!我讨厌你!”
先前她说其他话的时候,萧则行不曾有丝毫不悦,始终给她暖着手脚。
唯独听到最后一句后,萧则行终于变了脸色,沉声叫她:“柚柚,别说这种话。”
棠柚来了脾气,偏偏要触他的逆鳞:“我就是要和你这个老狐狸分手,你太讨厌了——”
话未说完,萧则行颊边肌肉微动,捏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堵住她的唇瓣,阻止她继续说话。
棠柚鲜少承受过如此凶狠的亲吻。
插翅难逃,只能被按在身下承受。
萧则行本来就力气大,外加体型上的优势,牢牢地把棠柚困在自己身下,按着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凶猛,也越来越过分。
他手背上的青筋已然凸了起来,整个人仿佛濒临失控的边缘,似乎要把她整个人拆吃入腹,连骨头都要嚼碎了吞下去,一点儿也不舍得吐出来。
犹如尝到鲜血的野兽一般,没有丝毫理智。
棠柚被亲哭了。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流,一触到她的眼泪,萧则行如烫到一般,松开了她。
萧则行停了半晌,终于伸手,将她卷边的裙摆慢慢地扯下来,伸手轻轻擦干棠柚脸颊上的眼泪,轻声哄她:“柚柚,别哭,都是二叔的错。”
棠柚委屈的厉害,抽抽嗒嗒地不停掉着眼泪;萧则行把她搂在自己怀中,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叹息:“抱歉,我没控制住。”
棠柚紧紧攥着他的胳膊,哭一半是委屈,一半是害怕。
失去理智的萧则行好可怕啊啊啊啊啊啊!
简直像是要吃人。
压的她全身都疼。
她再也不想招惹了。
萧则行僵硬着身体,好不容易哄的棠柚哭累了,把她放回温暖的被窝中;守着她睡着,轻轻地将被子掖好,这才悄无声息地出去。
装睡的棠柚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她真傻,真的。
早知道萧则行现在是要温水煮青蛙了,目的肯定也包括睡她啊。要是她现在巴巴地睡了萧则行,岂不是遂了他的愿?
还有刚刚所感知到萧则行的力气,再加上之前车上用手丈量过的大小,倘若真的买可乐了,到时候别说跑路,她还能不能成功下床都是个未知数。
万一萧则行再在小雨衣上再动个手脚,那她还就真成了“带球跑”。
老狐狸诡计多端,谁知道他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后招等着自己。
棠柚缩在被子中,闭着眼睛想了半天,怂怂地决定临时更改计划,开始给事先联系好的租车公司打电话。
-
两个小时过去,终于冷静下来的萧则行敲门,问:“柚柚,醒了吗?”
出乎他意料的,刚刚敲了两下,棠柚就打开房门。
她刚刚洗过澡,身上穿着条没有收腰的长裙子;半干的黑发垂在肩膀上,眼角还泛着红。
萧则行问:“我能进去吗?”
棠柚一言不发,侧身让开。
她的脖颈上还留着萧则行不小心失控时候弄出来的草莓印,在莹白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粉粉的脸颊旁侧,还留着两道指痕。
萧则行沉默了。
棠柚低头坐在小床上,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声音委委屈屈:“您不该一直瞒着我。”
萧则行单膝跪在她面前,手指抚摸上棠柚的脸颊,轻声问:“是二叔不对,还疼吗?”
她低头眼中还蓄着泪花儿,要掉不掉,可怜巴巴地看他:“不疼了,但是必须要更高的奖赏才能哄好。”
“会很疼。”
棠柚看他:“我不怕。”
萧则行眸色微动,似在思考;片刻后,他声音低哑,笑了:“二叔这就给乖柚柚。”
重新捏着棠柚的下巴,像是要洗掉方才的失误一般,这一次,萧则行格外温柔,温柔地亲吻着方才失控时候留下来的淤痕。
亲吻结束,棠柚一把推开他,眼睛中仍旧藏着水意,声音也带了丝惶恐:“你先去洗澡啊。”
萧则行衬衫已有些许凌乱,他俯身,在棠柚泛着淡粉的脸颊轻轻咬了一口,声音低哑:“等我。”
棠柚眼睛还是红的,强调:“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洗干净哦。”
萧则行有些恋恋不舍,抚摸她绒呼呼的头发,细细密密地吻着眼睛,脸颊,下巴。
他格外钟爱棠柚眼角的那一粒小小的痣,无比珍惜地亲吻着,吻到棠柚躲闪不开,就连原本硬生生抵挡在他胸膛前的手也开始不住发抖。
最后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二叔。”
萧则行这才起身,取了干净的衣物进浴室。
棠柚飞快地整理好领口,竖起耳朵听见浴室中水声哗啦啦地响。
她拿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手轻脚地下床,以防万一,先把音箱打开,拿好行李箱,溜出房门,飞快奔跑下楼,牵着棠糊糊就往外走。
还没走出大门,听见楼上砰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摔到木质地板上。
吓的棠柚一哆嗦,冷静等了三秒钟。
确认再没有其他声音之后,这才牵着糊糊继续跑路。
为了防止萧则行起疑心,棠柚事先联系好的车子停在隔壁别墅前,黑色,看上去普普通通;她和糊糊一起上了车,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的飞快。
司机恭恭敬敬叫她:“棠小姐。”
随手把行李箱拎上去,棠柚连声催促:“别说话了,快点走。”
司机也不再啰嗦,打着方向盘,调了个头,沿着来时的方向折返回去。
天色尚未晚,道路两旁积雪皑皑的雪松飞快地开始往后倒退。
一想到等会萧则行浴火重生、哦不,欲、火焚身地洗完澡出来后见不到人,他的表情一定会特别精彩生动。
终于成功地摆了老狐狸一道。
如今棠柚心里格外得意。
得意到连大、腿旁侧的淤青和疼痛都没那么明显了。
棠柚打开手机,给苗佳溪和梁却葵分别发了短信。
从这里到机场需要五个小时,棠柚准备在外好好地放松上一周再回去。
看着车子一路顺顺利利地出了别墅区,棠柚重重地松口气。
她盯着手机上的时间看看,心想,现在萧则行多半也该看到她留的纸条了。
另一边,萧则行从浴室中走出,整整齐齐地穿着睡衣;头发仍旧是湿的,冷冷的水珠沿着喉结蜿蜒落下。
他比平时多洗了五分钟。
房间中空无一人,音箱中仍旧放着缠缠绵绵的情歌。
空气中仍旧有淡淡的香草牛奶味的香气残留。
萧则行走近,随手关掉音箱。
旁侧桌子上放着棠柚的纸条,几个字颇为潇洒——
「混蛋大骗子老狐狸,我宣布我们就此分手;我要开始拥抱新生活啦,哈哈哈哈哈」
再稍微低一点的地方,还印着两枚棠糊糊的爪印。
果然还是一团孩子气。
萧则行看着那两个爪印,笑了,颊边酒窝深了几分。
伸手抚摸着她的笔迹,将纸条仔细收起来,萧则行坐在她方才坐的位置,开始打电话。
不过两声,那边便接通了:“先生?”
萧则行按了按太阳穴,问:“你们已经出去了?”
“是。”
萧则行站起来,将卧室的窗帘重新拉开。
窗外,雪松寂寂挺立,不远处的湖泊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只有稀稀疏疏几个游客在湖边散步。
他说:“好好地把棠小姐送到机场,阿武在那边等着。”
停顿片刻,萧则行给许庭打了个电话。
许庭正睡的迷迷糊糊,打着哈欠问:“行哥,怎么了?”
萧则行沉声说:“许庭,立刻和宋妤解约,今后不许再和她合作。”
猝不及防听到这样的消息,许庭有些懵:“怎么了行哥?出什么事了?突然让我和人解约,总得给个理由吧?”
“她欺负了你嫂子,”萧则行淡淡开口,“这个理由够不够?”
许庭微怔:“行哥,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
“原则?”萧则行摩挲着棠柚留下来的纸条,漫不经心地笑,“柚柚就是我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