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后, 苏梨叫陆延帮忙,将新买的床单被单换上了。
时代限制, 大红色的床单被单上印着一朵朵娇艳无比的牡丹花, 艳俗的颜色却让这间客房多了几分喜庆。
换完床单,苏梨一抬头,看见陆延脸红了, 一猜就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
证都领了,陆延帮了她这么大忙,苏梨并不抗拒与他做真夫妻。
只是这年代有计生用品吗?
苏梨才二十岁,接下来还要创业,她可不想早早带个拖油瓶。
跑了一天挺累了, 苏梨坐在床边,朝陆延招招手。
陆延不敢靠近她, 怕自己忍不住。
“你说。”陆延选择坐在椅子上, 与她保持距离。
这样的陆延太清纯, 苏梨忽然担心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对陆延来说会不会过于惊世骇俗。
“你也知道了,我想开洗衣店, 赚钱了以后可能会继续做其他生意,做生意会很忙, 所以我暂且不想要孩子, 你同意吗?”苏梨真诚地道。
陆延低下头,脸更红了,耳朵根快变成了胡萝卜,他手指按着裤子, 点头道:“我同意,你放心,在你做好要孩子的准备之前,我一定不会碰你。今晚你睡床,我打地铺。”
苏梨:……
两人对不生孩子有不同的理解,苏梨咳了咳,也低下头,小声道:“我只是不着急要孩子,并不是不想跟你做真夫妻。”
陆延疑惑地抬起头。
苏梨见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时候有未来随便大小超市都能买到的计生用品了吗?
陆延的眼睛那么清澈,苏梨莫名脸红了。
想想丁小丽的身份,如果连陆延都想不到或根本不知道有那种计生用品,她大张旗鼓地说出来,会不会引起陆延的怀疑?
算了,不睡就不睡吧,等她有机会逛大商场了再看看有没有那东西,看见了再提醒陆延买。
“没事,没事。”
苏梨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指着桌子上的黑白电视让陆延打开,这种老古董,她不太会用。
陆延打开电视,他蹲在那里调台,让苏梨选节目。
苏梨居然看到一个赫赫有名的电视剧片名,《雪山飞狐》,当然是老版。
“就这个吧!”
苏梨道。
陆延知道了,调了下声音大小,他搬着椅子坐到远离苏梨的床那侧,目不转睛地盯着黑白电视机,脑袋里想的全是苏梨刚刚说的话。双重否定等于肯定,所以她愿意跟他做真夫妻,只是不着急要孩子?
可是睡觉了,孩子不就会出来了吗,还是有什么既睡觉又保证不会怀孕的办法?
陆延挠心挠肺的,后悔自己是个书呆子,早知道该多看些旁门左道的杂书了。
苏梨看了两个小时的电视剧,困了,跟陆延打声招呼,她脱了鞋子躺床上午睡。
陆延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继续看声音调低到几乎听不见的电视剧。
苏梨睡醒一觉,看见他还坐在那里,苏梨揉着眼睛问:“你都不困的吗?”说完她还打了个哈欠。
陆延昨晚几乎没睡觉,想的全是今天能不能顺利见到她,能不能成功登记结婚,后来跟她待在一个房间,陆延更不会困了。
“不困,你饿不饿?洗个脸咱们去吃饭?”陆延飞快看她一眼,又飞快地转向电视。
苏梨就有种他是一心读书的单纯书生,而她就是那个勾引他的狐狸精的感觉。
如果换成陈彪或其他男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地扑过来了吧?
这么帅气又正经又清纯的男人,苏梨越来越喜欢他了。
洗了脸,顺便解决了生理问题,苏梨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梳梳头发,这才走了出去。
陆延也要去卫生间,她睡觉的时候他没敢去。
临去之前,陆延还故意放大了电视声音。
苏梨:……
她怎么没想到呢,明明她才是女生啊,看来跟太清纯矜持的男人在一起也有麻烦,显得她不够淑女。
好在苏梨也没想当什么淑女。
锁了门,两人带着钱包下馆子去了,吃完饭天快黑了,两人又去商场买了一大包瓜子与几个苹果,然后擦黑回了旅馆。
看电视嗑瓜子,不知不觉外面黑漆漆的了,桌上的小闹钟显示才晚上八点半。
缺乏娱乐设备的年代,大家都习惯早睡不熬夜。
苏梨午觉睡得足,现在一点都不困,但她注意到陆延偷偷打了两次哈欠。
“睡觉吧,明早还要赶六点的班车。”苏梨主动道。
陆延点点头,关了电视,两人一起走向卫生间,注意到彼此的动作,两人又同时停了下来。
陆延尴尬说:“你先去。”
苏梨不跟他客气,洗洗手洗洗脸,再从暖水瓶里倒点热水兑点凉水,搬着塑料盆坐到床边洗脚。
陆延走进卫生间,关门的时候,看到她在脱袜子,露出一只雪白雪白的脚丫。
陆延心咚咚的跳,赶紧关门。
陆延故意在里面冲了脚才出去的,见苏梨已经洗完脚了,他低着头端起洗脚盆去里面倒水。
高高瘦瘦小媳妇似的大男人,跟食堂里厚着脸皮调戏她的陆队判若两男。
苏梨洗了手,这就躺床上去了,因为陆延太清纯,苏梨想他关灯后再脱外套。
陆延还在扭捏,背对着她道:“我打地铺。”
苏梨看看光秃秃的房间,问他:“你怎么打地铺?直接睡地上?你不怕衣服脏了明天没法见人?脱了衣服你不怕把自己睡感冒明天需要动手的时候没力气打架?”
陆延立即放弃了睡地上的打算。
见他还在偷瞄那把木头椅子,苏梨不耐烦了,拍拍身边的位置:“今晚你睡我旁边,好了,就这么定了,关灯睡觉,困死了。”
说完苏梨拉着被子躺了下去。
陆延见她发脾气,便磨磨蹭蹭地关了灯,等眼睛适应黑暗了,他绕到苏梨旁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苏梨睁着眼睛看着他。
人可能都有逆反心理,如果陆延一进门就扑过来,苏梨或许还嫌弃他猴急,现在陆延各种扭捏害羞,仿佛他是羞答答的小媳妇苏梨才是觊觎他的色中恶鬼,苏梨就逆反了,忍不住想对他做点什么。
“喂。”
陆延身体一紧,背对她问:“嗯?”
苏梨笑他:“看你白天挺大胆的,怎么现在连跟我睡一张床都不敢?”
陆延:……
为了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陆延三两下脱了衬衫裤子,拉起被子躺到了苏梨旁边。
苏梨咬咬唇,并不掩饰地也脱了自己的外套裤子,里面只剩一身单薄的秋衣秋裤。
脱好了,苏梨继续默默地观察陆延。
陆延一动不动的,只有呼吸越来越重,重得他自己都听见了。
苏梨逗他:“你感冒了?怎么大喘气似的?”
陆延偷偷地调整呼吸。
苏梨差点被他笑死。
过了一会儿,苏梨悄悄将手挪过去,勾住了他的大手。
陆延的手很烫,被苏梨碰到的时候,他甚至抖了一下。
“你……”
“我害怕。”苏梨挪过去,一边抱住他,一边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陆延,我不怕我爸我妈,可万一明天陈彪耍横的带人来打你,你应付的了吗?”
陆延发颤的身体在听到她担心的话语后迅速冷静下来,喉头滚动咽下刚刚涌出来的口水,陆延抓紧她手道:“放心,我堂哥是特警,我跟他学过,同时对付七八个人没问题。”
苏梨果然更放心了,依赖地蹭了蹭他肩膀。
陆延闻到了熟悉的幽香,没多久,他又开始难受了。
“小梨。”他沙哑地道。
苏梨:“嗯?”
陆延真的忍不了了,突然翻过身,压着她喘粗气:“下午你说不想生孩子,又想跟我做真夫妻,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梨抓着他结实的手臂,舔舔嘴唇道:“就是你现在可以碰我,只要不做最后一步就没关系的意思。”
陆延听了,全身的血就像炉灶上水壶里烧开的热水一样,咕嘟咕嘟沸腾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陆延猛地低头,一口亲在了她脖子上,早在两人第一次挤班车他站在她身后的时候,看着她白皙的脖子,陆延就想这么做了。
苏梨闭上眼睛,双手如愿以偿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
这一晚陆延依然没怎么睡,一直到半夜零点苏梨先受不了他不知疲倦的纠缠,苏梨才发脾气将他推了下去。
陆延还很精神,但想想明早有一场硬仗,陆延不敢再放纵,跑去卫生间会了一次五指兄,陆延乖乖躺到苏梨身边,俯身亲了她一口,他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睛。
他要休息好,明早才有力气保护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