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的话,山田一郎的嫌疑确实很大。”松田阵平点了点头,但是他又问诸伏景光,“不过如果是他的话,他谋害班长的目的,又是因为什么呢?”
诸伏景光还未回答,萩原研二的话就插了进来:“班长是一课的刑警,有没有可能是班长或者一课手里的某个案件正好关乎到山田一郎的利益,所以他才会这样赶尽杀绝?”
松田阵平的目光落到了萩原研二身上。
萩原研二继续道:“上一周目去接的班长的时候我问过班长,一课现在确实还有一个还在查的案件——他负责的,虽然现在卡在一个关头还没有进展,但是我想,如果他们再往深处查下去的话……”
萩原研二的话停在这里,他拿出了手机,调出了一个界面:“恐怕证据会全部指向这些公司的共同老板——山田一郎。”
“所以……”
“所以,”萩原研二不紧不慢地道,“山田一郎是有谋害班长的理由的,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嫌疑的。甚至因为班长手里的那起案件事关他的利益乃至产业,他反而是最有可能迫于解决班长、对班长痛下杀手。”
而其他的两人的理由,还没有到赶尽杀绝的程度。
“对,”听见萩原研二的这段话,诸伏景光连连点头,“对,这些我也查了出来。因为怀疑田中一二三是为山田一郎顶罪,所以我查询了和山田一郎有关的所有案件。我发现,至少有一半的案件的犯人,都有可能是背锅。”
松田阵平接话:“牵扯了这么多案件,一旦被发现,那么山田一郎恐怕就无法再故技重施地保全自己了,怪不得他会这样迫切的想要杀害班长。”
“兹事体大,此事就交给公安来处理吧。就算山田一郎不是谋害班长的元凶,他手里的案件也绝对不少。”诸伏景光说。
松田阵平懂了:“这事需要降谷零出面?”
“嗯,因为有些往案还牵扯到了政客。”诸伏景光倒不是想要去抢伊达航负责的案件,只是此事交给降谷零来解决最为稳妥。
松田阵平感慨:“可怜的降谷零,明明什么都没有参与,却莫名其妙地又需要加班了。”
诸伏景光笑了一声:“毕竟这是我们的职责嘛。”
“那你呢?”松田阵平突然又问,“在联系完降谷零过后,你还有时间吗?”
“嗯?”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有倒是有,怎么了吗?”
“那你方便去接班长吗?”松田阵平说,“我想把班长交给你,然后我和hagi去拦截田中一二三。虽然……”
松田阵平的话语突然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个被萩原缠满绷带的手上,但随后他的语气坚定:“但我还是觉得,能救一个人就多救一个。”
如果放任田中一二三的话,就算婚车司机不会出事,但货车恐怕还是会出现车祸。
能救一个救一个,这是松田阵平的想法。
“方便。”诸伏景光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而后点头,“我过去也不会花费太长时间,班长就交给我吧。”
“行。”松田阵平颔首,“那就拜托了,景老爷。”
说罢,松田阵平看向萩原研二:“走吧,hagi,我们去拦截货车司机。这大概会是最后一个周目了。所以……就算是送那个司机去警局也罢,也总比让他出车祸难救回来要强。”
萩原研二也看了松田阵平受伤的那只手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走。”
……
他们推测的果然没有错。
山田一郎就是这起事件的幕后凶手。
田中一二三和山田一郎是高中时就认识的好友——山田一郎有没有将田中一二三当做好友松田阵平不知道,但起码田中一二三是这样认为的。
成人之后,田中一二三一直都在山田一郎手下的公司工作,虽然只是普通岗位,但尚能温饱。
只是田中一二三的孩子自出生以来一直身体不好,八年前更是生了一场重病。那场重病并非不能医治,但治疗的费用实在是田中一二三难以承当的数字。
自幼便与自家孩子要好的侄子听说此事以后,贡献了一部分钱财,但医药费还远远不够。
就在这个时候,山田一郎找到了田中一二三。
山田一郎许诺田中一二三,只要他为自己背锅,他会在田中一二三入狱的时间里承担他孩子的所有治疗费用,接济他的妻儿。
在孩子生病的重压以及金钱的诱惑下,田中一二三同意帮山田一郎顶罪。
但田中一二三孩子的病情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好转,甚至在田中一二三出狱以后再次发作。
这次就连医生也乏力回天。
而田中一二三的妻子也在这时病倒了。
田中一二三开始向曾经的好友借钱,笛本隆策知晓他的情况,虽然不知道田中一二三当初其实是为了给山田一郎顶罪才入狱,但也还是将自己大部分存款借给了田中一二三。
但投进医院的钱财无疑是杯水车薪,这些都还远远地不够。
田中一二三没办法,又找到了山田一郎,请求山田一郎救救他的妻儿。
但山田一郎却说,自己只承诺了田中一二三在他入狱的八年里承担他孩子的医药费,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在当初他们约定的范围之内。
不过山田一郎又说,他也不是不能帮田中一二三解决现在的烦恼,只需要田中一二三再帮他一个小忙——伪装成意外,帮他撞死一个警察。
而这个被山田一郎设为目标的警察便是伊达航。
山田一郎告诉田中一二三,过几天便是那个警察的婚礼,他会叫人对警察的婚车做手脚,到时候他只需要负责开货车撞死伊达航就行。
至于为什么要用货车——大型车辆造成的车祸往往无力回天。
田中一二三不认识伊达航,他虽然在田中一郎那边有见过伊达航的相貌,但早在过度紧张中遗忘。
他只是按照山田一郎的指示,去撞这名新郎警察。而新郎便是在婚车附近,穿着黑西装或白西装、戴着胸花的那一位。
——松田阵平身为伴郎,黑西装上自然也有胸花。
所以在之前的那个周目里,他将准备修理婚车的松田阵平当成了新郎。
山田一郎给田中一二三打了一大笔钱作为定金
而在婚礼的前几天,意外又发生了,田中一二三的妻子去世了,至于是自杀他杀还是病逝,这点就不清楚了。
虽然田中一二三的孩子还吊着一口气,但恐怕也活不久了。
看着账户里山田一郎打来的定金,田中一二三最后还是决定完成和山田一郎的交易。
田中一二三也知道,他这一撞,自己恐怕是必死了。
账户里的钱其实是他的买命钱。
只是他将那笔大额资金打给了曾经借给他钱的侄子,又留了余额作为对笛本隆策的还款——尽管田中洋后来将钱退了回去,但这点田中一二三并不知情。
再然后,便是松田阵平的循环了。
这是松田阵平从诸伏景光口中听来的版本。
松田阵平问诸伏景光:“那家伙查出来的?”那家伙指的是降谷零。
做了全副伪装诸伏景光就站在松田阵平身边,点了点头:“是的。这应该就是最接近事实的版本了。”
松田阵平看着诸伏景光的伪装,摸了摸下巴:“你打扮成这样来参加班长的婚礼,真的没有问题吗?”
“放心,不会被发现的。”诸伏景光抛出肯定的眼神,“班长知道我在场就行,不会有人认出我来的。”
“说的也是。”松田阵平又问,“说起来,那家伙呢,他来了没有?”
“来了。”诸伏景光给松田阵平指了一下方位,“看那边,那个侍应生就是zero。”
松田阵平顺着诸伏景光指着的方位看过去,果然看见了混在一群侍应生之中的降谷零。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吐槽:“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喜欢当服务员?怎么感觉我每回看见他的时候,他不是在当服务员就是在做侍应生。”
“哈哈。”诸伏景光笑了一声,“毕竟侍应生的身份更方便行动吧。”
松田阵平点评:“但是在班长的婚礼上,这家伙不做宾客反而来当侍应生也是够厉害了。”
伊达航的婚礼顺利举行。
虽然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做了伪装,但他们也都来到了婚礼现场,警校五人组也总算是在伊达航的婚礼上齐聚了。
这一周目,算是真正的完美婚礼了。
如松田阵平所预料的,这一轮循环果然结束了。
不知道诸伏景光那边是怎么跟琴酒解释自己的翘班,但松田阵平的这边的确还有一项麻烦没有解决——
“小阵平,”萩原研二站在门口按开松田阵平房间里的灯,目光落在了松田阵平身上,“你现在可以和我解释循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松田阵平:“……”哦莫,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