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轩带着看柯学抵达停车场, 在他准备给柯学指自己见鬼的地方时,一扭头,柯学不见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库, 齐明轩欲哭无泪。
还以为带柯学能做个伴, 没想到又是一个人。
好在没过一会儿柯学又回来了, 身后还带着一个熟悉的女鬼。
齐明轩松了口气,“为什么你被拉进异空间,我被留下原地。”
柯学:“她都知道你不是她要找到那个人了, 当然不会花费力气再把你拉进去。”
齐明轩被这个解释说服了。
女鬼先是杀气腾腾飞向齐明轩, 在发现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后,生气道:
‘不是要带我去找我的仇人吗?人呢!’
“找人也得有线索吧,现在像无头苍蝇一样怎么找。”柯学翻白眼。
女鬼拨开头发, 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眼眶纠正道:‘是无眼苍蝇,我眼珠子被人扣走了, 空荡荡的好难受。’
齐明轩想也不想道:“那岂不是认不出杀人凶手了?”
女鬼表示眼睛看不到但她可以用耳朵听,死前她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了。
女鬼叹气:‘就是这法子必须得先想办法吓人。’
‘有些胆子大的当成就尖叫了,有些胆子小的就知道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连哭一声都不敢,每次都要浪费我好多时间。’
齐明轩抿抿唇,为这些胆子小的人感到不幸。
他们一定以为自己只要不出声鬼就发现不了他们,谁知道就是因为他们太过谨慎才会遭遇更长时间的折磨。
传闻里男生被拉进另一个空间后要吓一吓才被放出来, 原来是有原因的。
柯学恍然大悟:“难怪你要遮遮掩掩, 是为了让自己更吓人啊。”
女鬼摇头, ‘是也不是。’
‘我不知道杀我的人是谁但他知道我是谁啊, 要是看清我的脸他肯定早就跑了。’
柯学只觉得匪夷所思:“可是那个人听到车库闹鬼的消息肯定能联系到你身上, 这样他就不会到车库了。”
也就是说想要在车库等到杀人犯的几率是0。
女鬼沉默半晌,语气艰难道:‘难怪我等了半年多都没等到。’
齐明轩现在都有些同情女鬼了, “你有什么线索吗?”
女鬼点点头:‘我应该是在这死在这了吧。’
柯学沉默,还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要不是女鬼说自己死了,他都差点看不出女鬼是鬼了!
柯学语气艰难道:“能说的更详细一点吗?”
女鬼开始埋头苦思,眼洞都开始滴血了还没任何头绪。
‘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困在这了,只能在周围活动无法离开车库。’
‘而且我脑袋一片空空,连记忆都没有了我好惨啊呜呜呜。’
女鬼到最后已经开始发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柯学也是一样愁眉苦脸。
齐明轩见状问道:“连你也搞不定吗?”
柯学头疼:“我确实能看到一点,只不过只能看到那两个人大概长相,看不到他们在哪。”
“画出来我让人去找。”齐霸总道。
柯学掏出黄纸和朱砂开始画画。
几分钟后,柯学拎起黄纸吹了吹,“就是这样了。”
看清画上的内容,现场一片沉默。
画上的男的先放一边,女的与其说是个人,不如更像是鬼。
齐明轩指着女生尖锐比胳膊还长的手,问道:“这是什么?”
“美甲。”柯学解释道:“为了尽快找到人,我将人物特征稍稍放大了些。”
齐明轩又指了指女生腰侧多出来的球,“那这个呢,是怀孕了吗?”
“一个很贵的包,好像叫香奈奈。”
齐明轩:“……”他还以为画的是一个双胞胎孕妇。
已经线索:女的,有钱。
柯学突然想起一件关键的事,“那个女的叫那个男的亲爱的,应该是对苟男女。”
齐明轩想弹他个脑瓜崩让他不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词语,但一想这男的撞人逃逸也不是好东西。
齐明轩点点头,“好,现在起码有思路了,我来之前拜托助理帮忙查女鬼的身份,等会重调查其中是男女朋友关系的。”
没过多久,助理调查的消息也发来了。
齐明轩看到其中一个名字时眉头一跳,这人好像是他合作伙伴的女儿,要是这件事真和对方有关,那他们这次的合作就要推一推了。
“秦梅,你听这个名字耳熟吗?”齐明轩问道。
女鬼摇摇头,问道:‘是我的名字吗?’
齐明轩点头。
女鬼也就是秦梅苦笑:‘我的脑袋好像真的坏掉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一定是被车压坏了。’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这两个人今天举行婚礼,我带你进去看看是不是他们。”齐明轩语气复杂道。
原本齐明轩今天就是要去参加这场婚礼的,只不过被车库闹鬼的事耽误了,没想到现在还是要去。
柯学觉得这主意不错,“到时候说不定你在刺激之下能恢复记忆。”
秦梅语气惆怅:‘希望吧。’
‘其实我现在已经对报仇不感兴趣了,我只想回家见见我父母……’说到一半,秦梅突然问道:‘对了,我应该有父母吧?’
“有。”
秦梅松了口气。
***
辉煌酒店。
两人一鬼在齐明轩的请帖下,十分顺利混进去。
舞台中央,林雪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镶满钻的华丽婚纱,姿态高傲,像个小公主。
汪海正深情注视着林雪,眉眼含笑。
秦梅看着笑得甜蜜的两人,留下血泪:‘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哈哈哈哈哈。’
秦梅突然大笑起来:“我活着的时候把我当成傻子耍,死后也不放我哈哈哈哈。”
秦梅和汪海是青梅竹马,从小汪海就对学习很好的秦梅抱有好感,但秦梅一心学习无心恋爱拒绝了他。
被拒绝后汪海依然没有放弃,再加上两人是邻居,汪母也一直想要撮合两家孩子,便经常找借口让秦梅帮汪海送饭送伞。秦梅不胜其扰但碍于双方父母是邻居,只能找借口推脱,偶尔推脱不了才帮忙。
毕业后秦梅进入林雪家的公司上班,一次汪海接秦梅下班正好被林雪撞见,林雪当对外形痞帅的汪海一见钟情。
从那以后,林雪便有意无意接近秦梅从而有更多机会和汪海见面。知道林雪对汪海有意时,秦梅狠狠松了口气并在三人同时在场时找机会溜走,将独处机会留给两人。
在这期间林雪和秦梅成了公司里最好的朋友,然而这一切在林雪撞到秦梅和汪海同撑一把伞时戛然而止。
林雪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秦梅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在知道她对汪海有好感后,竟然还和对方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
难不成平时秦梅说的不喜欢汪海都是假的,又或是她经常夸赞汪海让秦梅意识到汪海的好,现在秦梅准备横刀夺爱?
回去后郁闷了一夜的林雪决定第二天找到秦梅说个清楚,谁知每当她想要找秦梅谈话时对方都以手头有工作为由婉拒。
林雪更是怒火中烧:秦梅一定是知道自己发现了她对汪海有情谊的事,所以今天特意躲着她不见。
既然秦梅无情,那就不要怪她不义。
这么想着,林雪在车库等到天黑,在秦梅下班狠狠开车撞去,并残忍的用车子在秦梅身上来回碾压,秦梅当即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林雪将人撞了后将车子开到不远处静静等待,确定秦梅还能发出声响松了口气。
躺在地上的秦梅只能在心中祈祷有人路过,将她送到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汪海的声音竟然从电梯口传来。
“梅梅?”
“梅梅你在车库吗?”
原本汪海是不能来员工车库的,不过因为林雪喜欢他便给他大开绿灯。
秦梅见状立刻剧烈挣扎起来。
林雪心中咯噔一下,她不确定刚刚秦梅有没有看到她的车牌号,万一秦梅将她撞人的事告诉汪海,她就完蛋了!
注意到汪海距离秦梅还有段距离,林雪连忙跑去将秦梅拖走,并双手紧紧捂住秦梅的嘴巴。
“奇怪,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在叫啊?”
“梅梅你说句话啊,你同事说你已经下班了?”
汪海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梅梅是你吗?”
在看到地上的鲜红的血迹时汪海被吓了一跳,但周围又没人……
联想之前凄厉的惨叫,汪海留下一句“这车库不会闹鬼吧?”,便匆匆离开。
在此期间,林雪担心秦梅发出动静将汪海吸引过来,双手一直死死捂住她的口鼻,连秦梅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不动了都没发现。
发现秦梅死不瞑目时,林雪害怕极了:“死了……她死了?”
林雪伸出手颤颤巍巍试探秦梅的鼻息,在发现她真的死了时直接瘫软在地。
“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怎么会这样……”
“她死后不会来找我报仇吧?”
林雪急得不停咬指甲:“眼睛、戳瞎她的眼睛她就找不到我了吧?!”
此时林雪必须庆幸自己带的是外壳形状特殊的萝卜丁口红。
紧接着用口红尖锐的角,对着秦梅瞪大的眼眸狠狠戳了下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经历过最初杀人的恐惧后,林雪竟品味到前所未有畅快:“这下你就没法和我抢汪海了吧哈哈哈。”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让你出尔反尔,看我绞尽脑汁讨好汪海你心中一定很得意吧?”
“我本来是想打电话叫救护车的,谁让汪海正好来了呢,万一被他发现我撞人的事就不好了。”
发泄完怒气后,林雪立马联系林父处理后续。
林父很快封锁地下车库销毁监控,并请大师演戏驱鬼。
经此一遭,公司内人心惶惶,但已经无人在意死去的秦梅。
而秦梅死后,汪海自然不会再继续往她身上投入感情,短暂的伤心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貌美富有还一直追求他的林雪身上。
“醒醒、快醒醒!”
“再不这对苟男女就要交换戒指了!”
碎碎念的声音将秦梅从回忆中拉回来。
此时司仪正对着新郎新娘宣读誓词:
“林雪,你愿意接受汪海成为你的合法丈夫,从今以后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都在一起,直至死亡将你们分开吗?”①
林雪看了汪海,面露娇羞:“我愿……”
不等林雪将话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我不同意!”
众人循声望去,柯学和齐明轩站在门口。
因为齐明轩一看就不像能做出这样事的人,大家吃瓜的目光看向柯学,心道:这是要抢婚的节奏?
人群里的柯阳此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在柯学出现时他就注意到了对方,但他万万没想到柯学竟然破坏别人的婚礼。
这简直是疯子行为!
江文博脱口而出:“他是自己订婚宴被抢后疯了吧,现在要抢别人新娘了?”
闻言现场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柯阳,谁不知道一个月前柯家订婚宴主角从柯大少变成柯二少的事。
柯阳脸色也黑了,偏偏他来这的目的就是讨好江家人,不能发脾气。
柯阳意有所随地问道:“江少似乎认识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哥?”
“我认识他不过他认不认识我就不知道了。”江文博含糊其辞道。
柯阳暗自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江文博对柯学感官似乎有些复杂,他必须弄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想对策,要是能借此机会搭上江家就更好了。
有人默默举手道:“可是刚刚发出声音的像是个女人?”
“说不定柯学去变性了。”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望向柯阳,希望他能给出个肯定的答复。
柯阳勉强地笑了笑,“我也不太清楚。”
众人面露了然,听说柯家两个儿子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原来是真的。
柯阳用脚指头想就知道这些人目光中的含义,偏偏这件事他又解释不清楚,心中更是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