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这小家伙,干啥啥不行,捣乱第一名。他这么一掺和,其他妃嫔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的。还得硬着头皮夸赞:“这孩子真聪明。”
“一定给皇后娘娘带来许多乐子。”
“难怪皇后娘娘看上去气色这么好。”
“……”
皇后摆了摆手:“哪有什么驻颜术,本宫宫里的吃穿用度怕是还不及你们中的某些人。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少一些算计和攀比,虽然身处后宫一隅,心中确有天地广阔,人的心境变好了,一切皆好。”
这一番话,关于如何变得年轻貌美一个字也没说,反倒是给众人讲了一堆大道理。
于是,各位妃嫔也知道皇后这里问不出什么来,纷纷行礼告退:“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去吧。”
他们走了,云珩这才拉起皇后的手,往外走:“走咯,去喂鱼咯!”
这一路上,陆陆续续的,又遇到了好几位妃嫔。这次大家倒是学聪明了,也不问驻颜术的事情,也不提皇上留宿的事情,就说要陪着皇后娘娘赏花。
本来只是皇后陪着云珩倒御花园玩耍,到后来,变成了三四名后妃陪着皇后在凉亭中赏花,其中两位娘娘还把自己的公主也带了过来,在御花园中跟云珩一起玩。
两位小姐姐长得好看,性格温婉,云珩很喜欢跟他们一起玩耍。三个孩子在树下荡秋千,他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小姐姐一左一右的推他。
“哇!”云珩坐在秋千上,兴奋得哇哇大叫,“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他长得这么可爱,小嘴又甜,一口一个小姐姐。两位公主也很喜欢他。
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阳光和暖,百花齐放。御花园到处充斥着孩子们的欢笑声,就连池塘中的锦鲤也感受到了这难得的欢愉时光,在莲叶间穿梭嬉戏。
秋千缓慢停下,云珩从秋千上跳下来:“该你们了,我来推你们。”
就在这时候,忽然树后面出现一个人影,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像看猎物一样,用一种危险的目光看着几个孩子。
杨戬从皇宫返回客栈的时候,沉香已经醒了,并且在客栈内焦急的等了一整天,就算坐在书桌前,也根本沉不下心来读书。
杨戬无声无息走到他跟前,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书都拿反了。”
“啊!”沉香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舅舅,你回来了!”
杨戬在另一边的圆桌旁坐下,沉香赶紧过去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又转过身往门口看了看,焦急的问道:“珩儿呢?”
杨戬慢条斯理的说道:“他在宫里过好日子。”
“在……在哪儿?”沉香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得五官都扭曲了起来,“你说……他在宫里。”
“没错,宫里。”杨戬喝了口茶,“准确的说是皇后宫中。”
“皇后???”沉香更是诧异,“他怎么会在皇后宫中?难道前夜是皇后派人抓走了云珩?她为什么这么做?”
“是那位王尚书抓走了云珩,不是皇后。”
“王尚书?”本来一脸懵的沉香此时皱起了眉头,“那日在他的别院,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殷勤得有些过分了。”
杨戬说:“你的感觉是对的。”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沉香说了说,其实云珩那边他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小家伙在皇后宫中,小日子过得照样风生水起。
他现在担心的是沉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不准这两日,王尚书就派人来把他灭口了。
杨戬问沉香:“你为什么要考科举。”
沉香一愣,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读书人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入仕为官。”
杨戬又问:“你为什么要当官?”
沉香摇摇头,这个问题他没想过。从小在书院读书,夫子们就教育他们,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当官如何治国平天下?
从他茫然的神色中,杨戬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当官吗?”
这次沉香摇头摇得很干脆:“不喜欢。”
他爹刘彦昌就是个地方父母官,沉香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不难看出,他一直在努力的坚守本心,但大多数时候,他都身不由己。
官场本就是一个大的漩涡,愈是接近权利中心,就愈是被更加强大的力量裹挟着,做出一些违背意愿的抉择,然后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若是再加上皇帝昏庸无能,奸臣当道。想要独善其身就已经很艰难了,更别提不畏强权,坚守本心。
这个问题沉香从未认真思考过,他回答不了。于是岔开了话题:“珩儿什么时候回来?”
“等他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
云珩歪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忽然大声喊道:“你的尾巴露出来啦!”
“……”
他这么一喊,一旁宫女太监的目光都跟着他投向了那棵树后。只见一个身着道袍的人大大方方从后面走出来,正是皇帝身边那位国师。
国师看了看自己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笑道:“小皇子真会说笑。”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被引导到了影子上。只以为云珩想象力丰富,将国师的影子看成是一条长长的尾巴。
云珩小手背在身后,高昂着头,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躲在树后偷看我们?”
国师走到他们跟前,无辜的摊了摊手:“贫道刚从御书房出来,正要前往炼丹房,路过御花园,见到皇子公主正在玩耍,觉得颇有童趣,多看了两眼,怎么算是偷看呢?”
云珩才不吃他这一套:“偷偷摸摸躲在树后,不是偷看是什么?”
平时,两位公主见到这位国师,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立刻就回到自己母亲身旁。今天有云珩在,还这么理直气壮地站出来指责他偷看,两位公主也跟着弟弟一起喊:“就是偷看,就是偷看!”
国师是头豹子精,吃人的那种。城中偶有小孩儿失踪,就是他干的。
皇帝家的儿女娇生惯养,吃起来一定肉质鲜嫩细滑,他一口一个,连吃三个也没问题。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当众加餐,只能笑着引开话题:“贫道刚才听皇上说,殿下也喜好炼丹之术。”
云珩说:“喜欢呀,怎么了?”
国师又说道:“说来巧了,贫道于炼丹之术颇为有些心得,难得殿下小小年纪,就能对道家术感兴趣,若是有什么不懂之处,贫道倒是可以为殿下解惑。”
云珩歪着脑袋问他:“你想当我师父?”
国师捋了捋山羊胡,露出得意的笑容:“贫道本不收徒,不过,殿下仙根不凡,若是不嫌弃,贫道倒也愿意破这个例。”
云珩将他上下打量一遍,皱起眉头说道:“嫌弃,太嫌弃了。”
国师笑道:“想来是贫道道行不够,才让殿下嫌弃了。”
云珩摇摇头:“是你长得太丑了,我不喜欢。”
一向仙风道骨,神秘莫测,皇帝都要敬他几分的国师,在一个孩子面前,尊严尽失。他有些恼羞成怒,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却又碍于自己一贯以来的形象,不敢暴露真身,只能忍气吞声,在心中安慰自己,往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小崽子。
云珩才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而是拉着两个小姐姐的手说道:“我的师父长得可好看了,是一只会飞的大白羊,身上的毛又厚又软,躺在上面闭关特别舒服。他还会陪我吃点心,笑起来嘴角上扬,眼睛弯弯的,很温柔哦。”
一旁的太监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孩子说话一向抽象,听了半天他口中的师父倒是不像个人,倒是像一只性情温顺的大绵羊。
这位小皇子本就来自民间,不明真相的宫人自动脑补,生活不易,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肩负起养家的重担,去山中放羊。
那国师听了却在想:“现在羊也能成精了,你那师父来了,也就够我吃一顿的。”
他也不在这里自取其辱了,拂了拂衣袖:“炼丹房内正在为陛下炼制丹药,贫道重任在身,这便告辞了。”
云珩扭过头去,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污了小太子漂亮的大眼睛:“赶紧走吧。”
“……”
云珩一手一个,牵着两位公主的手晃了晃:“我出门这么久,要不是他提起,我都想不起我师父来。”
九重天上,五明宫内,白泽神君正在和故友下棋,正是到了最胶着最关键的时刻,他忽然声势浩大的打了个喷嚏,满盘棋子都跟着震了震。
白泽神君赶紧捂住嘴,开始甩锅:“准是我那徒儿,小太子太粘人,片刻不见,肯定是想我了。”
云珩回到凉亭,小家伙跑出一身汗,皇后一边拿手绢替他擦汗,一边命人端上荔枝蜜,又把他喜欢的点心推到他的跟前。
回去的时候,太监将刚才遇到国师的事情跟皇后说了说。皇后一听,脸色就不好。
皇帝笃信修仙术,对这位国师的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甚至做出过,因为国师算出朝中一位大臣的生辰八字与皇帝犯冲,将人贬谪的荒唐事。
而那为大臣只是一心规劝皇帝,将精力放在国事上,仅此而已。
皇后拉过云珩,认真的叮嘱道:“以后看到国师,离他越远越好。”
云珩扬起下巴:“我才不怕他!”
皇后摸摸他的头:“你太小了。”
云珩握了握拳头:“别怕,我很厉害的,我能保护你。”
皇后第一次听到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即便出自一个三四岁的娃娃口中,也叫她感动不已。
她一把搂过云珩,下巴在他头顶上蹭蹭:“我也会保护你。”
当天晚上,皇帝又来了皇后寝宫。云珩一见到他,就寸步不离的守在皇后身旁,生怕他对皇后做什么。
于是,当天晚上又是三个人挤在一张床榻上,皇后睡在最里面,云珩睡在中间,皇帝在外面,半夜遭受小家伙一顿拳打脚踢。
第二日一早起来,皇后催促皇帝去早朝。皇帝却摆了摆手,说是这次丹药炼制到了最紧要关头,不能有任何闪失,他必须亲自去炼丹房守着,诚心修行。
云珩听到炼丹房,忽然就想到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和八卦炉,于是也来了兴趣:“我也想去看看。”
皇后昨天才跟他说过,要他离那个国师越远越好。看来这小家伙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吹过去了,这还要亲自送上门去。
皇帝听到他要去,还挺高兴。光是凭着对炼丹之术感兴趣这一点,皇帝就相信了他是自己的儿子。国师还说这孩子是神仙转世,说不定百年之后,他们父子俩还能在天界重聚。
“昨日你在御花园冒犯国师一事,朕也听说了。正好,朕亲自带着你去给国师赔礼。”
云珩纠正道:“我没有冒犯他,是他冒犯了我,应该他给我道歉。”
“咳……”皇帝轻咳一声,“你是皇子,往后还会是东宫太子,该学些礼数了。”
云珩说:“我本来就是太子。”
皇帝纠正他:“朕没有册立之前,你还不是太子。”
说着,他俩就走出正殿,銮舆已经在门口候着,皇帝带着云珩一起坐上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宫殿前。这里是皇帝专门为了修仙,花费大量人力和财力修建的一座道观。
云珩跟着他穿过道观,来到后面的炼丹房。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从殿内飘散出来,呛得云珩直咳嗽:“这个味道真难闻。”
他觉得难闻,皇帝问道这个气味却莫名兴奋起来:“这可是朕命人从天下各处搜寻来的珍稀材料,就为了炼成这一枚长生不老的丹药。”
云珩跟着他走进殿内,引入眼帘的就是中间一个巨大的炉子。云珩打眼儿一瞧,还别说,长得真有些像太上老君的八卦炉。
四周坐着几名身穿道袍的道童,每人手里拿着一把芭蕉扇,往炉子煽风。那国师就站在丹炉前,手执拂尘,紧闭双眼,叽叽咕咕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皇帝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国师,影响到他的长生不老丹药。
云珩却不管这些,小家伙迈着小短腿直奔丹炉而去,从炉子上开出的空洞往里张望,忽然问道:“这是什么火呀,我都没见过。”
皇帝竖起手指,刚做了个“嘘”的手势,下一刻,云珩的动作却吓得他瞪大了双眼,惊呼一声:“皇儿!”
皇帝都如此震惊,更何况他周围的太监,以及那些扇火的童子。
“殿下!”
“小心!”
国师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呼,睁开眼来,就看到一个还没有炉子一半高的小孩儿,正扒在炼丹炉上,一边从气孔往里张望,一边把手伸进了炉子。
那炉子中的火已经燃烧了七七四十九天,每日都有道童,不停地往里加入木柴和火油助燃。炉内温度能将坚硬的金属和晶石熔炼成水,更何况一只孩童的,娇嫩的小手。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几名太监腿都吓软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帝也呆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担心他那颗用无数珍稀材料炼制而成的,长生不老的丹药,还是他这个到现在也没办法证明是否亲生的儿子。
反应最快的还是那个国师,看到云珩的手伸进炉子,震惊之余,他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若不是这个孩子三番两次叫他难堪,他其实并不讨厌这个孩子,也没想吃他,甚至还想把他带在身边。
这孩子昨日在御花园,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颜面尽失。看到他的手伸入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他本来应该高兴才是,甚至可以想象,这么白白嫩嫩的孩童,经过烈火的炙烤,应是别有一番滋味。
可是,没有,这些情绪完全没有出现在他的心里,他只感到恐惧,从心底升起的一股恐惧。
他上前一步,手搭在云珩的肩膀上,想要把人从炉子旁拉开。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刚刚碰到云珩的那一刻,孩子身上忽然迸发出一道强大的灵力,猛地将他弹出数尺之外。
他当即就明白了,这一定是有法力高强的神仙在孩子身上施了灵力,凡人可以近身,可妖怪一旦碰了他,就会触发灵力,不但会将妖怪弹开,施展灵力之人也会察觉。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更加惊恐,从云珩将手伸进炉子,到国师去拉他,然后被他身上迸发出的一道强光弹开,这期间不过片刻工夫。
然而,就是这片刻工夫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异象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他们愣在当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跪在地上的太监,此刻感觉到腿间一股湿意,皇帝背靠一根柱子,看一眼云珩,又看一眼国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那些扇火的道童,早已丢掉芭蕉扇,四散开去,缩在角落里,既好奇又惊恐的往外张望。
客栈里,杨戬感受到有妖魔触碰了他留在云珩身上的灵力,猜到是那豹子精,立刻施展法力,眨眼间人就从客栈来到了皇宫。
沉香正在看书,只感觉到了一阵风刮过,再抬起头来,舅舅已经不见了。
门是关着的,窗户也是关着的,他的舅舅,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云珩跟着皇帝走后,皇后就有些放心不下,随即也出来寝宫,尾随他们来到道观附近,就在一处亭阁内坐下,等着云珩出来。
若是,时间长了没能见到云珩,她便要不管不顾闯进道观去寻人。
她说过,一定会保护好那个孩子。
云珩伸手在火中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丹药,这炉子太大了,他的手太短了,而且丹药只有一颗,放在炉子正中央,他自然是摸不到的。
那国师被他身上的灵力弹开之时,小家伙一无所觉,另一只手还挥了挥,不耐烦地说道:“哎呀,你别扒拉我,我还没找到呢。”
“……”
扒拉他的人此时已经倒地,所有人都用一种惊恐的神情看着他,他却一无所觉。
国师回过神来,知道这孩子来历不简单,一咬牙,冲着皇帝痛心疾首的喊道:“陛下,此子身上有妖气!”
皇帝一愣:“国师,你先前不还说他是神仙转世。”
这时候,国师脑子转得倒是很快:“神仙既然转世,那就是凡人。”
皇帝更加迷惑:“那他究竟是神仙,还是凡人,还是妖怪?”
国师说道:“昨日,在御花园中,他提到过自己的师父,是一只会飞的大白羊。依频道所见,他是虽是凡人,却拜妖怪为师,修习了妖术。”
国师站起来,冲着皇帝一揖:“他看起来是个单纯无害的孩子,混入宫中却不知有何目的,请陛下速速将他拿下。”
“额……”皇帝心中也有疑惑,“国师都奈何不得他,御前侍卫乃是凡人之躯,怎能奈何得了妖魔?”
国师的谎话眼看就要编不下去了,还在尽力找补。他知道云珩身上的灵力只对妖魔有用,对凡人是没有用的。
施加灵力的神仙片刻就能赶到,他要抓紧时间让皇帝处理掉这孩子。
“皇上,您是真龙之身,自然可以压制孩子身上的妖气,快动手吧,说不准,他背后更加强大的妖魔马上就到!”
这时候,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回过神来,大喊一声:“护驾,护驾!”
门外守着的御前侍卫推开殿门,鱼贯而入,浩浩荡荡几十个人,将大殿塞得满满当当。
云珩摸了半天,总算摸到个东西,这才把手抽出来:“哎呀,我找到啦!”
“咦?”小家伙刚才伸手进炉子的时候,房间内明明只有几个人,这怎么眨眼间多了这么多人。
“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他把手从炉子里伸出来,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过去,只见那像莲藕一般白净的胳膊上,此时已经被熏得漆黑。
云珩皱起眉头看向自己的手,十分嫌弃的缩了缩脖子:“你这炼丹用的什么火?好脏呀。”
他把手在衣服上仔细的擦了擦,众人就这么盯着他看,越看越是心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只被烤得漆黑的小手,擦着擦着,竟然又恢复到之前白白嫩嫩的模样。
这太惊悚了,哪有血肉之躯在炉火中炙烤了这么久,拿出来却一点事也没有。
关键云珩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好奇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半分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