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的想法没有错, 骆缘是他们方的人。
他的举动之所以没有把她吓跑, 是因为她早已知道内情, 她就是过来救他的。
然后现在, 骆缘企图用演技迷惑赵老板, 扮演一个无意中救了他的人,既能撇清责任, 又能把他拉出泥坑。
只是,他挣扎得过于厉害,所以她不得不稍微的说破,以让他意识到她是他的同事。
——诶?是这样吗?
——有点深, 有点绕,但勉勉强强, 还是说得通的。
叶冶有些发懵。
——骆缘的经验不够丰富啊, 这个出租车也有问题,她没有看出来。
看看那个司机,听完她的话,背部肌肉都绷紧成什么样了。
安静下来, 叶冶思考着, 要怎么做比较恰当。
既然骆缘要扮演一个无意中救了他的人, 那么他要配合她演到底……是的, 缩小一点力道,继续反抗她。
让她应对的不那么吃力,同时,他们要能在司机的面前演足戏。
他回望她, 与她交换了视线,让她看到自己眼里一瞬的清明。
……该怎么说,骆缘和他的配合,好像不太合拍啊。
一个猛的刹车后,叶冶的脑袋撞进骆缘丰满的胸。
她不适地按着他的头,低低呻.吟了一声。
叶冶卓越的卧底技术,在她这里崩塌得彻底。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脸皮,不受控制地红了,那股热怎么也消不下去,他只好不看她……但仍是十分的害羞。
不得不说,骆缘是他的同事这个想法,是有逻辑可循的。
金裕府这种安全系数很高的富豪小区,确实是绝佳的脱身之处。
叶冶初步观察,周围没有盯梢的人。
骆缘将他带进一处独立的住宅,按理说,庭院的门关上后,她可以跟他摊牌了。
很谨慎的,骆缘没有选择这么做。
——叶冶在心中为她加分。
她把他留在院子,自己先进屋。也许是要搜寻一番,屋内有没有被人闯入或者被人监听。
叶冶自然没有乖乖闲在原地,他默默地与她分工合作。
确认外部环境安全,他进入主屋,一间房一间房朝里包围,与她会和。
路过书房的时候,叶冶用水笔在自己的手背上写好任务代码,这是他们确认彼此身份的最后一步。
他在屋内最隐蔽的浴室里等待她。
她果然找来了。
此时叶冶已经没有必要掩藏自己的真实状态了,他用一个正常人的目光打量着她。
可是,他们视线交汇的时候,说不出骆缘身上的哪里,叶冶仍然怪怪的。
因为这种道不明的感觉,他留了个心眼,等待着她先开口。
“你……你会用花洒吗?”
万万没有想到,骆缘开口之后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原以为状况已经相当明了,他的心头再度蒙上疑云……
而看到任务代码之后,她手中的花洒垂直掉进了浴缸。
“你刚才手上没有这个的。”她说。
叶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道他们的任务代码?!!
——也不完全知道他是清醒的!!
——她是什么人?!!
入这一行,首要做到的就是不要被他人外在表露的迷惑,即便这个人是你曾经的师长、朋友、伴侣,他们也有可能,成为你的敌人。
他仿佛看见众人苦心搭建的高楼在他眼前崩塌,那么多人那么久的心血,被他的一个错误判断毁掉了。
叶冶敛了眼神,重新戴上伪装的面具。
他咧开嘴,悲壮地冲她露出牙齿,进行最后一步的殊死抵抗。——即便是最恶劣的状况,他们只能被敌人击倒,永远不能自己率先崩溃,举手投降。
……竟然,骆缘被他的凶相吓跑了。
望着她捏起小拳头,甩着脚丫一溜小跑的受惊背影,叶冶心里涌起淡淡的愁。
——该怕的东西不怕,不可怕的东西死命怕。
——被骆缘这样一搞,他都不懂真正能让她害怕的是什么了。
——所以,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现下,他合理怀疑,骆缘是敌方派来刺探他消息的间谍。
如果骆缘是东煊那边的人,故意设一个局,让自己放下戒心,暴露出真实状态,然后套话找到他背后的团伙……也是有很大概率能成立的。
这个假设之下,她的身份同样能够做到坦然接受他的异状,不费吹灰之力地点破他的身份。
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叶冶按兵不动,等待骆缘的下一步行动。
大约过了十分钟,她披着一床空调被,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偷看他。
“你——你是有什么信息要跟我传达吗?或许,一些不能暴露的特殊情报?你需要我帮你跟某人接头,沟通暗号?”
刺探消息的目的毫不掩饰,只差把别有用心写在脸上了。
叶冶想,东煊和骆缘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她以为她用那张可怜兮兮又一无所知的单纯脸庞望着他,他就会叛离组织,不设防地将所有信息透露吗?
这个战术也未免太天真了一点。
“我跟你说,我住的小区特别安全,我家的墙全是一面面完全不透风的隔音墙。而且,我家没有被装微型摄像头、不会有忽然闯进的佣人,窗户外也不可能有人拿望远镜偷看。”
他黑着脸,静静观赏骆缘的表演。
她自说自话地,讲完一大段话。末了,还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被子。
“如果我说的这些,你还是不放心,怕被监听……我们可以盖在棉被里讲。”
全程,骆缘的语调都是严肃而认真的,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很正经地套他的话,纯朴得技巧全无,试图靠着满腔的真诚打动人。
叶冶觉得她很可爱。
但另一方面又觉得,骆缘这个智商,基本告别间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配合正文的对应处食用,风味更佳。
今日至下周三,每天更新时间为17:00,大家每天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