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渐西, 冉冉独自坐在小竹屋的蚊帐里面。
竹屋缝隙吹进来带着清香的晚风,耳边回荡着潺潺流水和鸟儿啼鸣,似乎体会到古代文人描绘的田园仙境。
她边看故事书, 边回想来到这里以后, 遭遇的人和事物, 尤其是易景臣。
认识臣哥哥之前, 冉冉遇到陌生男性, 尤其是个子很高的成年男性,总会发自内心觉得畏惧, 害怕他们会伤害自己。
妈妈和周围人, 对冉冉的情况非常担忧, 害怕她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将来无法走出社会。
冉冉不想让妈妈担心, 所以鼓起勇气面对恐惧, 强迫自己跟害怕的群体接触。
然而, 每每他们靠近自己之前,冉冉还是下意识想要远离。
脑海中反复回想自己更年幼时, 父亲狰狞的脸, 以及母亲苦苦哀求他‘不要拿孩子撒气’的绝望。
冉冉害怕, 特别害怕。
可是, 易景臣有点不一样。
他身上散发着天然的亲和,好像某种小动物。
即使很大一只, 冉冉也并不害怕。
她愿意主动去拉他的手,摸他的头发, 知道他肯定不会伤害自己。
臣哥哥还告诉她, 世界上有很多正常人,自己只需要跟正常人相处, 远离那些不正常的人。
想到这里,冉冉煞有介事点点头。
——远离不正常的人!
恰此时,她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现在是休息时间,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会进来打扰。
录制期间,没有突发状况,妈妈也不能随便来找自己。
难道是易景臣回来了?
冉冉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短袖短裤,白金色头发湿漉漉的,眼睛被严严实实挡住,仿佛刚才溪水中钻出来的大家伙。
水、鬼!
冉冉看到他背后的溪水,再瞅瞅陌生人,吓得往蚊帐深处钻,语无伦次呼叫易景臣。
“啊?”
‘水鬼’撩起挡住眼睛的头发,露出漂亮的猫儿眼,语气几分无奈,“冉冉,是我。”
[早知道我应该把头发吹干的。]
[谁知道这里没有吹风机呀!]
“臣哥哥?”冉冉揉揉眼睛,再次确认,“真的是臣哥哥吗?你怎么……”
怎么变成水鬼啦?
冉冉想问个清楚,又仔细观察,似乎易景臣的脸并没有改变,只是他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带着黑色假毛。
突然回归原本发色,让冉冉觉得陌生。
冉冉歪着脑袋,盯着他瞧了几眼,觉得白金发色的易景臣,更像小猫咪,还是一直打湿的小猫咪。
打湿的小猫咪。
冉冉瞬间觉得不害怕了。
“你头发真好看,本来就是这个颜色的吗?”
“不是哦~本来是粉色的,那个颜色太容易褪色,洗两次就没啦,这是我漂完以后的颜色。”易景臣翻出自己演唱会照片,拿给冉冉看。
冉冉看完粉白猫耳造型,简直不敢相信。
易景臣!
绝对就是小猫咪!
冉冉坚定地想:谁说世界上不能有人形小猫咪?
“这里好多人啊?这是哪里?”冉冉看到背景的观众,好奇地问。
由于冉冉害怕接触陌生异性,妈妈很少带她去人多的地方。
“是我的演唱会,你想来吗?”
冉冉思考几秒,点点头。
“那我下场演唱会,给你留两张票,你让妈妈带你来。”
“嗯!”冉冉再次点头,比上次更用力,“我很勇敢,我一定会去的!”
“好哦,我等你~”易景臣见她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多安慰一句,“放心,我们的演唱会,女孩子比较多。”
根据上一场演唱会的统计,观众男女比例在9:1到8:2之间。
追星向来是女孩子的主场,即使有男性,也会被同化成姐妹。
“嗯!”冉冉伸出手,“我们拉钩。”
“好哦~”易景臣勾住她的手指,轻轻晃了两下。
他垂眸,不动声色盯着手指。
相处第二天,这是自己第一次主动触碰冉冉,女孩没有明显的反应。
她真的很勇敢。
两个人拉钩许下约定,易景臣钻出小竹屋,找工作人员要了一张凉席,铺在床下面,自己躺上去打了个滚。
冉冉见他睡地上,觉得有些愧疚,软乎乎叫他。
易景臣猜到她的想法,爽朗地说,“没关系,大夏天睡地上也不会凉,村子里很多人都会拉着草席在外面睡。”
他看向冉冉,觉得有必要强调一句,“冉冉,你现在年纪小,对很多事情没有概念,不代表有些坏人对你没有企图。所以你要永远保持警惕,明白吗?”
易景臣太清楚,成年人的世界充满矛盾,没有绝对的是非善恶。
他既要引导冉冉跟正常人相处,又要引导他防备那些人,对于小孩来说恐怕很难理解。
孩子的世界太干净,认为好人永远是好人,根本不考虑他们黑化的可能性。
易景臣幽幽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生活在由孩子构成的世界,那里一定无限接近于美好吧?
“我、我明白了!”冉冉努力思考了很久,点点头,“臣哥哥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乖。”易景臣朝她笑笑,“你有事叫我,我也会保护你的。”
“好~”
两个人互道晚安,易景臣带着一身奇怪的味道睡下。
幸好当地人没有骗猫,那个味道虽然难闻,整整一晚上,易景臣确实没有被蚊虫叮咬。
第二天起来,臭臭的味道基本散尽。他再次拿起那瓶药水,恨不得把它供起来。
要知道,易景臣细皮嫩肉又是O型血,夏天特别招蚊子。
曾经有一次,他跟小伙伴去丛林深处取景。
结果小伙伴毫发无伤,他被叮了满身蚊子包,还被吐槽‘人形驱蚊器’。
昨晚睡在溪水旁边,正是最容易滋生蚊虫的地方,易景臣居然能安睡一整晚!
[发明这个药水的人简直是天才吧!]
[也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成分,除了难闻简直没缺点嘛!]
易景臣兴冲冲跑出去,跟他们分享自己使用之后的感受。
有个老乡笑呵呵说,“小伙子,你舔一下自己。”
“?”易景臣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怪离谱的,还是抬起胳膊,试探着舔了一下口。
“yue!”易景臣皱着猫猫脸,舌尖已经被又苦又涩的味道麻痹。
当地人告诉易景臣,那个药水是一种又苦又涩的植物提取液,具有强烈的刺激性气味。
人涂了以后,就会被蚊子当成有毒植物,自然不会靠近。
“不过啊,你接下来会苦好几天,尽量别舔自己啊。”村里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易景臣。
“呃。”易景臣欲言又止。
[谁好端端舔自己啊?]
[我这么贵的猫,难道还要亲自舔毛?]
刚刚起床的其余几位小伙伴,得知此事,笑得差点岔气。
吃过早饭,大家看到晴空万里,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暑假小课堂》安排的第二项大任务是:野外学习。
此次邀请的孩子和嘉宾,多半都是城里长大的,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大自然。
难得来到自然环境保存如此完整的地方,节目组自然要让被钢筋混凝土禁锢太久的城市人,感受原始生态。
他们带着背包、帐篷、还有节目组特意准备的拐杖,准备征服村子后面的……小土坡。
考虑到孩子年纪小,总不能让他们真的去爬泰山。
这么点小土坡,对于易景臣而言,实在不太够看。
出发前,节目组见他兴趣缺缺,小声透露道,“其实,今天重点不在于爬山。”
“那是什么?”
“你知道吧,这边山里有很多菌子。每年雨季过后,都会有很多本地人和外地人,因为吃菌子食物中毒。”
“那不是食物中毒!”
旁边路过的村民,嘴特别硬。
“都怪我没炒熟,菌子怎么可能有毒?”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现身说法的人,不用问也知道,这位肯定吃菌子进过医院。
staff继续说,“所以呢,节目组也想利用此次机会,告诉大家什么菌子是绝对不能吃的,免得总有人乱摘。”
“哪有不能吃的菌子?”刚才那位大哥,还是嘴硬,“微毒没事,我扛得住。稍微有点毒,炒炒也就没事了,毒性再大点,那就多炒一会!”
“好的,我明白了。”易景臣表情严肃,“这个环节真的很有必要。”
听完大哥的危险发言,易景臣很难判断,他究竟是嘴硬,还是命硬。
四位嘉宾带着五个小朋友整装待发,动身之前,金容基加入队伍。
看样子,他昨天应该被好好调教过,目光变得清澈起来,再也没有摆出作威作福的前辈派头。
他主动背起登山包,跟在队伍后面,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池曜希,透露着深及灵魂的恐惧。
大家瞅瞅金容基,又瞅瞅池曜希,对于他们之间的故事非常好奇。
平常总冲在吃瓜第一线的易景臣,却没什么反应,假装自己是个快乐的小笨蛋。
装聋作哑,防止灭口!
土坡没有嶙峋的峭壁,高度也只有几百米,小孩子爬起来也轻轻松松。
顺着坡爬到半山腰,人类活动踪迹越来越少,山林逐渐茂密,还能看到许多罕见的小动物。
易景臣抬头,头顶的树上飞过去一只小松鼠,躲在叶子后面探头探脑。
“你好啊!”易景臣大声告诉他,“我们来你家玩一会儿,很快就走。”
小松鼠兴许听懂了,转身跳到其它树上,没有再观察几个人。
负责带路的当地向导,告诉他们,“你们往地上看,前些天刚下过雨,菌子都藏在树根、草丛,或者石头下面,仔细点都能找到。”
向导拿着拐杖,示意他们用拐杖把草丛拨开,不要直接用手碰。
“有些常见的毒菇,不止吃下去会中毒,就算碰一下也会把毒素沾在手上。如果不清洗干净,之后吃别的东西也容易中毒。”
向导说着,给他们介绍几种碰都不能碰的大佬级毒菇。
易景臣本来对采蘑菇很有兴趣,还嫌节目组给个拐杖碍事。
听他说完,立刻收起‘采蘑菇小男孩’的梦想,乖乖用拐杖找蘑菇。
[差点要躺板板了,吓猫!]
向导见他们听劝,继续科普道,“之前有个说法,颜色越艳丽的蘑菇,毒性越大,其实这个说法有一定的误区。”
烟之尘虚心求教,“难道鲜艳的蘑菇,反而没毒?”
“不是。”向导露出和蔼的微笑,“那些长相平平无奇的蘑菇,照样有毒。”
“……”
众人沉默。
合着说了半天,野生菌有毒比例惊人。
真佩服当地人,到底用多少条命,才测试出这么多毒蘑菇。
人均神农转世吧。
“就比如那个白蘑菇,看起来人畜无害,跟我们经常吃的蘑菇差不多,其实它又叫ICU菇,一口下去喜提急救室七天套餐。”
“还有那边那个黄色的。”
易景臣站在黄蘑菇旁边,观察它胖乎乎的伞盖。
听到向导的话,吓得他打了个寒蝉,“这个也有毒?”
“不,它没毒,而且特别好吃。因为稀有,市面上售价是最高的。”向导以为他是找蘑菇天才,赞许地说,“你可以摘。”
“哇!”
“你什么运气?”
向导又转向另外一边,指着池曜希脚下,“哦,你那个是毒性最强的,它把方圆一圈的草都毒死了。”
池曜希:……
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本地向导的指引下,他们一早上认识几十种常见野生菌,认认真真告诉大家怎么区分,哪种绝对不可以吃。
为了达到正确宣传的效果,嘉宾还带着小朋友,给每朵蘑菇做了资料档案。
孩子们对照真实的蘑菇,画出简笔画,小老师把特征和毒性写在旁边,看起来准确又可爱。
观众被萌的死去活来,高呼‘学废了学废了’。
中午,他们直接在山里享用一路上摘下的野生菌。
刚才听到太多有毒科普,吓得他们几个反反复复检查,生怕找到有毒的菌子。
这个小土坡不高,却很大,山里还有一处泉水,当地人在这里直接取水饮用。
山里不方便生火,只能用自己带的小炉子,没办法爆炒油炸,只能用最简单的炖汤或者清炒。
黎寄白和烟之尘负责处理蘑菇,易景臣对山泉很感兴趣,自告奋勇取水。
池曜希怕他一只笨猫,出什么问题,使唤金容基跟过去。
金容基面对池曜希的命令,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跟在易景臣身后。
易景臣本以为,只是个土坡,取水有什么难度?
没想到,山泉距离他们安营扎寨的位置,竟然还有一段距离。
而且,那边山势平坦,到了山泉附近,竟然形成一道断崖。
虽然不像高山边缘的万丈深渊,若是失足摔下去,屁股肯定得青好几天。
易景臣估摸山势,让冉冉在比较安全的地方等自己,免得到时候顾不得。
他看向金容基身边的小孩,让他也留下来。
小孩看了眼金容基,后者没有搭理,眼底透出几分轻蔑,嘲讽易景臣做事束手束脚,连个小孩都照顾不好。
说到底,女孩就是娇气。
一个小坡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男孩摇摇头,继续跟他们往前面走。
这里的山泉,是从一个泉眼冒出来的,水流不大,下面也没有积水,只是山岩被冲刷的很干净。
易景臣要带回去足够五大五小的用水量,至少要用打水桶装满两桶。
日头很晒,他举着水桶接了一会儿,自己还没觉得受不了,倒是金容基不耐烦。
“你怎么那么慢?磨磨唧唧。”
“?”
[怪我咯?]
易景臣知道他人品恶劣,只是当着孩子的面,懒得跟他吵。
实验证明,大人经常在小孩面前吵架,会直接导致小孩变得暴躁易怒。
“你先吧。”正好易景臣举了半天,手有点酸了,顺势休息一会儿,过去陪冉冉说话。
冉冉抱着易景臣的水桶,朝里面看了眼,“哇!这个水好清澈!”
“当然,山泉水是可以不经处理直接饮用的。”
“那我可以喝一口吗?”
“现在不可以,等会回去,我给你倒在杯子里喝。”
两个人蹲在那儿,嘀嘀咕咕,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连路过的蚂蚁都能当做话题。
再反观山泉旁边的金容基和男孩,安静到窒息,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金容基把易景臣赶走,自己想快点接完水回去。
结果才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有些受不了。
随着水桶里水越来越多,胳膊逐渐感觉吃力,太阳直射过来,脸上防晒霜都快被晒化了。
真亏易景臣刚才能坚持那么久。
金容基刚才那么强势,现在不好意思把易景臣叫回来,目光转了一圈落在男孩身上。
“喂,你不要干看着,过来帮忙。”
男孩低着头没说话,朝他走了几步。
易景臣听他叫那么小的孩子过去,不赞同地皱眉。
山泉常年冲刷下面的岩石,倒是周围的石头特别光滑,还长着湿漉漉的苔藓。大人还好,小孩子根本找不到借力的位置。
那个坡虽然不高,底下是柔软的草坪,摔下去也够受的。
万一磕到脑袋,肯定会出大事。
“你要是累了,我……”易景臣起身,边朝他走,边准备交换位置。
金容基昨天吃了瘪,虽然表面安分,其实满心怨气,懒得理会易景臣,强迫男孩代替他接水。
男孩知道金容基唯我独尊的脾气,也知道自己反驳不了,接过水桶打算接替他的任务。
他迈开腿,学着刚才易景臣的样子。
想站在山泉两侧的岩石,找到平衡点,托住大水桶下方接水。
易景臣个子高,那个距离对他不算远,对于小孩来说几乎需要劈叉才能够到。
而且孩子脚小,无法很好的扒住岩石。
男孩勉强踩稳,正准备把水桶举起来,对着山泉流出的泉眼接水。
桶子里本来有一些水,摇摇晃晃,男孩举着有些吃力。
他不堪重负,抖了一下,身体立刻失去重心。
金容基看他要摔下去,生怕殃及自己,下意识退后半步。
“啊!”
男孩子大喊一声,吓得闭起眼睛,结果一只手托住他的腰,易景臣飞快跑过来,卡在背后拖住他。
“我刚才就说,让你在哪里等着。”易景臣有些生气,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听他的话干吗?不是所有大人,都值得被尊重。”
他接过男孩怀中的水桶,缓了口气,看向退出好几步,一副惊魂未定模样的金容基。
金容基被他看得发毛,解释道,“你看我干吗?我只是培养他的独立性,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而且这么小一个坡,摔下去又不会怎样,男孩子谁没磕磕碰碰过。”
易景臣听笑了,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坡更危险,你就会伸手救他,是吗?”
金容基说不出话。
如果坡更危险,他更要明哲保身。
他是明星,上流阶层的人,怎么能为一个不值钱的下等人搭上自己?
易景臣失望地摇摇头。
诚然,金容基的说法再正常不过,也算是人之常情。
可他理所当然的姿态,依然惹得易景臣怒火中烧。
“前辈。”
易景臣严肃地盯着他。
“既然你选择利己,就不要怪大厦倾颓的时候,别人不利你。”
“什么意思?”金容基空有国外的高学历,却听不太懂。
易景臣懒得解释,从冉冉和男孩手里拿过两个水桶,不耐烦地说,“我负责打所有的水,你可以走了。”
金容基瞪了他一眼,乐得轻松,转身干脆的走开。
虽然这一幕由于场地有限,没有专业摄影师拍摄近景。
不过远处有几个拍风景的摄影师,他们身上还带着领夹麦,过程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我知道臣臣肯定炸毛了】
【金容基真是难评,臣臣就差直接让他滚了】
【* 其实吧,你要说大错特错,倒也不至于。仅代表自己,我肯定会远离这种人】
【+1,他不止利己,还要求全世界利他,哪有这种好事?】
【怎么听你们说的,金容基好像塌房了?不至于吧,他自己也解释了,那个坡摔下去顶多磕磕碰碰】
【说的那么大度,让你家主子摔一个啊】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他为什么还要退后?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呵呵】
【细节处见人品吧,金容基退后那两步是本能,易景臣冲过去也是本能,即使换成更危险的地方他依然会出手】
【我敢保证,换成小JB、小烟老师、希崽,他们也会做同样的事,金容基粉丝还觉得他做法没问题吗】
易景臣打好水,带着两个小孩回到集合的位置。
他自己提了一桶,冉冉和男孩帮忙抬着一桶,看起来其乐融融亲如一家。
金容基挎着脸,双手插在口袋走在后面,仿佛被全世界孤立。
“小队长,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烟之尘问。
易景臣解释,“有一点状况,第一次打的水都洒了,好浪费。”
“什么状况?”黎寄白问。
“跟任务没关系,回头再说。”易景臣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凑过去说,“我饿了,快点弄午饭吧,我要吃刚才那朵很贵的黄蘑菇!”
“好好好,等会把黄蘑菇给你吃。”烟之尘知道他嘴馋的毛病,拎着水到旁边洗蘑菇。
池曜希撩起眼皮,平平看了后面的金容基。
——昨天留了半条命,果然太便宜他了。
金容基感受到池曜希的眼神,吓得不敢抬头,打了个寒颤。
他们几个忙忙碌碌准备午餐,殊不知,此刻互联网上已经吵翻天。
持有相反观点的两派网友,关于金容基算不算塌房,相争不下。
金容基粉丝和好感路人觉得,他没谈恋爱、没偷税漏税、也没有触及法律。
顶多是性格稍微有点自私,怎么能算塌房?
这波黑稿,要么是对家陷害,要么是黄泉路人故意挑刺。
此言一出,好些个暴躁网友直接开麦。
【是是是,全世界都是你对家粉,你对家什么宇宙顶流?】
【有没有一种可能,道德问题也应该纳入塌房标准?你们觉得他没错他真性情,可他的真性情就是个垃圾啊】
【居然真有人觉得,那种时候救不救是个人选择。追根究底,小男孩差点摔倒的原因,是他非得让人家接水,他是罪魁祸首好吗】
【u1s1,如果没有易景臣在旁边,我也许觉得金容基就是想锻炼小孩,就是当时没来得及出手。感谢臣臣,让我看到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金容基粉丝愿意追就继续追吧,良言难劝该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