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伴随着炙热的呼吸,侵袭着音落的全身。
屋内没有开灯，他看不清段暮泽的表情，但也能猜得出来对方此时的模样。
什么哭不哭的……音落决定跟在他身后进房间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要发生什么。当然，他不会这么坦荡地将这些话说出来,而是别扭地将脸别开。
声音几不可闻：“谁要哭啊……”
这句话像是点燃男人的导火线，几乎是瞬间，音落的嘴巴就被狠狠撬开。
这是个很涩的吻。
唇瓣还没沾到，就单刀直入到口腔和软舌。两人的舌头也是不一样的,段暮泽的很热很厚,压着他，让他无力挣扎,像是一条脱水的鱼。
舌根很快就麻了。
才说过自己不会哭的少年,还没进入正题,光是接吻,就已经满眼雾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但段暮泽已经看不到了。
他的鼻腔里全是少年越发甜腻的香气,因为鼻梁挺拔，贴过去的时候，深深陷入了音落又软又白的腮肉里。
香死了。
……
音落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现实里亲密接触,音落全身都在颤抖，到最后,他累得只能用手臂撑住,往床头那里逃。
然而还没动几下，就被用力捉住脚腕，拉回原处。
音落气坏了,又难受又委屈，还被他咬着脚腕，于是边哆嗦边骂他“变态”“坏狗”之类的，甚至还骂了一些他以前没骂过的词，可效果适得其反。
很快，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最后只能从喉间发出一些细小的求饶和泣音。
*
第一天下午。
音落睁不开眼，但已经醒了。
那股无力的酸胀感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碾过一遍。
昨晚到什么时候才休息的……他记得，闭眼前，窗帘那里都有点亮了……
腰间突然多了一双手，正帮他轻揉着后腰，音落往旁边缩了下，那双手先是顿了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揉着。
“别碰我……”音落干脆直接说出口。
身后
，段暮泽眉宇间有些疲惫，但眼睛却很亮，看起来精神很好，他松开手，从身后紧紧抱着少年：“音音，我都想起来了。”
音音终于睁开眼。
“以前的事情，还有，你帮我治疗时候的事情。”
想起来了？
音落动了下肩膀，示意他松开自己，稍微转过身，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段暮泽肩膀上的抓痕和齿痕。
昨夜的疯狂又清晰地回到了脑子里。
本来知道段暮泽恢复记忆音落挺高兴的，但看到这些就又生气了，最后只是耷着眼皮：“哦。”
段暮泽看出来他在生气，将手缠入他的指缝里——段暮泽真的很喜欢这个动作。又朝音落的侧脸上亲了下：“对不起，我错了。”
音落哼唧了声，人懒懒的，也没跟他说话。
他能感觉到身上是舒爽的，应该是清理过了。段暮泽一直抱着他，身上热烘烘的，音落觉得舒服，也没挣扎，两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
音落渐渐又睡着了，到晚上的时候差不多可以起床了。
段暮泽叫酒店送了餐，音落看到寡淡无味的粥就来气，默不作声喝完后，才没好气地朝一直盯着他的男人道：“其他人都退房了没？”
“他们下午的时候退了。”段暮泽将点心推过去，“我已经将你的行李从房间里拿过来了，可以多住几天。”
“……”音落抬眼看了下段暮泽，发现男人的眼神很熟悉，这才想起来下午睡着前对方曾说过自己恢复记忆了。
换作平时，他肯定是高兴的，但现在……浑身疼得高兴不起来。
将粥喝完，音落也没胃口吃剩下的东西，恹恹又回到了床上。大概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他才主动跟段暮泽说话：“我想吃西城那家点心。”
段暮泽见音落终于不生自己气了，欣喜若狂，别说点心，连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去摘：“好，你好好休息，我叫林——”
音落：“我要吃你买的。”
段暮泽先是怔了下，随后立刻勾唇笑了下：“好，我去买。”
那家点心店很有名，平时限量，所以每天排队的人都很多，去一趟最起码两个小时。等段暮泽走了五分钟，音落从床上下来，换上了自己的衣
服。
他并不是想吃点心，而是想把段暮泽支开，自己好离开。
恢复记忆是挺好的，但比起前几天的折腾，音落不会轻易原谅他。
想到那一晚音落换衣服的手指微微僵住——如果真的是药也就算了，可后面段暮泽明明都清醒了，但缠个没完……
还逼他说了那么多很奇怪的话。
现在想起来都羞耻。
音落迅速换好衣服，拎上行李箱后就去了酒店门口打车。公司那里他工牌也已经交了，不用再去，于是直接打车回了学校。
等段暮泽排队买到点心回到酒店，前前后后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人时，才变了脸色。他将点心放下，用手按了按眉心。
他是真的没料到音落会偷偷跑了。
看来还是在生气。
*
电话一直没打通。
音落先是不接，后面估计是嫌烦，直接将手机关了。段暮泽有些慌，收拾好行李退了房，先开车回了公司。
去了项目部后没看到音落。
项目部组长见他来了，立刻上前：“段总，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段暮泽朝周围扫了圈：“实习生今天不用来了吗？”
组长先是愣了下，但立刻就明白过来，原来之前经常过来也是为了音落啊，他立刻道：“实习生后续交接在网上完成就行了，可以不用来公司。”
段暮泽心里有数了，没再说话，沉着脸走了。
*
音落一回到宿舍就上了床，坐车加上从学校门口走到宿舍这段距离让他好不容易休息好的身体又恢复了原样，格外不适。
一边抱怨着段暮泽，一边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等醒来的时候室友都回来了。
大家见音落在休息都很默契地没说话，甚至还帮他将随意乱脱的鞋摆放好。
音落吸了吸鼻子，从床上坐起来，他摁了下手机，没反应，才想起来自己将手机关机了。
他朝窗户那边看，发现天有些黑了：“现在几点了……”
室友们回头，其中一个正在玩手机的道：“七点了吧，你不是去公司了吗，怎么还——”
说到一半
，他看到了音落的模样，立刻闭了嘴。
少年眼尾薄红，嘴唇肿的不像话，脖子上的吻痕颜色深得吓人，眼神倒是无辜单纯，可眼角含情的春意却怎么都无法掩盖住。
一看就是被好好疼爱过的。
不知怎么的，几人看到音落这副模样，都有些移不开眼，脑子里乱哄哄的。
音落丝毫没察觉：“实习已经结束了，不用再过去了。”
说完，慢吞吞穿上了薄外套，将那些旖旎的风景都遮盖住了。他下了床，旁边的室友立刻将拖鞋放过去，却不小心看到他脚踝上被咬了一圈牙印的浅痣，心里头小鹿乱撞，不自然地咳了声：“你饿不饿，好像我一回来你就在睡觉。”
音落没什么精神：“有点饿。”
室友立刻道：“我正好也没吃饭，要不要一起下去？还是我帮你带？”
音落刚想说一起吧，另一个室友突然开口：“对了，我在楼下看到那辆车了，尾号88的，是经常来接你的那位朋友吧。”
音落顿了下。
他低估了段暮泽厚脸皮的程度。
其他几人见他脸色不好，都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于是先前的室友道：“那你就在宿舍待着吧，我下去食堂帮你带点，你想吃什么？”
音落没什么胃口：“都行吧，谢谢了。”
两人去了食堂，就剩下音落和另一个室友。音落坐到椅子上，发呆发了一会儿，跑去窗户那里。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音落探出脑袋，他在三楼，很容易就看到楼下的车。
果然，段暮泽的车停在了楼下。
音落撇了撇嘴，盯了一会儿就关上了窗户，坐回去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消息震动着。
都是段暮泽发来的。
十几个电话，无数条微信消息。
音落打开对话框，慢慢往上划着，内容基本都是在道歉，还问他那里疼不疼之类，嘴巴还酸吗之类的。
音落看着看着脸就红了，本来想着回他一条消息，让他回去睡觉别在楼下等，结果那股臊意上来，导致他又不想回了。
正在犹豫的时候，旁边突然有声音：“你和他做了吗？”
音落愣了愣，朝室友看去。他
这位室友长得高大英俊，平时很多人追，也很有礼貌，音落对他的印象很好，两人的关系也最好。
所以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时，音落是诧异的。
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和楼下那位朋友，做过了吧。”这次是肯定句。男生的表情淡漠，他从刚进大学就开始暗恋音落，到现在也没敢说，见音落和别人在一起了，又吃味又心酸，“做了吧，你们，你身上全是痕迹，嘴巴也被亲肿了。”
音落眼皮跳了下。
他到现在还没照过镜子，没想到自己是这副模样。
那其他人也看出来了？
耳根渐渐发烫，音落脸上的臊意起来了。对方见他不说话，以为是默认，眼底的黯淡又多出些许。不过此时音落似乎并不想理楼下那位，于是他带着希望：“他强迫你了吗？那样的话我可以帮——”
“没有，他没强迫我。”音落不耐打断了对方的话，“是我自己愿意的。”
音落生段暮泽的气是一码事，可并不喜欢别人说段暮泽的不好。他没察觉到室友僵住的脸色，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段暮泽发来的消息上。
而一直暗恋的男生，看见音落耳根微微泛起的薄红后，终于也明白，自己的胆怯让他迟了一步。
音落，已经是别人的了。
*
实习和大创都完成了，音落得到了短暂的休息。他睡了一晚上后，身上没那么疼了，于是下楼去买饭。
果然，一下楼，那辆黑色轿车里的男人就开了车门。
音落只用余光瞥了眼便立刻收回了视线，任凭段暮泽跟在自己身后。
睡了一个好觉后他没那么生气了，可也不想那么轻易地跟段暮泽说话，毕竟那天晚上这个男人明明只做一次就恢复了清明，后面却还是折腾了他好久。
还逼他说了些他平时绝不会说的东西。
想到那些话音落的脸就开始烧起来，决定再晾他几天。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食堂，引起了大部分人的侧目。
本来音落穿的很休闲，又用卫衣帽子将自己的脸遮了大半，不会被注意到。可是男人一身西装，身材高挑，长相又出众，自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然而男人的脸色又太冷了，看起来格外高冷，于是他们就把视线移到了前面那个少年身上。
音落平时不在意这些目光，但他身上的痕迹还没消去，嘴唇还是红的，怕被别人看出什么，于是在心里暗暗骂着段暮泽。
他找了个没什么人排队的窗口，对着菜单，刚点了个“辣子鸡”，身后就传来声音：“你不能吃辣的。”
音落：“……”
他毛都快炸开了，回头瞪了段暮泽一眼：“就要辣子鸡，还有辣椒炒肉，打包，谢谢。”
食堂师傅见后面的男人沉着脸，看得出气氛不对，但也以为两人是兄弟在吵架之类的，笑呵呵地给音落刷了卡。
饭菜很快就打包好了，音落接过，快步出了食堂。
他以为段暮泽会一直安静看着自己回宿舍，结果快到楼下时，对方突然把自己拦住了。
音落这才抬起眼看他，男人看起来有点疲惫，应该没休息好。
弄得他也不好意思把语气弄得那么冲了：“干什么？”
段暮泽看着他手里的饭：“你不能吃辣的，会难受。”
音落：“……”
听起来好像还在哄他，显得他有点蛮不讲理了。
音落眉毛挑了挑，自以为语气凶巴巴的：“我刚买好的饭，不想回去再买一遍，别拦着我，我要上去了。”
“等我一会儿。”大概是怕他不等，段暮泽甚至还直接从音落手里拿过那些饭菜，让音落只能站在原地等着。
很快，男人就从车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桶。
音落嫌弃：“那是什么？”
“粥。”段暮泽又加了句，“我放了瘦肉和你喜欢的蔬菜。”
居然还是自己做的。音落看看他，又低头看看粥，最后还是伸了手。
段暮泽终于松了口气，欣慰地笑了笑，将保温桶递给音落：“等会儿，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音落本想拒绝，但不小心看到了段暮泽无名指上戴的戒指。
——是他送的玫瑰花戒指。
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从心底涌向四肢，让音落整个人都又暖又甜，他的心脏用力跳动着，突然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就
是此刻。
就是看到对方把戒指大方戴在手上的时候。
他正喜欢着段暮泽。
音落咳了声，语气软了很多：“又有什么啊？”
说完，他看到段暮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管药和一个用布包扎起来的东西，长条状，具体是什么也不清楚。
“这个药，你记得抹。”段暮泽说完又问了下，“我那天晚上就帮你抹了一次，现在还疼吗？”
音落瞪了他一眼：“知道疼还那么久。”
“抱歉。”
段暮泽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意，要不是他接下来的动作，音落就差点不生气了。
那一包长条状的东西，被打开，露出十几根细长的玉条。
音落没见过这些形状的玉，上去碰了碰，有点温，还带着股中药的味道：“这是什么？”
段暮泽正经到像是在说什么工作：“抹完药，要把这个放进去。”
音落：“！”
他吓得立刻收回手，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脸都红了。
段暮泽慢条斯理帮他拍着背：“这些是养身体的，你那里……”“太窄了”之类的话都没说出口，被他拍背的少年立刻抬头凶巴巴瞪了他一眼。
大白天的，段暮泽呼吸乱了。
“我不要！以后都别想碰我。”
音落还想说些什么，旁边正好有人经过，他不好意思地闭了嘴。
段暮泽盯着少年微微泛红的耳垂和眼尾，心猿意马又想起来了一些不该在大白天里想的东西。
原本，他只是暗恋，偶尔得知对方的一两个消息就能兴奋好久，而如今，他彻彻底底拥抱他，能够站在少年旁边，他再也不能忍受失去。
音落可以像这样不理他，骂他，打他，但不可以说分手。
他将玉条收回去，药塞到音落手中：“那你好好吃饭，吃完饭再抹药。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做好带来给你。”
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音落蹙着眉：“我怎么知道晚上吃什么？还有你，你别再来了。”
太显眼了。
刚才路过的人几乎都在看他们。
段暮泽：“我不想走，我也不想让你这副样子被其他男人看
见。”
“……”
音落今天已经将自己包裹得够严实了，可在段暮泽眼中，好像他露出一双眼睛都会勾引到男人似的，他想了想，“没人跟你一样变态，老盯着我看。”
说完，就拿着保温桶和药就要转身，却被段暮泽拉住了手腕。
“音音。”男人的声音有些低，“你说过不会丢下我，是真的吗？”
从刚才起一直没给好脸色的音落怔了下，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小声：“嗯。”
*
那天后，段暮泽开启了漫漫追妻路，几乎一有空就去音落的学校。
音落正大四，站在选择的路口，在继续读书和去工作之间徘徊，有些迷茫，问了音母的意见后，他决定继续读书，开始准备考研。
他的成绩完全可以申请国外的大学，但他的体质敏感，音母怕他在国外一个人不安全，最终也同意他在国内继续读研。
虽然说比别人迟了一步，但音落平时功底扎得深，每天的学习效率也高，考试成绩出来后，竟然考了不错的成绩。
顺利拿到录取通知书后，音落除了做毕设就没别的事情了，时间空下来，段暮泽又开始黏着他。
音落发现了，段暮泽在外面看着高冷内敛的一个人，实际上格外没有安全感，甚至有时候他觉得，段暮泽依赖感特别强，黏人的要命。
两人开始了正式约会。
段暮泽到哪里都喜欢牵着他的手，他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一起去旅游，做着每一件普通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日子看起来平凡，但音落觉得有意思极了。
这是他第一次深入去了解一个人，发现这个过程会让人高兴愉悦，也会让人生气暴躁。特别是段暮泽喜欢瞎吃醋，动不动就觉得其他男人对自己有意思的时候。
音落一开始还会生气，但后来就觉得——段暮泽吃醋的样子有点可爱。
三个人格融合之后，段暮泽身上多了些成熟感，同时也不缺少年气，这样两个词在他身上同时都显现出来，一点都不矛盾。
男人吃醋的时候不会再像精神世界里的段暮泽一样发疯，歇斯底里说什么你想我弄死他吗之类的话，而是闷闷的，恹恹的，要不是进厨
房干活，要不就漫不经心地收拾屋子，还时不时弄出一些动静，让音落来注意他。
音落偷偷地笑，装作没听见。
于是段暮泽自己跑过来，跟他黏在一起。
*
音落的研究生就在雾城读的，课业不太重，晚上时间基本都是空余的。
段暮泽在学校附近买了栋公寓，不算大，但两个人住绰绰有余。只是看到全屋里只有一张床的时候，音落有些无奈。
“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些东西了？”
段暮泽倒是十分坦荡：“反正就算两张床，你睡哪张，我就睡哪张。”
现在已经成无赖了。
音落被气笑了。
他们晚上会一起做饭，吃完后散步，然后躺在沙发上，盖一张毯子。
自从段暮泽知道音落体质敏感后，配合着医生帮他一起脱敏治疗。至于脱敏过程……音落想起来就有点腿软。
他现在很奇怪，说脱敏效果不好吧，但他现在可以无所顾虑地去一些人多的场合了，但说效果好吧，有些事情上他变得越来越敏感了。
几乎是一碰后腰就软了。
这个时候，段暮泽都会把全身都软的音落抱在怀里，不停闻着他脖颈间的香气。
等音落稍微有点力气了，他就会问男人以前的事情。
他对段暮泽高中的事情格外感兴趣，而且不相信对方对自己一见钟情。最后，段暮泽伸手发誓：“是一见钟情，你那天在食堂里，我经过了。”
音落：“在食堂一见钟情也太不浪漫了，而且我吃饭的样子也不好看吧。”
段暮泽在他额头上亲了下：“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音落嫌弃，“肉麻兮兮的。”
段暮泽笑了笑：“那时候我不是看起来很阴森吗？加上从小就只有我妈跟我，别人都觉得我爸做了牢。”
看他平静的说起这些事情，音落很心疼，反手抱住了他。
段暮泽：“然后那天我在食堂，听见有人说我清高，从不交朋友之类的话。这种话我平时听得很多，打算直接走，可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音落愣了下，他没什么印象了：“我？我说什么了？”
“你说——”
喧闹的食堂里，阴郁的少年一直垂着的头终于仰起，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白瓷娃娃一般的少年身上。
少年长的干净精致，笑起来眼睛是眯着的。
他的发色很浅，眼睛漂亮得像是玻璃珠子，以至于段暮泽肖想了这么多年。
“没有啊。”
“我觉得他很酷。”
*
研究生毕业那天，段暮泽和音母都过来帮他拍了照。
不过两人没有碰到面，音母公司有事，匆忙来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之后段暮泽才到。
他带了很大一束玫瑰花：“祝我们音音，毕业快乐。”
音落接过花，笑着看着他。
段暮泽才看到音落手上，多了枚戒指。
他愣了愣，音落道：“你笨死了，我昨晚就戴了。”
“这个和你手上的那个是一对。”
段暮泽怔怔看着音落，反应了好半天，才一把将人抱起来，在空中连转了好几圈：“你……同意了？”
音落笑着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我就继续缠着你。”段暮泽朝他嘴唇上贴了下，“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我都被你用过了，你不能找其他人。”
音落有点想笑：“知道了。”
毕业后过了几天，两人的高中母校有个校友活动，音落问段暮泽：“要不要去看看？”
段暮泽答应了。
那天，两人穿上了学校发的文化衫，并排走在校园内，某一刻，还真像高中的小情侣。
校园里有人在做宣传，扫码送猫耳发夹，段暮泽的视线落在猫耳发夹上，突然就走不动道了。
音落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立刻红着脸将人拽走了。
然而在下个月段暮泽的生日上，他收获了一个戴着猫耳朵的音落。
青年的脸几乎要烧透了，都不敢抬头看他：“是不是很奇怪……我还是不穿了。”
说完，就要将猫尾巴扯下来。
但好像并不好扯，音落弄了好几次，反而将尾巴越弄越深。
他呜咽了下。
段暮泽呼吸快停了。
他面上看
着冷淡：“我帮你拔。”
音落此时还毫无防备：“那你慢点，有点——”他的声音突然就变了调子。
……
那个猫尾巴最后变得湿哒哒的，染上了音落的香气，又被段暮泽变态一样的收藏起来。
猫耳朵戴了整整一夜。
……
因为这件事，音落好几天都没怎么搭理段暮泽，晚上会将门关得死死的。
段暮泽也不睡沙发，就在音落门口打地铺。见到人时就紧紧跟在身后，什么话也不说。
大概第四天晚上。
门被敲了两下。
外面是男人的声音：“音音，我给你带了玫瑰花。”
音落没理。
门口没了动静，但他知道，段暮泽就站在原地等着。
半个小时后，音落扬着眉眼：“进来吧。”
门被慢慢打开。
玫瑰花放在了桌子上。
段暮泽从身后抱住了他。
音落哼了声，算是原谅了他。
他当然不会和段暮泽真的生气。
因为——
段暮泽是小狗。
没有人会厌烦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