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综艺？”
听完童昭的决定后，楚姐挑过来一抹微妙的目光，那眼神里很有戏，彷佛在说－－
大哥您又想整活？
上次童昭要接大女主的丧尸动作片，她就这个表情。
那时候她阻止了，但想到《倒数72小时》的票房回馈，她劝说的话语在嘴边顿了顿，没直接劝阻，只是说：“你选的这部是全息形式的综艺，也就是跟你拍本能电影是一样的，会暴露出你最真实的一面。”
以现时的科技水平，想全息拍摄只能用这种方法。
观众偏偏还挺爱看。
想也合理，人们想要看到光鲜亮丽大明星真实的一面，哪怕是没有名气的素人，暴露出自身的本性也有不俗的吸引力－－朴素乖巧女学生干着在网络上向众多金主出卖美色的勾当，受过高等教育的白领背地里虐待流浪猫，或是富家公子落寞善良的一面……
不论好与坏，总之就是满足窥私欲。
刑法上写的全是赚大钱的方法。
而满足人类劣根性的行当，往往也能大赚特赚。
“虽然传统综艺看的人会少一点，胜在稳定，可以从你现有的人设立住形象。”楚姐说道。
童昭摇头。
她很肯定这部综艺会爆，既然向她发出邀约了，她就不想错过。
也许是在快穿世界刷副本做任务刷成习惯，童昭很难散漫下来，做什么都有目的性，停下来一会儿人就开始急，想不断干活。高产是安全感的源头，不前进即是倒退，她不会放过眼前的机会。
不过，得想个好理由让经纪人安心。
“我也想在综艺里体验一下甜甜的纯真恋爱。”
童昭说道。
正在暗自运功吸收灵气的她在言谈间透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彷佛每句话都是至理真言。
“你确定？”
楚姐斜眼瞅她，将恋爱综艺的企画翻过面来，给她看内容概括。
【《小心海王：攻心为上》】
【六位单身男女，将会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他们将会忘记自己在现实里的身份，获得一张全新的身份卡，得到不同的任务，同时也要想办法赚取生活费。每人有一次表白的机会，你是遇到了真爱，还是人家鱼塘里的一条鱼？要小心，六人里有两位海王，他们目的不纯，只想在你的芳心上纵个火。】
……
甜甜的纯真恋爱。
童昭感觉脸有点痛了。
但是宸贵妃肯定会喜欢这个企画。
她脸不红心不跳：“我确定，就它了，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综艺节目。”
童昭挺有把握，就算抽不中海王卡，她也有本事让海王将自家鱼塘里的鱼全放生了只爱她一个。想想，再厉害的海王能有坐拥三千佳丽的皇帝牛逼？人皇帝有的可不是鱼塘而是整个太平洋，也独宠她一条美人鱼。
楚姐定睛看了她一会，也不废话，点点头：“行，那我把你的档期空出来。”
她在日程表上勾了几笔：“进舱前有一期预热视频要拍，身份卡是在开拍前抽的。”
这挺好。
要是有更适合的人格，还可以提前替换。
“有剧本吗？”童昭问。
“本能综艺只有引导性剧情，没有你想象中，传统综艺的那种剧本。”
“哦，还有月初《倒数72小时》你们几个主演要上节目做宣传，这一天得空出来……”
“《荒岛求生》那个拍多久？不超过三天的话我也想接。”这是段歌说想玩儿的。
“行。”
叨叨了一会后，童昭的电子日历上全是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
※
《倒数72小时》拍完后，童昭得到了弥足珍贵的一周假期。
她在公寓里倒头大睡了一天，第二日忙私事在电脑前捣鼓了一整日，第三天是被门铃吵醒的。
原以为是什么上门推销，在猫眼里一瞧，是个挑染棕色的脑袋，是久违了的危大少。
童昭推开门，有点意外：“稀客呀。”
危泽凯没空着手来，他手上提着两大袋东西，很自来熟地脱鞋往里走。那两袋全是生活用品，不消一会就将她的冰箱和卫生间柜子塞满了，童昭更意外了：“你终于打算放弃继承家业去考公务员，所以提前在我这练习精准扶贫？”
“扶个屁，我是怕你饿死在家，”
危大少看到她和许珠同台演出，怕她消沉，就找了个理由上门关心她。
看到她活得好好的，他就放心了，开始注意起一些杂事：“对了，你可以再表演一次那个吗？”
“什么那个？”
“就是，”危大少在自己大腿上比划了一下：“夹子弹。”
童昭假笑：“我可以用你的头表演一下按着磕头。”
“啧。”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危大少还是深感遗憾地叹了口气。
童昭翻动了一下他没塞进冰箱的零食，里面还有三大条的顶级好烟，一看就不便宜，她无语：“你给我买烟干吗？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抽烟？”
“你在电影里抽。”
危大少瞥她一眼。
叛逆青年平常狂霸酷炫拽的帅脸上写满了幽怨。
童昭再迟钝也明白了，她一拍桌子：“你很喜欢我演的冯言琦？”
危泽凯拉长了脸：“是有点意思。”
“那就是喜欢。”
童昭好笑，拆开他送给自己的烟和打火机，打火机像戏里一样在她纤白的手上翻了个花再点着，夹在指间朝他露出一个很“段歌”式的微笑，果然把这拽拽的大少爷电得一愣一愣的。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将烟摁熄了：“够意思吧，给你单独营业了。”
……太酷了！
危泽凯悄悄深吸一口气，尽量装得淡定点：“是有点意思。”
童昭哼的笑了下，随即想起件正事。
“之前文楷他们不是说想投资本能电影吗？的确有搞头，但是我觉得目光还是太浅了点，光靠你们的零花钱和我现有的片酬根本玩不起。”
本能电影是很昂贵的蛋糕，就连童家也未必能很轻松地玩转。
危家倒是可以。
但危泽凯名声堪忧，据童昭所知，他最赚钱的投资就是啥也不干，哪段时间喝了微信公众号和知乎的鸡汤去哪创业，就是败家败得最厉害的时间。
导致想对危大少好的良友，都在偷偷给他灌输“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很舒服”的毒鸡汤，好让他少浪费钱。
危家不敢给他乱玩了，以后也打算另外找人打理集团，给危大少当打工皇帝，他只要摘果子就行，最好赶紧成家立业生个有投资才能一点的孙子出来，孙女也行。
虽然危大少已经放弃创业了，但江湖上还流传着他的神话。
白给神话。
但是童昭记得，上辈子危泽凯只是开头败了很多次家，后面吸取了经验就好起来了。
只是现在没人相信他能行。
“我想办法跟家里搞点钱吧，”危大少一思考，危家老爷子就头痛：“我回去跟他们说不给我一个亿我就自宫？”
“你再跟我说批话，我怕我忍不住代劳，”
童昭白他一眼：“我是想把钱集中起来，然后给你们一点投资意见，只要相信我眼光的话。”
第一，她有这几年哪家公司和股票会异军突起的超前记忆。
第二，这么多个现代世界的快穿经历，也让她在投资上有点心得。
缺的是本金罢了。
她也想组织一个她占有主导地位的商业圈子，是许珠和童家没资格染指的圈子。
不仅想演戏，还要在童镇明最自傲的领域打败他。
“其实就算你不来找我，我本来也打算约你出来谈件正事，”
童昭迈着修长的腿，走到杂物柜顶前，用月饼罐压着的一份文件，将它放到危泽凯的面前。空气中仍残留着淡淡的烟味，为过家家的氛围增添了一丝饭局意味，当危泽凯看向她时，几乎通过她，看到了《倒数72小时》里何时何地都极为自信的女主角。
“段歌”只是一个世界里的童昭，她同样是她。
“七个我很看好的投资意向，你可以看看细节，会花掉你一年以上额度的零用钱，还有我的片酬也算在内了，你可以带回去找个律师看看，再问问有没有要跟我们一起玩的，”
童昭顿住，朝他调侃似的一笑：
“危少，你愿意再跟我败一次家吗？”
她年轻漂亮的脸上尽是闪闪发亮的蓬勃野心，灼进危泽凯的视网膜上。
听明白她说的话后，危泽凯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心动了。
不是恋爱那种。
富二代为什么会前仆后继地在投资创业里上当？明明只要坐着收分红收租金就能过上轻松富贵的日子，年少时想证明自己的欲望却比一切都强，所有人都觉得他危泽凯就是没创业的本事，没投资的眼光……
而童昭却跟他说，让他再试一次。
“好，我会回去看看，”
危泽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点，不过他有他的坚持：“以后只要你有份拍的电影，就有我危家的一份投资。”
他迫不及待想以这种方式，支持相信自己的好兄弟。
想跟她拍的电影以投资的形式捆绑在一起。
童昭无可不可地点头，又朝他笑了下。
白给神话危泽凯和童家千金合作的消息在二代圈子里不径而走，和危少玩得好的觉得好玩，有意思，二话不说就上了这条贼船，很有模有样地建了个投资意向群，被不愿透露姓名的损友将群名改为－－
【危少慈善基金】
没人看好这个二代闹着玩组的局。
最不看好的，就是刚进自家公司接触业务的宁知易。
他觉得童昭疯了才会看上危泽凯，其他人也是想不明白才掺一脚，于是他劝着圈子里比较上进乖巧的二代远离这个扔钱进大海的小组织，且颇有成果，果然有很多持保留意见的二代婉拒了危泽凯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