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青倒也不是故意来逗泰安神君的, 他哪怕与自己全无交集,可占着一个和施子真乃是并蒂而生,又在她塑身的时候相助, 凤如青实则对他是有几分感谢敬重的。
只是见着他老是对自己态度奇怪,躲躲闪闪的, 这才忍不住说上两句,见泰安神君被她话堵得干瞪眼,她便收起玩笑的心思, 当真如一个乖巧懂礼的后辈,神情与语气都诚挚地与他说明了要引妖兽入熔岩的事情。
泰安神君闻言并没有马上表态, 凤如青便又说, “希望到时神君能来相助, 助人间度过此劫难。”
她说的是助人间, 而非是助她,泰安神君不由得仔细看了凤如青一眼,想到她说的到时天界神兵也会一同去, 沉吟片刻问道,“这种事若是成了,便是功德厚重的大事,如当时魔兽入熔岩一般, 参与的各族都受到了福泽, 你拉着这么多神兵下界, 到时候能够分到的功德便寥寥无几了。”
作风也和施子真那个死木头一模一样, 泰安神君倒是没有料到,施子真当初不听他人间授业恩师的劝告, 偏要到处捡孩子收徒弟, 可那么多的弟子, 没想到最像他的,倒是这个昔年最不成器的小弟子。
“无碍,”凤如青说,“只盼能够顺利将妖塔中的妖兽引入熔岩。”
待到解决了这人间两大隐患,她那个说出去简直痴心妄想,至今没敢跟任何人透露的计划,才能慢慢地谋划。
泰安神君没有再说什么,“既然天罗上神已经打算好了一切,定下时日之后,差神仆过来知会一声,我会去的。”
凤如青路数周全地吹捧了几句,然后才离开泰安神殿。英容本在自己寝殿对着泰安神君为他布置的神术焦头烂额,听神仆说了新任天罗上神正在与自己的爷爷说话,顿时活络了心思。
他在庆贺天罗上神宴会的那日看到了凤如青,知道她如今已经成为上神。
当时宴会之上她身边围绕的神君太多了,英容打不上招呼,第二日带着贺礼前去,却发现天罗上神已经下界,不在明心殿。
此次听闻她上门前来,英容急匆匆地赶来准备见上一面,却不料被告知凤如青已经走了。
“走了啊,”英容瘪了下嘴,泰安神君见了不由道,“你还蛮惦记她,可她如今怕是已经不记得你了。”
英容颇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便又精神起来,“反正来日方长,早晚能够见到。”
他自然是还记挂着凤如青身为鬼王的时候,在人间捡到被害的他送回神界的事情,他从前没有能力报答,这些年一直在苦心研习神术,他不信爷爷说的,她肯定还记得他的。
凤如青从泰安神君那里出来,往砸坏过后已经修复好的落神河方向而去,那处宫殿倒是没了当时被砸得金晶四溅的模样,只是神柱坍塌无法很快修复,宫殿修复得再好,也看上去空荡荡的缺些什么。
凤如青找到于风雪,本来还以为要费上些唇舌,可于风雪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每次见了她就过度的热情,对着她的事情也是从无二话地帮助,连身为神君的立场都说抛弃就抛弃。
若不是她一心痴守那个人鱼族的族长,凤如青甚至会觉得她过于热切的眼神,还有胡编乱造的那些话,以及帮助自己时候的义无反顾,是因为她对自己图谋不轨。
果然到这里才说了几句,连龙鳞佩都没有来得及拿出来,于风雪便一口答应,“成,上神需要多少神兵,到时知会一声便是。”
于风雪一身鲛丝战衣,与上次穿的铠甲不同,阳光下衣衫透着些浅白,一见便是上等的好东西,出自谁的手自然不必说。
于风雪顺着凤如青的眼光看向自己,顿时双臂揽住身前,看臭流氓一样看着凤如青,“这个不行,这个真的不能给你!我家蓝银给你织过两套了,这是他呕心沥血之作,连鱼鳞都要秃了,那么漂亮的长发都绞了你就别要了!”
凤如青满面意味不明的笑,“紧张什么,我又没有说要。”
于风雪这才安心下来,连忙道,“只要不要这件衣服,什么都好说。”
凤如青见她十分豪气地拍着自己胸口,和她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再看她身上鲛丝战衣,想想寝殿中的那些礼物,作为答谢可能都太轻了,她得送她一份大礼。
于是凤如青凑近一些,揽着她的脖子将她带到旁边,以神力设下结界,避开神兵的窥听,这才问,“上次你受伤,蓝银怎么给你治的,事儿成了吗?”
凤如青自己毫不回避自己的欲望,却知道这世间其他女子大多都是腼腆羞涩,因此也觉得于风雪或许也羞于谈及这个,便隐晦地问事儿成没成。
结果于风雪竟然很快便懂了,一张小脸顿时堆到一起,“哎,别提了,他把自己手腕割开了给我喂的血。”
感动是真的感动,可她和蓝银连夫妻之名都有了却无夫妻之实,这么久了蓝银夜里都是宿在水中,不许她近身,她简直守活寡,她一度怀疑蓝银不行!
凤如青见她神色,顿时轻笑出声,一针见血地说,“他那性子不动如山,你就不会山不动去就山么?”
于风雪在情爱一道之上,确实什么都不算,她围着蓝银转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也想不清楚他为什么始终不肯与她亲近,她不嫌弃他是鱼,也不嫌弃他们人鱼搞那事儿必须在水里,她都知道的,可蓝银始终不肯。
可要说他不喜欢自己,不喜欢能生怕她的生命受到危及,伤了鳞片绞了长发为她做战衣,还以血肉重新为她赶制了两瓶秘药,他的爱意她分明是能够感觉到的……
“怎么就山啊,我也不能硬来,他那性子你也知道,我怕他生气不理我了。”于风雪愁眉不展,凤如青便从储物袋里面摸出个小瓶子。
这小瓶子可谓是历史悠久了,在她的储物袋最底层已经落灰了许久,还是曾经她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试图用它为穆良破心魔的时候,在暗市买的。
凤如青笑着把小瓶子塞进于风雪手中,“这个给你,保证你心想事成。”
蓝银的顾忌其实很好猜,他越是喜欢于风雪,越是怕,怕他自己非人那一面当真在亲密的时候展现出来,于风雪会受不了,她会害怕会嫌弃,继而远离他。
两人之间差一层窗户纸,于风雪不敢捅,凤如青帮她捅,算是还她多次相助的情谊。
“这是什么?”于风雪傻兮兮地问。
凤如青低低笑了一声,贴着她耳边问,“你听说过醉仙欲吗”
于风雪倒抽一口凉气,手上一哆嗦差点把小瓶子扔出去,“这不成!他要是知道肯定要气死!”
凤如青笑得坏,这张清秀的脸做这幅表情,不显邪气反倒可爱,“你傻不傻,谁让你直接给他灌了,我教你……”
于风雪听完之后整个人红得像一个烧红的大烙铁,凤如青啧了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等着他自己想开了,起码还要守个三五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活寡。”
凤如青轻飘飘地说,“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莫虚度啊。”
“成成成成,成吗?!”于风雪磕巴道,眼睛却锃亮,明显是信了凤如青的邪!
凤如青点头,神情倒是些微严肃起来,“你为他舍弃人间舍弃门派,进入海底与熔岩兽苦战那么多年,当初是他引诱你的,他在濒死的时候也承认了。”
“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作为夫君,不该履行他让你快乐的职责么?”凤如青语调轻缓,对她道,“你就是太惯着他了。”
于风雪点头如捣蒜,越想越觉得凤如青说得对,于是两个人愉快达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计划,凤如青算是还她一个人情,促进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情感,也借到了天兵,于是愉悦地再度下了界。
接下来,她大部分时间与荆丰游走在仙门集会之上,主要商议着如何引妖兽入熔岩,走哪一条路,等等许多细碎的问题。
她也与荆丰和其他仙首去了妖族,一层层的查看妖塔,宿深亲自带路,根据妖族的记载,仔细地为众人讲解这些妖兽的能力和特点。
他看上去和从前一样,但又有些不同,言语间相较从前稳重许多,甚至在结束之时,还设宴款待了众人。
看来那点情爱,他总算是明白过劲儿。
凤如青一直不敢出现在他面前,怕的便是徒惹他伤心,见着他言行举止和神色都自如,也感知不到他的激烈情绪,凤如青这才在散席之后,待众人都走了,与宿深单独对话。
凤如青从储物袋里面取出先前老早就在悬云山的藏书阁找好的,适合宿深现在修炼的,中和他体内熔岩热浪的冰寒类功法。
“这些都是适合如今你修炼的,熔岩热浪还是不要太过急功近利,金晶剑到底不能作为永远的媒介,若是不慎被有心人取走,便会出现大麻烦,”
凤如青细细交代着,宿深听在耳朵里却并没入心,这还是凤如青第一次以这种形象出现在宿深的面前,他老早便知她是悬云山弟子,却从未有幸见过她在悬云山时候的模样,竟是如此的清丽秀美。
相比于凤如青飞升成上神,宿深更加意外的是她这幅模样,她心怀苍生,若非无意,早就飞升,可她这模样……算是返璞归真么。
他在席间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一直去看,此刻与她说话,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看了。
凤如青也察觉他心不在焉,于是加重语气说,“拿着!好好修炼这些术法,将你体内的热浪克制住,何时你能不再依赖外物,便算是寻到了属于你自己的功法。”
宿深伸手将那厚厚一捆功法接过来,看着凤如青半晌,轻笑一声,“姐姐,你这样子……”
凤如青看他,他就把下面的“真美”给咽回去,说道,“你待我真好,我会好好研习的。”
凤如青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停留准备离开,荆丰还在不远处等她,凤如青走了几步,又站定,转回来对宿深道,“你还有两日生辰,到时我便不来了,提前祝你生辰吉乐。”
凤如青说完离开,宿深抱着一捆密密实实的书籍,看着凤如青离去,半晌终于释然一笑,终究是他强求来的,到如今这一步,凤如青对他真的仁至义尽,若非如此……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放开她。
从妖族出来,凤如青与荆丰正欲回到悬云山,却在半路遇见了凌吉,他看上去像是带着魔众路过,见到凤如青之后,从魔兽的身上下来,快步走到凤如青身边,“我知大人已经飞升,恭喜。”
凌吉声音空灵,在这幽暗的夜色中,鹿角上浮动的银光尤其的耀眼,“如今该叫上神大人了,我本为上神大人备了飞升之礼,不知上神大人可有时间随我去魔界?”
他语气不快不慢,凤如青正好想着引妖兽入熔岩的事情,要与他仔细商议,这么巧碰到了,她便应下,对身侧荆丰说道,“你先回去,我与魔尊商议下关于妖兽的事情。”
荆丰从不对凤如青的决定有何异议,点头之后便御剑而去,凤如青本想乘风,却不料凌吉直接化为巨鹿,在她身边环绕一圈,示意她上到他背上去。
凤如青顿了下,便纵身一跃,坐到了巨鹿的身上。
这不是凤如青第一次来魔族,却是第一次在凌吉做了魔尊之后,到魔界来。
说起来凌吉已经邀请了她很多次了,但每一次,她答应了却都没能过来。
魔宫与她当初路过魔界的时候看着并没有差别,但凤如青乘着巨鹿自魔宫的上空飞入之时,却有片刻的愣怔。
这里相当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一片,她能够看到站在黑暗中守卫的魔族,却感知不到他们身上的生气,可他们明明又没有死去。
魔族向来不服管束群魔乱舞的形象深入人心,凤如青尤记得当年随手救下凌吉之时,那群魔众如何的残暴野蛮,如何的生啖血肉,大声叫喊。
可现在这魔宫安静得宛如坟墓,若当真都是凌吉所为,这一整个宫殿,甚至整个魔族的人全部被他一人所控,他的幻术该强悍到了何种地步?
到了魔尊寝殿的门前,凤如青他们身后原本跟着的默默行路的魔众,早已经不知去哪,凤如青从凌吉的背上下来,看到这魔尊寝殿在浓黑的魔气中耸立,张了张嘴,有片刻的失语。
这里和鬼王殿看上去一模一样,简直是照葫芦画瓢,若不是缭绕的魔气当中不是纯粹的黑,而是夹杂着一些血气的黑红,她都要怀疑自己回到了黄泉。
凌吉变为人形,站在凤如青身侧,轻声道,“上神随我来。”
凤如青随着凌吉进入其中,屋中摆设布置,都同鬼王殿一模一样。
凤如青走到桌边坐下,连茶杯都一样,凌吉动手给凤如青斟茶,而后说道,“上神大人稍待,我令魔侍送来酒菜,与上神共饮一杯。”
凤如青点了点头,凌吉出了寝殿,吩咐门口的魔侍,那些毫无灵魂,如梁柱一般悄悄立在暗处的魔侍,在凌吉的驱动之下,如常地行走起来。
凤如青端着茶水看到这一幕,微微地挑眉。
凌吉很快进来,坐在凤如青对面,直接开门见山道,“听闻大人飞升,实在欢喜,只是熔岩兽这些时日有所反复,一直脱不开身,若不然应当亲自去天界恭贺大人的。”
凤如青捏着茶盏的手一顿,心说怎么去,还如上次一样千刀万剐一回,就为了说句恭喜?
见他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凤如青心中不由感叹,果真是个疯子。
她没有接话,视线落在殿外那些沉默站立如同死物一般的魔兵,凌吉随着凤如青的视线看去,又在她的茶盏当中添了些茶水。
“大人不必担忧,这些人,不过是神魂被暂且牵制,并没有死。”凌吉说,“我知大人不喜我无故杀人,连当年捉我族人,生啖我血肉之人都还留着一条命呢。”
那个前任魔尊确实没有死,外面传闻新任魔尊多么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才令众魔臣服,都是假的。
他没有杀人如麻,只是相比于传言不实的是他根本未曾杀掉那些人,而是将他们关在魔宫之下,生不如死地受着一种名为影魔的东西的蚕食而已。
影魔将那人生生吃掉,变为那个人,变为的那个人又生生的吃掉自己,无休无止,与黄泉地狱也相差无几。
他不过将他们曾经施予他的数倍奉还,而不致死,他便算不得罪孽深重,凌吉一族是天界神鹿,最是知道这其中分寸。
若不然他怎可能这般安然无恙、不受天罚地待在人间,至于坐上魔尊之位,令万魔臣服,他也只是将他们的神识牵制住而已。
对他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他一错不错地在观察着凤如青,许久未曾在她脸上看到畏惧和厌恶之色,才勾了勾唇。
不像笑,他不会笑。
两人沉默的间隙,魔侍手脚利落地将吃食送上来,凤如青早知道凌吉是个小疯子,倒确实是不怕他,她如今能力天上地下谁人斩杀不得。
再者说凌吉倒也从未对她展露过任何迫害之意,她当真无需战战兢兢,他若试图操控自己,凤如青也不会饶他。
酒香四溢,倒不是凤如青熟悉的那个味道了,凌吉动手将温好的酒给她倒上,对她道,“大人尝尝,这是魔界一种不受魔气侵染的果子酿制,初始味酸,但回甘很浓。”
凤如青接过,见着杯子里酒液红红的,但闻不见血腥,稍稍松口气,她还真怕凌吉这个小疯子还要她喝自己的血泡的酒。
“大人在担心什么,”凌吉说,“大人如今已经不需要我的血暖身,我自然备的是其他的酒。”
“难道大人喜欢鹿血酒?”凌吉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拉开袖子便要割自己的手臂放血。
凤如青顿时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酸之后,确实回甘。她赞了一声,“好酒。”
凌吉放下袖口,也端起酒杯浅酌,两个人话不多,每每开口提起的都是关于引妖兽入熔岩的事情。
凌吉幻术强大,自然还是他来牵制领头的妖兽,凤如青与他商量了很多的细节,谈起正事,两个人都十分认真。
待到事情定得差不多,酒过三巡,凤如青满口果香,却没有丝毫要醉的意思,这凡酒劲道实在不成,她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凌吉话不多,废话几乎没有,安安静静地待着,倒是让凤如青格外放松。
酒没了便很快有魔侍送来,他们一直饮到深夜,凤如青察觉到肚子有些撑了,这才堪堪停下。
“夜深了,”她终于有些微醺,她喜欢这种感觉,并没有刻意去驱散酒气。
凌吉也说,“夜深了,已经命人为大人收拾了寝殿,我带大人去休息。”
他说着起身,抬手去扶凤如青,凤如青微微错开没让他拉住,而是侧头看他,眯了眯眼,伸手指了指他,“我问你,为何这里摆设装饰,都与我黄泉的鬼王殿相同?”
凌吉面对这般逼问,表情丝毫不见慌乱,“大人以为呢。”
凤如青轻笑一声没有说话,“不麻烦魔尊大人,我正好趁夜回去天界一趟。”
她说着人已经走到殿门口,凌吉快走一步跟上,这一晚上的淡然和安静终究是崩裂。
他抓住了凤如青手腕,“大人……我还有庆贺大人飞升的礼物没有送给大人呢,我准备了许久,自大人飞升那日便开始准备了,大人不看看吗?”
凤如青转回身看他,“哦,是何礼物,我现在看看。”
“大人,礼物已经睡下了。”凌吉说,“待明早再看成不成?大人今夜便留在这里……”
凤如青凑近凌吉,伸手抓住他一侧鹿角,迫使他低头,“你别以为,你在宿深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凌吉,你别招惹我。”
凌吉被抓着鹿角,不得不低头,凤如青神压外放,他脊背也跟着弯下来,“我只是给他选择,是他自己心智不坚,我从未曾用过幻术,否则他如今不可能活着。”
“你口气还不小!”凤如青啧了一声,拉着他对上他的视线。
凌吉那双眼睛,从来都是天真和残忍的结合,生着人形,却一眼便能看出他并不是个真的人类。
他甚至不曾同其他修成人形的妖魔一样,可以去模仿人类的言行,这让他看起来总是游离在人群之外,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神性。
“大人,你与那只狐狸,并不相配。”凌吉直视着凤如青双眼说。
凤如青其实心情挺好,妖兽的事情已经定下,比当时引魔兽之时要缜密许多,她如今已经成神,再有神兵助阵,不可能出什么纰漏。
就差疏散妖兽途经的人间百姓,也已经有修者与人族交涉良久了。
她心中憋着天大的谋划,无人诉说,也不能随意诉说,但妖兽事成,便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她一双桃花眼因为醉酒泛着些许的薄红,却因为这幅模样,并非是她入魔之后魔化过的,因此那点薄红和水雾,正如桃花灼灼盛放,又随着清风飘洒,落在肩头般的清香宜人。
“那我与谁相配?”凤如青慢悠悠地摆弄了两下凌吉的鹿角,手指拨动他鹿角中间缭绕的银光。
“你吗?”她轻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