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吃,等会要冷掉了。”
段辞顶着豆浆的底部,往上托。
两人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感受到对方指尖的热度,林与低头喝了口豆浆。
段辞又问:“菜包还是肉包。”
林与摇摇头:“都不想吃。”
他是真的没胃口。
段辞塞给他一个菜包:“吃。”
教室的温度不低,他跑完步坐下就觉得有些热了。
段辞把外套脱掉,撸起袖子扇了扇风。
林与注意到了他胳膊上的针孔,周围一圈淤青,还沾着点血,血迹已经干了。
有些渗人,却能勾起他的食欲。
林与自暴自弃地咬了口包子。
段辞顺着他的目光低头,随手拿了张纸巾擦掉:
“没事,不痛。”
就着段辞的血香,林与喝了半杯豆浆,一个菜包。
好歹是吃了些,段辞也就没有在劝,把剩下的都吃了。
林与揉了揉鼻子,拿出课本佯装认真听课,实则满脑子都是段辞。
吃了,大概要后悔一辈子。
不吃,也会后悔一辈子。
太难了……
林与歪了歪脑袋,悄咪咪地打量段辞。
段辞的侧脸不像正面那样极具侵略性,鼻梁挺直,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洒下一片阴影。
或许是因为血香加成,林与忽然觉得段辞挺帅的。
段辞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道:
“看什么呢?”
林与缓缓地把目光挪向窗外,天朗气清:
“我看今天天气很好。”
段辞也望了过去,点头道:
“是不错,翘课吗?”
林与别过脸:“你自己去。”
正好,省的在他边上勾引他。
段辞轻笑道:“一个人多无聊,两人才有意思。”
林与哼哼两声,心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人。
“你可以和季弘去。”
“他最近应该没空。”
段辞很了解季弘,这段时间估计忙着追Omega,巴不得天天上课呢。
陈晨抱着作业本回到教室,看见段辞后喊道:
“段哥,钟老师让你趟办公室。”
段辞没多想,还以为是有什么竞赛。
“坐吧。”
钟忠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段辞开口道:
“老师,你直说吧。”
钟忠叹了口气,问道:“你最近和林与的关系怎么样?”
段辞高一到高三都是他带的,加上段家也隐晦地提醒过一些事,他知道段辞不怎么喜欢Omega。
可是这段时间段辞老是来上课不说,还坐在林与边上,偶尔动手动脚的。
钟忠想来想去都只有一个理由:校园暴力。
段辞:“挺好的。”
听见这个回答,钟忠感觉更糟了。
这不是以欺负同学为乐么?
要不是林与叔叔问起林与的近况,他都想不到这茬。
他委婉地说:“林与能来我们这儿读书也是不容易,他身体又不好,容易生病,和你们这些健康的、家庭条件好的孩子比不来。”
“有些事你就不要太计较了。”
“这样吧,我傍晚的时候就给他换位子,离你远点。”
段辞皱了皱眉,直接问:“你以为我在欺负他?”
钟忠很尴尬,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直白呢。
还真是这样。
段辞觉得有些好笑,解释道:
“我在给他补课。”
钟忠的惊讶脸上都藏不住:“你怎么给他补课了?”
段辞随口道:“看他怪可怜的。”
钟忠松了一口气,不是校园暴力就行。
段辞站起来准备走,忽然想到一件事,又坐了下来。
他回教室的时候,林与正在认真看书。
段辞伸手挡住他的视线:“钟忠以为我在欺负你。”
林与睨了他一眼:“老师真是英明。”
段辞轻笑,问道:“我哪里欺负你了?”
林与想了想:“你上周还咬了我。”
说起这件事,段辞眸色转暗,忍不住盯着林与的后颈看。
林与挠了挠脖子,倏地想起周五的时候,他是被段辞咬了才长大的。
没有吸血。
所以被段辞咬了也能长大?!
靠人类的那个什么、什么信息素?
林与扭头问段辞:“你咬脖子的时候是不是把信息素抹我身上了。”
段辞缓缓地点头,心里很虚。
小不点儿难道知道了?
林与的思绪一下子就通了。
他要的是段辞的血和信息素,不是命!
难怪九爹让他慢慢来!
林与恍然大悟,他看着段辞,眼睛亮晶晶的:
“太好了!”
你不用死了!
段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溜了一圈。
他摸了摸下巴,促狭地问道:
“你这么喜欢我的信息素?”
林与是喜欢,但又不想被段辞知道他喜欢。
正想着该怎么说,上课铃声救了他。
“好好上课,别说话。”
解决了困扰的难题,林与整个人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上课的时候主动回答了不少问题,中午休息时间就写完了两门作业。
下午自习课的时候陆尤回来了,看见段辞趴在自己位置上睡觉后愣住了。
“我们换位子了吗?”
林与摇摇头,把段辞拍醒:
“陆尤回来了,你快回去。”
段辞抬眼看陆尤,心道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陆尤明白了,他打扰到他们小俩口了。
他连忙说:“我坐后面就好了。”
段辞走了出来,懒懒地说:“没事,你坐吧。”
也坐不了多久了。
陆尤放下书包拿出书,刚和林与说了一句话,钟忠就走了进来。
“马上下课了,我念一遍新的座位表,下课后你们换一下。”
“第一大组,田琼、方发。”
…………
“陈晨、陆尤。”
“段辞、林与。”
林与惊了,转身看向段辞。
段辞无辜地摊摊手,一脸这事和我没关系。
钟忠刚念完全班的座位表,下课铃就响了。
陆尤屁股还没做热呢,就被迫换座位。
林与的座位就是从现在靠过道换成了靠窗,只要把桌子和椅子往里挪一挪就行了。
段辞站起来,主动帮他推进去,接着把自己的课桌往前推。
他坐下,对着林与眨眨眼:
“好巧啊。”
林与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满心眼都是他右手指节被螺丝擦伤的伤口。
伤口很浅,只有微微的一点血丝,段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见他没反应,段辞抬手,在林与面前晃了晃。
凑近后,更香了。
林与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腕,小声道:
“你手破了。”
段辞看了眼,轻笑:“这算什么。”
林与鼓足勇气,对他说:
“不行,要消毒。”
趁段辞没说话,他舔了舔受伤的手指。
伤口太浅,味道很淡。
林与忍不住吮了吮,终于满意了。
甜丝丝的,比奶糖还甜。
段辞只觉得有一道电流从手指蔓延到全身,酥酥麻麻,心尖都在颤栗。
半晌,他哑着嗓子说:
“要多舔舔才能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