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打开门……很快就能回家了!
学生们十分激动, 此刻, 教室的木门在他们眼中等同于通往天堂的大门, 只要打开这扇门,他们就能得到幸福。
一名学生跑到门前, 迫不及待地用手按住门把手, 想要拉开这扇通往天堂的门。
然后,他使劲拉了拉, 发现门没打开, 顿时就愣住了。
见他一动不动,后面的孩子着急地嚷道:“小宇, 你磨蹭什么?快点把门打开啊!你不会开门换我来开!”
小宇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说话, 后面的男孩着急的上火, 立时上前猛拽门锁。
可他拽了几下,就和小宇一样愣住了。
他的手黏在门把手上,和小宇一同把门把手握的严严实实。
这时候, 后面的学生都看出了不对劲, 有人讷讷地道:“怎么了?”
“老师…老师你骗人!”
男孩骤然发出带着哭腔的嚷声,眼中满是惊恐:“你说我们可以回家的!为什么门根本打不开?”
“还有……我们的手被门锁黏住了!老师你把门打开, 让我们离开好不好?”
宁秀丽没有回答, 只是带着不怀好意的诡笑,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这群考试不合格的孩子。
孩子们纷纷醒悟过来, 终于明白了宁秀丽话里的意思——
考试被淘汰, 你可以离开学校,只要你能从教室里走出去!
走不出去, 那就死在这里!
孩子们沉默下来,很快接受了现实。
如果说这一个月他们学到了什么,那一定是接受惨淡的现实,无论它多恐怖、多绝望,都没有可以幻想的余地。
认清现实后,孩子们没有坐以待毙。
他们看着冷眼旁观的同学,知道这些考试合格的胜利者不会帮忙,就像每一个死去的同学都没人帮助一样。
同学们都是旁观者,宁秀丽是鬼,不动手已经不错了,想要从教室里逃出去,只能靠他们自己。
于是,考试淘汰的孩子们纷纷行动起来,他们有的跑到门口帮男孩和小宇砸门,有的跑到窗户旁边,试图打开窗,从窗户里爬出去。
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根本行不通。
而且,他们和小宇一样,被死死黏在了门板上、窗玻璃上……根本动弹不得!
“救命!帮帮我!这面墙会咬人!”
“这个窗户上黏了胶水,我被黏住了!蕊蕊,你不是我的好朋友吗?拉我一下,把我从玻璃上拉下来就行,你考试通过了,不会有危险的!”
可能是朋友的情谊,也可能是被‘不会有危险’那句打动。吴蕊蕊抬头看了宁秀丽一眼,踟蹰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走到女孩身边,用力拉了她一把。
然而,吴蕊蕊一使劲,女孩就发出尖利的惨叫——
她的手和半个身体都黏在了窗边,被猛地一拉,在玻璃的吸附下,她半个身子的血肉都扭曲变形,就像在黏鼠板里挣扎的老鼠,越挣扎陷得越深,到最后毛和骨头都黏在上面,化为一滩血肉模糊的烂肉,彻底动弹不得。
窗玻璃上好像真被涂了一层厚厚的胶水,强大的黏性让女孩被拉扯的面目全非。
被女孩扭曲变形的脸吓住,吴蕊蕊拉了一下,就不敢再动手,慌忙退回了人群中间。
由于痛疼,挣扎变形的女孩很快不再动弹。
其他黏在门上、墙壁上、甚至课桌上的孩子,也停止了挣扎。
这时候,他们都发现了,越挣扎,他们就越痛苦。
而且,他们不光被黏在了这些东西上面,身体也发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
他们好像变成了一团软和的橡皮泥,任何东西都能伤害他们脆弱的身体,轻易改变他们的状态,把他们揉搓成任何形状。
所有被淘汰的考生,此时都一动也不敢动。他们眼睁睁地看到,有一个挣扎的最厉害的瘦弱女孩,已经在挣扎中变成了一个矮胖的肉球。
肉球已经完全没了脖子,头和手脚缠在一起,显得非常扭曲。肉球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早已不想再动,然而她已变得和不倒翁一般,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每晃一下,她的身高就会又矮一截,身体更接近滚圆的球形……
考试合格的二十个人,目睹了被淘汰者扭曲的惨状,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帮忙。
过了许久,所有的失败者终于不再哀嚎,他们失去了尖叫的能力,相继软成了一摊烂泥,最后被黝黑的地砖吸收。
等最后一滴液体渗入地缝,学生们才恍若初醒,开始小心动弹麻木的双腿。
他们考试通过了,然而看见不合格者的遭遇,他们总有种一不小心,也会滚成一坨的错觉。
现在那些扭曲的人影终于消失,他们也松了口气。
不过,他们刚缓过气来,就又被一个人吸引了注意——
宁秀丽刚才没有点宁小博的名字,说明宁小博也没有通过考试。
可为什么其他人死了,他还站在教室中央,没有化为一滩液体,被地板吸收?
难道是他刚才没有挣扎的原因吗?
有学生怀疑自己刚才听漏了,就从头数了一遍教室里的人数。
加上宁小博,考生一共有二十一个人,比二十个人多了一个。
有些考生没有反应过来,白言却彻底明白了,附加题中死去的人,果然是宁小博。
在让人不安的寂静中,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真相。
反应过来的人,纷纷和宁小博拉开距离,生怕被这个死去的人一起拖进地狱。
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宁小博独自站在教室中央,脸色愈发惨白。
此时,他终于意识到了众人远离他的原因,昨晚失去的记忆逐渐回笼……
昨天,他躺在了枕头上,数颗尖利的钉子刺穿了他的脑袋,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我死了?”
“原来我已经死了!”
宁小博话音刚落,他的后脑勺就涌出红黑色的血,顺着几个窟窿汩汩而下。
看到宁小博脑袋后面的几个窟窿,许玥的脸色狂变。
她忍不住看向了白言,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像在说,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原来,昨晚是你在我枕头里放的钉子啊……
白言收回余光,假装没有看到许玥打量他的眼神。
他注视着宁小博,等它七窍流血,浑浑噩噩地走到大门,即将离开教室的时候。
白言突然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地大声呵斥道:“许玥,我就知道是你!你和宁小博什么仇什么怨?宁小博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害宁小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