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行妈妈说离婚证那颜色她看着上头, 霍知行跟童秋又何尝不是。
但俩人偏偏就磨磨蹭蹭到现在也没找到时间去换成红色的小本本, 谁的错?霍知行很想诚恳发问。
“最近找时间就去了。”霍知行说, “你放心吧, 不用惦记这个了。”
“那哪儿成,”霍知行他妈非常严肃地说, “我看就明天吧, 明天挺好的,你俩明天就去民政局。”
重要的事儿说三遍,霍妈妈说了三遍“明天”。
霍知行抬头:“明天上午我有事儿啊。”
童秋赶紧打圆场:“妈,没事儿,我俩处得好, 也不急这一天两天。”
他说不急, 但霍知行他妈急,生怕又搞出什么变故来。
这些年轻人都觉得结婚就是一张证的事儿,两个人能不能好好在一起, 跟有没有结婚证并不存在决定性的关系。
但长辈们不这么想。
长辈们觉得,结婚证能对他们起到一个约束作用,这些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年轻人手里拿着这么一个小本本,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三思后行。
结婚证必须得有, 还得快点儿有。
“明天你什么事儿啊?请个假不行吗?”
“妈……您现在就跟逼婚的老太太似的,咱家不兴这个的。”霍知行被他妈催得有点儿头大,还生怕给童秋造成压力, 一边应付他妈,一边捏了捏童秋的大腿。
“妈, ”在一边没怎么吭声的童秋开了口,半开玩笑似的说,“您这么信不过我们俩啊?我们俩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儿了,之前就是不懂事,很多事情没想明白,结婚的时候也是一样,那会儿稀里糊涂的就结了,所以才有后来的这些小插曲,但是这回不一样了,我俩坚定着呢,就算霍知行不愿意跟我复婚,我都得拖着人去跟我把证儿换了,您就放心吧。”
霍知行他妈其实还是不放心,但童秋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继续逼孩子。
“我不管了,”霍知行他妈有点儿赌气似的说,“你们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也管不了了,随便你们吧,反正好坏都是你们自己受着。”
霍知行松了口气,笑着说他妈:“您就放心吧,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这都二婚的人了,深思熟虑才在一起的,不会再变了。”
霍知行他妈本来想等到这俩孩子把结婚证领完了再回家,她自己也能放心点儿,但是,这俩人竟然还真不急,一直等到霍知行他爸都回来了,这还没抽出时间去民政局呢。
她特想揪住俩人问问领个证儿到底得费多少工夫,又不是怀胎十月,怎么就那么几分钟都挤不出来?
童秋倒是没什么事儿,霍知行这些日子忙得都不着家,霍妈妈抱怨,童秋就只能绞尽脑汁磨破了嘴皮子去安抚。
就这么耗了一个星期,霍知行他妈被他爸接回家去了。
本来霍妈妈不想走,但霍爸爸问:“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还是怎么的?”
他转头就问霍知行:“你妈是不是在你们这边看上哪个年轻的小伙儿了?”
霍知行就笑:“这儿年轻小伙儿就我跟童秋俩。”
“你别胡说八道,”霍妈妈顶不住压力,决定回家,“走了走了。”
她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霍知行:“该落实的抓紧落实,别总让我们长辈跟你们操心!”
霍知行跟童秋大晚上送他们出去,点头敬礼,万分诚意地向她保证。
霍爸爸好奇:“你们还是有事儿瞒着我,是不是知行你们俩有什么计划?”
“没有。”霍知行说,“爸,我跟小秋回去还有事儿,就不远送了,改天我俩回家去看你们去。”
说完,霍知行拉着童秋逃跑了。
关于领证这事儿,其实童秋自己也急,晚上回了家,又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童秋往沙发上一坐,刚要开口说话,家里的灯突然灭了。
“停电?”童秋吓了一跳,“我是不是忘交电费了?”
“坐着别动。”
童秋都站起来了,又重新坐了回去。
“你搞什么呢?”童秋有种预感,但他不确定。
霍知行从玄关跑进阳台,捅捅咕咕半天,再出来的时候,端着一个插着“1314”的蜡烛的蛋糕。
童秋笑着看他说:“霍警官行啊,学会玩浪漫了。”
霍知行小心地端着蛋糕过去,说:“上次结婚都没好好跟你求婚,这次咱们把该补的都给补上。”
童秋挺感动的,但还是忍不住想说这蛋糕挺丑的。
“蛋糕里面是不是还藏着求婚戒指啊?”童老师发出灵魂质问。
霍知行大笑:“没有,咱家啥生活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童秋用手指挖了一小块儿奶油,放进嘴里嗦了嗦。
“味道还可以。”
霍知行隔着蛋糕看他:“你先别吃,流程还没进行完呢。”
童秋含着手指笑盈盈地说:“行啊,那你继续。”
看他这样,霍知行咽了咽口水。
自从两人又在一起,童秋简直就是不遗余力的在骚,每天不撩几下能要他命似的。
“童秋。”
“嗯哼。”童秋忍不住笑,他觉得这样实在是尴尬又好笑,他跟霍知行的关系都这样了,还要学人家玩这套,他有点儿受不了。
这时候笑,挺破坏气氛的。
但是显然,忍不住笑的不只有童秋一个,霍知行也半斤八两。
“一年零九个月之前,咱们俩相识了,第一次见面你穿着一件浅色的风衣,戴着一副金属框架眼镜,坐在咖啡店,因为等迟到了的我,喝完了两杯咖啡。”
童秋被他这段话惊到了:“你还记得?”
“当然得记得。”霍知行的脸被蜡烛映得更柔和了几度,他说,“当时除了觉得抱歉,还有就是觉得你这个人长得真帅。”
被夸了的童秋得意地点头:“有眼光,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霍知行笑了:“你别打断我煽情啊,我还得继续呢。”
童秋摊手,示意他继续。
霍知行酝酿了一下情绪,说:“要说什么我给忘了。”
这回童秋彻底笑倒在了沙发上。
“行了,你别煽情了。”童秋说,“直接切入正题吧。”
霍知行其实挺紧张的,不是紧张结果,而是紧张过程。
他今天买来蛋糕,既得避开他妈,又得避开童秋,搞个惊喜,累坏了,而且他不太擅长搞浪漫,两人平时腻腻歪歪的,开黄腔都开习惯了,突然走这样的路线,别扭。
他轻咳一声,认真又带着点儿诙谐地说:“童老师,既然咱俩涛声依旧,能不能让我这张旧船票再次登上你的……”
“什么船?你给我认真措辞一下再说。”语文老师对这个要求很严格。
“豪华游轮。”霍知行说,“我这张旧船票,还有机会登船吗?”
童秋笑死了,直接把人拉过来接吻。
“你差不多就行了。”童秋说,“干嘛非要搞这一出,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霍知行把人拉到自己腿上来,两人面对着面坐着。
“就觉得挺过意不去的,上次结婚,没有正经八百的求婚,没有婚礼,也没有蜜月,什么都没有。”
童秋掐了掐他的脸:“可是有你啊,有你就够了。”
童秋跟霍知行领证那天刚好是高考成绩出来的日子。
霍知行说:“还挺有纪念意义的。”
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衬衫,戴上了第一次见面时戴着的框架眼镜。
童秋说:“地球果然是圆的。”
“怎么说?”霍知行手里拿着通红的结婚证,心情好得恨不得就地跟童秋办婚礼。
“转了一圈,结婚证上还是咱们俩。”
霍知行捏他的脸:“听你这语气,不愿意啊?”
童秋笑:“你要是能一直保持现在的考试成绩,那老师这辈子也就不后悔了。”
两人依旧没个正形儿,互相咬着耳朵,说着见不得人的亲热话,出了民政局。
民政局大门口,冯凯文带着自己的小女朋友一人捧着一大束玫瑰迎了上来。
冯凯文邀功似的说:“我俩可是听说你们今天领证,特意赶来祝贺的。”
阚悦说:“童老师,新婚快乐!”
童秋自己在心里吐槽:我俩这不叫新婚啦!
不是新婚的新婚夫夫随身携带结婚证请客吃饭。
先请了冯凯文跟阚悦,又找了楚瑶,也是凑巧了,方百城从国外回来,楚瑶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们都在导师那里。
霍知行这人骚啊,还记仇,顺便就让楚瑶把方百城也给叫了过来。
童秋本以为方百城不会来,结果那也是个脑回路不正常的,还真来了,于是那顿饭,他跟霍知行的结婚证就放在桌子上没拿下去过,方百城脸都绿了,但霍警官心里舒坦了。
拿着结婚证在外面招摇过市了一天,晚上他俩回了家。
霍知行给他妈打电话,让那位女士放心,童秋又是他们家人了。
挂了电话,童秋从卧室探出头来:“老公,今晚考试,做好准备了吗?”
霍知行还需要准备吗?
学霸从来都是提笔就能答题的。
他放下手机进了卧室,他家童老师已经穿着白衬衫丁/字/裤趴在了床上。
“这位监考老师,勾引考生,算不算违规啊?”
童秋回头笑:“我是监考,考场纪律我说了算。”
他翻了个身,白衬衫领口大开,简直就是赤luo luo的勾引。
“考试开始,再不过来就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霍知行笑了,直接压上去,贴着对方的耳朵说:“行,开始,你可千万别喊停。”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明天开始更番外,是童老师跟霍警官相亲的屁事儿。
谢谢各位老板的不离不弃。
顺便那什么一下,各位可以看看新文《洗洗醉吧》,这个月中旬开那个,年下健气小狼狗攻x口嫌体正直辅导员受,就是睡了一觉之后就甩不掉了的故事,给大家手动鞠躬。